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自由城 第三十六章 真實之眼 文 / 一劍臨風
第三十六章真實之眼
徐徐走出元素塔，唐妮正在塔旁獨自一人玩著遊戲，地面畫了幾個方框格子，遊戲規則是把一個小沙包丟進第一個格子裡，然後獨腳跳著，把沙包踢過一個個格子，轉一圈後踢出來，然後丟進第二個格子，再踢著，如果沙包被踢出界，或者維持不住獨腳，就算失敗，要從新再來。
這是朱恩教給唐妮的小遊戲，可以鍛煉小孩的平衡力與控制力，對小孩來說，這已經是很有趣味了，唐妮一個人蹦蹦跳跳的，正玩得不亦樂乎。
「哥哥，你出來了。」看見朱恩出來，唐妮即刻歡呼著跑來，遠遠的就伸開雙手，但到了朱恩身邊，卻突然停止下來，皺著小臉兒，歪頭看著朱恩，只感覺有什麼不同了，卻看不出來。
「瞧，臉都弄花了。」暗暗吃驚孩童在感知上因至真而產生的敏銳，朱恩展開一個溫和的笑容，口氣一如既往，心裡更是沒有半點虛假，唐妮聽著，感受到這股安心的真意，疑惑盡去，歡笑著撲進朱恩懷裡。
這時，圖勒吆喝著十幾個員工，挑著採購回來的生活用品，看見朱恩就在塔外，就走近了過來，躬身說道：「老闆，東西都買來了，是不是現在就鋪放上去？」
「噢，都拿上去吧。」朱恩漫不經心的說著，拉著唐妮進了元素塔，來到第五層，這裡有兩間大臥室，每間裡都配著浴室與衛生間，通水管道直接具象化在牆壁裡，地下蔓延著細細的吸管，可以如樹木根系那般吸收水分——雖然飽含著亞巴頓，但帶有妖魔性質的元素塔裡有著天然的淨化能力，由船塢魔製造出來的大船都有這樣的功能。
圖勒指揮著員工們把棉被、枕頭、衣物等東西一一放好，忙的團團轉，朱恩讓唐妮去浴室洗澡，換洗一番，自己出來了平座外廊，雖然只有兩米寬度，卻在塔壁上具現化了一副大理石桌椅，坐了上去，便可欣賞世界裡的風雲變幻，無限江山。
這樣看著，世界還是之前的世界，然而在朱恩眼中，一切都與以前不同了。
閉上眼睛，空中的氣元素穿梭在元素塔旁，磁場的力量與元素塔稍稍接觸，動力晶核的能量放大著磁場，週遭一里方圓的氣元素都湧了過來，被源源不斷的吸收到元素塔上，而動力晶核裡的氣靈球已經展開虛擬領域，放肆的吞食著，以此來建造動力晶核裡的能源國度。
「老闆，您來看看還差些什麼，我好去買。」圖勒走了出來，躬身問著，不經意的看見了朱恩正在徐徐睜開的眼眸，那是非人的淡漠，被這樣的眸子看著，圖勒只覺皮膚上有萬千隻蟲子在爬一樣，而靈魂就暴露在眸光下，好似烤熟的食物，被任意享用著。
「我都知道了，不需要其他了，叫他們下去吧。」朱恩的聲音充滿著一種沒有感情波動的清淡，喚醒了圖勒差點沉淪的靈魂。
「是，明白了。」圖勒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心中僅有的一絲謀私念頭，再也不敢冒起，突然間就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能用語言糊弄了。
一干人退下元素塔，而混雜的灰塵與氣息，就被元素塔本身自動淨化了，不留半點異味。唐妮穿著一身月白色可愛睡衣，赤腳跑了出來，跳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叫著：「哥哥，我要看接下去的《海賊王》，前四十卷看完了。」
「好，今天再給你十卷看。」朱恩笑著，把手按在桌面上，元素塔的能量迅速匯聚，從塔壁上吐出十本空白書冊，掉落在桌面上。
通靈晶核從眉心擠了出來，放出彩色的光芒，照射在十本書冊上，按照著朱恩的意志，而具現化出內容，只用了十分鐘，就完成十本彩色漫畫書。
不涉及生命的具現，可永久存在。
唐妮高聲歡呼，捧著漫畫書看的津津有味，看到好笑處，咯咯笑著，如銀鈴脆響，這讓朱恩想起了元素塔還沒懸掛銅鈴，意念一動，元素塔便在各層的簷角生出了銅鈴結構，不僅可以驚鳥，還有其他警戒功能，甚至俱備了攻擊性。
這消耗了動力晶核裡那顆十一級晶核的一半能源，以及不少堆放在塔裡的靈界銅條。
《海賊王》並沒有什麼高深的含義，但應景著這個世界，有很大的思想啟迪，特別是裡面的一些話，韻味十足，比如「只要活著，就會有活著的快樂」，「人的夢想，是永遠不會終結的」等等。
當然還有其他書籍，只等著朱恩一一回憶而具現出來，那可是一筆筆精神財富啊，必要的時候，也能轉化成物質財富，這也是朱恩從來不為金錢擔憂的原因，像他這個等級，吐個口水也能賣不少金幣了。
正沉思著，突然警覺，抬頭一看，船廠外來了十幾個散發著沖天煞氣的人，好似來意不善的樣子，守衛的員工是之前的海賊，有五人，一個小組，本來要上前阻擋，但在仔細看了其中幾個的樣貌之後，頓時嚇得噤若寒蟬。
那是海賊聯盟的六位長老，帶著他們的副手，聯袂拜訪，就算是自由城的市政廳，也可自由出入了，海賊們哪敢阻擋，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進來，連個報信的都沒有，反倒是原來的船廠員工，有的上前問身份，有的跑去叫圖勒，機靈的直接往元素塔來了。
從大門到元素塔，有五百米左右的距離，但在元素塔建成之後，整個船廠都處於朱恩的磁場自動感應區內，而現在，當朱恩遠遠注視著十幾人的時候，聖力便借助著磁場的範圍，伸展開一個聖之領域，直接看到了所有人的靈魂之光。
人的靈魂就像燭火一樣，每時每刻都在向外發著光，這光是看不見的，但借助人的情緒、力量、意志等，卻可表現為感染力、氣勢與魅力等等威壓。
但在朱恩的聖之領域裡，靈魂之光卻被直接看了出來，而在每個人身上浮現，顯化著不同的形態——除了思想，一切秘密都別想隱瞞得過朱恩的查閱，就如脫光了衣服的女人，任由朱恩詳細探索著。
這是聖力帶來的一個基本能力，真實之眼，可洞察一切物質的本質，破除一切偽裝，看穿靈魂的屬性，直指本心。
那些員工因為等級不夠，而身上的靈魂之光是散亂的，但與各種情緒結合，形成了精神感染力，從身上到處向外湧現著五顏六色的光斑，紅的活力，黃的溫和，綠的和諧，藍的寧靜，白的純潔，黑的陰暗……
可見人心之複雜，但總體上，員工們的情緒還是健康向上的，因此黑色的光珠極少，這得益於朱恩的大方。
而每次朱恩以真實之眼注視著員工們的時候，甚至能從他們的靈魂之光裡嗅出芬芳的香氣，有點像地球的道觀、寺院裡供奉三清佛祖諸天神靈的所點燃的敬香。
這是員工們對朱恩的感激，朱恩就是以此分辨著員工們的忠誠，而不必用刺探的方式來考驗了，那樣通常會造成一些不滿的情緒，而顯得效率低下，甚至得不償失。
稍微高級一點的海賊們的靈魂之光，是從頭頂湧出來的光之噴泉，充滿著殺戮的暗紅色，朱恩只聞到血腥的氣味，雖然現在淡化了很多，要徹底淨化，卻沒那麼容易了。
而隨著長老們來的大海賊，都有十二級以上，靈魂之光在頭頂燃燒著火焰形態，這是與力量結合帶來的氣勢，呈現著地獄火的黑色，透著一絲絲血腥的紅艷。
「這樣的靈魂，已經失去人性的平衡，而傾向邪惡陣營了，對普通人來說，這就是無藥可救的定義了吧。」朱恩感歎了一聲，眼神注視到了六位海賊長老身上。
如果說幾個大海賊是傾向邪惡陣營的靈魂，那這六人，就是魔鬼或惡魔了，朱恩悚然動容，在他們的頭頂上，靈魂之光已經匯聚成形體。
頭生彎角，眼放紅光，嘴生獠牙，背長蝙蝠翅，四肢如獸爪，身上燃燒著純黑色的地獄火，火裡浮現著一個個扭曲的人面，完全符合人們對魔神的描述形態。
這要殺戮多少條人命，毀滅多少個家庭的幸福，才能聚集如此濃郁的怨恨與詛咒，使得魔神降臨人間？
而朱恩的真實之眼，更是從魔神像中看到了深藏在裡面的一些其他光，雖然很微弱的樣子，卻能存在於魔神體內而不被消化，這本身就說明問題了。
「通靈者的是魂格神器，異能者的是植入的共生或寄身妖魔，這就是都為第五階段，而他們卻能成為海賊聯盟長老的實力所在了。」
朱恩看了一下，就明白了那些光的本質，想了想，對唐妮說道：「乖乖的在這裡看書，餓了就到四樓找吃的，累了就去睡覺，明白麼？哥哥下去招呼客人。」
「知道了。」唐妮把頭埋在書冊中，捨不得轉移開，隨口應著，也不知道是否聽在心裡，朱恩也沒多說，他的心神與元素塔隨時連接著，在與不在都無所謂，不怕出事，便徑直下來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