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暗月馬戲團（六） 文 / 燕小乙
第二天一大早，聶如龍就在一陣憋悶中醒來。睜開眼捉住嫣嫣捏住自己鼻子的小手，裝模做樣地打了一下之後，聶如龍問道：「怎麼起這麼早呢？」
「人家睡不著嘛！」
「睡不著就開始折騰我？」聶如龍啞然失笑，輕輕一拉嫣嫣，重新蓋上被子，感受著清晨難得的溫情，聶如龍腦袋裡還在想著昨天齊巖的調查。憑著第一印象，聶如龍感覺那個來自南美的團隊好像更接近於自己要尋找的目標。當然，這還只停留在一種模糊的感覺裡。
印度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在房間裡，屋裡頓時亮堂起來。聶如龍和嫣嫣又纏綿了一陣，起身開始洗漱。等到房間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聶如龍剛剛來得及把毛巾掛在鋼製支架上。
門口的釘子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聶如龍：「老大，還不餓吧？」
「嘿嘿……」聶如龍伸出手來搔搔頭，「怎麼能不餓呢，不過……」聶如龍回頭看了一眼，轉回來對釘子說：「好像還得等一會。」
「哈哈哈！」釘子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力一拍聶如龍的肩膀，衝著他傳遞了一個只有男人才可以意會的眼神，接著說道：「那我們在樓下洛麗塔包間等你，這裡的早餐不能吃，雖然規定不可以叫外賣，可是小齊還是弄來了正宗的中餐，要趁熱就得趕快哦！」說完最後一句語帶雙關的話之後，釘子就轉身下樓了。
又過了很長時間，裝扮一新的嫣嫣終於走了出來。人未到跟前香氣已經飄了過來，從表面上看並未看出化妝的痕跡，可是聶如龍怎麼看怎麼覺得嫣嫣與以前大不相同，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異樣的光彩。看著眼前的男人傻傻地樣子，嫣嫣害羞地一笑，拉著他的手臂啐了一口：「看什麼看，走啦！」
兩個人來到樓下的酒店餐廳，裡面大部分的人已經吃過散去，在一個身材曼妙的印度女郎的引領下，聶如龍和嫣嫣推開了洛麗塔包間的門。裡面幾個人正在喝著粥，桌子上還有兩盤熱氣騰騰的包子，旁邊有各類小糕點和一些冷盤小菜，在桌上一個大托盤裡，還有一些五顏六色的飲料和一些粥類。
「快點吃吧，不然一會兒就涼了。包子還是小齊剛剛從外面換了兩屜熱的拿進來的。」釘子一邊喝著熱粥一邊說。印度的雨季持續的時間很長，天氣也有些陰冷，所以早晨起來走幾圈之後喝點熱粥，感覺說不出的愜意。
席間無話。等到幾個人從早餐部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左右無事，除了小齊要去查一些事情之外，其他人被釘子帶領著，朝著新德里著名的幾條商業街走去。雖然是街道上依舊是雨水，可是卻遮蓋不住新德里整座城市的美麗。
新德里是規劃有致的花園式的建築風格，是科研機構、外交使團、中央政府機構和商業中心駐地，因此禁止建設工廠。市政廳圓形廣場成放射狀大道通向四方。東西大道西端就是著名的總統府。而且市區裡有很多寺院和古代建築，比如紅堡、賈馬清真寺等等。在舊城區德裡，也就是當地人稱的老德裡，至今還保留著歷史上七個王朝所留下的豐富多彩的文化古跡。由於印度大小民族幾十個，而且部落眾多，大概有一百八十多種語言，七百多種方言，交流起來極為困難。印度的宗教也很多，印度教、伊斯蘭教、基督教、錫克教、佛教等等，所以在老德裡區裡，印度教廟、佛教廟、清真寺、錫克教廟、耆那教廟、基督教堂等隨處可見。
出了新德里飯店，眾人一路行來，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氣悶。向北走了大約二十分鐘，路左邊緩緩現出了印度教一座古寺——毗濕奴寺。透過院門望去，白色的巨大穹隆形屋頂上接方基，基壁的四周用彩描的手法繪有四對碩大的眼睛。基上有很高的錐形塔，從上到下由銅片裝飾或用金鉑鑲鍍，在陽光照射下，十分光彩奪目。塔頂嵌著一顆巨大的寶石，雖然光線有些陰暗，可是那顆寶石卻仍舊一閃一閃地顯得光彩奪目。
時間已經接近正午，雖然天上飄著些微的雨粉，溫度也比較低，可是在毗濕奴寺的門口依舊有很多的印度教徒聚集著，來來往往的遊客也絡繹不絕，顯得非常熱鬧。一些抱著小孩子的婦女和打著傘的小販隨處可見，甚至在一些地方還可以見到類似中國的道士裝扮的傢伙們。
聶如龍和嫣嫣第一次來到這個具有悠久的歷史文明的國度，對於一切都顯得非常好奇，那些充滿寓念的浮雕和彩繪，彷彿有種難以言喻的玄理。正走著，冷不防聶如龍右肩膀和路邊一個人撞了一下，迎面走來的倒霉傢伙立刻翻身栽倒。聶如龍連忙將他扶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並且用中國話說著道歉。
被撞的人穿戴很古怪，很不同於一般的本地人。上身穿著類似十八世紀出土文物似的夾克，上面繡著一些奇怪的彩色斑紋。一頭的棕黃色頭髮蓬蓬鬆鬆的，在腦袋上面糾纏，打著一個個的卷。略顯得黑瘦的臉上在右側臉頰和眼眉之間紋著一團花繡，由於泥土的遮蓋看不出到底是什麼了。看著聶如龍有禮地道歉，這個人身體奇怪地一扭，接著衝著聶如龍鞠了一個躬，嘴裡快速地說著一些眾人聽不懂的話之後就慢慢地朝邊上退去。可是退了沒有幾步，後面就被人攔住了去路。抬頭一看，正看見釘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臉的高深莫測。
接下來的場面就像動作片一樣，這個人向左，釘子就向左，這個人向右釘子就向右，總是擋在了這個人的前邊。
「啊哈！嘰哩呱啦嘰哩呱啦……」這個人臉上神采飛揚，帶著友好而親切的笑容一邊說著異國語言一邊朝旁邊蹭。
「行了，別裝了！」釘子嚴肅地看著他，朝他緩緩地伸出手去。
「怎麼回事？」聶如龍幾個人圍了上來，將這個人圍在了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