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九十五節 亮槍(7) 文 / 昨日流雲
張遼的失敗已經過去了四五天，雖然對面的主將也似乎已經確定無疑地換成了司馬懿，可並未出現任何一點可以讓自己加以利用的機會，這讓曹操也不由頭痛——司馬懿，太多的光芒為劉安所掩蓋，現在終於全面lou出了那本屬於他的才華。
「諸位可有破敵良策？」曹操問道。
眾位謀士、將佐尚未答話，外面卻「騰，騰，騰」跑進來一個小校，這讓眾人心中不由都「咯登」一下子——中軍議事，非有萬分火急之事，普通小校又怎麼能夠進來？
看到近侍遞過來那小校呈上來的折子，一看封面，卻是許昌曹純而發，曹操心中也不由一悸。拆開一看，曹操不由大驚失色。原來，那信中內容卻是關於荀彧的：日前荀彧受獻帝召見於承德殿中議事，由於獻帝事先讓近身宮衛、服侍太監全部退出了承德殿，議事內容無可查考，兼且荀彧離開皇宮後，街面上卻突然傳出了荀彧受詔欲討伐曹操的消息，因此，曹純急發書預告。為了同劉安這一戰，曹操任命曹純代替了曹洪宮禁統領的職務，更是為了防止獻帝在這個時候搞出什麼動作來——自從來到許都，劉協一直處於自己控制之下，深恨自己掌控朝政，他歷次謀害自己，若不是自己謹慎，早已為他所害，偏偏在這個重要的關頭，他不耐皇宮寂寞，又走了出來。為害非淺啊。在這一時刻，曹操真想殺掉劉協，廢掉這個自以為是的處於安寧還不知道感恩地皇帝。
「大王毋憂。」看到曹操臉色劇變，郭嘉也不由失色，他心中甚是明白曹操老奸巨滑、城府極深，普通事件絕對不會如此震驚，當下從近侍手中接過曹操命傳過來的奏折。看過了，又遞給了賈詡。待賈詡也看完，才轉過憂色，笑道，「文若（荀彧，字文若）先生乃是明白人，獻帝縱然給予詔書，文若定然也不會接受。曹將軍身為宮禁統領。來信所說自然是事實，文若進承德殿是真，街面上傳來謠言也是真，但這並不是文若應當所為，大王又何須憂慮？所以，以屬下之見，此事有可能是傾向於獻帝的那些沒有目光的近臣乘機而造謠言，以迫使文若先生kao向那一方。」
「屬下認為此事也完全不可能。」賈詡亦道。「文若之名，播於天下，乃是世認君子，心懷坦蕩，故獻帝召他入承德殿，他無所畏懼。坦然而去，此事符合文若先生性格。文若先生目光深邃，深明大勢，如今中原盡在大王掌握之中，文若定然不會做出這等有悖常理之事。至於所謂文若受詔討伐大王一事，屬下認同郭軍師所言——此事乃是謠傳。」
聽到郭嘉和賈詡如此說，曹操面色漸漸好轉，轉過臉來，看著荀攸道，「公達（荀攸）如何看待此事？」
「大王議論家叔。荀攸乃是近人。若發議論，有所不當。」荀攸起身道。
聽荀攸如此說。曹操點了點頭，也不再追問，轉而向程昱道：「仲德怎看？」
「屬下也完全贊同兩位軍師之言。」見問到自己，程昱亦起身道，「文若先生乃是當今君子，傾向於兩軍交戰謀略，似此陽奉陰違之事，斷然不會做。大王定可放心。」
聽見程昱也如此說，曹操心中漸漸安定，可是，這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回想起跟從自己的人來，張邈同自己親如兄弟，可最後又怎樣？還不是圖謀自己、為自己所殺？何況是荀彧？荀彧對自己是早有心結。當年自己在壽春接封為魏王的時候，朝中大臣無人敢加以反對，獨獨荀彧出了聲，顯然認為自己處置的不妥當——若不是自己想進位為魏王，憑陳群、辛毗等幾個小人物，又怎麼敢逼迫獻帝封他為魏王？曹操還知道，在荀彧地心目中，獻帝還是有著相當的份量，正因為他是一個君子，一個天下所仰慕地君子，他才放不開這種漢室的心結，他也不可能放開這種心結。現在自己領兵在外，又將許都要事托付給了荀彧，一旦真的起了事，憑著曹純諸人，武勇上自然不怕這些心念漢室的老不死的臣子，可是當動用上了計謀的時候，荀彧又站在了獻帝一邊，莫說是曹純，只怕就是自己親臨許都，那也要心驚肉跳。
兩軍交戰，最忌心有憂慮。曹操看看眾文武將官，忽然想到了與自己正處於交戰狀態的雍州軍馬，想到了劉安——莫非此事與劉安有關？劉安突然一反常態離開了前線，此事本就令人疑惑非常，可現在又出了這樣地事，若說這其中沒有關聯，又怎麼可能？可是，曹操隨即又揮去了這一念頭——自己快馬急報，才從許都得來的消息，信使行走路上暢通無阻，遠比劉安得到消息要快得多，宮中禁衛又全是自己心腹，劉安不可能知道什麼時候獻帝會召見如此親近自己的大臣，更不可能會在這洛陽指揮在許都的人散播謠言，此事應當是許都親近獻帝的人所為。無論荀彧欲圖謀自己是真是假，都需要自己親自回到許都處理這一件事，萬幸得是，對面的劉安也不在軍中，司馬懿雖然已經全權掌握軍事，可身為臣子，特別是在文韜武略都在他之上的劉安的下面，心有所忌，不敢貿然出兵，這對自己還是有相當好處地。賈詡說得對，由於劉安沒在軍營，司馬懿日日加強防禦，又在軍營前面挖了一道長長的溝壑，顯然也是為了阻擋自己的進攻，看來，年前是不會進行大規模交戰了。
想到這裡，再看看治下將佐，曹操決定留世子曹丕暫統前軍要事，自己回到許昌以看個究竟——縱使荀彧不背叛自己，可傳出這樣的話來，那也是山雨欲來、這層渾水下面也有著看不清楚的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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