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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新的開始 二十一章 把你清理出隊伍(八) 文 / 破陣岳

    二十一章把你清理出隊伍(八)

    丁大昌、丁健父子二人不約而同的將探詢的目光投向張勇。

    令他們有些吃驚的是,張勇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異常的表情,只見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丁健一眼,目光又移向丁大昌,說:「丁主任,你這位大公子想必就是「紅鳥歌廳」的丁總?」

    丁大昌腦子裡在琢磨張勇剛才說話時的表情和語氣,嘴裡哈哈笑著說:「這孩子就喜歡瞎折騰,我勸他多少次,讓他將「紅鳥歌廳」的股份轉出去,找一份正經的工作,可他就是不聽我的話。以後有機會的話,還要麻煩張所,賈指導,朱副所長你們幾位替我多看著點他,千萬別讓這孩子搞什麼歪門邪道的東西。」

    「丁主任,你這思想可太保守了。現在的年輕人,只要有本事,有幾個願意墨守成規?各位,請!」說著,張勇將手一讓,然後引領大家沿著樓梯上二樓。

    走進包房,張勇非常熱情地請大家入座。趁領班上菜之際,張勇貌似很真誠地說道:「丁主任,說句實話,令公子這幾年崛起的很快,在鏡池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名人,我張某人對他就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方知聞名不如見面,丁總果然是少年才俊,氣質非凡,你想讓他這樣有能力的年輕人循規蹈矩,守著一份固定的職業,每個月不死不活地拿幾個死工資,他能甘心?」

    饒是丁大昌和丁健在來之前,就揣測張勇今天的舉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可聽他說完這番通情達理的話後,父子二人面面相窺,均從對方的眼中覺察到一絲預料之外的驚訝。

    這個姓張的究竟是想搞什麼飛機?相較而言,丁健的疑心比他老爹的還要重。從他掌握的各種信息來看,眼前這位很少露出笑臉,神情嚴肅的張所長,並不是一位易於打交道的主。可看他剛才說話時的表情,又不似惺惺作態的樣子。

    丁健將信將疑地將目光從張勇的身上移向賈指導員。與此同時,與丁家兩父子同樣感覺到不可思議的賈文武,狐疑地瞥了張勇一眼。

    對這個新搭檔,賈文武在此之前雖沒有與他共過事,但大家都在公安系統,平時也有知道些情況的人在他面前嚼過舌根。在那些人的嘴裡,張勇被貶得一無是處。他勤勤懇懇,一絲不苟的工作作風,被嚼舌頭的人視為「個人野心極大,喜歡在領導和同事面前裝腔作勢。」

    而對於張勇這麼多年始終未能入得了局領導的法眼,在仕途上一直不太得意的經歷。嚼舌頭的人自然是拍手稱快,譏諷張勇自身表現欲太強,過於做作,結果適得其反,被局領導看穿了他這個人的惡劣品質,產生了強烈的反感,才會一直將他捺在金橋鎮,不得動彈。

    說實話,賈指導員未必輕信那些喜歡搬弄是非的傢伙對張勇的抨擊,但他個人還是從那些人的話語中敏銳地感覺到,以張勇那麼較真的個性,凡事決不可能遷就自己這個指導員,所以張勇一到任,賈指導員的脾氣立刻收斂了許多。在部署「嚴打」工作方面,主動配合張勇的工作。只是在陳局長視察派出所工作的時候,他才沒有忍住舊習,表現得急進了一點,掠了張勇的風頭。

    不過話又說回來,賈指導員並不認為自己在陳局長面前,搶了張勇的風頭。那是張勇自負清高,不願意在領導面前裝出一副「孫子相」。可大家既然吃得是皇糧,要想奔個好前程,不在領導面前曲辭諂媚,吃飽了撐地,像他張勇一樣,擺出一副比殭屍好看不了多少的臉孔,那能給領導心裡留下一個好印象麼?

    所以說,儘管和張勇在同一個派出所共事的時間連三十個小時都不到,但賈指導員已經初步勾勒出張勇這個人的線條:死板,教條,骨子裡還特別的假清高,與自己根本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執拗、呆板的傢伙,居然當面誇獎攪黃了他精心部署的「嚴打」行動的對手,是一位少年才俊,這又豈能不叫人生疑?賈文武蹙了蹙眉,雙眼迸射出一道精光,彷彿要穿透張勇的肺腑一般。可張勇就是張勇,似乎他天生就是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傢伙,臉上的表情與常年積雪難融的冰川沒有什麼兩樣,始終冷冰冰地。饒是賈文武這樣善於從對方表情的細微變化,來揣摩人家心意的老狐狸,也只能遺憾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這時,賈文武才看見丁健向自己不住地使眼色。他遲疑了一下,猛地站起身,對正在上菜的領班說:「小姐,你們劉經理回來沒有?」

    領班微微一笑,說:「先生,請您等一下,我馬上替你去問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說著,賈文武扭頭對張勇說:「張所,我先失陪一下,去去就來。」

    說話間,賈文武連正眼都沒有瞅丁家父子一眼,逕直走出包廂。他離開後沒有多長時間,丁健與丁大昌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後站了起來,朝張勇抱了抱拳,略帶歉意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張所長,我晚上還有點急事,要趕到鏡州市去,叨擾了!」

    張勇客氣地挽留道:「小丁,菜都上得差不多了,吃了再走啊!」

    丁健說:「張所長,只要你不拿我小丁當外人,咱們以後常來常往,吃飯的機會多的是。」說著,他拔腿向外走去。

    「張所,你就不要跟他客氣了。」丁大昌指著兒子的背影笑著說:「這孩子就是這樣,一天到晚腳不沾地,四處奔波,家裡就像是他的旅館。說實在的,都快三十的人了,個人的問題到現在還沒有解決,我跟他媽媽都為他操碎了心。

    張勇微微點了點頭,說:「丁主任,你們夫妻還用擔心小丁這樣出色的年輕人,將來會找不到如意的伴侶?現在像他這樣有點志氣的年輕人,都把個人事業放在第一位,終生大事一般都拖到三十好幾的年紀才解決。」

    聽張勇一再誇獎自己的兒子,丁大昌的心裡雖然對他還有那麼點戒備之意,可一開始先入為主的那股敵意卻已漸漸消散,說話時也有點推心置腹的味道:「老張,你說的這些我也明白,可你不知道,小健這孩子打小開始就特別有主見,性格很獨立,膽子也特別大。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太看重朋友間的義氣,有的時候他為了自己的朋友,什麼事情都可以不顧。我現在別的不怕,就擔心他太顧朋友間的義氣,有一天在外邊會受人騙,吃虧上當。」

    張勇尚未答腔,那邊一直冷著臉,默不作聲的副所長朱超聽丁大昌說完這番話後,冷笑了起來:「丁主任,我看你是多慮了。在鏡池有誰還敢騙你們家的丁總,除非他是嫌自己活得不夠精彩,皮肉作癢,骨頭髮酥,想作死差不多!」

    「朱副所長,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丁大昌臉色陡然沉了下來,目光狠狠瞪了朱超一眼:「論輩分,我家丁健原本也應該喊你一聲叔叔,可你為什麼一直總針對他這個晚輩?以前的咱不說,就說上個月,連續三天晚上,你帶人去查他開的那間小店。你自己說說,查到什麼了嗎?我兒子有沒有違法?你查他的時候,他有沒有罵過你?沒有嘛,他一直是奉公守法的嘛!」說著,丁大昌扭頭望住張勇,情緒似乎極為激動地說:「老張,你到紅光派出所時間不長,有的情況可能還不熟悉。朱副所長他的愛人在我們辦事處,前年為分房子的事情,他們夫妻倆對我就鬧了一肚子的意見。朱副所長好幾次揚言要讓我好看。不過,我丁大昌為人一直很公道,並沒有因為他屢次針對我和我兒子,就另眼看待的他媳婦。相反,去年我還把他媳婦調到城市管理所,擔任負責人;另外,有幾個夜宵攤點的老闆向辦事處反映,說他朱副所長晚上酒喝多了,在夜宵攤點發神經,砸了夜宵攤點的桌椅,要求辦事處出面和派出所協調,追究他的責任。我考慮朱副所長好歹也算是我們辦事處的女婿,就主動將這件事情攬下來,由辦事處出面賠償了夜宵攤點老闆的損失,使得人家沒有再追究朱副所長的責任。可是他呢?卻總是假公濟私,濫用警力,處處針對我兒子!」

    「丁大昌,你他娘的就睜著眼睛瞎扯吧!我朱超什麼時候假公濟私,濫用警力,針對你兒子?你兒子要真是奉公守法的話,會有那麼多人上趕著往縣裡、市裡去告他?」朱超也毫不示弱,當即拍了桌子「別人怕你們丁家勢大業大,我朱超不怕。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裡,紙是包不住火的,終有一天,你兒子會為他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

    「老張,你聽聽,當著你的面,他都敢這麼威脅我。換了其他場合,他能不假公濟私,濫用警力,報復我和我兒子嘛?」說著,丁大昌驀地往起一站,用手指著朱超,氣呼呼地說:「朱超,說來說去,你不就是為了那套房子嘛?告訴你,我現在還是當初那句話,你媳婦夠不上分大戶的標準,能按中戶給你媳婦分房,辦事處就已經夠照顧你們夫妻的啦。」

    朱超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整個人也像著了火似的,「蹭」地一下蹦了起來。就在他準備出言反擊丁大昌的時候,張勇說話了,「老朱,我雖然不清楚你和丁主任之間有過什麼矛盾,但希望你作為一名警察,能注意自己的形象,理智一點,克制自己的行為。」

    「張所……。」朱超愣怔住了,望著張勇,一張臉漲得通紅,整個人微微發顫。很顯然,他的情緒受到了極大的波動,已經有點怒不可遏。

    張勇頓了一下,說:「老朱,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上午我和賈指導員再找你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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