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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五章 怒龍蟠空(一) 文 / 冷月寒劍

.    武當派的四個弟子不由面面相覷,心下更是慚愧,其中一弟子對著蕭楓誠懇的道:「蕭先生,在下武當三代弟子徐成,為敝師兄的所為,鄭重的向先生道歉。」

    蕭楓爽朗的笑道:「不用了,不用了,若是以輩分來說的話,適才我可算是以大欺小。再說憑我和你們祖師的交情,這許小事,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他見武當弟子也不是,個個都那般的跋扈,心裡到也為小兄弟張三楓感到高興。

    徐成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好奇的問道:「難道先生還與敝派祖師有所交情?」他心裡甚是懷疑,只因張三豐行俠江湖二十年後就即歸隱武當,近二十年來,一直在武當山閉關修煉,從未下山過半步。瞧蕭楓的模樣,也最多二十五、六的上下,又怎會與祖師有交情。

    蕭楓見他不信,便笑道:「你可知我適才用的甚麼武學麼?」

    徐成先是茫然的搖搖頭,心道:你用甚麼武學,我怎知道,難道這算是考考我麼?沉思間,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到祖師張真人每日在武當峰頂那拔離塵俗,俯視蒼生的風姿,與適才的蕭先生是那般的相像,不禁遲疑的道:「先生剛才使得莫非是『太極拳』?」

    「哈哈,不錯,正是『太極拳』,你可回去與你家祖師說,就說我蕭楓問他好,倘若他有空的話,就叫他來崖山找我吧!咱哥倆也好久沒聚過了。」說完,蕭楓又是縱聲長笑,那爽朗的笑聲,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每個人都為大宋有這麼一個豪氣凌雲,功力超絕的高手而興奮,為自己能有這麼一個盟友而高興。

    其中最高興的莫數是武當四個弟子了,沒想到,搞了半天,這蕭先生原來與祖師是兄弟。徐成欣喜的道:「蕭先生,那你和敝派祖師,到底哪個是兄,哪個是弟啊?」他到現在還是沒搞懂怎麼蕭先生突然會和祖師變成了兄弟。

    這時楊士傑湊上來笑道:「徐兄弟,你別看蕭先生的容貌不過是弱冠,可他絕對是你祖師的兄長,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的。」說完,又望了望眾人唏噓道:「蕭先生的神異,我們這輩子都是搞不明白了。四十年前,老夫初遇先生時,他就是這般的風采飄逸,四十年後的先生,竟然比當年還要丰神俊朗,你們說,老夫要不要嫉妒他?」

    眾人聽了他這話,又是轟然大笑,此時的徐成已然相信到了骨子裡。四個武當弟子均都是用敬仰的目光望著蕭楓,他可是祖師的兄長啊!早就聽師長們說過,祖師的武學根基是他的兄長為他鑄奠,他的兄長不禁能呼風喚雨,且能騰雲駕霧,猶如仙人一般。現在有此福緣,假如自己還不知把握,那定然是會遺憾終身的。

    想到這,四個弟子諂媚的臉上射出了貪婪的的目光,打定注意是要賴上這個師祖伯了。

    ※※※

    次日天剛拂曉,眾人即已拾掇好行裝,趁著雨歇微明,逕自趕往崖山。

    一路無事,蕭楓仍舊駕著馬車,群雄裡有不好意思的搶上想替蕭楓,可那拉車的馬兒除了蕭楓外,他人是一律不買帳的。一路行來,趙菀屢次明啟暗示自己的愛慕情愫,可蕭楓故作不懂的,茫茫然然。使得趙菀一路上不知暗罵了多少次的呆子。

    看得旁人都是惋惜不已,只歎這驚世艷福為何不落入自家頭上。不過經此一來,群豪對蕭楓的人品秉性卻是更為欽仰。

    一行人迤儷南下,不一日,即到了崖山。

    崖山又名崖門,東西兩山之間一道大江正滾滾向南!江水其實很寬,可能有上千米,但與兩岸的青山和它所連接的伶仃洋和銀洲湖比起來,卻又只能算得上是一衣帶水,兩山夾江,這就是崖門!崖門之間的海水,猶似一汪大湖,故而又名銀洲湖。湖形呈狹長形,狀如蛟龍。湖面碧波蕩漾,洇波浩淼,萬頃一碧;窄處兩面巨石,倒影如黑。周圍山環水繞,因為多數時候湖面風平浪靜,山影渾沉,是故具有中國山水畫般恬靜的柔情。

    一眼望去,無數的蒙皮戰艦密密麻麻的塞滿了整個水道,望著雄壯的大宋水師,蕭楓等人直覺心弛神搖,火紅的夕陽正在落下,將整條大江映得通紅。這悲壯的一幕,震撼了所有人的心靈,眾人禁不住的黯然落淚。

    從臨安南宋朝廷出降以來,張世傑等挾二王出逃到此時已經整整三年了。復國非但沒有半點希望,反而形勢越來越糟。輾轉數千里,陸秀夫和張世傑他們沒有一點猶移,一絲動搖,帶著幼主和一線生機,幾乎是夜夜席不暇暖,任風浪打濕最後的征程。在這風雨飄搖,生死存亡之際,大宋也只惟有現在這一小塊僅有的疆土了。

    蕭楓對於即將會面的張、陸二人,心中早已敬慕萬分。不過他眼下對,『只要朝廷有忠臣,國家就能興萬年』的這一想法,卻是嗤之以鼻。前後對照下金宋兩國的同般命運,拿著女真的完顏呼邪及哈達,與今時今日的張、陸、文等三人來比,哪個不是響噹噹的忠誠賢士,可是結果俱是相同的淒涼,悲壯。

    一路行去,不久即到了大宋的崖山軍營。

    張世傑和陸秀夫聽聞昌平公主及文天祥到了崖山,早就率著其餘的文臣武將,遠遠的在道邊出迎。

    蕭楓望著長得與文天祥一般的臉皮白淨,溫文儒雅的陸秀夫,及身材矮壯,目光如鷹的張世傑。再聽得他們各自的寒暄,蕭楓不禁心下歎息:這些大宋的剩餘官員裡面,堅挺行朝,誓不降敵的卻是以文臣具多,武將寥寥;常言道,文不貪財,武不怕死。可這大宋的武將裡,怕死之人只恐是歷朝歷代以來最多的了。

    眾人會面之間,話語並不太多,只是略行寒暄,便相攜著去那臨時行宮,叩見太后及少帝。

    既是弱勢,又處於輾轉顛沛的逃難中,此時的大宋皇室哪裡還有在都城臨安那般「煙柳畫橋,風簾翠幕」的旖旎勝景,又哪裡還顧得上日享金宴,夜賞歌舞的擺譜?好歹張世傑和陸秀夫還算照顧,落腳崖山後,建臨時『行宮』三十餘間,『軍屋』三千餘,開設「草市」,以利交易。其實所謂「行宮」也好,「軍屋」也罷,都是匆匆建成,充其量也都是簡易房而已。

    蕭楓隨著眾人到了一座『行宮』中最大的房屋前,此時太后與少帝俱都在屋前等候,實是房屋太小,來了這麼多的武林群雄,又如何能擠得下。太后年齡到也不大,廣袖齊胸而立貫通了莊嚴,衣領交合疊皺繫住了高雅,顯得丰韻猶存,攜著粉裝玉琢的六歲少帝。一眾人等瞧見太后與少帝,齊齊跪伏於地,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太后此時也顧不得,談甚麼宮廷禮節了,一日數驚之中,雖說名為君,可稚子寡母亦心存彷徨,只能依靠陸、張二人及眾軍民,在這種情況下,太后瞧見昌平公主趙菀,早已哀痛萬分,急急上前,攙起女兒,戚聲道:「兒啊,母后好想你!!!」

    趙菀也淒聲道:「母后,母后,兒也很想你!!!」說完,就撲入了母親的懷抱。

    母女兩人旁若無人的抱頭痛哭,哭泣山河的破碎,哭泣親人的凋零,旁觀眾人見了這淒愴摧肝的場面,也是垂泣不止,朝官們紛紛以朝衣拭淚;淒然泣下的群雄,卻是用大手在臉上狠命的抹來抹去。

    女兒看著母親是否蒼老,母親看著女兒是否清減,就這樣兩對淚汪汪的眸子佈滿了苦楚,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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