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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新的開始 二十章 把你清理出隊伍(七) 文 / 破陣岳

    二十章把你清理出隊伍(七)

    快下班的時候,丁大昌在辦公室對著鏡子仔細地拾掇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雖早已過了知天命的年齡,他反而比年輕的時候更加注重自己的儀表。看著鏡子裡顯現出的那個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中年人,丁大昌禁不住得意地哼起了輕鬆明快地「四季歌」。

    拾掇完油光粉亮的頭髮,丁大昌又用手指輕輕撣了撣身上那件米黃色的西服外套,隨即返回自己的座位,從辦公桌的抽屜裡面取出鞋油塗抹在腳上那雙原本就油光珵亮的「老人頭」皮鞋上,拿著鞋刷子慢慢擦拭起來。

    這時,虛掩的房門被人從外邊輕輕推了開來。丁大昌抬頭向來人瞥了一眼。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大兒子丁健,於是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將門關上。丁健將門鎖上後,腆著臉笑問道:「老爺子,這麼急著打電話叫我來,不會是又出了什麼狀況,要我回家替你在老娘面前遮掩一二吧?」

    聽兒子張口就揭了自己的短,丁大昌皺了皺眉頭。這兩年,隨著家世越來越興盛,他丁大主任也越發懂得享受生活的樂趣,家裡的那位雖說與他是少年夫妻,陪伴他一同經歷了蹉跎坎坷的歲月,但隨著歲月的侵襲,老妻已漸漸不復當年的容顏,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丁大主任已經沒有了半點激情。於是,丁主任也趕起了時下興起的潮流,與一位二十多歲的少婦搞起了「婚外情」,並鼓動那位妖嬈可人的美貌少婦與她的丈夫離了婚。

    對這位比自己年輕近三十歲的紅顏,丁大昌是疼愛有加,不僅為她買房買車,更是費勁心機替她在辦事處附近辦了一家規模不大,但收益相當不錯的公司。

    丁大昌「金屋藏嬌」,大享齊人之福,生活也越發滋潤。可凡事總有那麼不湊巧的時候,上個月,就在他陪著情婦逛街掃貨的時候,迎頭撞上了自己的老妻。當時,在那種情形下,丁主任雖說有些心虛尷尬,但他的反應還是很快,靈機一動,向老妻解釋說自己身邊的這位妙齡女郎是大兒子丁健新近認識的女朋友。為了印證自己所言非虛,丁大昌忙不迭地將大兒子喚到老妻當面,上演了一幕「父子聯手,瞞騙妻子」的把戲,才將這件事情搪塞過去,消弭了一場「家庭風波」。

    「你這臭小子,現在翅膀硬了,不把老爹放在眼裡,有事沒事尋你老爹開心?」丁大昌佯怒,板起臉孔,瞪了丁健康一眼。

    丁健一屁股坐在丁大昌對面的沙發上,摸出一個銀質的煙盒,打開,取出一支加長的細雪茄,點燃,吸了一口,說:「老爺子,看您說的,我就是再有出息,那還不是您老人家一手調教出來的嘛。」

    「知道我為什麼急著讓你來麼?」丁大昌略帶輕蔑地笑著說:「中午的時候,派出所老賈給我打電話,讓我告訴你,最近消停點,公安局新來的那個局長可能盯上你的「紅鳥歌廳」了。」

    丁健齜了齜牙,不屑一顧地說:「老爺子,就這點事情還用得著專門讓我上你這裡來一趟?昨天晚上公安局有人就向我打了招呼。」

    聞聽此言,丁大昌笑了起來,他深知兒子精明強幹,藉著堂兄丁貴的旗號,用金錢、女色開道,這幾年在公安部門拉攏了一批手裡握有實權的人物。憑這些人與他之間的關係,公安局無論有什麼風吹草動,不提前向他透露,那才叫出鬼呢。

    「老爺子,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能找我麻煩的警察還在他娘的肚子裡,沒有生出來呢!」丁健蹺著二郎腿,美美地吸了一大口雪茄:「不是您兒子我狂妄,只要我有任何閃失,公安局一大批人要陪著我去蹲苦窯。那些人要想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就得求神保佑我活得逍遙自在。否則,只要我出了問題,大家就一起玩完!」

    雖說是父子間關起門來說話,但丁大昌見兒子自以為捏住了某些公安人員的要害,就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心裡頓時閃過一絲陰霾。論手段,他是不如兒子狠辣,可是說到經驗,十個丁健綁在一起,也抵不上他老爹的一半。

    丁大昌斂起笑意,神色嚴肅地說:「兒子,平時我沒有勸過,讓你收斂,可今時不同往日,我得提醒你兩句。你知道姓陳的為什麼剛走馬上任,就開展「嚴打行動」?他這是殺雞給猴看,想迅速在公安局內部樹立自己的威信。現在這個時候,你要是稍不留意,有什麼事情犯在他的手上,他肯定求之不得,藉機……」

    話剛說到一半,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丁大昌頓了一下,不耐煩地抓起電話,說:「我是丁大昌……。賈指導員啊,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請我吃飯?新來的張所長要請我吃飯?」

    丁大昌頓時換了一種語氣,在電話裡面和派出所所長張勇客氣地寒暄了幾句,最後扭捏著答應了對方的邀請。

    丁健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等丁大昌掛斷電話,連忙問道:「老爺子,紅光派出所新來的那個姓張的所長晚上要請你吃飯?」

    丁大昌點了點頭,驀地站起身,在屋子裡踱起步來,轉了一圈,走到丁健身前,停下,俯視著他:「你說這個姓張的為什麼要今天晚上請我吃飯?」

    丁健與父親對視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老爺子,我料得不錯的話,姓張的今天請你吃這頓飯只怕沒有安什麼好心。他昨天原本準備對轄區內的娛樂場所實施突擊檢查。我提前得到風聲就作了準備,同時故意向另外那兩家歌廳放出消息,使他們也提前對派出所的行動有了準備;結果,姓張的功虧一簣,什麼狗屁突擊檢查徹底落了空。不過,據說姓張的反應挺快,現在已經懷疑他們自己內部出了問題,正在著手調查,看究竟是誰向我洩露了「嚴打」的風聲。」

    「你是說他著是要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聽兒子這麼一說,丁大昌也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低頭沉吟起來。半晌,才抬起頭,說:「那我找個借口推了老賈?」

    「老爺子,你真是智者前慮,必有一失啊。」丁健冷笑了起來:「您如果隨便找個理由拒絕了姓張的一番美意,那豈不是直接告訴他,你已經看穿了他的用意麼?」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去赴這個宴?」丁大昌又不是愚昧糊塗之人,稍加思索,即明白了兒子的想法,蹙眉說道:「阿健,你聽老爹一句勸告,最近一段時間,「紅鳥歌廳」那邊暫時放一放。另外,讓洪山他們幾個也出去避避風頭,不要留在鏡池,不然他們一旦落在公安局的手中,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一切都會安排妥當的。」丁健自信的笑了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說:「老爺子,你也到下班時間了,一起走吧,我也順便去會一會姓張的,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父子倆下樓後,丁健快步走到自己那輛白色本田車旁邊,首先替父親打開車門,等丁大昌上車坐定,他才不慌不忙地走到駕駛室旁,打開車門,上車啟動轎車,向藍山大酒店駛去。

    藍山大酒店地處繁華商業區,三層樓的建築。樓層雖不高,位置也不算太大,但裝飾得非常豪華,遠遠望去,極為華麗,彷彿矗立在城市中心的一座用水晶點綴的宮殿。

    下車後,丁大昌、丁健父子走進酒店。在大堂等候了多時的賈文武、張勇以及副所長朱超三人一見丁大昌到了,立即迎了上來。賈文武笑著替張勇和丁大昌相互作了介紹,在那二人握手寒暄的時候,他才和被自己刻意冷落多時的丁健打了個招呼:「丁總,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啊,再過兩年,鏡池這個小舞台就不夠你這位大老闆施展的了。」

    丁健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說:「賈指導,你這話我可擔當不起啊。像我這樣靠朋友幫忙做點小生意,無權無勢的小民,在你們這幾位吃皇糧的老兄面前,那永遠都是敬陪末座的主。哪裡還敢冀望有什麼舞台展示自己個人的能力?」

    「我不是聽錯了吧,堂堂丁大老闆也有謙虛的時候?」副所長朱超突然打斷了丁健與賈文武的對話,冷笑著瞥了丁健一眼:「連你丁大老闆都算小角色的話,那在鏡池我還真不出第二位能夠與你平分秋色的小角色。」

    面對朱超那挑釁的目光,丁健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他冷冷一笑,用嘲諷的語氣說道:「朱所,酒還沒有喝,就開始說醉話了?看來你的酒量真得需要好好練一練。」

    朱超正準備反唇相譏的時候,張勇突然開了腔:「丁主任,這位就是你的公子?」說著,他的手就朝丁健伸過來。

    「是啊,方才下班的時候他去辦事處接我回家,誰知道張所長你這麼客氣……」丁大昌邊說邊朝丁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要注意點分寸,不要當著自己的面和朱超發生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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