正文 第十八章 夢裡不知身是客（三） 文 / 燕小乙

    「嘻嘻！呆瓜，還以為只會『嗯』呢。」

    聶如龍憨厚地笑笑，經過了剛剛那奇妙的感覺，聶如龍覺得自己和眼前的姑娘似乎多了一種奇妙的聯繫。自己練就的防身本能和所有的本領，在這個言笑晏晏的女人面前，全部都失去了作用。更不能理解的是，自己似乎還很享受這種感覺。

    夕陽終於完全沒入了黑暗中。草叢間開始有光亮浮起，一點一點，彙集成面，無數的螢火蟲飄來蕩去，猶如情海的精靈，綻放著她們的美麗。

    「嫣嫣……」

    「嗯？」嫣嫣摟著聶如龍雄壯而溫熱的軀體，似乎永世也不願意分開。

    「我們得找個地方過夜了。」

    「嗯。」

    兩個人就像迷失了魂靈的木偶，雖然口中說著滿有條理的話，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過了很久，終於，在叢林的蚊子成群結隊地出來頻繁光顧這一對新鮮的血肉時，嫣嫣開始受不了了。聶如龍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如果被師父知道了，自己不死也得被扒下一層皮。那就是，自己來到這裡已經大半天的時間，居然現在都不知道究竟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不過還好，聶如龍發現，雖然地方不是很熟悉，但是出現的生物和地貌卻還是自己腦海中所熟知的，至少沒有出現什麼怪物。於是，聶如龍三下兩下就在一株並不算很高大的樹上利用樹幹的三角枝椏搭起了一個簡單的小帳篷，當然，帳篷的外面用的就是自己那套破衣服。至於嫣嫣，黑暗中自然也不需要穿什麼衣服了。

    為了避免可恥的蚊子繼續騷擾，聶如龍第一次在嫣嫣的面前顯示了自己學來的功夫，利用引龍訣的真氣將兩段細小的木柴完全烘乾，之後借助著風的力量點燃了一小堆篝火，上面再拿些濕的樹枝掩蓋上，蚊子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月亮漸漸升起來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如夢似幻。月光映襯下，嫣嫣如同一條白跳魚一樣，蜿蜒起伏在聶如龍的胸膛裡。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只是緊緊地相擁，沉浸在了各自的回憶裡。

    嫣嫣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些悲傷，終於，一滴眼淚無聲地滑落，打在了一片綠葉上。與眼前的女人如此親密的年輕人自然感覺到了玉人的傷悲，可是除了輕撫粉背以示安慰之外，聶如龍實在不知道他能做些什麼。

    「嫣嫣，別難過了，只要你父親還活著，就還有相見之期。」

    聶如龍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嫣嫣哭得更加厲害了，由無聲到有聲，最後甚至號啕大哭。不過哭聲只有一會兒，漸漸就平息下來了。

    「不知道……不知道我爹爹還活不活得下來……」嫣嫣說著，又是一個哽咽。

    「沒事的，嫣嫣，我……我最後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你爸爸……他好像佔了上風的。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回去看一看的，對嗎？」

    「你是說……我……們？」嫣嫣水霧樣的雙眼定定地看著他。

    「嗯！」看到眼前的人堅定地答著，嫣嫣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擁抱著他，並且用自己的小銀牙兒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朝陽初升，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水汽。清晨的露珠由樹葉上輕輕滑落，滴落到正在沉睡的男女身上，順著身體緩慢地流下，留下了幾道自然的痕跡。

    輕微的鼻息響起在耳畔，聶如龍看了看這個一夜之間變得關係親密了好多的女子，那白皙的臉龐，粉嫩的紅唇，彎彎的眉毛，甚至在朝陽的照射下，近乎可見細微的絨毛。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只是抿起的嘴角和不時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了她最近經歷的事情在內心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

    聶如龍不敢抽出墊在嫣嫣身下的大腿，只是在樹杈上躺了一夜，再強的身子骨也難免有些酸痛，聶如龍伸了伸雙臂，活動了下脖子和雙肩，隨後將引龍訣緩緩運行了幾周天，酸痛的雙腿才慢慢恢復了知覺。左右無事，聶如龍開始打量起了周圍的景色。

    這是一片並不算濃郁的小樹林，樹下不遠處是一小片開闊地，上面長滿了各種不知名的草和小灌木，附近一條小河蜿蜒流過。往遠處看，一片連綿起伏的丘陵，樹木也漸漸變得高大起來。不過，在不遠處，聶如龍發現了一樣東西，令他的心突地一跳。

    「咕嚕——咕嚕——」聶如龍低頭看看肚子，不禁搖頭苦笑了一下。從出事的那天下午開始，自己就沒有吃過東西，到現在為止，不知道過了幾天了。

    「咕嚕——」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回可不是聶如龍的肚子。聶如龍闇然失笑，輕輕伸手將帳篷頂上的衣服拿了下來，慢慢地想要蓋在嫣嫣的身上。衣服上忽然滴落一滴水珠，聶如龍忽然想到了什麼，將衣服紮成一束，放在了一邊。經過了一夜，原來當做帳篷頂的衣服此刻已經沾滿了水汽，變得涼涼的，如果蓋在嫣嫣身上自然會起反作用。

    「咕嚕——」聶如龍的肚子再一次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正當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嫣嫣才能醒的時候，伴隨著一聲歡快清脆的笑聲，一隻溫暖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餓了嗎？」嫣嫣依然懶懶地閉著眼睛，可是調皮的小手卻在聶如龍的肚子上反覆地劃著圈圈兒。

    「你不也是嗎？呵呵。」聶如龍捉住嫣嫣的雙手，將她拉起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她抱在懷裡。經過了一夜的休息，嫣嫣的神色明顯好了很多，昨夜的黯然神情已經消失不見了。「找點東西吃吧？」聶如龍輕聲說道。

    「嗯！」嫣嫣重重地點了點頭，並且在聶如龍還沒採取行動之前突然抓起一旁的衣服，如同脫兔一樣竄下了樹，朝著遠處的小河跑去。

    聶如龍並沒有著急下樹，反而輕輕提身朝著更高的樹梢竄去。兩指粗細的細樹枝雖然支撐不起別人，可是在聶如龍來說，卻已經足夠了。站在樹梢上，聶如龍仔細地將周圍的環境觀察了一下，周圍雖然有些樹林和草地，但是卻並沒有任何生物生活的痕跡，連一些野果子都沒有，到哪去找吃的呢？

    就在聶如龍冥思苦想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嫣嫣的一聲驚呼！聶如龍幾乎是同一時間離開樹梢，如同古裝電視劇裡的大俠一樣連著竄過幾株大樹，幾乎腳不沾地「飛」到了嫣嫣身邊。「嫣嫣——！」一邊跑一邊幾乎是發自本能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