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月界篇 078 夕陽遲暮 文 / 淚舞悔

    078夕陽遲暮

    巨大的沙龍被放在村子中心，好奇的村民聞訊而來，紛紛對這只已經死去的巨獸指點。其中，不乏一些人討論著關於獵捕的事情。

    「哇，好大的巨獸哦，獵人叔叔們好厲害哦。」人群中，一名小女孩看著沙龍巨大的屍體，張大櫻桃小嘴，發出驚歎聲。

    周圍人紛紛開始詢問討論關於獵殺這隻巨獸的事情。

    「幸虧這次有傻子，不然我們小隊回得來回不來，都是問題了……」一名參加這次捕獵的隊員，一臉心悸之色，眼神回想著前幾天的事情。

    被這名隊員一說，人們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來，紛紛開始詢問。

    「大牛，說說，傻子怎麼了？這頭巨獸你們怎麼殺死的？」一旁有人不禁問道。有人開口詢問，其他人立刻集中注意傾聽著。

    「嘖嘖，你們知道這隻巨獸叫什麼麼？」大牛的話一出，這些圍觀人紛紛搖頭。這些人大多屬於少年，老弱婦女，幾乎從來沒有走出過這片小村長。哪裡見過這種體型巨大，外貌猙獰的野獸。

    大牛看到眾人搖頭，不禁有些得意，繼續說：「這隻野獸，聽隊長說，叫做沙龍，屬於三級異化獸。在咱們這片村莊周圍的沙漠中，也不常見。」

    旁邊最先開口詢問的那名小姑娘不禁再次好奇瞪著閃亮的大眼睛問道：「大牛哥哥，三級異化獸是什麼東西？就是這隻巨獸麼？」

    小女孩眼睛靈動，神態稚嫩，開口輕聲膽怯問向大牛，芊芊小手還似是偷摸般指向地上挺屍的沙龍，彷彿害怕這只已經死去的巨獸突然竄起一般。一雙大眼睛偶爾閃爍著膽怯與好奇。

    「對，就是這隻野獸。三級異化獸，那可是只有塔羅武士才可以殺死的野獸。」大牛微微一笑，對於小女孩的提問很開心解答著。在他看來，這些人問自己越多，越可以顯示自己的見識。

    大牛年紀不大，正屬於對英雄嚮往的二十出頭年紀。表現欲也正是最強盛的時候。

    村民雖然沒有任何見識，卻知道塔羅武士。或者可以說，整個沙漠國度，上到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知曉塔羅武士。

    塔羅武士，只屬於沙漠國度真正的勇士才可以擁有的稱號。能夠擁有一名塔羅武士的稱號，必須經歷無數生死戰鬥，獵殺各種異化獸。

    也可以說，塔羅武士這個稱號，是用人頭以及異化獸生命堆積而成的殊榮。踏羅，在月界沙漠國度，被意為「修羅中的勇士。」

    沙漠國度的人民，信仰倆大神靈，其中第一尊被稱為月神貝納維也斯，意為創造月界的至高神靈。另外一尊神，則被稱為塔羅修納頓。

    月神貝納維也斯被沙漠國度子民認為是創造月界的至高至神。而塔羅修納斯，則被認為是守護月界的戰鬥之神，收割生命之神等等。

    塔羅武士，大多主要信仰修納斯。每一名塔羅武士，在得到一次殊榮後，都會將額頭用彎刀劃出一道疤痕。疤痕越多，代表著這名塔羅武士實力越發強大。

    沙漠國度的子民，除了對塔羅武士勇敢一往無前的精神崇拜之外，還有深深的忌憚。

    此刻，人們聽到只有塔羅武士才可以殺死這樣野獸時，更加好奇，這次打獵，難道村裡的漢子遇到了傳說中行走在沙漠日落處的塔羅武士？

    大牛看到眾人更加疑惑的表情，心中yy一番，繼續道：「要說這次的戰鬥，那可是驚險。當時我就在卡魯身邊，要不是傻子，估計現在卡魯已經去見塔羅修納斯之神了。」

    看著眾人認真傾聽，大牛越發得意，唾沫星子飛濺，時而手舞足蹈，完全投入在描述當時場面中。

    人們越聽，心中越是驚訝，甚至，對於傻子，也開始刮目相看。

    而此刻，大牛故事中描述的主角傻子。正樂呵呵的坐在自己爺爺的小屋中，小心翼翼擦著屋內僅有的一張小桌子。

    傻子自從聽到村裡人說爺爺年歲大了，不適合幹活後，便學著其他人的樣子，主動幫爺爺做一些最基本的活計。

    「好孩子，你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好不容打獵回來。不要做這些了，好好休息休息。」老人坐在門口，看著稀稀拉拉過往的村民，不時談論著傻子打獵的故事。一雙渾濁的雙眼，露出開心的神色。

    想到這裡，老者心中不免生出一絲長歎。他一生沒有任何親人，被村裡人撫養長大，年輕的時候曾經也參加過獵人小隊。可惜在一次受傷之後，便再也無法從事體力活。幸虧有純樸的村民照料，才活到今日。

    在那個平凡的日子，老人收留了傻子，在十幾日的照顧中，老人很喜歡傻子這孩子。同時，傻子似乎也很懂事，除了心智有些類似孩童一般。其他，完全像一個正常人。

    老人也曾經在夜晚難眠時，看著傻子，幻想自己可以和這個已經被自己當成孫子的孩子一起生活，走完下半生。可是一想到當初村長曾經特意找過自己，將傻子交給自己時說的那些話，心中不免悵惘。

    「老夥計，這個孩子交給你照顧了。等那恩人回來後，這個孩子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在我們這個村子，孩子沒有未來。有的，只是掙扎生活」

    老人想到當時與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村長所說的話，此刻再回頭看看依然賣力整理簡陋小屋的傻子。一雙老目，不禁酸澀起來。

    「唉！」老人歎息一口氣，靜靜坐在自己小屋門前，望著漸漸落下的夕陽，心中生出悲傷情緒。與傻子相處的日子雖然不長，可是傻子那種懂事，以及對自己的關心。讓老人內心難以割捨這個孩子。

    老人，已經在心中，將傻子，當成了自己的孫子。

    「爺爺，吃飯了。我給您端過來。隔壁大嬸說，爺爺身子不好，傻子要照顧爺爺。」傻子依然帶著那種傻笑，從隔壁走來，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飯菜，邊走邊對老人說。

    這是隔壁大嬸做好的飯菜，專門給傻子與老人爺孫倆準備的。而做菜用的糧食，則是傻子這些天打獵回來，村裡特意分給傻子一家的糧食。

    老人原本低沉的眼睛，在看到傻子後，取而代之是欣慰的神色。

    「好孩子，來，過來和爺爺一起吃。」老人對著傻子招手，傻子繼續傻笑著，小跑到老人身邊，坐在老人腿邊，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將手中盛滿飯菜的碗，高高端到老人面前。

    老人看著每天吃飯時都是如此的一幕，在今天卻有種難言的感情夾雜在心中。輕輕撫摸了一下傻子的頭，老人慈祥的目光注視著傻子。傻子不解，也傻呵呵的望著老人。爺孫倆，就這樣沉靜了數分後。才在老人的話語下，開始吃著晚飯。

    夜晚，當傻子靜靜躺在簡陋的，用各種植物堆積而成，勉強算是床的地方。老人將自己身上蓋著的一些獸皮，趁傻子熟睡後，輕輕蓋在傻子身上，生怕他著涼。

    沙漠的夜晚，很寒冷。冷到有時讓人刺骨心涼。

    老人靜靜望著月界永遠那麼明亮的夜空，心中回憶著點點滴滴難以入睡。

    直到半夜，當老人有些倦意時，一雙充滿溫度的雙手，輕輕搭在老人肩膀上，隨之，還有一張厚厚的獸皮，披在了老人嶙峋佝僂的瘦弱身軀上。

    「爺爺，晚上冷。傻子不冷，給爺爺蓋。」傻子清澈的雙眼看著自己的爺爺，依然保持那種傻笑。

    「爺爺，你的臉上怎麼有水珠了？」

    「爺爺高興，傻子是個好孩子。」

    於是，一老一少，靜靜坐在小屋的門前，偶爾承受寒風吹來，老人心中卻沒有任何寒冷感覺，而是充滿暖意。

    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傻子坐在小屋門前，頭輕擔在老人腿邊，沉沉睡去。睡夢中，傻子偶爾發出夢囈：「傻子是好孩子，爺爺高興」

    此刻的老人，沒有任何倦意，而是用那乾枯的手臂，輕輕攬著自己這「孫子」的身子，雙眼滿是渾濁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