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夢裡不知身是客（六） 文 / 燕小乙
看著自己兄弟明顯的進步，聶如龍心裡由衷的替他高興。這一次釘子用的是圓刃斬，身體猶如風車，又好似飄在地面上的陀螺一樣，攻擊沒有一定的方向性，所以再次依靠步法躲閃是不大可能了。面上微微一笑，聶如龍依舊不慌不忙，左手背後暗捏氣訣，右手伸出，在身前緩緩一圈。釘子的陀螺攻擊本來正在飛快地狂飆，站在遠處一般人連他的影子都難以辨別了，可是在聶如龍右手伸手劃過一道小小的圓圈之後，局面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釘子只感覺到周圍的氣流突然動盪，左邊身體剛剛經過的方向好像空氣突然被抽空，又如深海的漩渦一樣帶著吸扯之力，而其他的方向上，明顯產生了一定的壓力！聶如龍心裡暗笑，釘子用的是變相的陀螺攻擊，實際上他採用的也就是對付陀螺的辦法。比如在冰面上飛速旋轉的陀螺，一般情況下，不論人們怎麼抽，或者用腳踢它，它都會依舊旋轉下去。唯一使它不再旋轉的辦法，就是要它失去平衡。比如下面的鋼珠遇到阻礙，或者坑坑窪窪或者是隆起的地面，都會使它失去平衡。而此刻聶如龍不過是變相地用到了這一個理論，利用自己的引龍訣使周圍的空氣壓力進行瞬間的改變，以此來迫使釘子失去身體的平衡，這就是聶如龍的戰術。
釘子兩腳不斷交叉換位，想拚命止住已經傾斜的身體，可是事與願違，當釘子堪堪到達聶如龍的身邊時，身體已經完全失去了平衡，眼睜睜看著近在眼前的聶如龍卻無法伸手去進攻，只能向著一邊倒去。釘子臉上充滿不甘地笑了笑，隨後雙手一張，做展翼騰飛的姿勢，右腳狠狠一點地面，騰到半空中瀟灑地一個旋身，落回了地面。
「老大，我輸了！」釘子已經回復了平靜，直接承認了失敗。
聶如龍笑笑，右手舉起，拇指一翹，朝釘子搖了搖。按聶如龍的看法，釘子和從良等四人當初一起接受自己的訓練，很顯然自己指導包子和四眼的時間多些，但是釘子靠著過人的聰明，從良靠著自身的一股狠勁兒，兩個人的進步絲毫不比四眼和包子差。而在時間突變之後，四眼和包子幾乎等於踏在原地沒有動，但是釘子和從良卻已經從十七八歲的孩子變成了三十多歲的大叔，如果期間他們一直能夠堅持練功的話，那麼進步是可想而知的。就算是自己，如果沒有引龍訣的支持，加上當年怪人師父地獄式的教學，恐怕現在也難以和這兩個人交手吧。而且剛剛看釘子的出手回身以及步法，似乎並沒有完全發力，還是停留在好朋友間切磋的點到為止的限度內，並且他和聶如龍之間的過招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高手間的比拚了，一招半式已經現出端倪，並且逼得聶如龍用出了引龍訣，所以這個大拇指釘子得的理所應當。
「下一個，誰來？」聶如龍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看著站在遠地目瞪口呆的兩個傢伙。
「嘿嘿，我！我來！」四眼臉上激動莫名，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現在四眼早就已經沒有了眼鏡，經過了那次異變，他原本高達五百度的近視眼竟然奇跡般地好了。現在光頭上也早已經被濃密的烏黑發亮的頭髮覆蓋著，連原本顯得有些委瑣的臉也變得清秀了許多。
四眼的臉由於興奮顯得有些發紅，也不多說話，一個縱身就跳到了聶如龍面前，撲面就是一拳！呵！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提氣，踏步，輕身，揮拳！幾個重要的動作做得渾然天成，在聶如龍看來，已經宛然有種大家風範。
聶如龍依然是先閃，再躲！別看四眼的拳頭氣勢比起釘子絲毫不差，可是實際場中的聶如龍感覺到，四眼和釘子的差距還是很大，甚至不是一點半點。平時看不出，那是因為釘子很善於隱藏自己，一直低調行事而已。
此時四眼已經跳到了聶如龍背後，無聲無息地，底下忽然飆出一道腿箭！原來這才是四眼的殺著，開始時的拳頭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聶如龍絲毫不退，撩起一腿和四眼來了一下硬碰硬！蓬！一聲悶響！聶如龍身子微微一晃，原地拿樁站穩！而四眼居然學起了釘子的戰術，身體在原地滴溜溜一轉，化解了聶如龍的反震之力。緊接著，一輪快腿如狂風暴雨一般再次襲擊而來！四眼的進步竟然如此之快！
聶如龍正吃驚於四眼的進步，背後忽然響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細風之聲。不敢怠慢，一個提氣輕身，炮彈一樣斜斜彈射到半空，同時凌空轉身，面朝地下觀看。聶如龍差點沒氣得笑歪了鼻子，原來背後那一絲細風竟然是包子在偷襲！而偷襲的工具竟然是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一根尼龍套索。
原來包子看了四眼和聶如龍交說的幾個回合之後就看出來四眼還不是老大的對手，甚至兩個人和釘子都依然相差很遠，所以不如乾脆趁這個時候兩人齊上，也好看看老大在外面這些時間究竟進步到了什麼地步，透透老大底，所以包子才拿出了自己視如寶貝的尼龍套索來。聶如龍看到兩人齊上，心裡不禁也被激起了一絲豪氣：「好吧！我就讓你們敗得心服口服！」
「好啊！老大，這可不是兄弟們不給面子啊！既然你說了，那就……看招吧！」四眼微顯飄逸的長髮猛地向後一抖，速度的急劇飆升使得他的面容看起來有些詭異。而那舞得如同疾速風車的雙腿顯示著，四眼這完全是拚命三郎式的打法。
交手到現在，可以看出，從開始訓練的統一模式到現在，幾個人的特點已經顯著起來。釘子的進攻屬於保守打法，和他的人很像，進可攻，退可守，也就是釘子的進攻永遠都不會使盡全力，也不可能使盡全力，他永遠都佔據著一塊防守的角落，類似與足球場上的防守反擊。而四眼則完全不同，雖然他在戰鬥中會用一些花活兒，會採取一些迷惑敵人的手段，但是一旦真正動起手來，四眼就是一個標準的不折不扣的拚命三郎！而且，從他的身法和喜好來看，四眼更加擅長的是腿法。靜如磐石，動如疾風，這樣腿法似乎自己並沒有教過他，難道他自己又有了什麼際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