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縣長助理 五十八章 新的博弈(下) 文 / 破陣岳
五十八章新的博弈(下)
市人大張副主任環視了一圈兒與會代表，道：「今天會議是開放式的，事先沒有擬什麼議程，也沒有限制各位的框框，大家是暢所欲言。剛才佩雲同志講得就不錯嘛。權利**的問題我們已經探討過多次，中央對此已下了足夠的決心。相信隨著反腐鬥爭的不斷深入，權利**會得到有效遏止。在此，我要說的是，除了權利**這個因素，還有沒有其他因素？如果有，我們應該如何避免同一性質的**問題再次發生呢？」
張副主任話音剛落，丁貴便接著道：「作為鏡池縣公安局長，我對所發生的一系列群體性事件有著最深入的瞭解。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大澤鄉發生的問題是一系列**的導火索。而大澤鄉之所以會引發激烈地衝突，除了剛才王佩雲代表所提到的權利**的因素外，還有一點很關鍵，就是縣委主要負責同志處置失當，在得知大澤鄉發生重大意外事故後，余福祥書記沒有與其他縣委領導商議，獨斷專行，安排何麗副縣長與剛剛到任的縣長助理陳浩去處理善後工作。
事實證明，何副縣長與陳助理在應對比較複雜的局面時，缺乏沉著應對的勇氣和冷靜的頭腦。在複雜的情勢下，處置不當，導致事態擴大……當然，我沒有批評何麗副縣長和陳浩助理的意思。在這裡，我只是就事論事。」
張副主任一聽，就覺得丁貴的發言有些不對味兒，這分明是在朝鏡池縣委余福祥書記開炮嗎。可是張副主任又不好出言制止，剛才宣佈會議是開放式的，允許大家暢所欲言的是他，總不能馬上出爾反爾吧？
丁貴說完，望了張副主任一眼，又將目光移到王佩雲臉上，停了那麼一會兒。迎著丁貴的目光，王佩雲淡淡一笑，丁貴見狀，也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隨後，會議辯論雖依然激烈，但主要爭辯的方向已經超出了具體事例，更多的是在圍繞如何完善代表制度，代表的作用到底在政治生活中能發揮到多大，監督權怎麼使用才能讓政府和兩院愉快地接受等一系列涉及人大權限的問題。
最後，張副主任提出一個折中的辦法，他說：「現在，社會在變，情況也在變，我們得不斷掌握新情況、新問題，才能拿出新辦法。林月書記對我們人大能否履行好監督職能，有一個想法。她希望人大能夠組織一個調研組，深入到全市各縣區，瞭解當地老百姓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實際問題，同時也幫助當地的同志把複雜局的面處理一下。」
散會後，王佩雲婉言拒絕了丁貴和曲志高的邀請，吩咐駕駛員驅車直奔市委。
陳浩於星期六下午接到劉勇的電話，才瞭解到這次座談會的內容。電話裡面劉勇也不好說的太多，最後吩咐他盡快回鏡州一趟。放下電話，陳浩點燃了一支煙，身子往後一靠，開始閉目養神了。就在陳浩冥思之際，外邊傳來一陣敲門聲，陳浩不慌不忙地打開房門，就見行政科的小李正笑孜孜地看著自己。陳浩在住院期間，小李受辦公室馬主任的委派，照顧過他幾天，這小伙子人機靈，又陳浩對他很有好感。
「陳助理，有人找您，讓門衛堵在大院外邊。」
「那人有沒有說他是誰？」陳浩笑著遞了一支煙給小李。
小李雙手接過香煙，掏出打火機，湊到陳浩身前，先替他點燃香煙，才說道：「門衛老羅硬說那人像痞子，將他堵在大門外，就是不讓他進來。」
陳浩吸了一口煙，信手將房門帶了起來：「我去看看。謝謝啊，小李。」
望著陳浩高大的背影，小李臉上浮起一層嚮往之色。
到大門外轉了一圈，卻不見任何人影，陳浩正準備往回走時，就見門衛老羅迎面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老羅師傅，請問剛才有人找我麼？」
羅老頭撇了撇嘴：「陳助理，剛才來了一個黑大個說是你的朋友，我看他不像是個好人，所以攔著沒讓他進去。」
陳浩正準備問羅老頭那個黑大個究竟長得什麼模樣，就聽身後有人喊：「陳先生。」
「就是這小子！」老羅用手朝陳浩身後指了指，嘴裡繼續喋喋不休地囉嗦道：「陳助理，你看他像好人嘛？」
陳浩轉身一看，不由地笑了起來。來人正是辛力辛老闆最得力的手下老海，也難怪老羅一口咬定他不像是個好人，一嘴絡腮鬍子，還剃著一個光光淨淨的大光頭，穿著一件黑襯衫，可沒扣扣子，敞露著一身黑乎乎的肌肉，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銀色的十字架，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老海在陳浩面前畢恭畢敬：「陳先生，您好！」
陳浩笑著上前與老海握手寒暄。老海恭敬地說道：「陳先生，我們辛總聽說您榮升，今天晚上想為您舉辦一個歡慶酒宴，特意讓我過來接您。」
「慶祝我榮升？」陳浩呵呵一笑，道：「老海，這有什麼好慶祝的，還是算了吧，你回去替我謝謝辛總。」
「陳先生，我們公司旗下的第一間卡拉ok今天晚上開張，辛總的意思是想請您順便替卡拉ok開張剪綵。」老海邊說邊從屁股後面的兜裡抽出一張燙金的請柬，雙手恭恭敬敬地遞到陳浩面前。
接過請柬，陳浩猶豫了一下，笑道：「辛總實在是太客氣了。那好，你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換件衣服。」
趁陳浩轉身離開的工夫，老海沖羅老頭齜了齜牙：「大爺，您看，我可沒說瞎話吧，陳先生是我們老闆的好朋友。」
羅老頭輕蔑地瞥了老海一眼，啥話也沒有說，撅著個嘴，背負雙手向傳達室走去。
工夫不大，陳浩換了一聲休閒的服飾走了出來，老海滿臉堆笑地奉承道：「陳先生，看你這一身打扮，可比港台那些三六演員要有派頭得多。」
陳浩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老海這類人就這德性。如果認為跟你對脾氣，你說啥他聽啥，你讓他做啥，他絕對不會皺一皺眉頭。
出了政府大院，沒走幾步，就見一台乳白色的「寶馬」停在街口的大樹下。老海迅速走到「寶馬」車前，利索地打開車門，鑽進車裡，從車窗裡笑笑地探出腦袋來：「陳先生，請上車。」
「好車啊！」陳浩讚了一句。
「是啊，這台車八十多萬，辛總可寶貝了呢。」老海探身替陳浩打開車門，一臉興奮地說道：「今天為了接您，辛總才破例讓我過一次車癮。」
老海一路上都在對陳浩炫耀著寶馬的卓越性能，陳浩笑著點頭。進入鏡州市區，老海將車拐入人民路附近的一個街口，停了下來，用手指著路口的一棟四層樓的建築向陳浩介紹道：「陳先生，就是那間新世界卡拉ok。」
辛力早已站在新世界卡拉ok的樓下恭候，「陳先生，大駕光臨，是辛某的榮幸。」說著，將手一讓，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兒以前是年家兄弟的場子，現在他們哥兒倆全栽了，我從別人手裡托下來，重新裝修了一遍。您看，環境還可以吧。」辛力臉上泛著紅光，顯得極為興奮。
陳浩一邊看，一邊不住點頭：「不錯，裝修的很氣派，看來辛總用了不少心思。」
上到三樓，辛力向領班揮了揮手：「你去把艷雨和韻紅給我叫來。」說著，他推開一間包房的雕花木門，將陳浩讓了進去。
走進包房，陳浩微微一楞，這是一間獨具情趣的包房。面積足有七八十平方米，有餐飲區、會客區，餐飲區有一個高檔酒櫃，裡面放著十幾瓶世界名酒，每瓶酒在小射燈照射下，像液體寶石一樣熠熠生輝。
辛力非常盛情，請陳浩落座後。從酒櫃裡取出一瓶軒尼詩xo，朝陳浩揚了揚：「陳先生，今天咱們就喝點洋玩意？」
陳浩笑著點點頭，心中暗道：盛情難卻啊！
就在這時，包房的門開了，走進來兩位艷麗婀娜的女人。走在前面的這位生著一張俏麗的桃花臉，閃著一雙滴溜溜轉個不停的大眼睛。後面那一位年紀雖大點，但身材豐滿而不失窈窕，走起路來腰肢扭動，顯得格外風騷，一雙勾魂迷人的桃花眼，熠熠放光。
陳浩微微一皺眉，將目光移向辛力。辛力用力拍了拍手掌，後面那位身穿超短裙的女人迅速走到陳浩的身旁，緊貼著他坐了下來
「韻紅，這位陳先生是我的好朋友。」辛力打開瓶塞，斟了一杯酒，笑著遞了過來。
陳浩沒有去接那杯酒，冷冷掃了辛力一眼：「辛總，大家是好朋友，你請我來，我肯定會給你面子。不過，既然是朋友在一起聊天喝酒，似乎沒有必要擺這個陣勢吧？」
「陳先生，你年紀輕輕，怎麼一點情調都沒有？」韻紅嬌嗔的瞥了陳浩一眼，說著她將自己的臉頰緊貼著陳浩的臂彎。
陳浩連忙將她推開，驀地往起一站：「辛總，我還有別的事情，先告辭了。」
說完，陳浩連正眼都沒有看辛力一眼，拔腿就向外走去。
「陳先生，請留步。」
辛力沒有料到陳浩竟然說走就走，連忙跟在後面追了出來：「陳先生，請相信我對你根本沒有惡意，我只是想交你這位朋友。」
「我能來，就是將辛總當成自己的朋友。」陳浩聞言，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辛力：「我陳浩交朋友只有一個原則：朋友貴在交心！」
「對，對，朋友就是應該交心！」辛力也是一個老江湖，分寸掌握地極好，回頭向那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瞪了一眼：「你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