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 乾草黃 文 / 天道勤奮

    第八十二章乾草黃

    雖然這些獵狗徐磊不放在眼中，可是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並沒有靠的太近。反正這個距離，也能夠聽到來人的談話。

    「我說趙老哈，你這幾條土狗子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到底行不行呀？別真碰到山裡的『大傢伙』開始掉鏈子。上次我讓小五子陪我進山，結果他那兩條攆山狗遇到一頭狼就嚇的直哆嗦！」這個時候領頭的一個年輕人開口問道。他說話之時舌頭也沒有伸直，微微帶著點江浙口音。

    「二錘，你就放心吧，哥哥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小五子的攆山狗怎麼能和我這幾隻相比，我這幾條雖然瘦，但是絕對厲害。你回去之後打聽打聽，別說小五子家的，就是周圍這幾個村子，有哪家的狗敢和我這個比。」那個叫趙老哈的人面上帶著一絲諂笑解釋，心中卻大罵不已：x奶奶的，裝什麼裝。不就到沿海打了幾年工，掙點小錢，回來連家鄉話也不會說了。

    原來這些傢伙就是攆山狗。徐磊困在籠中的時候曾聽孟建柱講過，說這種狗是天生的山地獵犬，它們一直處於半野生狀態，三五隻一起在山上可以攆狼追豹，移動靈活、兇猛無比。

    據說抗日戰爭的時候攆山犬曾經和日本的狼狗有過爭鬥，這種身體瘦小的傢伙非常凶悍，一旦發現日本人的狼狗立刻從背後躥上去，死死咬住脖子，一直到狼狗嗚咽斷氣。

    雖然領頭的那偷獵者不斷講自己的獵犬如何兇猛，徐磊卻知道他是吹牛。這些攆山狗和內地飼養的藏獒一樣，沒了殘酷的生存環境，凶性已經漸漸消失，剩下的不過是讓人稱讚的血統而已。

    趙老哈本來是個獵人，平時主要靠捉兔子、逮黃鼠狼、打山雞斑鳩等野味過生活，當然偶爾也偷偷打些「大東西」。不過對於那些珍稀的國家保護動物，他一般不碰。知道現在政府對偷獵人員的打擊越來越嚴重，稍不留神就要吃牢飯。

    前些日子他和幾個村裡的獵人進山打死了一隻母金絲猴，就是受著年輕人的鼓動。最初趙老哈不想答應，可是在二錘的金錢攻勢下，還是決定冒險一試。打死金絲猴時年輕人許諾每個人分一千塊錢，不過現在還沒有兌現。

    想到這裡，他又不放心的問道，「二錘，你說那個錢沒啥變故吧，可別騙你哥。」

    「放心吧，不是說了嗎，我老闆錢多得是。人家在沿海那邊開幾個工廠，出門最少要帶七八個保鏢。這次他媽過七十大壽，老闆為人孝順，就想用金絲猴皮做一件大衣祝壽，要不我也不會費那麼大的勁兒回來。你們放一百個心，只要能夠弄到足夠的金絲猴皮，錢絕對不是問題，我隨時可以付給你們！」年輕人拍著胸脯打包票。

    「那我就放心，不過還有些好奇，你說這些大老闆到底怎麼想的，吃猴腦我能理解，要猴皮做衣服幹啥？穿到身上跟怪物一樣。還是熊皮好，保暖！」

    「三哥，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反正我到時候少不了你的錢就是。」二錘雖然咋咋呼呼，但是卻不傻，並沒有說實話。

    在一般人眼中，金絲猴皮充其量就是好看而已，並沒有什麼作用。可是在那些大老闆看來，這東西絕對屬於稀罕之物。

    在清代，金絲猴皮比虎豹熊皮更珍貴。只有滿清的皇帝貴族才有享用的資格，其他人員擅自使用則是僭越大罪。

    北京故宮博物院內收藏有塊用金絲猴皮製成乾隆皇帝用過的馬鞍墊子，不過半米見方，上邊的標價只有兩個字：無價。

    他這次僱人獵殺金絲猴，自然不是口中的那個什麼老闆要表達孝心，而是有人出高價收，他只是想販賣而已。

    此刻徐磊完全明白過來，感情這群人想獵殺金絲猴賣錢呀。前一世為人時，他對於偷獵者沒有太大感觸，總覺得這種事情離自己很遙遠。可是現在才發現，人類的貪婪無處不在。

    雖然剛和金絲猴爭鬥過，但是徐磊還是不希望這兩個傢伙被偷獵者打死。

    想到這裡，他不再隱藏體內的氣息。皮毛一抖，渾身上下都是開始散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感受到叢林中的異樣，那幾隻攆山狗立刻停下腳步，口中發出「嗚嗚」的低吼，渾身的皮毛不由自主的炸起。

    「碰到大東西了！」看到獵狗的做出這樣的反應，幾個偷獵者紛紛舉起槍，臉上帶著凝重。

    眾人經常進山捕獵，對攆山狗的反應很清楚，知道一般的東西根本不會讓它們害怕，只有遇到猛獸才會這樣。

    一般來說，大型的猛獸都躲在山中，但是也有例外。去年秋天的時候附近村中就曾經發生過棕熊出山襲擊羊群事件，一個綽號叫「劉馬臉」的羊倌飼養的十幾頭羊全部被咬死。

    在這裡放羊，人們都是直接將羊群趕在山坡上就不用管，等晚上的時候吃飽的群羊自然會在頭羊的帶領下回家。劉馬臉也是這麼做的，哪知道等到天快黑也沒有見自家的羊回家。當時他就覺得不妙，趕忙山上尋找，結果卻看到了一副慘不忍睹的場面：十幾隻羊全部被咬死，橫七豎八的躺在山坡上，大部分是直接被咬斷頸部，有兩隻被吃得只剩下羊頭，內臟在草叢中撒的到處都是。

    當時他們幾個老獵人看過，都認為襲擊的是一頭棕熊。

    「三哥，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個叫二錘的年輕人一聽到是大東西，立刻興奮起來，「會不會是『乾草黃』。如果你們能打死『乾草黃』，我出十萬買了！」

    「要是『乾草黃』，你出一百萬我們也不敢打，那可是掉腦袋的事兒。我們要是真發現了，直接上報給政府，最少也能獎勵十萬呢。」趙老哈不耐煩的開口訓斥道。他不是傻子，打金絲猴這種動物還能夠隱藏下來，如果真打死一頭「乾草黃」，那影響可就大了。

    「想打怕是也沒有，這山中有多少年都沒聽說有『乾草黃』。估計七八十年代早讓人打光了，那等你來」另一個獵人也回了一句。

    『乾草黃』是什麼東西？這種動物名稱徐磊還是第一次聽說。在幾個偷獵者的口中，聽上去好像比大熊貓還珍貴。

    「嘿嘿，我也就這麼一說，真要碰到『乾草黃』，還是上報政府比較好。對了，三哥，你知道咱們這一片誰家還藏的有虎皮沒，現在這東西也是個值錢玩意兒。」二錘強笑幾聲，又開口問道。

    「早些年倒是有，不過都被政府收上去，你小子還是趁早打消買虎皮的打算。」年輕人一開口，趙老哈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原來乾草黃是華南虎，徐磊總算明白過來。他現在越來越困惑自己身處何地，這山中不但還有金絲猴，聽他們的意思，以前還有華南虎出沒。幾個偷獵者的口音他也聽得稀里糊塗，愣是沒聽出是什麼地方的方言。

    正想著，徐磊突然感覺到背後一涼，猛然竄身跳開。這卻是那只凶猴悄無聲息的接近！

    不過他能夠感應到，金絲猴的敵意並不是對自己發出，而是朝著那群偷獵者。

    「汪汪」凶猴剛靠近偷獵者，那幾隻攆山狗立刻衝著樹上狂叫起來。

    「是金絲猴，大家注意了！」趙老哈循著聲音一抬頭，立刻看到樹枝上閃過一個金黃色的身影。不過那身影速度太快，讓他根本沒有機會舉槍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