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六十三節 鴻門宴(10) 文 / 昨日流雲
劉安出現在這襄陽城裡並不突然。自從進入了新城，法正建議另取一軍走新城到襄陽的小路，而大隊人馬則越過漢水、丹水直撲樊城，給人造成一種非先取下樊城則不能進攻襄陽的錯覺，再加上城內有蒯越等人的周密安排，定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襄陽，從而迅速結束整個荊州的抵抗。對於此議，司馬懿也甚為贊同。鎮守樊城的向朗，劉安並沒有深刻的瞭解過，卻也知道這個人十分忠於劉琮，自己進兵荊州，雖然有了很好的借口，但實質卻沒有發生變化，定然會在樊城之下拖一段時間，這就對自己很是不利。考慮來考慮去，劉安決定親自率軍走小路直奔襄陽－－對於襄陽的這群荊州上層官員，很難有哪一個將官可以將他們處理得很好。因此，劉安命司馬懿打自己的旗號並率領大隊人馬直奔樊城，自己則率兩萬精兵，走小路來奔襄陽－－蒯越的來信說得很明白，接應就在今夜子時之前。由於冠禮舉行時辰定在子時之前，已經接近半夜，荊州的眾文武將官自然不會在家中閒坐等到時辰再到蒯府，平常在一起不容易，現在有了這個機會，一是要敘敘交情，另一個也要交換各自對時局的看法，以作進一步的打算，早早都來到了蒯府等候冠禮的進行，可誰能夠想到蒯越將他們邀請過來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讓他們見證自己兒子的成人儀式？待眾人來齊之後，蒯越帶領家下幾十名家丁，暗中帶著兵器，明上帶著酒食前來犒勞守城的將士，蔡中措不及防之下，蒯越又是早有準備，他立即被眾人捆綁了起來，控制了整個的北門。蒯家確實是家大業大，在這軍中也有相當數量的蒯姓子弟，整個過程竟然未發出一點聲音。這樣，劉安順利入了襄陽城。蔡和卻是從娼家剛出來，正想去西門應個卯，正巧碰上了正從城外進入城內的劉安軍馬，這一下他是魂飛天外，自然想到找蔡瑁處理這個事情，趕到了蒯越家裡－－雖然有人阻攔，卻也被他衝了過去。可惜的是，蔡和來得太晚了。
劉安朝禮儀官點了點頭，示意冠禮正式開始。這冠禮，在荊州這群文武官員的彷徨和猶豫中開始，又在他們的彷徨和猶豫中結束，他們也不知道經歷了多長時間，彷彿很長，又似乎很短。在儀式中，蒯越正式給兒子更名蒯俊，字青竹，意思是說祝願兒子一生俊達，又像青竹一般與眾不同，志趣高雅。
「青竹聰明賢達，多懂禮儀，不愧為荊州第一名士之子啊。」說著，劉安向蒯越笑了笑，又道，「蒯大人是後繼有人啊。」
「謝大人誇獎。」蒯俊謝道。自從劉安進了襄陽城，蒯俊一直跟在蒯越之後，也就跟隨在劉安身旁，看到劉安對眾人都很隨和，對自己是頗為寬容，還有一點特別的愛護，甚至可以說得上有一種縱容，心中頓時忘了蒯越早先一再告訴的話，接著又道：「青竹謝過姐夫誇獎。」
聽到這句話一出口，蒯越大吃一驚，不由想訓斥兒子一番－－這劉安是什麼樣的人？那是獨霸一方的梟雄。別看現在他滿臉帶著和氣，誰也不知道他心裡現在想的是什麼，若是翻過臉來，就是皇帝來了，只怕他也不知道是老幾，是個好相與的人嗎？再說了，像劉安這樣的人，很怕自己的親人憑藉著自己這層關係壯大，除掉在他心目中的這一點還猶恐來不及，怎麼還能主動攀附上去？為官這麼多年，蒯越明白這個道理。蒯越甚至也看得很清楚，這劉安已經稱霸關中，現在來到荊州，遲早都要踢開漢室這一層束縛，這樣的人，私人感情都看得很淡薄，要不然，他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兒子怎麼可以借助小雪在長安後院中的勢力呢？不料，蒯越一抬頭，卻發現劉安笑得甚是歡暢。
「呵呵。這小傢伙，才剛剛成年，竟然會順著竿就朝樹上爬。」劉安笑著對身邊的法正等人取笑了蒯俊一句，然後又轉過來對著蒯俊道，「這一聲『姐夫』叫的實在，感覺來感覺去，確實也不能白叫。」說到這裡，劉安轉向了蒯越，接下去，道，「蒯大人，我看青竹也不是在家想繼續讀書的料了，現在西川陸伯言（陸遜）手下尚還缺著相當人手，那裡比起這荊州來也是相當的安定，不如讓青竹自個兒選個職位去鍛煉一番，過個兩三年，再讓他上長安去，怎麼樣？」
這句話一說，頓時讓蒯越心中也是驚喜不已。這陸遜，蒯越是知道的，在陸遜跟隨周瑜到雍州的時候也見過一面，只不過，蒯越沒想到的是當日那個看起來像是個落魄書生的將官會得到劉安如此重用，更沒想到會有今日的成就。蒯越明白，若自己的兒子到了西川，直接到了陸遜的手下，跟隨陸遜身旁，定然可以從陸遜身上學到許多東西，憑著自己的侄女這一層關係，只要兒子稍微有一點出色，仕途上那定然是一帆風順。話說回來，如果在這樣的能人的身旁，自己的兒子若還做不出來一點像樣的事，對於劉安這樣的人來說，想要使用那真是難比登天了。不過，蒯越並不擔心這一點－－兒子跟隨自己已有所成，劉安又開了口，讓兒子自個兒選擇職位，不單是天大的恩賜，同時也可以讓兒子展現出最出色的那一面。
「我可告訴你啊，青竹，陸伯言見識高遠，是你姐夫我手下最厲害的人之一，可不是一般好糊弄的人，到了那裡，你要多學一點，做出點樣子來，別給你姐夫我丟臉。」
「是。姐夫請放心。」蒯俊謝過劉安，喜滋滋地走了出去－－他要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家中的其他人。
「正如大人所言，青竹年青多才，只是還不夠穩重，若過個兩三年，前程不可限量啊。法正先向蒯大人賀喜了。」看著蒯俊走了，法正對著蒯越笑道。
接著，眾雍州隨行將官都向蒯越道賀，蒯越卻知道，今日的這份榮耀，得來是相當得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