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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八 回憶臨安的歲月(上) 文 / 木林森

.    太陽光穿透了籠罩在江漢平原上的薄霧,從東方慢慢升起。

    儘管己是初冬時節,但江南的景色卻不見蕭瑟,官道兩側的水田之中,依然還留著一些尚未割切完的水稻,使楊炎不覺想起了臨濟村。從楊炎記事起,就一直跟著萬顯聲四處漂蕩,除了在臨濟村住了近兩年的時間外,從未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三個月。不知不覺中回到楊家以經有五年的時間了,然而離開臨安前的那一段時間的經歷在楊炎的腦海中卻依舊彷彿是昨天一樣。

    武功比試的前八名:永安公主、楊炎、張師顏、曹勳、高震、周宏明、劉仁先、張淵。晉級下一項戰場比試。

    戰場比試的規則是:交戰的雙方各有五百名士兵,三天糧食,一座大寨。分黑白兩隊,每隊有五名監督隨隊。時間為三天,使用各自所學的知識作戰。三天後由十名監督匯總,根據雙方的表現以及戰果來確定勝負。

    當然,由於不是真的戰爭,雙方都是使用木質武器。黑方在武器上塗黑漆,白方在武器上塗白漆。如果被擊中要害部位則算是陣亡,要退出比試。兵種有騎兵,弓箭兵,步兵三種。戰馬一百匹。

    士兵都是從禁軍中選調,在比試之前每個人都有十天的時間來操練士兵,熟悉戰場。

    由於皇帝趙慎力主北伐,重用張浚、虞允文等主戰大臣,加強武備。因此對尚武院這陪養軍事人材的地方十分重視。尤其是今年永安公主的成績突出,也令趙慎大覺光彩,也對尚武院的這次畢業的考核更加關注了。皇帝帶頭,文武大臣自然也跟著關心,於是就連臨安城街頭巷尾也都在紛紛議論這泛的考試情況。

    甚至連臨安城裡的大小賭場居然也為這次考試開出盤口。高居第一的自然是永安公主賠率高達一賠二。居有消息靈通的人透露,永安公主經常在宮裡將宮女太監們當作士兵,加以訓練,排演陣法。有相當的指揮軍隊的經驗。加上在前面兩項考試都排名第一,因此排列第一也就不足為奇了。楊炎因為在武功比褰中令人驚異的表現,居然排到第四位,賠率是一賠九。

    第二天,各人都帶著分給各人的軍隊開始排演降形,察著戰場。

    而楊炎的舉動又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科之外。

    原來楊炎將這三年裡積攢的零花錢全部拿了出來,共有三百六十多貫錢。制辦了五十桌酒席,將五百務士兵分為五十席,十人一組。酒菜放在地上,士兵們席地而坐,圍成個大圈。中間是個大約三丈見方的空地,空地中還放著一張大桌,桌上還有二十罈酒。

    楊炎端著一碗酒,站起身來。對士兵們大聲道:「各住兄弟們,以後的幾天裡,各位就要和我一起參加比賽,還望各位在比賽多多努力。我在這裡先謝謝大夥兒了。咱們先幹了這一碗。」說著將一碗酒一飲而盡。其他的士兵也都一飲而盡。

    楊炎笑道:「大伙都盡心喝酒吧!」說罷自己也坐了下來。

    這五百士兵有個隊長叫張榮。和楊炎是同一席,見楊炎坐下,張榮笑道:「楊統領,我也參加過幾次戰場比試了。可還沒有像統領這樣在考試前先請大伙吃酒的。」

    楊炎也笑道:「大夥兒努努力,幫我拿個第一名。那麼以後的學生參比試的時候一定都會學我請大伙吃酒。張大哥你們以後再參加比試就不愁沒有酒吃了。」

    張榮也哈哈笑道:「但願如此,來,楊統領我們乾一碗。」

    這一餐酒足足吃了一個上午才散席。

    散席之後,張榮問道:「統領,下手咱們什麼時候開始操演呢?」

    楊炎笑道:「操演什麼?我看大夥兒也都喝得差不多了,下午就都去好好睡一覺吧。」

    笫二天止午,楊炎的士兵乃在睡覺,只到下午才出營開始操演,但不到一個時辰就草草的收了場。

    第三天,楊炎的士兵一整天都沒出來,全都整整睡了一天。,

    第四天,上午睡覺,下午楊炎帶著士兵看了部下地形環境,也設有操練就收了兵。

    ……後面的幾天也是如此,每天都是日出三幹才出來,然後草草了事。

    很快楊炎的舉動立刻傳遍了臨安城的大街小巷,就連朝中大臣多少也都有所耳聞。一下了在臨安城的各賭場中。楊炎的賠率立刻跌倒最低。這樣練兵,還有人看好他才怪。有幾家賭場甚至把楊炎的賠率降到一百以下。而那些己經在楊炎身上下了大注的賭徒們紛紛踵足撞胸,叫苦不迭。

    倒是楊沂中對楊炎的行為不聞不問,毫不干涉。楊朝光和楊朝亮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本想告誡楊炎幾句,但被楊沂中阻止了。

    西湖邊,柳蔭下。

    楊炎躺在一片草地上,雙手抱在腦後,雙眼微合,嘴裡叨著一片柳葉。

    明天,戰場比試就要正式開始了。別人都在抓緊最後一天的時間練兵,只有楊炎把土兵放在大營裡睡覺。這幾天來,楊炎的隊伍得到一個綽號「睡軍」。因為在別人練軍的時候楊炎的軍隊總是在睡覺。

    楊炎當然知道,這幾天自己的惡評如潮。他把這幾天的經過在自已的頭腦裡從頭到尾的過了一遍,嘴角泛起來一絲微笑。

    這時突然一個悅耳的女子聲音傳來:「楊炎,你怎麼在這裡睡覺。」

    楊炎睜開眼,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面見站著一個少女,一身杏黃色衣服,長裙及地,生得秀美絕倫。楊炎驚呼道:「公主,怎麼是你。」

    來的人正見永寧公主,永安公主的妹妹。

    永寧公主彎下腰,一雙剪水秋眸看著楊炎,笑道:「明天耳就要比試了,你到滿自在。還有閒心跑到西湖邊來睡覺。」

    楊炎一翻身坐了起來,道:「在家裡睡覺會被爺爺罵的,只好躲到西湖邊來睡覺。」

    永寧公主怔了一怔,立刻捧腹大笑起來:「你的士兵呢?他們也還在睡覺嗎?」

    楊炎乾笑了兩聲,左右看了看道:「怎麼就你一個人?永安公主呢?沒和你在一起嗎?」

    永寧公主笑道:「你以為姐姐和你一樣消閒嗎?她正忙著訓練她的士兵呢!好像你們八個人裡就是你最輕鬆啊!其他人可都緊張著的呢!」

    楊炎道:「怎麼就你一個人,連個待衛都沒右跟著。」

    永寧公主道:「帶待衛多麻煩啊!走到那裡都是一大群人跟著,一點都不自在。」

    楊炎搔搔頭道:「那麼皇上就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不會是你偷偷溜出來的吧。?」

    永寧公主也坐到草地上:「我可不住在皇宮裡,如果住在皇宮裡,可沒有那麼容易溜出來轉轉。」

    楊炎奇怪道:「公主怎麼不住在皇宮裡呢?」

    永寧公主道:「奇怪嗎?我本來就不是公主,我原本是郡主,官家只是我的伯父。我的父王是信王,因為父王去世得早,我如姐姐年紀差不多,官家才把我接進宮裡去和姐姐做伴。後來就把我封了個公主。現在我弟弟繼了王位,我又回信王府裡住著了。」

    楊炎這才明白:「原來是這樣,不過公主你這麼一個人在外面總不大好吧?」

    永寧公主道:「不要老是公主,公主的叫我好嗎?說起來我們也算裡同學哦!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好

    不好,我的名字叫趙倩如,姐姐叫做趙月如。」

    楊炎這才知道兩位公主的名字。

    趙倩如突然掩住口道:「糟了,我怎麼把姐姐的名字也告訴你了。你可不要告訴姐姐是我說的啊。」她掩嘴的動作看起來十分可愛,楊炎看著不覺有些發呆。

    趙倩如的臉微微一紅,道:「你這樣盯著我看什麼。」

    楊炎道:「因為你的樣子好看啊!」

    趙倩如嫣然一笑,目光流轉道:「那你說我和姐姐誰更好看一些?」

    楊炎到怔住了,她們姐妹兩人一個猶如秋風中的傲菊冷艷逼人,另一個如盛開的百合,恍彩奪目。實在難分上下。只好道:「我分不出來,你們倆都好看。」

    趙倩如又一笑道:「你到是真滑頭,誰都不得罪。對了,那天你和姐姐比武是不是故意輸給姐姐的?」

    楊炎一怔,道:「故意輸給她,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為什麼要故意輸給永安公主。」

    趙倩如「哼」了一聲道:「那天你輸了以後卻一點沮喪的樣子都沒有。下台以後還和曹勳、高震兩個傢伙有說有笑的。簡直一點都不在乎。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楊炎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是看得開。可不是每個人都和你姐姐一樣,打架輸了就像輸了一千兩銀子一樣,虎著臉嚇人。」

    趙倩如被逗得「咯咯」直笑:「不許你這麼說姐姐,她其實只是好勝了一點,那像你說的那樣。不過……」趙倩如輕輕歎了口氣「姐姐也很可憐的。」

    「可憐?」想想當年曹勳和高震被永安公主痛打的時候,楊炎無論如何也難以把「可憐」這兩個字和永安公主聯繫到一起。

    趙倩如點點頭,道:「姐姐從小就聰明,無論是習文還是練武,什麼都一學就會,可惜是個女子。」

    楊炎奇怪道:「女子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趙倩如歎道:「官家常說,如果姐姐是個男子,將來一定會將皇位傳給她,她也一定能做一個好皇帝的。可惜她是個女子。女子是不能繼承皇位的。儘管姐姐什麼都比三哥強。」

    楊炎知道趙倩如說的「三哥」就是皇太子趙淳。也就是永安公主的親生兄長。

    趙倩如又道:「淑妃娘娘,就是姐姐的親生母親。也因為姐姐是女子,不能去爭皇位,所以一直也不喜歡姐姐。其他的皇兄們都忙著爭奪太子的位置,姐姐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平時裡只有我能和姐姐談談心事。」

    楊炎也不禁聽呆了。果然是豪門深似海。誰又能想到身為公主也有這麼多不如意的地方。

    這時趙倩如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難得我出來一次,不如陪我到處走走。」說著便去拉楊炎起來。

    楊炎無奈,也只好爬起來:「你要去那裡?」

    趙倩如「嘻嘻」一笑道:「是『我們要去那裡』反正那裡熱鬧就去那裡。」

    臨安府可以算是當今天下最繁華的城市。大街小巷店舖林立,買賣興隆。人來人往,熙熙朗朗。做買做賣什麼都有。當帕頭鋪擦洗的大字招牌被朝陽鍍亮,當染店又一匹新花布擺上櫃檯被朝陽染紅,當拉貨的太平車輪被朝陽飛速地閃耀,當朝陽走入紙坊為金紙銀紙抹上一束光澤,當朝陽開始逡巡在色彩紛呈的果子行,數百個行業,隨著趕早市的市民洪流一齊「亮相登場」了。

    趙倩如果然是很少出門。在楊炎身邊不停的問這問那,對什麼都感到稀奇。以前楊炎也經常帶著流蘇逛街,不過流蘇總是安安靜靜的跟在楊炎身邊,只有楊炎問她才回答。不像趙倩如一路上說個不停。加上她明艷照人,一路上也引起不少人側目。

    趙倩如忽然指著路邊的幾個乞丐問楊炎:「在尚武院裡我常教官們說我大宋之富,居歷代之最。就是漢時的『文景文治』唐時的『貞觀之治』也不及。我查閱史書,也確實是如此。但是為什麼街上還是有人靠行丐過日呢?」

    楊炎被問得一怔,他到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趙倩如又道:「史書上說在大漢『文景之治』的時候曾有數年免去全國百姓的賦稅。而現在我大宋雖富卻從未有過全國免賦的時候。大唐『貞觀之治』的時候一年之中全國處死的囚犯不過二十幾人,但我大宋開國至今每年處死的犯人不下數百。若是蔡京、秦檜當政的時候動輒萬人。我大宋號稱以仁治國,歷來都嚴守祖訓,『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犯死罪呢?」她一雙妙且凝視著楊炎,彷彿希望他能給自已一個答案。

    楊炎終於搖了搖頭,道:「這些問題我可答不出來。」

    趙倩如臉上微微有些失望。

    楊炎緩緩道:「這些問題,我想每個人都會有自已的答案。如果你想知道,必須自己去尋找。而且在不同的時候,不同的立場下答案都是完全不同的。」

    趙倩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時忽聽對面的街邊有人大喊:「快來快來,下注發財。」只見一家店輔大門一開,人們紛紛湧入,瞬間便滿了。楊炎看時,原來是一家賭場。

    趙倩如一聽是賭場立刻來了興趣:「我還沒有見過賭場是什麼樣子的,一定要進去看看。」說著不等楊炎說話,一頭鑽進了那家賭場。

    楊炎也只好苦笑著搖搖頭,也跟著進去。心裡暗想:可不能在帶趙倩如向前走了,因為楊炎記得前面不遠開了一家麗春院。如果趙倩如也想進去看看那可就麻煩大了。

    兩人在賭場裡轉了一圈。擲骰子、推牌九,壓大小各種賭局應有盡有。賭徒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說大笑,大哭大鬧。贏了錢的欣喜若狂,輸了錢的跺足踵胸。干奇百怪,應有盡有。看了好一會兒,趙倩如問楊炎:「為什麼這些人都賭得這麼起勁,我看了一會兒,明明是輸的人多,贏的人少。」

    楊炎晃晃頭,道:「我也不知道。大概他們都覺得自己總會有機會成為贏的人吧。」

    趙倩如忽然手一指:「看。卻裡有你的名字呢。」

    楊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自已的名字。原來是這次戰場比試的賠率。他們三加戰場比試的八個人的名字都寫在上面。永安公主的最高是一賠二,自己的自然是最低竟到了一賠一百二十的地步。還圍著一大群人在那裡議論紛紛,看來都是在研究如何下注。

    趙倩如悄聲問道:「這是什麼東西,還有姐姐,你們的名字怎麼都在上面。」

    楊炎到是懂得。只好耐心向她解釋了這種賭博的方法。

    趙倩如聽完以後笑道:「這公說如果我花一貫錢買姐姐贏只能得二貫錢,如果買你贏就可以得一百二十貫了。」

    楊炎點點頭道:「就是這樣,但如果你買錯了,花的錢可是收不回來的。」

    趙倩如立即擠到櫃檯邊,從衣袖是掏出一疊交子,遞給一個夥計道:「我買楊炎的。」

    夥計接過交子,數了一數,道:「這可是有二百一十五貫錢呢!姑娘,你全部都買楊炎的嗎?」楊炎的賠率雖低,但也不是沒有人買。不過都只是三五貫,至多不過十來貫。像這樣一下子花二百多貫來買賠率最低的人,除了趙倩如外確實還找不出第二個來。

    趙倩如道:「怎麼,不可以就買一個人嗎?」

    夥計忙道:「當然可以。」立刻收下交子,給趙倩如填賭憑。

    這時,傍邊幾個正在研究如何下注的人立即圍了過來,有人立即問道:「小姑娘,你都買了楊炎,是不是有什麼內部的消息。」

    趙倩如接過夥計遞給她的賭憑,微微一笑道:「沒有啊,我只是覺得這個人很順眼。」

    兩人走出賭場,趙倩如笑道:「我可是買了你贏的,現在你可要努力哦!可不要害我輸錢。如果我輸了你可要把錢賠給我。」

    楊炎苦笑道:「你還講不講道理,可不是我要你買我贏的。如果想贏錢的話,直接買你姐姐贏不是更好嗎?」

    趙倩如道:「買姐姐贏得太少了,還是買你贏划算,一賠一百二十啊,可就是兩萬多貫錢啊!這下子可要發大財了。」

    楊炎只好又搖搖頭。他忽然發現和趙倩如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搖頭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趙倩如笑道:「你不要老是搖頭好不好,最多如果你贏了我分紿你一萬貫好不好。」

    楊炎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贏了,就是說你姐姐輸了。」

    趙倩如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武功比試的時候不是她贏了嗎!這一次就讓你贏一回,也就扯平了。我可對你有信心哦!」

    楊炎道:「對我有信心?我還是第一次聽有人這麼說。」

    趙倩如嘻嘻笑道:「武功比試之前,可不是也沒有人看好你,你不也拿了個第二名嗎?所以這一次誰知道你又能弄出些什麼意外來?說不定還弄出個第一呢。」

    兩人正邊走邊說著,楊炎忽然停了下來。

    趙倩如莫名道:「怎麼了?」

    楊炎道:「有人跟著我們。」

    趙倩如「哦」了一聲,回頭一看,離兩人五六丈遠的地方,有七八個人正向他們走過來。這七八個人都是一副無賴模樣,趙倩如依希認出是在剛在那家賭場裡見過的賭徒。

    趙倩如道:「他們跟著我們做什麼?」

    楊炎道:「一定是來打劫的,你剛才露財了。」說著上前一步,把趙倩如擋在身後。

    這時,那七八個人己來到兩人面前。原來他們都是臨安裡的混混。平日不務正業,靠小偷小摸,賭博騙人過日子。今天在賭場輸光了錢,見趙倩如衣服鮮亮,出手闊卓,而這兩人又都只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也沒有一個家人跟著,於是心生歹意,也不顧是大白天的,便想行搶。一個個裝得凶神惡煞一般,街上的行人見了紛紛躲開,唯恐惹禍上身。

    其中一個人惡狠狠道:「小子,把你們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不然就別想走了。」

    其他人也一起噪噪起來:「快把錢拿出來,可別自找到霉啊!」

    楊炎還沒有說話,趙倩如從他身後探出半邊臉來:「你們的膽子可真不小啊!光天化日,就想當街行搶。就不柏王法了嗎?」

    那七八混混一陣大笑:「王法?王法買多少錢一斤。」

    「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在這臨安城裡,老子說出來的話就是王法。」

    「看來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也不會老實的。」

    「對!對!給他們梳梳皮子,順順氣。」

    一個混混上前一步,伸手抓住楊炎的衣襟,正要動手。突然眼前一花,手臂一麻,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碰」的一聲,仰面朝買,摔了個七暈八素。

    「這小子敢動手,打他。」

    「打他,打他,一齊上。」

    眾無賴一起動手。楊炎毫不在意,拳打腳踢。趙倩如躲在他身後,不時也幫上一腳。她的武功雖然不高,但畢竟也在尚武院裡學了幾年,防身還是夠的。不多時裡,便將這伙混混打得東倒西歪。

    這伙無賴也不知好歹,一見空手打不過。有人操起街邊小販的扁擔,有人拿起路傍小鋪的板凳,還有人搶了把肉案上的尖刀。紛紛都操起傢伙又圍了上來。

    楊炎皺了皺眉,他到並不怕這些人拿傢伙動手。卻有些但心怕傷著趙倩如。也不想把事情鬧得難以收拾。

    就在這時,大街上突然傳來一陣銅鑼聲晌,有人高喝道:「什麼人敢在這裡當街鬥毆。」眾人看時,只見一隊銅鑼開道,一頂八人大轎,正從街頭過來。轎旁的官差們早以經圍了上來。

    眾無賴一見不妙,正要四散逃跑,但早被官差一湧而上,抓住了其中五個人,送到轎前。這時一個官差對楊炎道:「少年人,你也過來,大人要問話。」

    楊炎正要過去,趙倩如在他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襟,在他耳邊悄聲道:「是工部的韓待郎,可千萬不要說我在這裡。」說著一縮身,躲到看熱鬧的人群裡去了。

    楊炎只好苦笑著獨自一人來到轎前。韓彥直己命人搭起轎簾,道:「怎麼回事,你們為何要當街鬥毆。」正問著,一眼便看見了楊炎。自從三年前在翠微亭見了一次以後,他和楊炎還見過幾次,一下子便將他認了出來。驚訝道:「楊炎?你怎麼在這裡,這是怎麼回事。」

    楊炎無奈,只好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當然不敢說出趙倩如,只說是一個女同學含糊過去。

    韓彥直又好氣又好笑,放眼看去,果然見到人群中有個穿杏黃色衣裙的少女在何這邊張望。但想到是女子,終不好叫她過來。又看了看楊炎,道:「你明天不是還要參加比試嗎?怎麼還有閒心出來玩,真是不知輕重。」歎了一囗氣,暗想到:同安郡王一向家教甚嚴,怎麼有這麼一個孫子。但看在楊沂中的面子上,終不好在說什麼。只好揮了揮手,對楊炎道:「趕快回去吧。」對吩咐官差,將哪五個混混交到臨安府伊治罪。

    總算把趙倩如平安的送到了信王府門囗。楊炎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趙倩如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可真要多謝你了。要是讓韓大人知道了,一定會告訴母親的,那樣我以後可就再也不能一個人出來玩了。」

    楊炎只好苦笑道:「謝就不必了,總算是把你平平安安送回來了就好。」

    趙倩如笑道:「不過今天到是玩得很開心,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過了。」

    楊炎歎道:「你到是高興,我可慘了。希望韓大人不要告訴我爺爺。」

    趙倩如道:「你不要這樣老是苦著臉好不好,下次我請你到臨安最好的酒樓好好吃一頓好了。」

    楊炎眨了眨眼道:「下次?你還想在有下次嗎?」

    不過楊炎在戰場比試的前一天,居然還和一個女子一起在臨安遊玩的誚息,還是一下子傳開了。

    戰場比試雖然是尚武院最受重視的項目,儘管學員們在尚武院裡也學過排兵佈陣的知識,但由於本身的能力和經驗都不足,也出現過不少今人啼笑皆非的戰例。

    有的比試中就是由雙方的主將直接單挑來決定勝負。雙方的士兵一個也沒有動。成了武功比試的翻版。也有雙方激戰三天,仍然難以分出勝負,最後不得不靠察點雙方剩餘士兵的人數多少來決定勝負的。甚至還有己經將對方的軍隊殺散,攻下了對方的大寨。卻不小心被對方偷襲得手,自己卻「陣亡」這樣難以分出勝負的戰例。

    但從尚武院開設戰場比試以來,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今天這樣的情況。那就是雙方根本沒有打起來。

    白方的主將曹勳帶著士兵在黑方的大寨前挑戰。而黑方的主將楊炎卻閉門不戰。整整一天過去了,任憑曹勳如何挑戰,楊炎就是不出戰。

    其他的三場都打了一天,其中張師顏對周宏明,張淵對劉仁先兩場都打得不分勝負。只有永安公主對高震的一場,永安公主用龍飛、虎翼陣法,奔馳衝擊,一天的時間就將高震擊敗了。

    第一天就將對手擊敗,這樣的戰例也不多見。這也足見永安公主的指揮能力,成為本次比試的最大熱門不是沒有道理的。

    夜。曹勳獨自坐在大帳中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你到底打算於什麼?」曹勳輕輕捶捶頭。他突然發現,認識楊炎己經有三年了,自己卻還是對這個人不算瞭解。平時的楊炎倒是個很隨和的人,脾氣也很好,從不發火。無論和他開什麼玩笑,總也是一笑而過。除了剛進尚武院例那一天和永安公主打了一架以後,也就在也沒在和別人動過手。叫他去打獵,就跟著去打獵。叫去遊湖,就跟著去遊湖。一切都跟隨他們的行動。

    而且曹勳也知道,楊炎在尚武院裡曠課的時間遠遠多於上課的時間。但成績也總是不好不壞。除了剛來的第一個月有一次被教官趕出課堂之外,也設有什麼別的出格的事情。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學員。」幾乎所有尚武院的教官都是這樣評價楊炎。學員們也大多是這樣看。當然只有曹勳和高震例外。

    他們兩人是楊炎僅有的好友。大概是三年前那次楊炎和永安公主打架的事情對他們的影響太深刻。在他們心裡一直本能的覺得楊炎不該是這個樣子的。要知道,卻時幾乎沒有人是永安公主的對手。只有楊炎毫不費力的就從永安公主手中把長棍奪走了。雖然三年以後每個人變化都很大,很多人也把那場打架給忘記了。但曹勳和高震可都一直記得的。

    「大哥絕對不是個普通的人。」在私下來曹勳和高震議論楊炎時得出這樣的結論。

    「不過,在整個尚武院恐怕只有我們兩個人這樣看。」聽著高震這麼說。曹勳想的卻是「未必,不知道永安公主是如何看待大哥呢?」

    果然,彷彿是為了印證兩人的直覺。在武功比試中,楊炎和永安公主表現出了超去所有學員想像的強大實力。只有曹勳和高震不感到驚訝。

    「大哥絕對不是個普通的人。但他現在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呢?」在比試之前準備的那十天裡,曹勳也聽到了不少關於楊炎的誚息,當然都不是什麼好事。第一天就帶著士兵們大吃大喝,每天都在睡大覺,也不好好訓練。聽說昨天還帶著一個女子上街去玩,不知為什麼還和一群無賴潑皮們打了一架。這是要幹什麼呢?

    曹勳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一團混亂,他忍不住又捶了捶頭「頭大了,頭大了。」

    「統領大人,我們白天為什麼不出戰呢?」張榮終於有些忍不住了。雖然對他們來說,這種比試更像是個遊戲,不過被人堵著門口挑戰卻不出戰,還是讓人心裡不好過。不管怎樣他們到底也是軍人。軍人總有有軍人的骨氣和尊嚴。

    「對啊!統領大人,難得遇到大人這樣的統領,我們也想為大人出把力,漂亮的贏幾場呢!也對得起大人請我們吃一頓,為什麼不出戰呢?」

    「是呀!是呀!大人為什麼?」其他幾個頭目也紛紛付合。

    楊炎笑了笑道:「各位,會有出力的時候,不過可不是現在。」

    「大人,那要到什麼時候?」

    楊炎笑而不答。

    這時,張榮又道:「大人,莫非是有什麼妙計嗎?」

    楊炎笑道:「不錯,我確實有計。各位不妨猜一猜,我用的是什麼計策?」

    眾人聽楊炎這麼一說,都沉思起來。張榮終是多當了幾年的兵。雖然沒有經過什麼大陣仗,戰場還是比別人多上了幾次。道:「大人莫非是用的當年曹劌一鼓勝三鼓的以逸待勞之計嗎?」

    春秋時期,齊魯會戰於長勺,曹劌從魯莊公出戰。齊軍鼓進,莊公欲鼓,劌曰:「不可。」齊軍三鼓。劌曰:「可矣!」莊公鼓之,果然大敗齊軍。莊公問其故,劌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勝之。」

    張榮當即將曹劌的故事講給其他幾個頭目聽了,然後道:」統領大人今天不出戰就是為了消摩對方的土氣,等到第三天,等把對方的士氣消磨殆盡了以後我們在出戰,就一定能獲勝的.統領大人是不是這樣。」

    楊炎微笑點頭,喃喃道:「曹勳,你不會連這點小把戲也看不出來吧,那可就太令我失望了。」

    臨安皇城,御書房。

    龍案之後端坐著當今的大宋天子趙慎。左右站著四位文武大臣。左邊的是: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湯思退,樞密使、魏國公張浚,右邊是:中書門下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虞允文,殿前司都指揮使、昭慶軍節度使、同安郡王楊沂中。

    這時,又進來一人,正是韓彥直。韓彥直參見趙慎施禮完畢之後,趙慎問道:「子溫,各處的兵馬都準備得怎麼樣了。」

    這時韓彥直的官職是戶部待郎、主管左曹,總領淮東軍馬錢糧。六部之中戶部是僅次於吏部的,掌握全國的財政。因為不是在金殿正堂,因此趙慎比較隨便,直呼韓彥直的表字,以顯親切。

    韓彥直答道:「各處的軍需、糧草、器械都以齊備。俱體數目都在臣寫的奏章裡,另有山東路鎮江府前軍統制魏勝督造如意車三百輛、炮車一百輛,沿海制置使李寶監造各式戰船一百五十餘艘,都在這裡,請皇上一起過目。」說著雙手將奏章奉過頭頂。一邊的內侍接過,把到趙慎的書案上。

    趙慎道:「很好,子溫有勞你了。」

    這時楊沂中問道:「韓大人,戰馬數量有多少?」

    韓彥直道:「馬匹目前調集了約有五萬多匹,除了拉車,負重的以外,用於騎兵的戰馬還不到三萬。」

    虞允文皺眉道:「那恐怕少了一些,如果要北伐,總要六七萬匹才夠。」

    楊沂中也道:「金人善騎射,要於金國開戰騎兵的數量可不能太少了。當年岳鵬舉屢敗金兵,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指揮的騎兵之精並不亞於金兵的騎兵。」

    趙慎點頭道:「是少了一些,子溫還能想辦法再多調集一些嗎?」

    韓彥直道:「西北、東北的產馬之地都不屬於我大宋。西南雖產馬但大都只能用來挽乘、負重,能用來挽騎的少。戰馬只能通過購買獲得,金國是不會買馬給我們的。只能從西夏購買,但我大宋與西夏並無邊界接囊。須要通過吐蕃才能到我大宋,因此也不能大量購買。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隆興元年(1163年)雖開設了二十餘處司馬檻,但要等到大量出馬還要等二三年才行。」

    這時湯思退道:「陛下,北伐事關重大。還想三思而行。金人悍勇,我宋軍恐難抵抗。一但有所閃失,恐怕江山不穩,社稷不安。」

    張浚「哼」了一聲道:「湯相公,你這是什麼意思。北伐事在必行,靖康之恥不能不雪,否則我大宋威嚴何在。」

    湯思退道:「張相公,宋金兩國二十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現在我大宋國泰民安,百姓樂業。一但動起刀兵,可是百姓受罪,我看還是與金國議和為好,不過是每年給金國些銀子帛絹,我大宋國力強盛這也算不了什麼?」

    張浚道:「湯相公,要知道金人狡詐,反無無常。紹興三十一年(1162年)便是金人毀約侵犯我大宋。怎能再於金國議和呢?」

    湯思退道:「張相公,兩國交戰非同兒戲,誰能擔保我大宋必勝。一但失利,後果可不堪設想啊!」

    張浚道:「金人毫無信義,朝三暮四。誰又能保正金國不在毀約,進攻我大宋。與其等金兵打過來,還不如我們主動出擊,先進攻他們。」

    湯思退弗然道:「張相公,現在百姓好不容易休養生息,安居樂業。你忍心讓他們又捲入兩國紛爭,受刀兵文苦嗎?」

    張浚忿然道:「那麼湯相公,你又沒有想過那些被金國所佔之地的百姓,他們那一個不受金人期壓,那一個不盼望我大宋的王師早日北上,收復中原。面對這些百姓,湯相公你又將他們置於何地呢?」

    眼見兩人越說越激烈,幾乎就要吵起來了。趙慎忙道:「二位愛卿,都不要爭了。彬甫,你看如何是好呢?」

    「彬甫」使是虞允文的表字。見趙慎問起,虞允文道:「紹興三十一年採石磯一戰仍是金國背約在先,現在金國來使,要求我大宋恢復歲幣,此事萬萬不可。否則非但無顏面對大宋百姓,也對不起我大宋歷代的先帝。」

    趙慎道:「彬甫言之有理,哪公我大宋是否就該立刻舉兵北伐呢?」

    虞允文道:「也不可。兵者,乃國之大事,不可輕率。否則便會重現太宗皇帝的高梁河之敗。現在我大宋久未開戰,士兵們都久疏陣仗。則又名將彫零,與金國開戰,實在不是時機。」

    趙慎道:「如果按彬甫的意思,是和又不和,戰又不戰了。」

    虞允文道:「臣以為,我大宋現在還宜整頓軍務,訓練士卒,等待時機。」

    張浚道:「請問虞相公,要等到什麼時候?」

    虞允文道:「在下看來,還要等二三年方可北伐。不過這二三年裡,雖不能大舉北伐,卻可以零星出擊,待機而動,進攻宿州、穎州、蔡州等地。一來可以試探金國的虛實,二來也可以使士兵們增加實戰經驗,以增強我宋軍的戰鬥力。」

    趙慎道:「彬甫之言,諸位以為如何呢?」

    張浚道:「臣以為甚好。」

    楊沂中道:「此仍穩妥之見,臣也以為可行。」

    湯思退道:「還諸陛下三思。」

    趙慎道:「那麼就按彬甫之議。」

    湯思退聽得連連搖頭。趙慎也不理他,轉問楊沂中道:「楊郡王,朕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楊沂中道:「萬顯聲己到了臨安,但他的兩個兄弟還沒有到齊,這幾天就要到了。臣想還是等他們到齊了以後再說為好。」

    這時一個大監進來道:「皇上,尚武院戰場比試第一天的結果以經出來了,永安公主己經勝出了。」原來因為有女兒參加,因此趙慎命太監將每天的戰況都呈上來。

    趙慎一面翻閱一面道:「同安郡王,你的孫子又參加了戰場比試?」

    張浚在一旁聽了,忍不住道:「楊郡王之孫?不是正在前線效力嗎?昨天還是我親批他進升承節郎,怎麼又來參加戰場比試呢?」

    楊沂中笑道:「在武院裡參加比試的這個孫子叫楊炎,是我三子朝輝所生。在前線的那個叫楊昌鵬,那是長子朝光所生。他是隆興元年(1163年)從尚武院裡畢業的。」

    趙慎也笑道:「這麼說來,同安郡王的兩個孫子可都是我大宋未來的棟樑之材啊!」

    這時湯思退冷笑道:「說起來,楊郡王的這個孫子可是大大有名啊!臨安府內可都知道楊郡王有個好孫子啊,哈哈!」

    張浚和虞允文一直都在忙於整頓北伐的事務,倒沒有聽到楊炎的事情。李顯忠是特意從前線召回來商議北伐的事情,回京不久,也不知道。唯有韓彥直瞭解得十分清楚,但在這個場合,他可是一句話也插不上。到是楊沂中,聽了湯思退的話依然神色自若。

    趙慎雖然不知道楊炎的事,但也聽出了湯思退話裡的譏諷之意,有些不悅道:「湯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於是湯思退冷笑著將楊炎的事添油加醋的講說了一遍。趙慎聽了湯思退的話,頗為驚訝道:「楊郡王,,果有此事嗎?」

    楊沂中神色不變,道:「湯相公所言都是實言。」

    趙慎有些不解道:「即然如此,楊郡王你怎麼就由他胡來,也不管教一下。」

    楊沂中微微一笑道:「老臣這個孫子行事向來自有用意,老臣一向從不干涉。」

    湯思退冷笑道:「好個自有用意,楊郡王可真是教子有方啊!」

    這時虞允文插言道:「陛下,楊炎的用意楊郡王自不便細說。不過臣到是可以猜出一二。」看了楊沂中一眼,「只是不知對不對。」

    趙慎聽了頓時興越大增,道:「虞愛卿,你倒是說說看。」張浚和朝彥首也注目虞允文,顯然也想聽虞允文的說法。

    虞允文道:「既使是普通人,在這樣重要的比試中也絕不敢如此荒唐,何況是楊郡王的孫子呢。臣以為楊炎此奉大概是在故意示弱。讓他例對手們小視他。」

    趙慎點點頭,道:「有道理,兵法云:欲強故示之以弱,欲弱故示之以強。此舉到也合乎兵法。」

    虞允文道:「陛下說得是。為名將者,必能使士卒效以死力。這種比試當然不能和真實的戰場相比,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效死力。不過道理卻是一樣,那一方的土兵努力一些,認真一些,勝利的機率自然就要大一些。」

    趙慎也笑了,道:「愛卿的意思是,在比試之前,楊炎請士兵們吃飯喝酒,就是為了讓士兵們在比試中努力一些嗎?」

    虞允文道:「正是如此。」

    趙慎聽了立刻抽出楊炎和曹勳一戰的報告,仔細觀看。且為他們一天都沒有打起來,因為寫得十分簡單,一會就看完了。道:「虞愛卿,如果如你所言,楊炎今日應該士氣正旺,正應與對手一戰。可他今天一天都任對手如何挑戰,都閉門不戰,這又是何道理呢?」

    虞允文斷然道:「這是以逸待勞之計。目地在於消磨對手的士氣,等到第三日在和對手決戰,必會一戰而勝。春秋時曹劌一鼓勝三鼓就是這個道理。」

    趙慎連連點頭,轉問楊沂中道:「楊郡王,楊炎的用意就是這樣嗎?」

    楊沂中道:「臣也不知。」

    趙慎笑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楊沂中也笑道:「楊炎行事,臣往往也難料十之一二,這次臣所想和李將軍所言大致相當,但楊炎是不是這樣想的,臣可就不知道了。」

    趙慎也猶然笑了,道:「好,那就在過兩日,朕到要看看楊炎到底地想幹什麼。」

    次日,曹勳又到楊炎的寨前挑戰,這一次曹勳的士兵可忍不住了,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媽的,這幫兔崽子們,等到明天老子要你們好看。」張榮在大帳中有些坐立不安。畢竟在外面罵的人大多數他都認識。其他的幾個頭目也在帳內焦躁不安,紛紛亂罵。

    楊炎發現,在自己的大寨內,只有自己一人還能保持心平氣和。不僅想起楊沂中讓他在尚武院裡刻意低調。至少能沉得住氣。

    很快,一上午就過去了。

    曹勳的心裡是一片茫然「大哥總不會想耗到三天以後俄們倆單挑來決定勝負吧。」按照規定:如果三天以後雙方的比賽監督最終認定難以分出勝負的話,那就由雙方主將之間進行單挑,來決定從試的勝負。雖然在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但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三天都不打,就等著最後靠單挑來決定勝負的。

    不過曹勳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楊炎是決不會這麼做的。但是他到底是打算幹什麼呢?」曹勳的先祖是大宋的開國大將曹彬,亦是當時的名將。

    「除了我的先祖以外,我們曹家的名將也不少啊。」閒著沒事曹勳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南北朝時有曹景宗,三國時有曹操,漢時有曹參,春秋時有嗎?哦!有一個曹劌,曹……劌……」

    曹勳突然一驚「我明白了,這是以逸待勞之計啊!」曹勳猛然回頭,看著自己的軍隊,隊伍以經三差不齊了,士兵們式坐或臥,十分懈怠。精神頭都不足。

    「全體注意,收兵回營。」曹勳立即下令。

    看著曹勳的人馬撒走,張榮不禁道:「統領大人,他們今天走得可真早啊!」

    楊炎微微一笑,道:「看來他是以經想起來了,我們是在在以逸待勞之計。回去重新修整去了。」

    張榮道:「統領大人,那我們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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