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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七節 文 / 昨日流雲

    出了驛館不遠,孫禮道:「大人,萬萬不可放掉夏侯淵的家小啊。」孫禮聲音轉輕,道,「來到洛陽,末將奉命監管夏侯府第,卻發現夏侯淵的子侄俱是習武,頗不尋常,若是放掉,只怕會有後患。大人,如果是為了夏侯淵等人,最少也要把他們全部監管起來,若他們到了許昌,日後必獲得曹操重用,與我軍甚為不利啊。」

    劉安瞧了瞧趙雲。趙雲開口道:「古來說,虎父無犬子,夏侯淵威鎮中原,他的子輩立志學武,落到了我們手裡,絕不可以輕易放過。末將也同意孫將軍的話。」

    聽到趙雲也這麼說,劉安看了看孫禮和趙雲,道:「其實,從長遠觀點看,以我看來,現在對夏侯家小,囚禁比殺了好,放了比囚禁好,什麼都不做的放了,比有所求放了更好。我們應當選擇對我們最有利的。」劉安停了停,道,「我聽說過一個故事,說一個人丟失了一把斧子,他懷疑是鄰居的兒子所為,因此,無論他怎麼看,鄰居的孩子做什麼,他都發現,那孩子就像一個賊,等到他找回了斧子,卻與那孩子無關,這時,再看那孩子,怎麼看都像一個好人。這是疑心的作用。昔日,呂布手下陳宮,多具謀略,聽說先救過曹操性命,後來又離開曹操,是因為曹操疑心太重,殺戮心太強,所以,我們什麼都不做,曹操即使是對夏侯家十分信任,心中也必定會留下有所懷疑的陰影。無論時間經過多長,只要人一動了懷疑,就永遠也不會消失。曹操與袁紹已經開戰,卻直接發兵宛城,而不去取劉備,而我們的兵馬根本不如劉備,可想而知,是因為我在曹操的心裡要比劉備重要,再加上宛城之戰,以曹操的損兵折將而結束,更增加了我們在曹操心中的地位,我們什麼都不做,和夏侯淵是清白的,越是這樣,越會令曹氏起疑心。有了夏侯淵的陰影,就會有夏侯敦,就延長到了他們的朋友親人,這作用對我們豈不是遠遠大於殺了他們?這樣會起的作用大得是很難估計到程度的。」說到這裡,劉安微微又笑了笑,接著道,「武藝再怎麼高強,也需要有兵來陪襯,也需要有智謀來加強,就拿我們的子龍將軍來說,以我想,讓子龍將軍單獨面對一千兵馬,以這聞名天下的武藝,只怕也會束手無策。現在我們兵少將缺,打仗最需要的是腦子、計策,而曹操將官可以說是多如雲、海,多幾個將少幾個將是無所謂的,所以,自從聽說俘獲到夏侯淵家小,從大處著想,我就想,不單他們在洛陽的時候盡量要照顧好,除了離開洛陽外,還要讓他們有充分的自由。」說著說著,劉安又不禁微笑了起來,道,「只讓夏侯淵派人來封信,或是傳個話,我想,身為臣下,夏侯淵卻不見得有膽子這樣做。有了家小,好處多得妙不可言啊。」

    孫禮看看眼前面帶微笑的劉安,心中不勝欽佩,忽然,不知怎麼的,看這劉安侃侃而談的樣子,心中竟湧上一股畏懼來。趙雲聽到這番話,也覺得放了要比留下他們要好。只有陳到,卻什麼表情也沒表示--這些費腦子的事,不是自己能考慮的,劉安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做,就不會錯--這是他自從跟隨劉安以來所總結出來的結論。

    看到陳到的不動腦子的樣子,劉安不禁道:「叔至,你武藝超群,平常還要多讀一些書籍才好,不然,我真的不放心你單獨領兵打仗啊。」陳到只是點了點頭,想只要跟著劉安,對劉安忠心耿耿,自己也不需要帶兵,自然就會獲得厚待,因此,心下卻不以為然。看到陳到的樣子,也知道自己的話沒起到什麼作用,劉安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們去看看夏侯家小。」

    來到夏侯府第前,由門人進去通報,不多久,劉安看到,竟然是一個約十五六歲的少年迎了出來。看這少年,白淨面皮,一副精裝打扮,憑空中,倒也多出幾分英氣來。只見這少年道:「嬸母有病在身,不便出迎,特命夏侯尚迎接大人。未知道大人前來,夏侯尚迎接來遲,還望大人恕罪。」口裡雖然說有罪,臉上卻是神色未動,對劉安的到來也沒有什麼歡喜的顏色:敵人前來見你,能有什麼好事?劉安到這裡來,雖然沒帶多少兵,多半也要決定自己這一家人的生死了。夏侯尚看看前面的劉安,臉上帶著微笑,不像是要殺人的樣子,心裡也稍微安定下來。

    「哪裡哪裡,」劉安笑著道,「是劉安來的鹵莽了,讓夏侯小將軍見笑了。」劉安仔細觀察著面前的這個叫夏侯尚的年輕人,聽說他是夏侯淵的侄子,看他這身板和雙手起的繭皮,當也是一個練武的人,不過看他那鬆弛下來的神情,劉安知道他還是有點畏懼生死,雖然,怕死並不是什麼缺點,但這樣就顯露出來,劉安從心裡說還是不值得的。劉安笑著,接著說道,「我對夏侯淵將軍是相當佩服的,因此,一聽說有小將軍等在此,立即就趕了過來,一方面,是來拜會小將軍等,消除不必要的誤會,另一方面,也對手下將士打攪了小將軍等的休息表示道歉,是過來賠罪的。」

    劉安說到最後一句話,面上起了歉意。這讓對面的夏侯尚有點疑惑:戰後獲得勝利的一方竟然對失敗的一方賠罪,還有這樣的將官?雖然夏侯尚心裡疑惑,但見劉安的恭謹,也確定了劉安暫時絕不會斬殺自己這些人了,不由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

    「我來還為了一件事,司馬朗大人不日即將離開洛陽,將要到許昌去,我已經肯請司馬朗大人打探令叔父消息。」看夏侯尚的臉色,也沒有邀請進廳敘談的意思,劉安便道,「那日,在虎牢關,不得已,傷了令叔父,看他走路的方向,應該是到許昌去了,相信,不日就有令叔父的消息,還請夏侯夫人不要太擔心。」

    夏侯尚畢竟也只是一個大孩子,聽到有叔父的確切消息,顏色也漸好看多了,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剛才的勉強,笑著邀請道:「舍內簡陋,還請大人不要嫌棄,請到廳中稍坐一會。」

    「什麼大人不大人的,我也就比你大一兩歲,只是,我出來的比較早,在兵營裡已經混了三兩年,看起來要比你大了許多,看起來更像一個大人了。你要不嫌棄的話,我就喊你兄弟了。」劉安看他神色,呵呵一笑,接著道,「不過,確實城中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立即去做,這次沒能拜望夏侯夫人,實在是遺憾。下次再打擾了。」

    說完,劉安拍拍夏侯尚的肩頭,帶著趙雲等人走了,只留下夏侯尚還在那裡發愣。

    自此,劉安趁著曹操無暇西顧,帶領孫禮等人又逐漸控制了洛陽城附近的幾個小縣,漸漸聚攏起來九千餘將士,雖然有相當多的將士還不是很熟悉軍旅之事,但聲勢已經比在宛城壯大多了。恰巧又到了麥收季節,劉安一面派人打探四方消息,一面徵收稅糧,加強防範。看到收上來的稅糧的時候,劉安大吃一驚--這麼少的糧食,別說是供應近一萬人的將士吃一年,就是半年也不夠。原來,洛陽曆經戰火,人數急劇下降,原先僅洛陽城內就有二十多萬人口,是一個相當大的城市,然而到現在,加上自己控制的附近幾個小縣,統計上來的人數還不到七萬,如何能夠供應如此多的將士?孫禮等人建議加收稅糧,這殺雞取卵的事,劉安還是明白的,也決定,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是不會去做的。但面對如此少的糧食,還是讓劉安深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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