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當朋友漸漸遠去（四） 文 / 燕小乙
在聽到莫盧卡最後幾句話的時候，聶如龍心裡便開始翻江倒海起來。莫盧卡中的中國的古老城市不是洛陽還是哪？至於出土了一批人……更是包子親身經歷的事件，當時那些人被集體在醫院看護，要不是從良和釘子去把包子救出來，恐怕包子現在就和那些人的結果一樣，被進行生物研究了。
聶如龍疑惑的是，難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暗中聯繫的？如果按照莫盧卡所說，難道一切都是因為那件失落在中國的「東西」所引起的嗎？如果是這樣，慧海禪師和少林寺一眾幫眾的失蹤又怎麼解釋呢？而且這裡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那東西失落是在四十年前，按照道理來說，就算這一切發生也應該是在四十年前早就發生了才對，怎麼會在二十年前發生呢？在這延遲了的二十年中，那「東西」到底以怎樣的狀態存在著？存在於什麼地方？
過了好一會兒，莫盧卡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道：「這些事情，我想你也應該有所耳聞吧。事情既然說到這裡了，我也不妨對你說些實話。其實選你做第十位長老，並不是我一時的衝動，也並不是僅僅因為你能夠衝上聖塔五十層。另一個原因就是，你是來自中國。」
「因為我來自中國？」聶如龍略感意外，這樣都能成為一種理由？
「是的。」莫盧卡臉色有點沉重，「不光是因為這次這件東西出現在中國，引起了一系列的變化。更重要的是，當年被懷疑偷走那東西的人，同樣來自中國，或者說，有中國人的血統。」
「啊！」這可大出聶如龍意料之外，原本以為來到坎帕伊魯的中國人自己是第一個，沒想到居然早在幾十年前就有人來過，而且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聶如龍一時間既有點替國人感到內疚，同時心底還隱隱有點自豪感。能從異能者如雲的坎帕伊魯偷走那麼重要的東西，這人無論能力還是心計都絕對是第一流的。
「是啊，這並不奇怪。聖域剛剛建立開始，就有中國人來過了，不光是中國，印度，巴比倫，埃及等等許多國家和地區的人都來過。」莫盧卡語聲充滿了懷念。「那個時候，坎帕伊魯比現在大得多，人們絡繹不絕前來朝聖。後來由於有人心懷不軌，所以聖域才不得不搬了一下家，到了現在這個地方。而原來聖塔所在的地方，現在被人們稱作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聶如龍隱隱感到莫盧卡所說的這一件事並非如此簡單，耶路撒冷是好幾種宗教的朝聖地，各種民族和宗教常常因為一些問題而爆發激烈的衝突，想不到那裡竟然還是原來的聖塔所在地。由此看來，坎帕伊魯並沒有表面上看那麼公開，而那一次遷移恐怕也有許多隱秘。那些現在仍舊朝聖的人，恐怕多半也是為了聖塔或者其他東西才去的。難道莫盧卡口中的聖者就是那個叫穆罕默德的人？雖然這樣想，可是心底隱隱又覺得不大對頭。
「一直以來我們都有一個心願。」莫盧卡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用力地握緊了拳頭，繼續說道：「那就是，在我們有生之年，那東西必須重新回到聖域！雖然卡巴老師曾經向我們嚴令不准離開聖域去調查那件事，可是我們仍舊偷偷地出去查探過。為了聖域，我們就算損失再大那也算不得什麼了。可是卡巴老師曾經說過，世界上所有的物事都有一定的歸屬，物品有自己的靈性，可以選擇自己的主人，事件也一樣，總有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時間來解決它。雖然他這麼說，可是我們誰也不信。異能修行雖然看起來很玄妙，可是還沒到卡巴老師說的那種程度。可是今天在看到你之後，卡巴卻對我們說，解決事情的時機來了。」莫盧卡轉臉望向聶如龍：「你明白我這句話的含義嗎？」
聶如龍只覺得這話太難回答，當下避而不答，反問道：「莫盧卡老師，你說在你們有生之年要那東西回歸到聖域，我想這並非不可能的，因為幾位老師和卡巴大人都是異能高手，再過幾個世紀都一樣會像今天這樣有神采。」
莫盧卡好像洞悉了聶如龍的心機，笑了笑說道：「沒錯，可是就算我們多活了那麼多時間，最後不也還是要死的？異能修煉雖然奧妙，終究敵不過時間啊！所以我們才這麼著急，我在今天才會與你說了這麼多。那東西不能長久存在於世人面前，現在它已經造成了時間秩序的改變，接下去或許還會引發更多的變故，所以必須盡早把它拿回來。怎麼樣？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找我們。」
莫盧卡如此一說，聶如龍這一項任務就算在身上壓得死死的了，沒有容他辯駁的機會。而且自己身在這坎帕伊魯之內，別看他們現在言談歡笑，誰知道一個話說不好會出什麼事情。所以聶如龍無奈之下，滿口答應下來。
莫盧卡好似放下極大心事一般，又與聶如龍談笑了幾句，便站起身來。「你的朋友可能還馬上就要下來了，他們的底子都很不錯，特別是你的那位女朋友，看起來很像我昔日曾經交過手的一個流派。有他們幫助你，尋找那東西應該不是什麼難事。記住，發現那東西的蹤跡之後，一定不要急於動手，先回來通知卡巴老師和我們，知道嗎？」最後這一句特別鄭重，聶如龍連忙答應。
莫盧卡再次說道：「餘下的也沒什麼事了，等你的朋友下來了，你們就可以走了。現在你可以在這裡逛逛，熟悉一下環境，以後想來的時候隨時可以來了，畢竟你是這裡的十長老了。」
聶如龍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莫盧卡老師，有一件事要拜託你一下。」
莫盧卡笑笑：「哦？還是第一次見你主動向我提出要求呢，說吧！」
聶如龍於是把來時路上受博德人托付的事情說了一下，接著拿出了那一小片類似紙一樣的圖片來。莫盧卡一聽到博德人，鼻子裡先哼了一聲，接著看到那圖片，更露出不屑的神色：「又是心生貪婪的傢伙！這些傢伙，簡直是該死！」聶如龍知道，這博德人恐怕就是莫盧卡口中說的曾經受人指使潛入聖塔的人，所以對它們恨意甚深。正當以為莫盧卡不會管此事時，聽得他說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是一本書而已。你真的想幫他們嗎？」
聶如龍點點頭。莫盧卡歎了口氣，說道：「以他們的能力，你不想幫他們，現在他們也奈何不了你了。不過就算給他們真的聖書，他們也琢磨不出什麼的。唉！當初給他們的，還算少麼？居然不知道珍惜，剩下這一片小小的殘片……」莫盧卡語調哀傷，過不得多時，揮手說道：「好吧，你走的時候，我會叫人給你送來的，告訴那老博德，做事要小心些，別惹火了我！」
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莫盧卡心事已了，現在就看聶如龍能不能探聽得到那東西的下落了。可是聶如龍心裡卻七上八下的，因為莫盧卡說到現在，聶如龍都不知道那「東西」究竟是何模樣，有什麼特徵，怎麼找？莫盧卡微微回身，不經意地淡淡說道：「生命之葉是聖塔十長老中最有靈性的寶器，你要好好利用，別辜負了卡巴老師對你的期望。另外，丟失的那樣東西，原本也是和生命之葉是一體的。」說完，莫盧卡再也沒有回頭，慢慢地朝著綠林深處走去。留下聶如龍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原地出神。
聶如龍消化完了莫盧卡的一番話，已是日頭西沉，暮色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