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們的黑鐵時代 第十七章 中止、無盡的戰鬥 文 / 瞳忍
「龍王大人，暗黑仙女大人已經帶回到此。」
幾個暗黑聖鬥士半跪在地上恭聲道。被他們圍在當中的，是生死不知的暗黑仙女。
「辛苦了。」紫龍端坐在龍座上語氣淡淡地應道，同時卻不動聲色地仔細感應著暗黑仙女的小宇宙。
果然，雖然沒有外傷，但實際上卻比暗黑天狼的情況還要嚴重，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之數。
「你這小子，早就提醒過你了，偏偏還是要去踢鐵板。看上去很聰明，其實九人眾裡最無謀的就是你這個變態了……算了，看你這個樣子，我也懶得說你什麼了——如果還有不甘的話，就由我親自來幫你討還吧！」
紫龍自語了幾句，就對下首的暗黑聖鬥士們揮了揮，暗黑仙女可能需要好好睡一陣子了。」
「是。屬下等告退。」
……
此時，「轉播鏡」所在的大廳中，兩位不期而遇的觀眾——城戶家大小姐城戶紗織和天箭座聖鬥士德裡密，正在一種微妙的尷尬中沉默相對——尤其是德裡密，雖然臉色隱在斗篷中看不出什麼異樣，但實際上他已經感覺坐如針氈了。
「城戶紗織怎麼會在這裡！
前來中國之前，還有另外幾個聖鬥士和德裡密一起接受了教皇的授命——雖然彼此的任務並沒有太大的交集，但是德裡密還是知道對方的任務內容——那就是，將城戶家繼承人的城戶紗織「請」到希臘聖域！
而現在城戶紗織竟然出現在了紫龍的地盤上，這說明了什麼？
首先，亞魯哥路他們的任務肯定是沒有達成了。究其原因的話，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紫龍和他們發生了衝突，然後將城戶紗織搶到了這裡；一是紫龍搶先亞魯哥路他們一步將城戶紗織帶到了這裡。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那麼——紫龍已經和聖域反目了嗎？不可能只是為了這個女人吧？還有，亞魯哥路他們難道已經被打倒了？……
如果是後一種情況，表面上看是好一點，但其實更麻煩！德裡密可不相信紫龍是剛好心血來潮就出去一趟將城戶紗織帶了回來！那麼，就是針對亞魯哥路他們任務的釜底抽薪了！如此，問題來了——紫龍是怎麼知曉教皇大人計劃的？要知道，教皇大人突然發出「邀請」城戶紗織的命令，可是讓參謀長基加斯大人都摸不著頭腦，紫龍又憑什麼先知先覺？難道是聖域的情報洩露？還是說，這個城戶紗織身上有什麼只有教皇大人和紫龍才明白的秘密價值……
太多的不確定情報和狀況推測充斥了德裡密的頭腦，讓他臉上密佈了一層細汗。即使這些都不提，眼下的關鍵是……
紫龍，為什麼偏要讓我看到她！？不管是那種情況，身為聖域和龍門之間的信使，我都不應該見到這個女人啊！你讓我怎麼辦才好……
「這位……大人……」
德裡密的神經高度繃緊的這時候，城戶紗織突然開口打破沉默，竟然讓他一下子驚得站了起來。
接著德裡密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只好假裝咳嗽了一下掩飾自己的尷尬：「……咳，城……這位小姐，你有什麼事？」
雖然很奇怪對方的反應，但是禮儀嚴謹的紗織自然也不會去抓住別人的一點失態不放，而是很自然地繼續了自己的說話：「請原諒我的冒然，我只是想請問一下，您是紫龍的朋友嗎？」
「這……算是吧。」不敢洩露身份的德裡密只好勉為其難地承認了自己一直有意無意迴避的這個問題，但隨即還是苦笑著補充了一句，「蒙紫龍大人看得起，其實，在下只是一個小人物……」
「是這樣嗎。」紗織看著不敢抬頭露出面容的斗篷男，明眸中閃過一絲洞察的光彩，「您是聖鬥士吧！」
「你、你怎麼知道……」德裡密一驚抬頭，隨即明白自己又露餡了。
竟然被一個小姑娘兩句話逼成這樣，饒是聖域中最擅忍辱負重的德裡密此時也感覺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苦笑一聲，德裡密索性不再藏頭露尾，伸手掀掉了扣在頭上的兜帽：「您的睿智確實如我所知的一樣，城戶紗織小姐——初次見面，我是天箭座的聖鬥士德裡密。」
紗織也很有禮貌地起身行了個淑女禮：「很高興認識您，德裡密大人。雖然不知道您認知的城戶紗織是如何，但我還是感到很榮幸。」
「您不必謙虛，倒是我的失態讓您見笑了。」德裡密此時總算恢復了幾分從容，「恕我問一句，紗織小姐，您是如何知道我是聖鬥士的？」
「只是猜測而已。」紗織帶點狡黠地得體微笑，「因為您是紫龍的朋友——聖鬥士雖然世間難尋，但紫龍身邊的人偏偏大多都是聖鬥士呢。而且，雖然說不大清楚，但在我眼中看來，聖鬥士都給我一種特別的、有別於常人的感覺——可能就是你們說的『小宇宙』的感覺吧。」
「這樣嗎……」德裡密沉吟片刻，微笑道，「您真是一位不可思議的女子。說實話，您給我的感覺也非常特別——」剩下的話，德裡密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中盤亙：「雖然不太肯定，但是我竟然隱隱感覺到城戶紗織身上也存在著不一般的小宇宙——像夜空的星辰一樣，看似黯淡，卻可能是充滿光熱的恆星……」
「看來你們聊得很愉快。」
安排這次會面的龍宮主人此時才翩翩來遲，不過，很明顯他此時有些心不在焉，只隨口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理會面帶疑色的德裡密和若有所思的紗織，直接走過去坐上主位，右拳支起臉正對著唯一一面仍在映出戰鬥畫面的鏡子。
德裡密和紗織對視了一眼，隨即也看向鏡子——裡面是暗黑天龍和鳳凰座一輝的戰鬥，兩人似乎勢均力敵，連累附近的山林一陣地覆天翻。
「已經可以了。」
紫龍似是低聲地自語了一句。
……
「暗黑五龍霸！」
暗黑天龍一聲低喝，一拳打出了五道氣勢恢宏黑龍波。正衝過來的一輝一驚，連忙向後跳躍躲閃。黑龍不斷跟進，在他腳前的地面上連連撞擊爆炸，最後一下更是逼得一輝不得不高高躍起。
暗黑天龍正欲乘勢追擊，忽然一個聲音傳入腦中，暗黑天龍一愣，隨即收斂了攻勢。
但是一輝卻不會因為暗黑天龍放棄了進攻機會就和他客氣：
「鳳翼天翔！」
巨大的火鳳帶著焚盡地面一切的灼熱吐息從天而降，其來勢洶洶，速度和威力都不是暗黑鳳凰的「暗翼天翔」可輕易比肩。
暗黑天龍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火鳳衝到了自己面前，才伸出雙臂架擋。
彷彿一顆空投的燃燒彈爆炸開來，暗黑天龍周圍方圓百米的地面頓時被烈火吞噬殆盡，暗黑天龍本人也在巨大的壓力下踩碎了腳下堅硬的岩石地面，鳳翼天翔的威力去勢未絕，接著轉變了方向將暗黑天龍向後不斷倒推，暗黑天龍的雙腳一直在地面上犁出十多米長的深溝，才終於化解力道止住了身形。
似乎帶著殘餘鳳鳴之聲的火焰還在暗黑天龍左臂護盾上燃燒，暗黑天龍一揮手，火焰被甩到了一邊，又引燃了偌大一片樹林。
將左臂抬到眼前看了看，暗黑天龍聖衣上的黑色的龍盾上已經崩碎出了交錯灼熱的裂痕。
「……雖然不能和紫龍大人的天龍盾相比，但我這黑龍盾的堅硬程度也是暗黑聖衣中首屈一指的，竟然被你一招就擊碎了——鳳凰座的一輝，果然，你的實力完全值得肯定。」
「為什麼剛才你不繼續進攻？」一輝臉上並沒有半分自得和放鬆，眼前的暫時優勢根本就是對方突然放水造成的，而且，絕招被人正面擋住，本來就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
暗黑天龍平靜道：「我的出手只是不希望你插手仙女座的戰鬥，順便也算是一次小小的驗證——你和那些剛入門的聖鬥士不同，基魯提大人的地獄式訓練早已促使你的實力基本成熟——紫龍大人說，你有資格直接去到他的面前。」
「哼！」一輝卻對暗黑天龍的說法並不感冒，「我是否有資格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暗黑天龍對一輝的攻擊姿態視若未睹：「如果你想讓自己的弟弟繼續昏迷在深山裡的話，就儘管在這裡浪費時間吧。」
「你……」被點中了死穴的一輝頓時說不出話來，狠狠瞪了暗黑天龍一眼，隨即轉身向瞬所在的方位起身奔去。
「暗黑鳳凰還活著，不過暫時由我們回收了。你不必擔心，畢竟是曾經的同僚，我們不會對他不利的。」
暗黑天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輝聞言身形微微一頓，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停下腳步。
……
「好了，轉播部分到此為止。」
紫龍開口道，將紗織和德裡密的眼神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
「接下來就是boss戰了，紗織小姐，還有德裡密，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們可以來看我的現場演出。」
「紫龍，」紗織看了看旁邊的斗篷男，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安排這場戰鬥到底是為了什麼？」
「原因？」紫龍一揮手，廳中的鏡子中顯示出了傷痕纍纍的青銅聖鬥士們的身影。「紗織小姐，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我可以很負責地說，來這裡之前，這些青銅的實力大多不值一提——而現在，雖然淘汰掉了幾個，剩下的樣子也慘了點，但他們卻打倒了我手下的好幾名最強的暗黑戰士——這次『特訓』效果，就不用我說了吧？」
「特訓？就為了這個？」紗織的臉色有點難看，「就為了那些莫須有的實力進步，你就讓自己的部下和昔日的朋友拼上性命去戰鬥？」
「又想教訓我嗎？紗織小姐。」紫龍帶著古怪的笑意面對著紗織。
「我……」紗織一滯，臉色一白，聲音也隨著頭低了下去，「我只是不明白……力量什麼的，對你們聖鬥士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很重要！沒有實力就沒有一切。」紫龍的話斬釘截鐵，「而且，不是『你們』，紗織小姐，他們的力量，對你來說，更加重要。」
「我？」紗織驚訝地抬起頭，連一旁的德裡密也奇怪地看著紫龍和紗織。
「你會知道的……很快。」紫龍說罷起身，從紗織身邊走了過去。
「是……為了我嗎？」
雖然心中仍存有疑惑，但紗織此時卻好像不在乎了，只是臉上有些發熱，看著紫龍離去的背影，默默地想。
「是為了你……也是為了，『紫龍』這個名字……」紫龍心中一聲歎息，「夠了嗎？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雖然是由我安排的戰鬥，但是又有多少是出於我的本願呢……一直認為是為了償還『降臨』的原罪，為什麼到現在，卻好像背負的反而越來越多……」
旁觀的德裡密突然有種感覺，眼前這位讓人敬畏的「龍王」，固然威風八面，又彷彿總是什麼都不在乎，但此刻他的背影，卻顯得有些步履沉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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