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三十七返京 文 / 木林森
. 五月中旬,安西路叛亂全部平定下來的公文傳到了建康府。趙忱和朝廷的重臣們也都鬆了一囗氣,目前大宋國內最大的隱患終於解除了。
當第一份有關叛亂的公文發到建康府之後,確定引起了朝廷的一番動盪,由其是得知安西府失守之後,不少大臣都沉不住氣了,主張應該立刻調集臨洮洛和利州路的人馬,進入安西路平亂,還有大臣建議,朝廷應該馬上發大軍,由楊炎為主將,赴安西路平定叛亂。
但趙忱早己從楊炎主管的職方司那裡得知了辛棄疾和畢再遇等人的佈置安排,因此到也並不驚慌,對於大臣們驚慌失措的態度,非常鎮定的命令中書省政事堂的大臣們商議應對的辦法來。
韓彥直、趙汝愚、王炎等執政大臣都是見過大風浪的人,知道在安西路有大宋的近十萬大軍,辛棄疾和畢再遇都是精通兵法的大臣,安西路的局勢絕不會這麼突然一下子就失控了,而且從安西路傳回朝廷的消息致少要晚了十天以上的時間,就算馬上出兵,也來不及了,因此也都主張暫緩發兵,還是先觀望幾天,等待安西路的局勢明朗化以後再說。
結果等了沒有三天,安西路那邊又連續發回好消息,先是楊昌鵬收復了平西府,任得敬暴斃而亡,生擒了大部份任氏的成員和家眷,然後畢再遇又在黃河岸邊大敗任氏軍,馬上辛棄疾又收復了安西府,生擒了任純義,緊接著又收回了其他五郡,幾乎是一份接著一份的報捷,令人目不暇接。以致於朝廷議論的問題也天天發生變化。
十餘天之後,安西府經略安撫司發來有關叛亂的最後一份公文,省嵬城以被攻破,任氏一族最後的兩人任得聰和任純理都被擒,叛亂以經徹底被平定下來,並且向朝廷詢問善後的處理事宜。整個叛亂經過前後總共算起來,也才只有十七天時間。有不少大臣心裡都有些鬱悶,任氏這是在幹什麼?這是在造反還是在兒戲。
但趙忱心裡有底,雖然這場叛亂就這麼輕輕鬆鬆平定下來,實際上早在兩三個月前,朝廷就在暗中佈置準備,以致於任氏的一切行動其實都在朝廷的掌握之中,因此平定起來,自然毫不費力了,當然也比趙忱預料的要快得多。不過更為重要的,還不是解除了任氏這個隱患,而是藉著這次平定叛亂,在平西府裡抓住了金國的間謀,林還進、釋安等十二人。
就在宋軍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肅清任氏殘餘力量的同時,賴文政、趙草、朱雀等人也率領著職方司駐安西路的人員,對金國的謀報系統開始收網抓捕。
有道是拔出籮卜帶出泥,賴文政等人以首先被抓的十二名人員和搜查到的資料文件為突破口,然後順籐摸瓜,沿著這條線下去,在隨後的十幾天的時間裡,賴文政等人連繼抓獲了金國的諜報人員七十四名,在抓捕過程中,還因為抗拒宋軍,打死五十八人,雖然還是七八人逃脫出去,但將金國安插在安西路的諜報人員掃清大半。並且敕文政等人還將繼續追查深挖,一定要將金國的諜報糸統連根拔起。徹底使安西路的隱患清除乾淨。
因此瞭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趙忱也十分高興,因為只有安西路徹底安定下來,大宋才能全身心投入到北伐中原,收復失地的大業中去。
經過執政大臣們的討論之後,對善後的事宜做出了如下的安排:將平西府依然還原為過去的名字靈州,任氏一族的戌員都以叛反大罪,全部處斬,夷三族,其中任氏的直系成員全部押解到建康處斬,任得敬雖死,但仍然砍下首級,隨任氏的直系成員一起送到建康。其佘人員就在安西府當地行刑,由辛棄疾監斬。以警傚尤。任氏族中的其他未被處斬的人員全都發配到廣南充軍。
發兵響應任氏叛亂的三名黨項貴族中,有一人率先投降宋軍,因此免除其死罪,但全家搬出安西路,在臨洮路洮州安置。而另兩個一直隨任氏叛亂的黨項貴族同樣處斬,夷三族。跟隨任氏的其餘人員一起,也在安西府就地行刑。至於那些與任氏通信,觀望的黨項貴族就予以重責,罰重金,但並不追究罪行。
這一次平叛成功,賴文政等職方司駐安西路的人員居功至首,晉陞賴文政為通議大夫,安西略經略安撫使司首度參議,兼知靈州事,協助辛棄疾繼續穩定安西路的局勢。趙草晉陞為親衛大夫,安西府兵馬都監使,朱雀則被賜於許郡夫人的稱號。而辛棄疾、畢再遇也因為這次平亂有功,各自晉陞一階。其他有功人員也都一一有封賞。
同時趙忱又下旨詔回在江淮邊境駐守的楊炎,商議進攻金國,收復失地的方案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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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因為北方的蒙古侵掠邊境,完顏長之被迫又回到中都,佈置防範蒙古大軍的事宜,而完顏陳和尚也不敢輕易的開啟戰端,宋金雙方又陷入了對持的局面中。
安西路叛亂平定的消息也傳到了江淮前線,解除了這個後顧之憂,楊炎同樣也十分高興,而這時調他回京的聖旨也傳到了軍中。
因為這次召楊炎回京,就是商議進攻金國的大計,因此軍隊暫時不調回,依然駐紮在邊境。於是楊炎把軍務暫時交給高震代理。而這時張威的傷勢也漸漸好了起來,楊炎打算把他就留在邊境,在軍營中多磨練磨練,只和葉沐雪一起,帶驚燕軍返回。
楊炎和高震辦完了交接的事務之後,回到自己的住所,只見葉沐雪正在為他們整理出發的行裝,無不見張威的人影。楊炎不禁問道:「小威呢?他到那裡去了?」
葉沐雪微微一笑,道:「當然是和他的小情人告別去了。」
楊炎聽了也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頭腦,道:「小情人?什麼小情人?」
葉沐雪也搖了搖頭,道:「你是怎麼做師父的,對他的事情也太不盡心了。別說是我,就是整個病營裡的人,差不多都看出來了,只有你還沒發現嗎?」
楊炎更不明白了,道:「這段時間以來,那小子不是一直躺在病床上,也沒有幹別的事情啊!怎麼突然就蹦出來一個小情人?」
葉沐雪白了他一眼,道:「我看這也是隨你,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名師出高徒,到是一點也不假。」說著,著著楊炎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又掩著嘴笑了起來。
楊炎搔了搔頭,道:「不過說起來他也有十九歲了,可不算小了,到也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快告?我,是那一家的姑娘。如果小威真的中意人家,到也不妨找人去說合一下。到底是誰?」
葉沐雪又忍不住笑出聲來,道:「就是那個叫羅雲瑤的小姑娘,還是你讓她盡心照顧小威的,還記得嗎?」
聽她這麼一說,楊炎才恍然大悟過來。他對羅雲瑤還有些印像,因為每次楊炎去看張威的病情,都能見到她在,這個小姑娘大約十七八多年紀,長得頗為文靜,而是還有些靦腆,自己問她話時,她都低著頭,不敢和自己對視,說話輕聲細語。不過到現在楊炎也弄不明白,他們兩人是什麼時候湊到一起去的,大概是羅雲瑤在照顧張威的期間裡日久生情吧!兩個人都是年輕人,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這裡,楊炎也不禁想起,自己差不多也就是在這個年紀和趙倩如訂了婚,而在這之前,也早由母親在臨終前做主,給自己和流蘇確定了名份。現在回想起來,這些已經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卻又一幕一幕請晰的出現在楊炎的頭腦中。雖然昔日的紅顏少女,如今都以為人母,但自己和她們的情誼卻絲毫不比當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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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看不見了羅雲瑤的身影,張威才戀戀不捨的轉過身來,返回自己的住所。現在他以經不是傷兵了,因此又回到楊炎身邊居住。雖然不能像住在病營中那樣,時時和羅雲瑤在一起,但兩人每天總要抽出一點時間見面,那怕是只說上一兩句話,甚致是互相看上一兩眼,也覺得十分滿足。
張威低著頭走著,看著手裡捧著的一串佛珠,因為羅雲瑤馬上就要隨葉沐雪一起返回建康,今天兩人相見是互相告訴,這串佛珠就是剛才羅雲瑤送給張威臨別的東西,一個護身符。一時間少年的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甜密感覺。但想到兩人馬上就是分離,心中也不禁充滿了倜帳的情緒。
走著走著,張威忽然和人撞了一個滿懷,張威慌忙抬頭,正要道歉,猛然才發現自己撞著的人竟然就是楊炎。而在楊炎身邊,站著葉沐雪,兩人都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張威不禁有些作賊心虛起來,忙把佛珠握在手心裡,藏到身後,急忙道:「相公、夫人,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楊炎微微笑道:「我們在這裡站了好一會兒了,你一直沒有發現嗎?」
張威聽了,心裡更慌,如果他們早就到來,豈不是什麼都看見了嗎?連說話也不利落了,急急巴巴道:「剛才我…剛才我…剛才我…」但連說了幾遍,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楊炎心裡覺得好笑,故意逗他道:「剛才你是顧著和那個姑娘說話了,結果什麼事情都忘了是吧。你們這樣私自幽會有多長時間了?」
張威頓時覺得耳邊打了一個霹雷,還以為楊炎是在責備自己,嚇得立刻就跪了下來,道:「大人,卻是我不好,是我先找她的,你隨便怎樣處置我都可以,但千萬不要怪她,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葉沐雪一把拉了起來,笑道:「快起來,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至於這個樣子嗎?」轉頭又對楊炎道:「看你說得,把小威嚇成這個樣子了。」
張威站起身來,低著頭不敢看楊炎,心裡卻碰碰直跳,又害怕又有些期盼。
楊炎這才笑道:「小威,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到是我疏忽了。你心裡喜歡那個姑娘嗎?想不想娶她?知果是真的喜歡她,想娶她,那就大膽告訴我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光明正大的,沒有必要忸忸怩怩。」
張威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楊炎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終於鼓氣了勇氣,道:「是的,大人。我是想娶她作妻子的。」
楊炎也不禁大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才像我的徒弟,喜歡別人也不是壞事,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頓了一頓,道:「那麼她呢?她願意嫁給你嗎?」
張威紅著臉,點了點頭,攤開手掌,亮出羅雲瑤送給自己的佛珠,道:「這是她送給我的。」
葉沐雪也忍不住笑道:「想不到連定情的信物都有了,看來你們兩人進展的到是很好哦。」
楊炎道:「好吧,這次我回到建康之後,就找人去羅姑娘家裡說親。但這一次你還是留在這裡,在軍營裡好好磨練一下,日後也好爭個好前程,將來你和羅姑娘成親也能風光一些。千萬不要因為兒女私情耽誤了軍中的大事。」
張威心裡不禁又驚又喜,想不這件事情就這樣輕易的解決了,但聽了楊炎後面說的話,心裡也不禁一凜,趕忙站直了身體,道:「請大人放心,我一定不會令大人失望。」
葉沐雪道:「好了,我們走了之後,你就自己照顧自己,凡事都要小心些。」
張威點了點頭,突然道:「相公,夫人,我能把這個消息去告訴她嗎?」
楊炎笑了笑,道:「去吧。」
張威才歡呼了一聲,轉頭向病營的方向狂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