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縣長助理 二十九章 慘案(下) 文 / 破陣岳
二十九章慘案（下）
聽陳浩介紹，因為事發突然，所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車牌號碼時，兩名警察顯然很失望，可仔細一想，一切又是在情理之中。試問，又有幾個人能夠在生死懸於一線之際還去關心生死之外的東西？
偏瘦的警察笑著和陳浩握了握手，道：「謝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有需要的話，我們還會找你瞭解情況，希望你能繼續配合我們。」
微胖的警察大咧咧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記事本，遞到陳浩手中，道：「麻煩你把自己的通訊地址和聯繫方式寫下來，便於我們隨時和你保持聯繫。」
陳浩猶豫了一下，飛快地寫下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後，又將記事本遞還給微胖的警察，道：「我在市委組織部工作，住在市委招待所，有需要的話，你們可以隨時聯繫，我一定會盡力配合你們的工作。」
「市委組織部？」微胖的警察臉上的肥肉極不自然的抖了抖，隨即使勁和陳浩握了握手，滿臉堆著歡快的笑容：「謝謝你對我們工作的理解和支持，今天實在是打擾了。」
等警察離開後，陳浩才走回到辛曉雯的身前：「走吧，陳大哥送你回家。」
「回家？」辛曉雯眼神暗淡了下來，用蚊子哼一般的聲音咕噥道：「陳大哥，我爸爸一年到頭很少在家，他安排我住在凌老師家裡。」
「曉雯，那你媽媽呢？她難道也常年不在家？」從辛曉雯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淡淡的哀傷，不禁使陳浩想到了自己的少年時代。那時，每當別人提到「家」這個字眼的時候，自己不也是她一樣茫然和失神麼？
辛曉雯搖了搖頭，說話的聲音幾乎讓陳浩聽不清楚她在講些什麼，彷彿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小時侯問爸爸，媽媽在什麼地方，爸爸對我說媽媽死了。可是去年過春節的時候，一個女人跑到我們家，告訴我，她……是我的媽媽。我爸爸正好回家，他一見到那個女人就和她吵了起來，我還從沒有見過爸爸當著我的面發那麼大的脾氣。我害怕極了，就對那個女人說，你不是我媽媽，我的媽媽早就死了……」
說到後面，辛曉雯的眼淚在眼眶裡面直打轉，神情低落，語氣也充滿了哀傷。陳浩沒有想到這個花季的少女居然也有如此一段辛酸的童年，心底深處一股憐憫之情油然而生：「曉雯，都是陳大哥不好，不該問你這些……走吧，大哥今天請你吃快餐，回頭再送你去凌老師家。」
和陳浩在一起，小姑娘也開朗了許多，吃東西時一點都不拘束，一份蓋澆飯三口兩口就扒了下去。望著吃得異常歡實的小姑娘，陳浩內心感到挺滿足，忍不住很親暱地用手在她的小腦袋瓜上撓了撓，關切地說道：「慢點，沒人和你搶，不夠再叫就是啦。」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冒出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膽子挺肥啊，是不是活膩歪了，這麼大的年紀竟然拐帶人家小姑娘？」
「你放什麼……」最後一個「屁」字還未曾說出口，陳浩突然感覺到一件冰涼的物事抵在自己的腰部，他慢慢扭頭向身後望去，之間自己的身後正站著四個彪形大漢，其中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個子壯漢赫然用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指著自己。
「海叔，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從辛曉雯和對方打招呼的稱謂來看，她和眼前這班凶神惡煞似的彪形大漢不僅認識，關係應該還相當親近。陳浩當下用手緩緩推開架在自己面前的西瓜刀，淡淡說道：「你們應該是誤會了。曉雯她還只是個孩子，請不要胡亂猜疑。」
「猜疑？老子剛才看見你在曉雯身上動手動腳的。」絡腮鬍子輕蔑地瞥了陳浩一眼，不屑的說道：「像你這樣自以為長得不錯，到處勾三搭四玩女人的臭小子，老子見得多了。玩到最後不就是好一個新鮮，圖一個刺激嗎？不過，今天瞎了你的狗眼，也不去打聽打聽曉雯的身份，就敢胡作非為？信不信老子今天要你見紅？」
「你說什麼？要知道你所說的話不僅是在侮辱我，更是對曉雯的侮辱！」陳浩按捺住冉冉騰起的怒火，冷冷說道：「曉雯還是個孩子，你們這麼說話和畜生有什麼區別，有什麼資格讓她喊你們一聲叔？」
辛曉雯畢竟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絡腮鬍子所說的話意她是似懂非懂，但是陳浩這番言辭犀利的指責，她一聽就懂了，立即明白海叔和陳大哥之間發生了口角爭執，她馬上站了起來，正準備張口說話，突然發現海叔手中握著一把雪亮的西瓜刀，刀刃正指向陳浩。辛曉雯的臉色的表情陡然僵住了，猛地一把摀住自己的眼睛，尖叫了起來。
「看看你們自己做的好事。」當著那幾個人的面，陳浩絲毫不避諱，輕輕在辛曉雯的肩頭拍著，一邊柔聲安慰：「小雯，不怕，他們都是你的叔叔嗎，是來接曉雯回去的。」
「陳大哥，他……手裡拿著刀，我好怕。」辛曉雯邊說邊用手指向海叔。
那海叔慌忙將自己手裡的西瓜刀交給一旁的兄弟，然後高高將雙手揚了起來：「曉雯，你看海叔手裡可是乾乾淨淨的，啥東西也沒有啊！」
「朋友，曉雯今天受到嚴重的驚嚇。」陳浩心平氣和地將所發生的一切簡要的敘述了一遍，最後道：「我帶她去醫院接受過心理咨詢，醫生再三告誡無論如何要讓她保持平靜的心態，而且要定期去醫院接受咨詢和治療。」
「兄弟，哥哥我剛才犯渾，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聽陳浩敘述了事情經過之後，那海叔倒也乾脆，雙手抱拳作揖，向陳浩賠禮道歉：「兄弟，你不知道，我們這班兄弟全部是跟著曉雯她爸後面混口飯吃的。她爸為人仗義，我們也願意替他賣命。最近為了和別人爭幾個項目工程，我們雙方鬥得挺厲害。曉雯她爸擔心有人拿她說事，這不就吩咐我們這些兄弟平時多照看點她嘛。誰知道百密一疏，中午那會兒手頭忙了點，沒有顧得上曉雯，差點釀成大禍。不過，幸虧有兄弟你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救了曉雯一命……我這裡就不多說了，回頭我們家大哥自然會當面重謝兄弟！」
陳浩淡淡一笑，道：「謝我？那我謝誰去？說實話，到現在為止，我覺得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太不可思議了。從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為自己的生命做倒計時。每一秒鐘都有可能成為我生命終結的最後一瞬間。但是最後總的來說，我，曉雯都是幸運的，幸運的甚至連自己都莫名其妙。居然能夠從車轱轆底下揀回自己的性命，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人能比我和曉雯幸運的人？」
「也是哦，說起來，咱們曉雯的命真挺硬的！」海叔咂了咂嘴，憨笑著撓撓頭。
「海老大。」一旁的小弟似乎想到了什麼，睜大眼睛望著海叔，道：「那幾個山西佬不就是帶著黃河牌重型卡車掛靠交通局運輸車隊的。他們那幾輛黃河車可就在長江路至城北的道路拓寬工程拉土石方。我看這幫山西佬和碾大小姐的事情絕對有牽連。」
經小弟一提醒，海叔也猛地在自己的額頭擊了一掌，道：「對！年小五和年小六這哥倆和這件事情決有牽連！」
「海叔，你說的這年小五和年小六是誰？你為什麼確定他們和這件事情有牽連？」陳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