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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一二三對策下 文 / 木林森

.    張鵠接著道:「就算他們一時不敢舉事,也可以讓他們為我大金提供信息,或是掩飾破矢軍的行蹤。就算有人不從,我們也可以製造謠言,在蒙古內部製造分裂,使鐵木真與其他各部產生隔閡。凡是有利於大金的事情,都可以去做。」

    完顏長之撫掌大笑道:「伯逸、伯逸,真仍是朕之子房、孔明也。」

    張鵠微微一笑,道:「陛下過講。對付蒙古是如此,對付南宋同樣還是如此,從內部來打擊他們。」

    完顏長之搖搖頭,道:「伯逸,你想得雖好,但這恐怕就難以實現了。南宋以不比從前,依朕看來,目前南宋國勢穩定,趙忱身邊又有楊炎輔佐,就算有人再想要作亂,也未必再敢。此番雖然有人叛反作亂,但迅速就被朝廷平定下去,就是證明。而且趙忱對楊炎十分信任,又有連親之誼,趙忱又是極精明之人,想施展離間計,恐怕也是不行。」

    張鵠道:「陛下所言極是,只是南宋內部雖然穩定,但西夏地區卻有可能成為南宋的心腹大患。」

    完顏長之眼睛一亮,大笑道:「不錯,在西夏地區確實是大有文章可做啊!朕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張鵠道:「西夏雖為南宋所滅,但同樣時日不久,根基不穩,別說是黨項貴族,就是任氏一族,昔日在西夏幾乎國君分庭抗禮,是何等的榮謄之及,如今任得敬雖然被封世裘王爵,亦有封地,但較之在西夏當日的榮耀,不隸天地之別。任氏族人,未必就會甘心,只是迫於南宋的武力,而不得不屈從。而只要我大金在這時能夠對他們有示意,其中有不少人必會蠢蠢欲動的。」

    完顏長之點頭道:「不錯,不錯,就算他們沒有反意,我們也能製造流言,使他們不得不反。」

    張鵠又道:「此番陛下登基,南宋並未趁機發兵來攻,也正因為西夏地區未穩的緣故。可以說西夏地區一曰不穩,南宋也就一日不會舉兵來犯,而相反,等到西夏地區穩定之日,也就是南宋大舉北侵之時。因此只要我們能夠攪得西夏地區不得安寧,南宋也就無力北犯中原。則大金之危,可以立刻消除。」

    完顏長之聽了,也不禁離坐而起,來到張鵠身邊,手撫其背道:「真是天賜伯逸於朕,而朕有伯逸相輔,又何愁大事不成呢?」

    這時張鵠卻拜伏於地,道:「陛下明鑒,臣不敢自居其功,這些都是臣祖父臨終之前交侍微臣,請微臣轉告給陛下。」

    「哦!」完顏長之也不禁一怔,道:「張老太師還有什麼話?」

    張鵠道:「祖父還言道:兩國之爭,詭計詐術都只是小道之計,並非正道。唯有積攢國力,勵精圖治方才是正途,否則縱使敵國內亂,我大金也無收國之力。」

    完顏長之沉呤了片刻,才點點頭,道:「張老太師所說,真是金石良言。這次南宋能夠收取西夏之地,也完全是這幾年變法積讚的國力。」

    他又回到坐位上,道:「伯逸,這段時間以來,朕仔細研究過南宋的變法條程,南宋變法的內容雖多,但關建在於兩條,即經界法和畝稅法。經界法查清了全國的土地數量,使均稅分賦,而畝稅法則攤稅入畝,多田者多交,少田者少交,無論土地如何買賣兼併,也都能夠保證朝廷的收入不會減少,亦不會加重百姓的負擔。與伯逸提議的按畝計稅實在是一脈相承。趟若我大金也能照此而改革稅賦制度,哪麼不出數年,必然會國庫豐富,那時就算宋蒙聯合來犯,也不用懼怕。因此朕打算請伯逸立刻開始制定條程,馬上就開始施行。」

    張鵠搖了搖頭,道:「陛下不可。」

    完顏長之一怔,有些愕然道:「為何不可,當初不是伯逸提出要改革稅賦制度嗎?」

    張鵠道:「臣並非是說不可改革稅賦制度,而是不可操之過急。變法革新,掃除積弊,歷來都是大事,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不慎,就會弄得天怨人怒,動搖國本,因此必須謹慎而行,千萬不可心急,希望在一刻之間,便將所有弊法全都改變過來。陛下不見南宋當年的熙寧變法,本意雖好,但結果卻弄得一塌糊塗,還引發南宋兩黨之爭,才有後來蔡京上位,綱紀敗壞,才有靖康之變嗎?」

    完顏長之怔了一怔,苦笑道:「朕不是太心急了。而大金現在的情況卿也清楚吧,若再不立刻振作,只怕就來不及了。」

    張鵠道:「陛下有中興大金之心,臣自然盡知,只是凡事遇速則不達,不可輕率。何況古人亦道:治大國者,如烹小鮮。必須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今大金的當務之急,先是穩定南北邊境,邊境若是不寧,朝廷又何精力變革新政呢?其次稅制變革,也不可一蹴而就,當先清查土地,查明隱田、挾戶,最後才是變革稅制。而且稅制變革,最好先在一二路試行,觀其效果,若有不妥之處,則修改完善,然後才在大金全境推行,方可做到萬無一失。」

    完顏長之沉吟了半響,才點點頭,道:「還是伯逸說得是,朕先前之言,確實有些急燥了。不過卿可以先擬定條程,朕也立刻著手穩定邊境,等到時機成熟之後,然後再酌情施行吧。」

    張鵠也點點頭,道:「臣尊旨,臣立刻照行。」

    ※※支持原創※《宋翔》於※※※

    其實張鵠並沒有完全說實話,這些計劃實際都是張鵠自己想出來的。而張浩在臨終之前確定交待過他一些事情,但卻是另有其事,而且也不足以向完顏長之說明,

    那一天在張浩的病床前,張鵠將自己的這些改革朝政的想法都告訴了張浩。並希望從張浩這裡得到一些建議。

    張浩聽完之後,仔細想了想,基本認為都可行,但道:「伯逸,這些計策全都是可行的良策,不過你告訴皇帝時,不要說是你想出來的,就說是我在臨終之前教你之計。」

    張鵠微微一怔,但立刻明白過來,道:「為什麼?難道爺爺是怕皇上會對我……」

    張浩搖搖頭,道:「這到不是,爺爺雖未學過相人之術,但年近八旬,自信看人還是十拿九穩,不會有錯。皇上並非心胸狹窄之人。不會因你出謀劃策,而對你有猜忌之心。而且你也不用擔心,你這樣說了之後,皇上也會明白,這其實是你想出來的計策,只是借我的口說出而己。」

    張鵠也不禁大為不解,道:「爺爺,那又是為了什麼?」

    張浩喘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伯逸,你不必再問了,就照我說的去做,皇上會明白是怎麼回事,絕不會因此而怪罪於你。到是我後面要說的這一段話,你要牢牢記住,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更不能讓皇帝知道,明白沒百?」

    張鵠也聽得心中一凜,也忘了追問剛才的事情,正色道:「爺爺,是什麼事情?」

    張浩調整了一下呼吸,道:「論才智,皇上自然是濟靈王的十倍,由其是皇上的軍事才能,就是孫武吳起復生,李靖岳飛轉生,也不呈多讓,然而我但心的恰恰就是這一點。」

    張鵠有些奇怪道:「如今我大金南北皆有強敵,未來十年之內恐怕難止兵戈,皇上精通兵法,應是好事才對,像濟靈王這種冒然親征西夏的錯誤就絕不會犯了,爺爺為何又要擔心?」

    張浩苦笑一聲,道:「伯逸,你說的自然不錯,但正因為皇帝過於精通兵法,他行事的方式或許就會簡單,凡遇事都想到先用武力來解決,而忽視了其實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解決。」

    張鵠聽這裡,也不由對張浩的話重視起來。

    張浩又道:「特別是現在,我大金正處在南宋和蒙古的夾擊之中,在軍事上,有可能會長期處於劣勢,但因為對自已的用兵能力過於自信,皇帝很有可能明知是處於劣勢,但仍然要一意孤行,行險弄奇。如此一來,大金就將危矣。要知道兵者,國之利器,不可輕意示人。何況治國大事,並非只有用兵一途。當可剛可柔,能曲能伸。」

    張鵠也不禁聽得冷汗直冒,以他對完顏長之的瞭解,完顏長之確實是這樣的人。作為一軍主將,有時為了出奇制勝,而採用一些冒險的戰術,甚至是會以身試險,這些到也都是無可厚非的。連楊炎也經常這麼幹。但是作為一國之君就不同,國策必須穩妥,絕不能輕易冒險。張浩果然是老而彌堅,一眼就將完顏長之看得十分透策。

    張浩接著道:「因此你要記住,時刻勸阻皇上,兩國之爭,許多時候,許多事悄,並非完全要依靠武力解決,還可以有很多別的辦法。且不可將一切都付諸於武力。且記,且記。」

    張鵠點點頭,鄭重的道:「爺爺放心,孫兒都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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