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65 烽火狼煙 文 / 懶獅子

    65烽火狼煙

    「急速爬升後再接英麥曼迴旋。一氣呵成，乾淨利落……真是幹得漂亮啊，小子。」

    波旦在後方上目睹了狼焰殲滅空賊船的整個過程，對麒麟的表現大加讚揚。

    「……那不就是百翔長的絕招嗎？我越來越懷疑，他真的是才剛剛開始學駕駛空騎嗎？」

    克魯茲平行在波旦的左側，對麒麟自述的資歷提出質疑。

    「不，你沒看到他剛剛攆著空賊船的尾巴去撞槍口的情況嗎？那麼近都沒有打到，看來這小子的運氣也不錯啊！」

    「沒錯，要是對方的武裝再好上一點，那墜落的可就是他了，阿蒙的庇護還真是難以預測啊……」

    克魯茲點頭同意隊長的意見，然後又問道：「不過現在要怎麼辦？客船那邊暫時沒事，就放著他在那邊發呆行嗎？」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可以看到狼焰正呆然的飄浮在一公里外的空中。事實上，從擊墜空賊船的時候起，它就沒有再動過。

    「不會是機體出了什麼問題吧？」克魯茲擔心起來。

    「……不，應該是初次實戰，情緒激動的關係吧？」波旦觀察了一陣，如此判斷著。

    「我去叫那小子回來，你在這裡看著客船。」

    波旦對克魯茲下達留守的命令，然後駕著自己的機體朝麒麟飛去。他從後方接近狼焰。雖然他並沒有刻意藏匿自己的行蹤，但麒麟的反應卻還是出乎他的預料。在接近到五百米左右的時候，原本發呆著的狼焰突然動了起來，就像被驚動的野獸，眨眼間就跳出老遠。

    「……真不愧是百翔長的座機啊，加速性能沒得說。」看著已在前方掉過頭的狼焰，波旦苦笑連連。

    「大……大叔？」麒麟遲疑的聲音從集音器中傳來，波旦則用大嗓門的吼了回去。

    「臭小子，你倒是打得爽快啊！彈倉全空了吧？」

    「呃……」經波旦提醒，麒麟才開始檢查彈藥殘量，隔了一陣後不好意思的回應著。「好……好像是。」

    「看來要教你的第一件就是怎麼節約彈藥啊，臭小子。要是以你這種方法浪費下去，第一聯隊遲早會被你弄破產的。」波旦似乎已經把麒麟劃到了自己的指揮下，直接朝他下達歸航的命令。「總而言之，這次算是飛得盡興了吧？盡興了的話就和克魯茲回去吧，順便護送那艘客船到王都。」

    「大……隊長，你不回去嗎？」

    「我？我還要繼續巡邏一段時。」

    「但是，空賊船……剛剛不是已經被消滅了嗎？」

    「混蛋，有沒有人規定空賊一天只准出現一次。」波旦翻著白眼回答麒麟。「最近空賊的活動越來越頻繁，要是我們不看緊點，那群兔崽子還不得鬧翻天啊？」

    「那我也……」

    「你的彈倉都空了，跟過去看戲嗎？」波旦不耐煩的揮揮手。「乖乖跟著客船回去，今天的事情我會替你向百翔長報告。至於她是會表揚你還會批評你……嘿嘿，你不妨在回去的路上好好猜猜。」

    「……是，我知道了。」看著波旦把諾茵都給抬了出來，麒麟也只好低頭認命。

    遭受無名空賊團的襲擊，客船上的乘客有五人遇害，而負傷者則有八人，不過大都是輕傷。由於麒麟等人行動迅速，空賊們舍下大部分財貨倉皇而逃，就結果來說，客船的損失並不算嚴重。在返回王都的途中，受傷的乘客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療，並被安排在艙倉內休息，而剩下的乘客則紛紛湧上甲板，看著一左一右航行在客船兩側的兩架空騎，顯得相當興奮。

    當然，外形威武的狼焰，再加上先前殲滅空賊船的精彩表演，為它贏得了比克魯茲的量產型更高的人氣。幾乎大半的乘客都擠到左邊的船舷，爭想目睹那架黑色空騎的風采。經過空賊事件的驚嚇，從危機中解放出來的乘客們的情緒相當高亢，他們把麒麟看成拯救他們的大恩人，用著各種方式向他表示感激。

    一個包著頭巾、裹著白袍的異國裝扮的大叔，趴在船舷上向麒麟拚命揮手……

    幾名熱情的少女，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束束艷麗的花束，用盡力氣朝狼焰拋來……

    一個老人摸著小孫女的頭，一手指著狼焰，一邊低聲說著什麼，小姑娘看著麒麟的眼裡是滿滿的崇拜……

    還有幾名像是記者的人物，乾脆跑到船頭的桅桿上。舉起照相機對著狼焰一陣狂拍，結果太過投入而差點摔下來……

    和富豪貴族專用的「貞女號」不同，這艘客船上的乘客都是平凡的百姓，但這些發自內心的感激表現落在麒麟的眼裡，倒讓他生出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來。看著甲板上那些熱情的人們，麒麟覺得自己的心情相當激動。在不久以前，類似為「為守護和平而戰」等等理由對他來說還只是抽像的名詞，他誓言討伐空賊的唯一理由僅僅是諾茵的存在。但現在，看著甲板上那些可愛的人們，麒麟卻覺得他們應該被世界更好的對待。

    「嗯嗯，訂製機型和量產型果然不同啊，人氣的差距一眼就看出來了……」

    克魯茲的聲音從耳罩中傳來，是和內容對不上號的悠然語氣。「怎麼樣？頭一次當英雄的感覺。」

    「……你們常常能遇到這種情況嗎？」麒麟回問著他。

    「算是吧，畢竟蒼空王騎在民眾的心目中還蠻有地位的，除了一些瞧不起人的臭傢伙外，大家都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啦。」

    「守護王都的巨翼，是吧？」麒麟想起曾經聽過的外號。

    「那個只是其中的一個外號啦……」克魯茲嘿嘿笑出來，並熱情的邀請著麒麟。「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我們呢？雖然你的技術還很爛，但由隊長操練的話，不用多久就能像我一樣獨當一面了。」

    「其實我也正在考慮這件事啦……」麒麟承認道。「不過有個問題，我想先確認一下。」

    「什麼問題？你儘管問吧！」克魯茲以愉快的聲音回答著。

    「蒼空王騎的待遇如何？」

    「……咦？」

    話筒那端突然陷入短暫的沉默。

    「……那個，我好像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我是問，蒼空王騎的薪水怎麼樣？」麒麟乾脆把問題挑明了。

    「……難道你很缺錢嗎？」克魯茲的聲音總讓人感覺很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不是缺錢，而是根本沒錢啊……」麒麟以苦兮兮的聲音道出真相，並趁機大吐苦水。「本來我是來王都找徹辰的，但結果徹辰又不在，後來又要修狼焰，又要做這樣那樣的事情，轉來轉去旅費早就用光了。基本上從一個月前起，我的口袋裡就只剩下幾枚硬幣。連買麵包都不夠……雖然當英雄也不錯，但在這以前得先把肚子填飽才行吧？」

    「唔，這樣說也沒錯……呃，等等。」克魯茲指出麒麟話中的矛盾。「我記得，你不是住百翔長家裡嗎？無冕王家怎麼可能缺錢！」

    「我只是暫時借住在公爵家而已！諾茵的錢又不是我的錢，再說我也不能這樣白吃白喝一輩子吧？」

    「這個倒也是啦，畢竟男人隨時都有用錢的時候……」克魯茲在那邊似乎深有同感的點點頭，並向麒麟說明著。「其實說起來嘛，蒼空王騎的待遇也還算不錯啦，薪水比陸軍士官還高上不少，福利優厚也蠻優厚的……不過嘛，根據個人的情況不同，再多的薪水也會出現不夠用的情況。」

    說到這裡中，克魯茲頓了頓，試探性的問道：「……我姑且問問，你該不會是急著要用錢吧？」

    「這個，其實也不算很急啦。」麒麟搖搖頭，開始整理起自己需要錢的理由來。「首先嘛，我想給自己訂製一把武器，材料就用修理狼焰時剩下的，伊利給我介紹了一家很不錯的武造工房，但收費卻不便宜……還有狼焰，它的蒙皮至今還沒處理過，我想給它重新塗裝一次，這個在魔造工房就能進行，但這個也是要錢的啊……此外，師兄也叫我給他帶一大壇十年陳釀的女兒紅上去，我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哪裡有賣的，雖然伊利說要送桶龍血摩根，但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口味……」

    麒麟就這樣扳著指頭細數起自己需要用錢的理由來，而克魯茲則在話筒裡頻頻應聲附合，到兩人最後形成「世界上最不經用的東西就是薪水（錢）」的結論時，兩架空騎已經伴著飛空艇來到了相當靠近王都的位置。

    「……嗯，到這裡就算安全了。」克魯茲鬆了口氣，一邊向飛空艇打出告別的訊號，一邊向麒麟解釋著。

    「從這裡開始是蒼空王騎管轄的核心地帶，基本上來說。有點常識的空賊是不會跑來找死的。」

    「這樣我們的護送任務就算完成了吧？」麒麟感到意猶未盡。「接下來呢？你要幹什麼？」

    「我要回基地去向百翔長報告，然後把這件事寫成報告書交上去。」克魯茲向麒麟提出邀請。「對了，你要一起來嗎？畢竟你是這次殲滅空賊團的大功臣，有你在的話，我也比較容易向百翔長報告。」

    「能見到諾茵嗎……」這對麒麟而言還真是非常大的誘惑，他轉頭朝四周打量，想確認蒼空王騎的基地方向，然而某個東西卻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咦？」

    「怎麼？你有事？」

    「不是，你看那邊。好像有點奇怪的樣子……」

    麒麟示意克魯茲向九點鐘的方向望去，而順著他指示的方向看去過，可以看到一股若隱若現的煙霧正從遠方的地平線上升起。以常見的炊煙來比較，這股煙霧要濃密得多，而且現在也不是作飯的時辰，因此麒麟才覺得奇怪，只是沒想到克魯茲的反應竟然比他想像得還要激烈。

    「那是……狼煙！該死的！」克魯茲當場調轉了機頭，在麒麟還來不及招呼的時候便衝了出去。

    所謂「狼煙」，其實是一種燃燒特殊動物糞便而形成的煙霧，因為具有濃迷醒目、風吹不散的特怔，所以常被用作為報警的訊號。在拉維利斯王國的城鎮和村莊，不論規模大小，幾乎都設有一座專門用作報警的烽火台。當村鎮遇到襲擊的時候，村人便會點燃烽火台上的狼煙，向王**尋求救援。

    會襲擊村鎮的有空賊和魔物，但由於重要的城鎮均有陸軍駐守，而偏僻的村莊又沒多少油水，因此前者出現的幾率很小。基本上來說，若是王國某處有狼煙燃起，那十之**是後一種情況，即魔物出現！

    空賊和魔物，雖然並稱為王國的兩大禍害，但性質卻是完全不同的。打個比方來說。空賊就像感冒發燒，屬於那種頻頻出現、但又不至於危及性命的小病，魔物則更像是胃出血，屬於那種不常出現、但一旦出現便會要命的重症。被空賊襲擊的飛空艇還有獲救的機會，然而被魔物襲擊過的村莊，卻往往都成為與生者絕緣的死地。

    普通的武器傷不了魔物，能夠對付魔物的只有空騎，因此對王國空軍來說，狼煙便是戰鬥的訊號。一旦看到狼煙升起，不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放棄當前的任務，全速增援目標地點——對手是嗜血的魔物，哪怕是一分鐘的延誤，都有可能會造成數十百條性命的丟失。

    沒有人比麒麟更清楚魔物的殘暴和強悍，在從克魯茲口中得知狼煙的意義後，狼焰便在引擎的咆哮聲中把克魯茲的量產型拋在了身後。

    「喂！喂！回來！你的子彈都打空了，衝過去找死啊！回來！」

    「對付魔物又不需要子彈！」

    心急如焚的麒麟無視克魯茲的勸阻，駕駛狼焰以最高時速衝到了目標地點。此時村外的烽火台正冒出滾滾的濃煙，麒麟開著狼焰繞著村莊盤旋，卻並沒有看到魔物的蹤跡。麒麟試著讓狼焰飛得更低一點，而把高度降到五十米以左右後，他終於看清了村莊的狀況，但只覺得有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這……這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