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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縣長助理 二十二章 分析 文 / 破陣岳

    二十二章分析

    「楊局長,付……局長十點多鐘離開工地。現在,村民們把老太太的屍體抬到工地上來了,項目部李經理剛才和公安局的同志出面調解,局面都沒有緩和下來。工地上現在的情形很亂。」

    「你說什麼,工地上發生這麼大的問題,付勝國他……還離開了工地?」儘管明知這才符合付勝國一貫見榮譽就上,把困難留給他人的做人準則,但楊宣武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一股熱血湧上他的心頭,灰白的頭髮驟然豎了起來,兩道稀疏的眉毛緊鎖,眼中迸射出兩道寒光,握著話筒,緊咬著牙齒,遲遲沒有說出一句話。

    電話那頭指揮部的工作人員將情況匯報完畢,半天沒有聽見局長發話,心理雖然慌亂,但外邊的情勢由不得有半點猶豫,硬著頭皮問道:「楊局,是不是您親自來一趟苗莊施工現場?」

    楊宣武也顧不得自己的辦公室還有其他人,張口罵道:「我日他奶奶的,又搞出一攤子爛事要老子去替他收拾!」

    楊宣武通話時聲音很大,許韜聽得相當清楚,知道正是自己剛才不惜得罪陳浩,全力維護的付勝國在工程上出了紕漏,讓楊老頭很窩火。作為局外人,他原本可以不吱聲,但是許韜又喜歡自作聰明,忍不住問道「楊局長,是不是工地上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

    楊老頭沒有答理許韜,而是轉身從背後的架子上取下自己的外套,搭在胳膊上,快步走到陳浩面前,道:「陳組長,實在抱歉,今天的談話只能到這裡了。有點急事,必須我馬上去處理。」

    陳浩很理解他現在的心情,用力和楊宣武握了握手,笑道:「楊局長,我們約個時間改日再談。」

    「改日再談?」楊宣武稍稍一楞,隨即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好!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下一次認真地跟你們談一次!」

    取得陳浩諒解後,楊宣武才走到許韜的面前,態度略微有些冷淡,例行公事地與他握了握手:「許副組長,要務在身,恕我不能相陪了。」

    許韜也是久歷官場的老油子,見楊宣武對自己冷冷淡淡,心裡雖不是很痛快,但臉上沒有任何異常。

    回市委的路上,許韜有幾次張開了口,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跟陳浩解釋,於是只好閉上了嘴巴,悶聲不響地靠在座位上。

    晚上,和辦公室的幾個同事在一起聚餐時,許韜將憋屈的情緒徹底發洩了出去,一個勁地猛灌著白酒。

    「老許,酒和你有仇?那麼玩命地喝酒,連一口菜都不吃,很容易醉地啊!」陳栩問道。

    方海搖了搖頭,道:「老許今天算是憋屈到家了。剛為付勝國得罪了姓陳的,誰知道交通局工地上就出了重大意外事故,只怕付勝國這次很難過關啊。」

    陳栩不以為然地說道:「你說的是苗莊發生的那樁老太太被活埋的事情吧?那和付勝國有什麼關係?我和李科長聽路橋工程處的周處長介紹,是施工人員出現了技術問題。不過,現在善後工作有點麻煩,聽說已經驚動市委領導……交通局的領導班子肯定要受到一點牽連。李科長估計市委很快會免去楊宣武的局長職務。」

    許韜聞言頓時來了精神,放下手中的酒杯,疑惑的問道:「這個事故怎麼會牽涉到楊宣武身上,他又不是工程總指揮?」

    「工程是和他沒關係,但他不是交通局的一把手嘛?」陳栩冷冷一笑,道:「再說,老楊年紀已經到線,遲點早點,總歸都是要退下來的人,何必還棧戀局長那把椅子?」

    「那倒也是,按你們這個邏輯分析,這個推敲倒也站得住腳。」許韜點點頭,笑道:「市委或許只有按你們說的這樣安排,才能皆大歡喜。」

    與此同時,陳浩應於東、於美鳳兄妹之邀出席了他們的家宴。

    於美鳳已經向檢察機關講清楚自己窩藏於兵兩年多的事實經過,同時將於兵委託自己保管的一本帳冊交給了嶺馬線「豆腐渣」工程調查組。鑒於她有重大立功表現,檢察機關剛剛作出免於對她提起刑事訴訟的決定。

    當然,最令於美鳳開心的還是,在歷經豆豆被綁架一案後,她和哥哥於東之間捐棄前嫌,重歸於好。兄妹二人看起來心情都不錯,受他們兄妹二人的感染,陳浩也將不愉快的事情拋諸腦後。

    幾杯紅酒下肚,於美鳳粉頰嫣紅,話也多了起來:「陳科長,不知道你聽說沒有,今天交通局可是發生了一樁大事。在苗莊施工現場,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被活埋了。」

    陳浩不是喜歡傳播小道消息的人,口風一向很嚴謹,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已經聽說了這個消息。

    「這件事情一定與付勝國有關聯。」於美鳳顯得很興奮:「我和他打了多年的交道,對他是瞭若指掌。付勝國從擔任工程科長到交通局副局長,對工程方面的事情一直抓得很緊,根本不會容忍其他領導插手交通工程項目。上至工程科,下到路橋工程處;交通局下屬的各個工程部門的主管領導,除了付勝國的指示,其他任何領導的話都不會聽。」

    「哦」陳浩頗為意外地看了於美鳳一眼,不解的問道:「交通局的人事權不是握在局長的手裡嗎?付勝國他不過是副局長,憑什麼越過局長去支使工程部門的幹部?」

    「其實說起來沒有任何訣竅,很簡單,就四個字——「利益均沾」。付勝國膽子夠大,敢於在工程項目上撈錢。聽他的話,跟他後面干的人,或多或少能都夠獲得巨額的利益。」於美鳳淡淡一笑,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每一個工程項目造價至少在數千萬以上,像石城山大橋,嶺馬線工程那都是動輒造價數億的工程,每一個項目標段的監理負責的工程少則數百萬,多則上千萬,他們手中掌握的監理尺度稍微鬆弛一點,那就是成千上萬的鈔票啊。像建造石城山大橋,原本需要標號極高的水泥,他們的要求稍微鬆懈一點,降低建材的質量,至少可以為承建方帶來數以千萬計的利潤。承建方在獲取高額利潤的同時,又怎麼會忘記投桃報李?」

    於美鳳一邊將手掌晃了晃,一邊用誇張的語氣說道:「陳科長,據我當初估算,付勝國在幾個重大項目工程上至少就獲得了這個數的回報——五百萬!」

    「五百萬?」陳浩震驚地看著於美鳳。

    「也許還不止。有幾個技術監理至少也獲得了這個數——一百萬朝上的利潤!」於美鳳隨即淡淡一笑:「那幾年,連我這個和技術監理沾不上邊的工程會計,每個月光什麼獎金之類的外花都拿到手軟為止,而我們家老三……他在嶺馬線做四號標段的技術監理,承建商為了把他拖下水,一次性就付給他一百萬!」

    「美鳳,別說了。」於東見妹妹提到老三時,黯然傷神的表情,心中也不是太好受。

    於美鳳臉色微微一變,眼眶又紅了起來,望著於東,問道:「大哥,公安局那邊還沒有查到老三的下落,兩個山西劫匪難道什麼都沒有交代?」

    於東調整了一下情緒,勉強笑道:「交代了。於兵他是綁架豆豆的主謀。兩個山西人是他多年的賭友,都欠下了一屁股的爛債,被他一攛掇,他們才把心一橫,跟著於兵綁架了豆豆。」

    「這個天殺的東西,虧我這兩年不惜冒著窩藏嫌犯的罪名把他藏在家裡……早知道他是一隻白眼狼,我就應該將去檢察機關舉報他,讓他下大獄,也好為他減輕點罪名,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走上不歸路!」

    陳浩沉吟了片刻,問道:「於大姐,照你所說,於兵他涉嫌的經濟犯罪與付勝國也有關係,那為什麼嶺馬線「豆腐渣」工程卻沒有牽連到付勝國,其他項目工程也沒有出任何問題?」

    「嶺馬線全線貫通不過幾天路面就全部損毀,承建商利用出國考察的機會一去不返。是其他涉案人員供出了我們家老三。」於美鳳道:「我也不相信付勝國能夠置身事外,可是連老三他自己都一口咬定付勝國與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聯。」

    「雖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一個如驚弓之鳥的嫌犯,他怎麼能放心心窩在一個地方,一待就是兩年?這太不合常理了。除非鏡州還有什麼能夠令你們家老三惦記的東西。」陳浩分析道:「又或者那一百萬現金並不在你們家老三的手中,而是另有其他人掌握著那筆錢。我看十有**,與付勝國有關。甚至這一次綁架豆豆,你們家老三也是受付勝國指使。」

    于氏兄妹面面相窺,神情惘然,陳浩的分析過於大膽,他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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