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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爭兵權,乍起衝突 文 / 一字營

    各懷思緒的思索著,陋室裡極為靜怡,兩個男人,如同著了魔一樣表情變換不定。

    半響,還是關鴻打破了沉寂,他開心的大笑不已:「哈哈,好,好一個俠之大者,智者之言啊!俠之在心,牽絆吾等的,不過是那沉澱後的私慾。怕這怕那,反倒忘了本初。既是為民,何懼之有;即是為民,再仗三尺寶劍,痛殺害民之亂世,何人阻之則殺,李績勝於安,曹操雄於亂,他們,都貴乎一心始之不棄耳!哈哈,說得好!」

    張左耀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過頭了,這怎麼感覺放出了一隻關得太久的藏獒。而正當他楞神,盡然沒有注意關鴻起身對他深深一掬,到像是他泰然受之一般。

    正尷尬間,關鴻已經開口:「我年長幾歲,以老哥自居;而聽老弟一席警言,恍然發現自己險些自誤。關大欠一份恩情,他日必報!」

    「屁話!」張左耀盡然笑著臉說髒話,怪讓人鬱悶的:「如果說關大哥為民謀福是小弟的恩情,豈不天下人都該謝我?大哥為民仗劍,我為民言醒大哥,若執意圖恩,大哥豈不笑話小弟的俠情?」

    「哈哈,好,倒是老哥矯情了,從此此事不再多言;來人!來人,給我準備上好的宴席,某要給張家兄弟接風!老弟,今日高興,不醉不歸!」關鴻舉手投足,豪情十足,似乎這才是他最嚮往的狀態。

    而張左耀本來還高興的笑著,一聽就,臉一下子有些綠,趕緊打住:「大哥,大哥,剛到上祿,軍務繁瑣,大哥的飯是一定要吃的,酒就免了;而且,還要先去刺史那裡拜訪一二……!」

    「啊!對了!」說到這裡,關鴻一牌腦門才正色說到:「忘了告訴你老哥和刺史的事情了!長話短說,陳刺史上任以後,處處設捐,有些過了,我欲阻之,他便千方百計的想要攬權,對立自此始。現在的守備軍中,軍官多為在下結識的江湖遊子,在軍中素有威信,力挺某例任統軍。若非如此,怕是他們早就得逞了。」

    張左耀點頭表示明白,剛想問歸蜀一事,關鴻已經主動講起:「而此次歸蜀,自然是陳刺史擔心地位,東京始亂無暇西顧,有了張虔釗使君的先例,加上老弟的兵突入同谷,他便找到我談。無論目的如何,都是能讓百姓不受戰亂,我自無異!」

    「後來我才想到,蜀軍一入上祿,守備軍必然讓權,我若不交,招來亂局,那老哥在成州百姓面前就是罪人;若是交了,則只能看著這些投我之士轉為陳刺史手裡攬權的凶器。棋差一招,搞成現在左右不成,老哥這才亂了心了。不過此刻結識老弟,一切都解決了!走,咱們一起去見刺史!」

    關鴻或許興奮的狀態並未退去,也不待說完,已經急著性子拉起張左耀朝客廳外走去。而此刻,屋外盡數站著的兩撥人,怒目互相撇眼有些不自在,關鴻一見這架勢,劈頭蓋臉的就朝哪個粗鬍子罵起:「老三,你瞪個屁!這些都是自家兄弟!」

    「啊?哦!」粗鬍子聳著八字倒撇的眉毛,先是一愣,隨後應了一聲,最後盡然裂著嘴對著白波笑了,轉變之快堪稱神奇。白波一陣荒唐的感覺襲來,轉頭看看張左耀,得到的答案只是一陣汗顏。

    來不及解釋,張左耀隨同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行向州府衙門,果然關鴻的俠氣不簡單,和張左耀自己入城時不同,此刻百姓見著他們這些帶傢伙穿皮甲的,只是恭謙的微微讓道,顯得親近而又不失敬重之意,更有不少人對關鴻抱拳行禮,而關鴻一邊走,也都一邊一一回應。

    張左耀那邊正鬧騰不已,成州刺史府裡,陳炳義也爽朗的大笑不已,而與他同喝的,還有張左耀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胖子李敏東。

    「使君盡請放心,這點主即便在下做不了,叔父也會很樂意接受這個提議的。一切只需靜心等待而已!」李敏東拍著胸脯不知道保證什麼,不過確實聽得那邊陳刺史高興極了。

    「好,李招撫,走,走,醉燕樓上再聊,再聊!」

    「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兩人這就準備起身離去,說說笑笑好不親熱,如果不是一個已經進五十,一個才三十來歲,人家肯定以為這兩人就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倆兄弟。

    不過當刺史領著李敏東跨出偏廳,卻發現家丁早已焦急的等到在遠處。

    「什麼事?」陳刺史問到。

    下人回報急忙上前回報:「使君,關守備以及招撫副使在前堂等候多時矣!」

    陳炳義略一驚訝,隨後和李敏東對望一眼,嘴角勾勒出一絲弧線,隨後折返朝前院走去。而李敏東則跟了上去。

    刺史府大堂。一改後院的笑意,李敏東一臉的沉默,而陳刺史則滿臉陰鬱。

    「張統軍,與關守備有舊交?」

    張左耀此刻也有些不爽,他到刺史府後,本以為這個陳刺史擺擺架子就會出現,卻不想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如果不是看見關鴻一副老神在在,習以為常的樣子,他已經轉身離開了。而此刻一出現,陳炳義就是一副高高在上質問的表情。

    「在下第一次到成州,與關守備並無舊交。」既然人家有心刁難,張左耀不妨瞪大眼看看,他一個降將能說出個什麼道道來。

    果然,陳炳義一聽這話,有些冷笑的開口:「那老夫就不明白了,張統軍身擔交接防務重責;不先與在下商榷正事,卻先見副使,是何道理?難不成蜀帝大業,在統軍眼力不及交友集會?」

    陳炳義話一落地,李敏東又開了口:「張統軍想必也是幕之關守備俠義之威名而趨之,英雄相惜,我看,不必深究也可,啊!不必深究!」

    「哎,既然招撫使如此說,那好,這事就算了!」陳炳義一陣沉吟,接過了口,始終沒有給張左耀開口的機會,當然,張左耀原本也沒有打算說什麼。因為看見兩人一唱一和給個不痛不癢的下馬威,他到也好奇,到底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對了,張統軍既然來來,我也有個事情正好和你說!」一陣靜默,隨後李敏東便又開了口:「招撫軍此次換防,我看就免了吧,吾觀之陳府君對蜀王忠心耿耿,一片赤誠,上祿守備軍由他掌管萬無一失;當然,各中情形我自會稟報上去;招撫軍一半人馬可暫時駐留原地,而張統軍率七百招撫軍繼續北進長道換防!」

    稟報上去,報到那裡?自然是他叔叔李肇那裡,張左耀自己又分兵在外,按照關鴻最先一味妥協的態度,陳炳文有了招撫使的支持,自然是應該能夠成功招攬守備軍大部,張左耀一來身為副使需要尊重李敏東的決策,二來駐守長道,對上祿也是鞭長莫及。

    李敏東和陳炳義想法是不錯,不過這需要兩個條件,一個是關鴻真的選擇退卻收山。還有一個就是張左耀會被李肇的名頭唬住。

    李肇是誰?新任的昭武軍節度使,按照歷史,他任職它處時,其實一直無大作為,直道調任昭武軍一年多立穩腳跟以後,適逢張虔釗投蜀,李肇才因與張業一起出兵接防山南道而立功,隨後成功接受秦成文階四州投誠,更是令他功勳極高,傭兵數萬,地盤數州,成為續李仁罕、趙廷隱、張業等人之後的又一蜀中重將。不過現在……

    「李招撫,這話不對了,既是投誠,如張(虔釗)使君節度一方也將自家家將兵丁遷出興元府,刺史為何留任?難道自比張使君更大或是更強?」張左耀還不知道如何答李敏東的話,關鴻一側連就和他們理論起來。

    「這……!」成州過去也屬山南道,名義上,張虔釗也是陳炳義的上司,此刻更是同在一個屋簷下,李敏東不敢說三道四;況且,此刻據說張虔釗入成都後,皇帝親自出城迎接,後在宮中設宴款待,寵愛至極,李敏東不敢隨便開口得罪人。

    而另一邊,陳炳義也皺起了眉頭,他不明白,一向溫和關鴻此刻怎麼如此沖人,怪讓他不適應。

    那邊兩人還想著,關鴻卻沒打算停口:「再者,即便要復任,那也是安置好留守將士,朝廷王師宣撫四方以後,此刻既任,與法不合。」

    半響,李敏東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不過,想想,他堅持認為叔叔的名字可以壓垮一個小小的防禦副使,守備軍統兵:「我是招撫使!總攬一切置防,你等都是副職,理應聽從安排!寬且,如有不妥,自當有昭武軍節度府駁斥!……」

    「哼,李招撫,我是成州防禦副使不假,然,刺史大人忙於政事,操持一州大小鉅細,軍務從來由在下管制,如果招撫執意留任刺史,拒不接防,此刻在下責以盡之,將來若是軍中軍心不穩,發生不測,到時就不是在下能力所及,望招撫三思!」關鴻的話充滿威脅,卻句句都掐住要害,責任先推個乾淨。

    一直不說話的陳炳義一聽這話,也跳了出來:「放肆,守備軍號令嚴明,歸蜀之心似箭,關守備莫要胡言,傳揚出去,人家以為我陳某心懷不軌!」

    李敏東也有些惱火:「既然關守備一直操持軍務,若軍中有變,是你治軍不嚴,就不怕怪罪到守備統軍頭上?」

    「怕,為什麼不怕!」關鴻嘴上說怕,臉上卻全是蔑視:「不過,既然無能治軍,不治便是,守備軍全職,我欲交防,聽任王師編製,但招撫不收,在下怕於不怕就無從選擇了啊!」

    「你……」李敏東一臉鬱悶。關鴻不肯放手,以他在軍中的威望,要鬧點事情出來給百姓看,絕不是難事。這繞來繞去,怎麼繞都是不接防的錯更大;

    李敏東轉頭又想想,關鴻已經開口自己交防,讓他交也就是了,他自己找的人,再無借口鬧事,不然就有煽動軍變之嫌,到時有他受的;而守備軍軍權留不到陳炳義手裡也不要緊,將來昭武軍一紙調令也能成,不過多些時日而已。那唯一的不妥之處就是張左耀了,張左耀雖然暫為昭武軍節制,但實屬地方軍,老家又是義寧軍,守備軍軍權一旦同意交接到他手裡……

    「你看呢?張統軍!長道也需盡快接防抵禦北面秦州的威脅,你我協同接防成州,若有閃失,昭武軍大軍開進成州,問罪你我是小,還苦了一州百姓,某在治府走不開,也只能你去長道……!」李敏東盡然把關鴻涼在了一邊,樂悠悠的望著一路以來忍氣吞聲的張左耀。

    張左耀一直聽著,也一直在心裡琢磨著,此刻李敏東的話他也聽得明白,不過他就是不開口,看看關鴻期待的眼神,裡面寫滿了大義;看看胖嘟嘟的李敏東,滿臉威脅;最後是陳刺史,一臉的嘲弄,彷彿在質問:「李敏東代表了李肇節度使,你個小小招撫副使,難道還要違抗一方節度?」

    良久,張左耀開了口,即不同意,也不反對,而是質問李敏東:「李招撫!守備軍未入編,上祿有失你擔得起嗎?臨陣分兵,不足拒長道,再有閃失,你擔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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