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到 808 提督的決斷 九 鬱悶的鬼子 文 / 大羅羅
808 提督的決斷九鬱悶的鬼子
「司令官閣下！英國人的驅逐艦追上來啦！請您趕緊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站在「美濃丸」號豪華客輪最上層的甲板上面，日本陸軍第二軍司令長官東條英機中將眼神定定地望著不遠處那艘掛著英國皇家海軍軍旗的驅逐艦，聽到參謀長笠原幸雄撕心裂肺的吼聲，他回過頭來，對著笠原苦苦一笑：「安全的地方？笠原君，這裡……可是在太平洋上啊！現在我等除了靖國神社，還有什麼地方可去的呢？只是可惜了，不能替天皇陛下征服澳洲，就這麼白白死去……真是不甘心……讓人不甘心啊！」
看看自己頂頭上司慘白的臉色，又瞧瞧那艘越來越近的英國驅逐艦，笠原幸雄大佐竟忍不住想哭了。倒不是因為怕死，像他這樣從小就接受軍國主義教育的日本陸軍精英當然是不怕死的！不過像現在這種死法真是實在太窩囊了……他所在的第二軍是南方方面軍的一部分，按計劃將要被運往特魯克島，然後等聯合艦隊打下夏威夷以後，就會把他們運往巴布亞新幾內亞作戰，打下巴布亞新幾內亞以後，還要進攻澳大利亞。如果能在征服澳洲的戰場上轟轟烈烈大戰一番，哪怕是以身報國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可現在算是怎麼會事兒？連巴布亞新幾內亞的邊兒都沒有摸到，在太平洋上居然撞上了由一艘英國戰列艦帶領的英美聯合艦隊！整個第二軍司令部，還有第四師團師團部和直屬隊、第四步兵旅團，上萬名大日本皇軍的精銳和大批的武器輜重，以及兩個中將兩個少將一堆大佐中佐什麼的，就這麼莫名其妙窩窩囊囊的讓人家給消滅了！而那些白鬼，估計是一個人都不會死的吧？
「司令官……司令官閣下！」一個聽上去有些顫抖的聲音在東條和笠原耳邊響起。
「八格！天皇陛下的武士應該視死如歸！而不是害怕，你個豬玀！怕死的豬玀！」心情不佳（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是不會有好心情的）的東條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大罵，罵完以後才回頭一瞧，只見一個穿著水手衣服，皮膚黝黑的中年人正戰戰兢兢站在他和笠原身後。原來是這艘「美濃」號客輪上的水手。
「什麼事情？不要緊張，慢慢說。」笠原吸了口氣，平復下心情，盡量使自己看上去有點「視死如歸」的樣子。
那水手鞠躬一禮，吞吞吐吐道：「哦，是這樣的，白鬼的驅逐艦打來旗語，要求……我們投降。船長讓我來請示，是不是要……」
啪的一聲，水手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耳光就扇了過來，一個不夠，正正反反又饒了倆。打人的是脾氣暴躁的東條，打完以後他也不道歉，而是大聲嚷道：「八格！大日本帝國的武士永遠不投降！永遠都不會投降的！」接著他又命令笠原道：「去駕駛室，命令船長調轉船頭撞向英國驅逐艦！給我撞沉它！」
說完這些話，氣呼呼的東條英機拎起軍刀，頭也不回的向自己的豪華艙室走去。呃，根據《大日本陸軍史》的記載，東條英機中將是去劃肚皮的……而這艘想撞擊英國驅逐艦的「美濃丸」號客輪，最後自然是被兩枚英國魚雷送進了冰冷的西太平洋深海之中，和這艘日本客輪一起報銷的，還有另兩艘萬噸級的日本貨輪。包括第二軍司令官東條英機在內，三條輪船上的10854人，除了12名水手之外，全部葬身魚腹。
……
11月19日，中午12點40分。
歐胡島東北約100海里處，日本航空母艦赤城號。
肝付謙五郎少佐抬頭看了眼天空中盤旋著的十幾架96式艦上戰鬥機，又瞧了瞧周圍輕巡洋艦、驅逐艦上面，一門門指向空中的高射炮、高射機槍，微微皺了下眉。兩個小時前，一架不明身份的水上飛機在距離赤城號大約12公里的空中掠過，估計是珍珠港派出來的水上飛機。而此時，日本戰列艦和重巡洋艦派出去的水上飛機卻沒有任何發現。換句話說，也就是美國航空母艦首先發現了日本航空母艦！
一陣刺耳的警報聲突然從赤城號上的高音喇叭裡響起。肝付謙五郎知道，這是空襲警報的聲音，看來是戒哨的飛機發現來襲的美國飛機了！甲板上頓時忙成一團，又有兩架96式被升降機緩緩舉上了甲板，空勤士兵立即一擁而上，將它們推到了艦艉起飛集合點，兩名拎著武士刀的飛行員也在空勤人員的協助下鑽進了96式狹窄的座艙。隨著飛機馬達的轟鳴聲，螺旋槳快速旋轉起來，兩架飛機一前一後，很快飛上了天空。此時，黑壓壓一片的美國艦載機群已經蜂擁而至，赤城號和周圍護衛的巡洋艦、驅逐艦上的高射炮火開始向空中噴出一陣陣彈雨。
飛機與飛機之間的格鬥追逐也隨即展開了……從肝付所站的位置看去，美國人的飛機在數量上明顯處於劣勢，f4f大約有12架，sbd「無畏者」俯衝轟炸機有40多架，不過卻沒有發現tbd「毀滅者」魚雷轟炸機的蹤影。肝付猜想，可能是美國航空母艦和日本航母的距離太遠，「短腿」的tbd魚雷轟炸機根本夠不著吧？如果換成日本的97式艦上攻擊機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板載！板載！」一陣歡呼聲把肝付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了，他順著身邊一個空勤士兵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一架美國的f4f戰鬥機被96式給擊落了！正旋轉著往下墜落而去，估計是飛行員給打死了。這的確是值得歡呼的，這種性能落伍的96式居然可以打下比它領先一代的f4f，呃，雖然是在三倍的數量優勢下才取得的戰果。
此時的空中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只看到一大群飛機在那裡上躥下跳，不時還翻幾個跟頭。所有的戰鬥機都拚命想繞到敵機身後去開火射擊，不過真正能如願的卻並不多。因為日本的96式實在太老掉牙了，發動機是610馬力的中島壽41型9缸空冷式發動機，最高航速只有432kmh，而它們的對手f4f卻至少擁有1200匹馬力的空冷式發動機！最高航速估計在500kmh之上，所以美國飛行員很容易就能甩掉96式。不過f4f的數量卻太少，而且那些美國飛行員的駕駛技術也不怎麼樣，還明顯有些慌亂，基本上是被96式追著打，不過打了老半天也沒再打下第二架來，看來這些美國飛機還是挺結實的……
可是在5000米高空之上的那些sbd「無畏者」俯衝轟炸機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由於掩護它們的f4f正被日本人的96式追殺，它們這些俯衝轟炸機立馬就成了餘下的二十幾架96式的屠殺對象了！這種美國俯衝轟炸機的性能可比日本的98式好太多了，不僅航程大，而且載彈量更是驚人，這30多架sbd的機腹下面都掛著500公斤的重磅炸彈，只要一枚就能讓一艘日本航母吃不了兜著走！所以，掩護航母的96式戰鬥機不得不全力應對。
這些遭到日本戰鬥機重點關照的「無畏者」很快就扔掉了機腹下掛著的炸彈，然後開足馬力想要逃跑，與此同時，被老掉牙的96式追逐了半天的f4f也都迅速拉升準備開溜了。
站在距離戰場不遠處的長門號戰列艦艦橋上的山本五十六看到美國飛機敗退的場面，這才輕輕吁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還沒有發現美國航空母艦嗎？」
「對不起，」宇垣纏搖了搖頭，「戰列艦和重巡洋艦的水上飛機正在搜索，相信很快就能有所發現的。」說著他抬頭看了眼正在撤退的美國飛機。「閣下，要不要派出機群跟蹤美國飛機？」
「好吧！」山本扭頭吩咐航空參謀源田實道：「讓赤城號、加賀號、蒼龍號等三艘母艦派出飛機尾隨美國飛機。」
就在此時通訊參謀突然激動地大聲吼道：「司令官！陸奧號的水上飛機報告，在距離我方艦隊東北約220海里的太平洋洋面上發現美國航空母艦兩艘！」
「什麼！？」山本五十六輕呼了一聲，大步走到海圖前，看了下道：「220海里，差不多是407公里，都快要出了98式艦爆的作戰半徑了，怎麼會這麼遠呢？」
源田實走到山本身邊小聲提醒說：「閣下，98式還是能勉強夠得著美國航母的，我們同時還可以讓艦隊向東北方向全速前進，一個半小時至少能前進70公里，這樣98式的留空時間應該就足夠了。」
「也只好如此了。」山本五十六稍稍想了下，就點點頭同意了源田的建議。他的七條母艦上，現在還有192架98式艦爆，如果它們都不出動，那就只有141架97式艦攻可用了……這些魚雷機如果沒有俯衝轟炸機配合，是很容易成為美軍f4f的靶子的。
看到山本同意了自己的建議，源田又建議道：「不如讓赤城號、加賀號兩艦的艦載機尾隨美國機群，蒼龍號、飛龍號、神龍號三艦的艦載機去發現美國航母的海域搜索一番，瑞鶴和祥鶴號上的艦載機待命。」
這個方案倒有些保守了，不過卻也中規中矩，山本五十六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這個被後世某些歷史學家稱為「斷送了大日本帝國」的「源田方案」。當然，這種說法實在是有些譁眾取寵外加事後諸葛亮的意思。畢竟在當時，山本五十六的聯合艦隊已經取得了輝煌的勝利，而且只要逼退美國增援艦隊也就能夠確保奪取歐胡島，基本上所有的作戰目標就全部達成了，確實也不應該冒太多的風險……此外，海戰中最讓人難以琢磨的運氣成分，這回也好像跑到了指揮美國增援艦隊的「蠻牛」哈爾西一邊去了。
……
「長官！約克城號航空大隊報告，他們在歐胡島東北約100海里處和日本航母編隊上的艦載機交手了，損失了1架f4f，12架sbd。」
美國航空母艦約克城號艦島二層的指揮中心內，一個滿臉沮喪的海軍少校將一份剛剛收到的電報，遞給了正在抽著煙斗的哈爾西少將。哈爾西原先是隸屬於太平洋艦隊的第1航母特混艦隊司令，旗艦正是在珍珠港事件中被擊沉的薩拉托加號。不過當時他本人卻不在薩拉托加號上，而是被派去參觀大黃蜂號航空母艦的海試。結果在珍珠港事件發生以後就得到了第3航母特混艦隊司令的職位，並且立即指揮著3艘航空母艦來夏威夷找場子了！
「讓他們按原計劃去珍珠港吧。」哈爾西搖了搖頭，又問：「突擊者號和胡蜂號上的艦載機隊呢？他們還是沒有發現日本艦隊麼？」
「沒有。」參謀搖了搖頭，「突擊者號和胡蜂號派出的艦載機已經開始返航，大約下午1點50分左右可以開始降落。」
「1點50分，」哈爾西頓了下，「那時航母應該開到哪兒了？」身邊的參謀指了下海圖上面的某個位置，道：「是這裡，將軍，新的位置已經發給艦載機隊了，它們應該能順利返回的。」
「好吧！胡蜂號和突擊者號在收回飛機以後，第3航母特混艦隊立即向東北方向撤退，日本人可已經發現咱們了。」蠻牛哈爾西說完，又「吧嗒吧嗒」抽起了煙斗，兩隻銅鈴般的大眼睛望著艦島下面的飛行甲板，那裡現在只有6架待命的f4f戰鬥機，除此之外還有6架正在航母上空盤旋，這些就是現在約克城號航空大隊所有的飛機了。
根據尼米茲擬定的計劃，這艘約克城號上面的部分艦載機，在完成一次攻擊任務後將直接飛往珍珠港附近一個沒有遭到破壞的小型機場。它們將在那裡負責為珍珠港提供一些空中掩護，直到弗萊徹少將指揮的第8特混艦隊到達珍珠港後再一同撤離。
此外根據命令，第3航母特混艦隊在被日本偵察機發現之後，就要開始執行誘敵任務。第3航母特混艦隊的3艘航母將會向東北方向撤退，引誘日本航母跟進，為弗萊徹少將指揮的第8特混艦隊從南面靠近歐胡島創造機會。說實話，對於這個作戰計劃，哈爾西心中是異常不滿，如果按照他的意願，最好是能和日本人轟轟烈烈打上一架。可是不滿歸不滿，命令總還是要執行的。
「將軍，太平洋艦隊司令部的通報。」
大約過了2個小時，胡蜂號和突擊者號剛剛收回飛機，整個艦隊正準備掉頭逃跑的時候。參謀的聲音又在哈爾西耳邊響起，不過卻難得帶著幾分喜氣。
「什麼事兒？」
「亞洲艦隊和英國z艦隊組成的英美聯合特混艦隊在菲律賓以東洋面成功攔截了一個日本運兵船隊。擊沉輕巡洋艦一艘，驅逐艦一艘，大型運輸船3艘。」說到這裡，參謀有些激動地提高了聲音。「哦，上帝啊！電報上說跳海逃生的日本人佈滿了一大片海域，至少有3000到5000！菲利普斯將軍派驅逐艦靠近後用機槍掃射，殺了整整兩個小時，最後還召來了幾百條鯊魚！」
聽到這裡，哈爾西哈哈大笑道：「幹得好！菲利普斯真是好英國佬，就該這麼殺日本人！只要把日本人殺光了，戰爭就勝利了！」
突然，一陣陣急促而淒厲的防空警報聲突然響了起來！不一會兒，通訊參謀就大聲報告：「司令官，發現日本艦載機群，有大約36架魚雷攻擊機，24架96式戰鬥機！」
「什麼？怎麼才60架飛機？沒有發現俯衝轟炸機嗎？」哈爾西聞言一愣，忙問道。
「沒有，長官！」
「呵呵，那麼說起來我們還在日本98式轟炸機的作戰半徑之外。命令f4f機隊立即起飛攔截，絕對不能讓日本人的魚雷機靠近航母！」
哈爾西的確說中了，事實上他已經知道了98式的各項數據，那是英國人在珍珠港事件後提供給美國的。這個時空因為存在過第二次英日同盟，英日間的技術交流也一度非常活躍，所以英國人對日本的98式艦載轟炸機的性能非常熟悉，現在自然也將這些情報和美國共享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哈爾西才會將美國航母和日本航母編隊的距離控制在400公里之上。
這一回似乎是輪到美國艦載機逞兇了，不到3分鐘時間，就有18架早已經準備就緒的f4f戰鬥機騰空而起，加上原本已經在空中盤旋的18架f4f，總共有36架f4f，其中24架呼嘯著撲向36架正在下降高度的97式艦攻，另有12架則纏住了24架96式艦戰，一邊倒的屠殺又一次開始了，只是這回挨宰的換成了日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