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縣長助理 三十章 輿論(上) 文 / 破陣岳
三十章輿論（上）
老海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剛才失言，以致引起陳浩的疑心，連忙擺了擺手：「兄弟，我們也就是胡亂猜疑，說說罷了。」
陳浩沒有繼續追問，他深知以自己和老海的交情尚不足以令人家將所知道的情況和盤托出。陳浩拍了拍辛曉雯的小腦袋瓜：「曉雯，陳大哥就不送你回凌老師家了，路上要聽你海叔的話。」
「大哥哥，以後你還能陪我出來吃快餐，帶我逛公園嗎？」辛曉雯眨巴著眼睛問道。
陳浩欣然一笑，道：「當然可以，只要陳大哥有時間，就會去看曉雯。」
辛曉雯將信將疑地伸出小拇指：「那我們拉勾約定？」
陳浩笑著和辛曉雯勾了勾手指，又請快餐店的服務員取來紙筆，將自己的聯繫方式寫下來，鄭重其事地遞到辛曉雯的手中：「曉雯，什麼時候你想陳大哥了，就打這個電話，陳大哥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辛曉雯小心翼翼地將紙條疊好，放進衣服口袋，目送陳浩高大的背影漸行漸遠。
老海將辛曉雯送回凌老師家中，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到城北的力耐倍建築工程公司。力耐倍建築工程公司租用是的起重工具廠的老廠房，辛曉雯的父親辛力的辦公室在一座破舊的二層小樓上。
「海哥！」
「海經理！」
上了小二樓，十幾個在走廊上閒逛的小青年一見老海，立即恭恭敬敬地向他打著招呼。老海也不吱聲，板著一張臉，快步走到辛力的辦公室，見門虛掩著，他也不矯情，推門走了進去。
辛力正與幾位工程技術人員在開會，抬眼瞥了一眼老海：「海經理，有事情？」
「辛總，我想單獨和你談一談！」老海用目光掃了掃幾名工程技術人員，示意他們離開辦公室。
等工程技術人員離開後，老海才說道：「力哥，曉雯今天差點出事了。」
辛力陰騭的目光緊緊盯住老海那張黑黢黢的臉，質問道「曉雯？出什麼事？我不是交代過，讓你們最近要多顧著她點麼？」
「力哥，上午我們不是按你的吩咐去金百泰公司結清尾款？就在那個時候，曉雯差點葬身車輪之下。」老海詳細地將從陳浩那裡聽到的事發經過向辛力敘述了一遍，最後恨恨地說道：「力哥，我看用車碾曉雯的事情只有年家兄弟才做的出，而且幾個山西佬的黃河大卡車就在長江路至城北的道路拓寬工程拉土石方。」
辛力的眸中迸射出兩道銳利的寒芒，臉色陰沉得嚇人：「老海，你說得很有道理。幾個大的項目工程，年家和我們都扛上了。尤其是國道改造工程，他們兄弟倆至少讓我們損失三百萬朝上。就算不為了曉雯，咱們也應該跟他們算一算總帳。」
「力哥，那我現在去召集兄弟們，晚上直接殺到年小六的娛樂城？」
辛力搖了搖頭，用手指著老海，訓斥道：「打打殺殺是社會上不入流的混混幹的事情，你現在好歹也是咱們力耐倍公司的業務經理，是有身份的人。別一有事情，就只知道用打打殺殺的手段去解決，那樣是做不成大事的！要學著用腦子考慮問題，找出最簡便快捷的辦法，給對手最致命的一擊！」
老海憨笑著用手撓了撓頭，悻悻地說道：「力哥，我要是能像你那樣眼珠子轉一轉，腦袋瓜裡面就靈光一閃，蹦出個主意，你對我也不可能像現在這麼放心！」
老海說的雖然很直白，但辛力不僅沒有著惱，反倒哈哈笑了起來：「你他媽的能把老子的心思琢磨透，為什麼琢磨不透年家兄弟的心思？我問你，年小六和年小五最大的依仗是誰，他們憑什麼屢屢從咱們手中搶走工程？」
老海怔怔的望著辛力，道：「力哥你不是對我們說過，交通局的那班王八蛋跟年小五是一根繩上拴的螞蚱，而年小六又靠著他家小五和交通局的關係才攬的活麼？」
「虧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辛力冷冷一笑，道：「交通局的那班孫子要是栽了跟頭，年小五和年小六還得瑟的起來嗎？還有資格和我們到處搶工程？」
「是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老海用欽佩的目光望著辛力：「力哥就是力哥，兄弟們也只有跟著力哥後面才有出路。」
「滾犢子，少跟我來這一套肉麻的。」辛力從抽屜裡取出兩支大雪茄，扔了一支給老海，道：「老海，你有沒有聽說國道改造工程在施工時，活埋了一位老太太？我聽說當時這件事情被市裡按了下去，不過老太太的家裡似乎對賠償結果不是太滿意。」
「力哥，你是讓我們去攛掇老太太家裡人繼續折騰，把矛頭指到年小五的身上？」受寵若驚的老海慌忙替辛力點燃雪茄。
辛力吸了一口雪茄煙，道：「蠢！誰讓你去攛掇老太太的家裡人。你替我去打通省報的關節，最好能夠由省報把這則消息登出來，標題一定要在特別顯眼的位置，把事情給捅到省裡去。」
「鬧那麼大的動靜？力哥，鏡州市的父母官們要是知道是咱們在背後推波助瀾，在省裡抹黑他們的臉孔，會不會對咱們公司下黑手？」
辛力淡淡一笑，不以為然的說道：「你以為咱們鏡州市的那些官老爺們平時收交通局的孝敬少了？事情一旦要捅到省裡，他們還有閒心顧及咱們？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咱們再請老太太家裡的親戚配合一下，去市委，去省委唱幾出哭戲……我就不信那些官們還能坐得安穩。」
說起來很簡單，但實際操作中還是相當的困難。
老海按照辛力的交代，很快與省報駐鏡州的一位記者打的火熱，可是當老海提出想請他寫一篇社論後，該記者當即苦笑著拒絕了老海：「哥們兒，社論這玩意可不是隨便亂寫的。尤其影響社會安定團結的社論，那更不可能通過省委宣傳部門的審核。」
無奈之下，老海只好將該記者的答覆原原本本的向辛力作了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