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縣長助理 五十九章 意外的消息 文 / 破陣岳
五十九章意外的消息
替「新世界卡拉ok」剪完彩，晚上八點鐘左右，陳浩如約來到「聚龍山莊」。走下車，就看見劉勇的奧迪車停在不遠處。陳浩轉身朝老海擺了擺手：「麻煩你了，老海回去代我向辛總問好。」
老海咧嘴笑了笑，「陳先生，您太客氣了。」說著，將車調頭，輕點油門，寶馬轎車飛一般地駛了出去。
待寶馬轎車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陳浩才邁步向大門走去。雷栩生早已候在大堂，見到陳浩，笑著迎上前，毫不見外的抱怨道：「陳老弟，你可是遲到嘍，大家都在等你。」
陳浩心如明鏡，知道雷栩生之所以不拿自己當外人，純粹是瞧在劉勇的面上，當下，握住雷栩生的手，欣然一笑：「雷老闆，路上有事耽誤了時間，還勞煩你的大駕，實在是不好意思。」
雷栩生呵呵一笑，將手一讓，做了個「請」的動作，「老闆今天晚上還約了兩位朋友，陳老弟待會兒可要替他多擋幾杯酒。」
照理，以陳浩與劉勇之間的關係，還輪不到雷栩生來提點他應該做些什麼。但這就是雷栩生的精明之處，知道劉勇待陳浩親逾叔侄，所以在陳浩面前，他也格外不拿自己當外人。陳浩笑了笑，並沒有如雷栩生所料的那樣追問劉勇請的到底是哪二位貴客。
還是上次三人聚會的那間包房，劉勇與兩位客人顯然已經等了好長時間。陳浩與雷栩生走進包房的時候，劉勇正抬腕在看手錶。陳浩訕笑道：「劉書記，讓你們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
劉勇抬眼看了陳浩一眼，隨即指著他向身旁的一男一女介紹道：「這就是我剛剛跟你們二位提到的小陳，現在鏡池縣任縣長助理，小伙子真得很不錯。」
趁劉勇向客人介紹自己的工夫，陳浩飛快地掃了那二人一眼，一身深色西服的男人年紀約莫比劉勇要長幾歲，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文質彬彬的，顯得很有風度；那個女的年紀大概在三十七八歲左右，，氣質優雅，一身名貴套裝，映襯得她格外雍容華貴。
在陳浩打量那二人的時候，就見劉勇朝他招了招手：「小陳，來，過來坐。」
雷栩生見狀，很識趣地笑著說道「劉書記，我出去安排一下。」
劉勇微微點了點頭，待雷栩生離開包房後，才替陳浩引見那二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是省紀委委員，監察廳副廳長嚴從文（上一次省委派駐鏡州的聯合調查組組長）；而那位氣質高雅的貴婦來頭則更大，她是前任省委副書記金治國的小媳婦胡皓月，現任省委辦公廳副主任。
陳浩禮貌地和二人寒暄握手後，靜靜地坐在一旁，輕易不插話。劉勇和他們二人主要圍繞著鏡州市近一個時期的局面在閒聊，三人談得很投機。突然，就聽胡皓月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省委也是下不了決心，鏡州的班子調整剛剛不到一個月的工夫，現在再調整兩名市委常委，就怕人心浮動，個個自危啊。」
「樹欲靜而風不止。最近一段時間冒出的苗頭很不好，有的同志一點原則性都沒有。在工作分工方面出現分歧，居然捅到市人大的會上。」劉勇揚了揚眉毛，不滿地說道：「林悅同志在市委常委會上明確表態支持這樣的做法，說是在鏡州開民主政治的先例，對於一把手在工作中出現的問題，決不能迴避，要正視……唉，我這個分管組織工作的副書記，家裡的電話都快被下邊區縣的負責同志打暴了。」
涉及到人事方面的話題，嚴從文顯得很謹慎，並不搭腔。在傾聽胡皓月和劉勇交談的同時，他不時瞥一眼陳浩。劉勇在省委辦公廳工作的時候，二人就相從莫逆。嚴從文深知劉勇外鬆內緊，張弛有度的個性，見劉勇談及這樣隱諱的話題居然都沒有迴避眼前著個年輕人，除了吃驚，他更覺得很好奇。
這時，雷栩生叩門進來，小心翼翼地看了大家一眼，探詢地問道：「劉書記，都準備好了，可以上菜了麼？」
劉勇微微點了點頭，淡淡說道：「雷總，你也留下來，陪嚴廳長和胡主任喝一杯。」
雷栩生忙不迭的說好，滿臉堆歡地替那四人張羅起座位，陳浩見機也走過去幫忙。劉勇與胡、嚴二人相互謙讓了一下，在主位坐了下來。陳浩挨著胡皓月坐了下來。
花枝招展的服務小姐將一道道精美的佳餚端上桌子，雷栩生慇勤地替大家斟上酒水，乖巧地看了劉勇一眼：「書記，您是不是還講兩句？」
劉勇白了他一眼，矜持地說道：「講什麼，也看不看場合？朋友們聚在一起，關鍵酒要喝得開心，大家吃得盡興！」
「對，對，自己人在一起，不講究那些俗套。」雷栩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哈哈笑了起來，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被劉勇當眾訓斥有多失面子。
望著極力迎奉劉勇的雷栩生，陳浩禁不住想起了自己在新世界卡拉ok訓斥辛力的那一幕，辛力與雷栩生二人何其相似？自己不也正在極力效仿劉勇麼？
酒過三巡，胡皓月顯示出她巾幗女傑的風采。來者不拒，酒到杯乾，一連干了十幾杯五糧液，仍然面不改色。與她相比，嚴從文的節奏就慢了許多，三杯酒後，他的臉就通紅通紅，顯然是不勝酒力。
「小陳，酒量不錯嘛！」胡皓月似乎找到了對手，笑吟吟地舉起酒杯：「來，我和小陳乾一杯。」
陳浩忙雙手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胡主任，我敬您！」
待陳浩喝完酒，劉勇點了一支煙，徐徐問道：「陳浩，聽說你們和澳大利亞的那家公司就要展開正式談判？」
「是的。」陳浩道：「首輪談判定在下個星期一。市委林悅書記將會出席為首輪談判舉辦的一個儀式。」話一出口，陳浩又有點後悔。從剛才劉勇與胡皓月的交談中，他隱隱感覺到劉勇心中對林悅書記產生了不滿的情緒。在這個時候，自己信口道出林書記將會親自出席談判儀式，似乎不太妥當？
豈料，劉勇壓根就沒有理這一茬，而是洞若觀火地說道：「你門縣裡對澳大利亞的那家公司有沒有做過詳細的瞭解？他們現在是否有足夠的實力兼併鏡池化工，確保鏡池化工走出困境？談判最關鍵的就是需要知己知彼，否則，最後只能是自己被對手牽著鼻子走，處處被動。」
聽完劉勇的講話，陳浩愣怔了片刻，但也就幾秒鐘的工夫，他就鎮定了下來，「劉書記，有關瑞特公司的詳細資料是市招商辦提供給縣政府的。而且瑞特公司是知名跨國公司，在國際上享有盛譽……」
「小陳，此一時，彼一時。即使是世界頂尖的公司，它也有陷入危機的時候。」胡皓月淡淡一笑，揮手打斷了陳浩的講話：「據一位在瓊海工作的朋友所說，瑞特公司原定在華原市收購瓊海化工。瓊海省為了達成協議，在談判中做出了相當大的讓步，結果在雙方準備簽署合約前夕，瑞特公司突然單方面宣佈退出合作計劃，終止了與瓊海省方面談判。你知道嘛，在談判過程中，為了滿足瑞特公司的要求，瓊海省方面責成省行為瓊海化工提供一筆貸款，先期在澳大利亞訂購了一批價值千萬元的化工原材料。」
不言而喻，若胡皓月所說的屬實的話，那麼瑞特公司的確是有商業欺詐的嫌疑。只是這一切對於陳浩來說，實在是太意外了，他難以置信的望著胡皓月，艱難地張開嘴巴：「胡主任，你說的這個情況有證據能夠證實麼？」
胡皓月笑著看了陳浩一眼，將目光投向劉勇。劉勇與她相視一笑，也沒有吱聲。
包房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陳浩的腦海中掠過無數個片段，一幕幕的場景彷彿就是剛才所發生的，特別清晰。
「陳浩，我只問你，你對澳大利亞的那個公司有多瞭解？你清楚他們的具體情況嘛？他們是抱著什麼目的來鏡池縣投資？為什麼他們會放棄已經決定的投資項目，接受鏡池縣的合作意向？」
劉勇的話一字一句的嵌進陳浩腦海深處。他彷彿突然開竅了一般，目光定定地在劉勇臉上頓了好一會兒，最後驀地綻放出一道光芒。
「想明白了？」劉勇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
陳浩沒有回答，而是望住雷栩生：「雷總，我想打個電話。」
雷栩生用探詢的目光看了劉勇一眼，見大老闆並沒有表示反對，笑道：「陳助理，你跟我來。」
在劉勇、胡皓月、嚴從文的注視下，陳浩隨雷栩生出了包房，走進雷栩生在山莊下榻的豪華套間。陳浩拿起電話，朝雷栩生看了一眼。
「陳助理，你打電話吧，我先出去一下。」雷栩生轉身走出房間。
陳浩撥通了母親嚴冰的電話。他還是回京過春節的時候與父母取得聯繫的，知道他們二老現在居住在澳大利亞昆士蘭州，生活條件尚屬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