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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十五任氏密謀下 文 / 木林森

.    任純義被老爹罵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任得敬又轉到任得聰面前,道:「老二,我看你是起錯了名,今後改名叫任得笨算了,你是跟著我來大白高國的,也有四十多年了,黨項人什麼時候把我們當作過自己人,什麼時候服過我們,這會兒他們就會支持我們。咱們任家登高一呼,立刻就有從者百應,我看你是給別人當了槍使還不知道,就算是稀里糊塗死了,你還以為自己是升上天堂去了。」

    任得聰的頭幾乎都要低到胸前,但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罵完了任得聰,任得敬一轉身,又指著任得仁,道:「老三,你也是快七十的人了,我看你連七歲的孩子都不如,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了。小孩子還懂有奶才是娘,沒見你這種,別人只給你畫張餅,你就認了爹的。金國會支持我們?你忘了當初要不是金國和大白高國聯壓咱們,咱們那至於會聯合大宋,滅了大白高國呢?金國現在想來支持我們了?金國現在都自顧不暇,那還有空來支持我們?我看等到你被金國賣了,還會幫他們數錢。」

    任得仁一張臉都變成了豬肝色,連著張了好幾下嘴,但還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任得敬又轉回到座椅上,道:「想做李元昊,也要問一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看看你們,平時都在幹什麼?除了吃喝嫖賭之外都還有什麼本事。皇帝夢晚上在床上去做去,別在大白天裡做白日夢了。想想現在李純祐那個小子正在建康府裡困著呢,你們就該知足了,再鬧下去,只怕結果還不如李純祐。好了,從現在開始,都給我老實一點。任何人不許提造反,更不許再和金國有聯繫,要是再被我知道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說著,任得敬一抖袖子,轉身就進了內室,留下他們一干人在外廳傻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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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酒來,給老爺我拿酒來。」下人們聽了,慌忙七手八腳的端上了一壺酒,隨著還拿來兩盤下酒的小菜,放在桌子上。

    任純義罵道:「一個個都笨手笨腳,拿個酒也要用這麼半天,都想找死嗎?」

    下人們都知道,世子今天不知吃錯了什麼藥,脾氣大得嚇人,連忙趕緊放下酒菜,退了出去,唯恐世子把脾氣發到自己身上來。

    任純義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自己也有自己的世子府。就在平西王府的隔壁。今天在王府裡被任得敬連冤帶損臭罵了一頓,任純義自然心裡不好受,但他不敢和老爹強嘴,只好憋了一肚子火,回到自己府裡就吹鬍子瞪眼睛,瞅那那兒彆扭,看那那兒不順眼。只嚇得閤府上下都躲著他,就連他最寵愛的兩個姬妾這時也不敢來招惹他。

    任純義一氣喝完了一壺酒,還是覺得不解氣,抓起酒壺來用力扔下,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然後大叫道:「人呢?拿酒來,快拿酒來,人都死那兒去了?」

    過了一會兒,只聽腳步聲響,只見一僧一俗,來到桌前,都是是個四十歲左右,俗家的作中年文士打扮,手裡拿著一壺酒,放在桌子上,道:「世子,酒入愁腸愁更愁,還是少飲幾杯吧。」

    任純義先是一怔,趕忙起身道:「原來是林先生和釋大師,怎麼敢勞你們兩位端酒上來,那些下人真該死?快坐,快坐。」

    這兩個人都是任純義在幾個月前認識的朋友,兩人的學識見解不僅都有超出常人之處,而且一個精通易數,一個善觀天像,任純義曾請他們演試過幾次,也都十分靈驗,因此對他們兩人也佩服不己,有事情都要向他們請教。這一次攛掇任得敬造反,也是因為他們兩人給任純義啟掛觀天像之後的結果。

    兩人坐下之後,釋大師道:「不知世子心裡有什麼為難之處,要借酒消愁呢?莫非是在老郡王那裡受了什麼氣嗎?」

    任純義歎了一口氣,道:「誰叫他是我爹呢?就算是給我氣也只有忍著,那到也沒什麼?但是兩位先生前幾天給我啟掛觀天像,都說有異像主任氏當興,可王於西垂,因此我好不容易說通了兩位叔父和兄弟們,一起去說服父王,結果……唉!不說也罷。」

    林先生笑道:「老郡王是如何說得,世子能不能對我們詳細說一遍。」

    任純義點點頭,於是把和任得敬交談的全部內容都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聽他說完之後,林先生道:「恕在下直言,老郡王究竟還是老了,當年的雄心己減,而且老年人不欲多事,只求安穩,也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任純義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嗎怎麼的?要不是兩位一在告戒我,說天機不可洩露,我幾乎都想把兩位的啟掛天像的事情告?父王。」

    釋大師笑道:「幸好世子守住了天機,否則天機一露,可就不靈了。」

    任純義忙道:「那是那是,我那敢隨意洩露天機呢?」忽然他又緊張道:「林先生、釋大師,如果我父王他這個樣子,那該怎麼辦呢?我們任家真的能夠稱王於西垂嗎?」

    釋大師又笑道:「這一點到世子請放心,天意如此,非人力可違,因此無論老郡王是否有意,這都是不可改變的。」

    任純義這才如釋重負,道:「這我可就放心了。」但馬上又為難道:「但父王他還是不敢動手,我們任家又怎麼能夠稱王呢?這王位總不能從天上掉下來吧?」

    林先生道:「世子說得也是,雖然天意如此,但事情也要去做,才能成功,如果不做,縱然有天意相助,又如何成功呢?」

    這一下任純義不禁著急了起來,道:「那可怎麼辦?釋大師、林先生,你們可要給我想個辦法才行啊?」

    釋大師和林先生互相看了一眼,兩人等的就是這一句話,林先生道:「世子,請恕在下妄言,現在任氏大業將成,而唯一的障礙就是老郡王,那麼解決的辦法只有把這個障礙搬開,一切的問題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搬開?怎麼搬開?莫非是讓我……」任純義怔了半響,猛然似乎明白過來,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出了一身冷汗,他雖然是利令智暈,但也沒有這種膽量,慌忙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我就是天膽也不敢啊。釋大師、林先生你們這不是讓我做不忠不孝之人嗎?」說著,差一點都要哭出聲來。

    釋大師和林先生又互相看了一眼,心裡都在想著,這小子就這麼點小的膽子,居然也敢做皇帝夢。不過他們也早有對策,林先生故意把臉一扳,道:「世子,你在說什麼話?我和大師雖然不敢說是有德之士,但這人倫大理也還是懂的,怎麼會勸世子行這等不義之事,想不到世子竟然以小人之心度我們的君子之腹,即是如此,在下就告辭了。」

    說著,他一甩袖子,站起身就要向外走。任純義慌忙拉住他,道:「林先生,千萬不要動怒,都是在下剛才失言,還請先生見諒。」說著連連向林先生作揖。

    釋大師也勸道:「林兄,林兄,你這脾氣也要改改,方才世子只是偶爾失言,你怎麼一下就翻了臉呢?而且這不也見得世子宅心仁厚,凡是忠臣孝子,天必佑之。」

    這時林先生才回心轉意,對任純義躬身一揖,道:「世子,是方才在下失禮了。」

    任純義忙道:「那裡那裡,都是我誤會了先生,請坐,請坐。」

    三人重新落座,任純義又給他們各倒了一杯酒,道:「林先生、釋大師,我們喝一杯,剛才的事權當是沒有發生,沒有發生。」

    三人喝完酒之後,林先生才道:「世子,在下的意思是,對老郡王不能曉之以理,只能迫之以勢,逼得老郡王也不能不動手,這不就行了嗎?」

    任純義聽了,呆呆發了一會兒怔,道:「逼,怎麼逼他?」

    林先生心裡直罵,這小子也太蠢了,自己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居然還不知道,剛才怎麼就一下子就猜出來了呢?只好向釋大師使了一個眼色。

    釋大師會意,道:「世子還記得宋太祖趙匡義之黃袍加身的故事嗎?」

    任純義眼前一亮,道:「我明白了,還是大師和先生才智高,這果然是個好辦法?好,我明天就辦。」

    林先生道:「世子要辦什麼?」

    任純義不解,道:「黃袍加身啊?不是釋大師教我的,明天我弄件黃袍,給我父王披上,就可以逼他起事了吧!」

    兩人聽了也不禁哭笑不得,林先生搖搖頭,苦笑道:「世子錯了,大師說得,只是一個例子,並非是叫世子完全照搬。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時宋太祖在軍營之中,一但黃袍加身全軍可見,便無退路了,只能舉事。而老郡王就在王宮中,左右俱是心腹,就是黃袍加身也無濟於事。如果老郡王當場脫去黃袍,然後訓訴世子,那麼世子又將如何?」

    任純義不禁又糊塗了起來,道:「那麼兩位的意思是,讓我把父王先拉到軍營裡去,然後再給他披上黃袍?」

    釋大師和林先生又怔了一怔,忍不住都搖頭苦笑起來,這傢伙也太遲頓了。這時林先生湊到任純義耳邊,低聲說了一番話。任純義這才恍然大悟,道:「妙什,妙計,如此一來,就不由得父王不舉事了。」

    釋大師和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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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釋大師和林先生並肩走出了世子府,只覺得身心居疲,釋大師苦笑道:「見過蠢人,但卻沒有見過這樣蠢的人,居然還做這樣的春秋大夢,任得敬也算一世精明了,怎麼生出這麼個沒用的兒子來?不過也付,正因為是蠢人,所以才好糊弄,如果換了任得敬,只怕就騙不了他了。」

    林先生笑道:「有道是利令智暈,我看任得敬是老了,所以才不欲多生事,如果倒退二十年,他也未必能看明白。但這任純義也確其是蠢得可以,不過總算是把任純義給教會了。咱們也算是功德圓滿了。回去之後,馬上給中都去信。向皇上報告一切。」

    原來這釋大師和林先生都是過去金國派往西夏的探子。當時西夏依附於金國,因此在西夏國內安插幾個金國的諜報人員並不是難事。

    其實完顏長之早就做了這方面的安排,在他繼位之後,立刻命人重新聯絡西夏地區的諜報人員,向他們佈置任務。而張鵠向完顏長之建議,在西夏地區製造混亂,以牽制大宋的精力。也正中完顏長之的下懷,因此立刻指使諜報人員開始工作。

    諜報人員接到任務之後,立刻開始和任氏的有關人員開始接觸,而一向以無能著稱的任純義就成為重點突破的對像。於是林先生和釋大師以天像易理為名,和任純義交住。在向任純義演試了幾次占卜的結果之後,任純義對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而兩人也因勢立導,將任純義一步一步引到造反的道路上來。

    任純義本來就是個大草包,對兩人哄騙他的所謂天像易理都深信不疑,而且一但任家真的獨立,任得敬稱帝,那麼自己不就從世子變成太子了嗎?那麼日後也有坐上皇位的那一天,因此也是利令智昏,一門心的做起皇帝美夢來。

    在林先生和釋大師的指點下,任純義沒有直接去找任得敬,而是先找到任得仁、任得聰以及、任純理、任純信、任純智等人商議。而任氏的其他人雖然比任純義腦子明白一點,但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且也都是各有打算,但都同意下來,於是眾人都瞞著任得敬,又開始活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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