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七十三章：手術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七十三章：手術

    我不解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昨天在訓練的時候，我滑倒了，用手撐了一下……」

    我已經看到醫生白大褂裡面的軍裝了，知道這裡是一家部隊醫院，但是慎重起見，我還是把比武說成了訓練。

    醫生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失聲說道：

    「怎麼會這樣呢？」

    小影頓時擔心地問道：

    「醫生，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他的手……可能有麻煩？」

    我和肖慶禹也緊張地看著醫生，醫生點了點頭，指著x光片對我們說道：

    「是骨折，兩塊骨頭還錯位了，而且受傷之後受過撞擊，可以說是傷上加傷，這些都沒什麼，只要將骨頭扶正，靜養一段時間都可以恢復，可是……」

    小影著急地問道：「可是什麼，醫生你就告訴我們吧！」

    我拍了拍小影，衝著醫生抱歉地笑了一下，說道：

    「醫生，我女朋友比較關心我，語氣著急了一點兒，你不要見怪，關於我的傷情，您就直說吧，是什麼個情況，我也要瞭解了才能配合治療呀。」

    醫生點了點頭，說道：

    「我一進來就問你手是不是昨天才受傷的，就是因為你這個傷啊，實在不像昨天才摔的，從x光片看來，你的手好像至少受傷半個月了，因為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癒合了……」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龍騰真氣多少還是有治療效果的，否則我的手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好轉，我輕鬆地說道：

    「那不是更好嗎？人家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看我三十天就可以沒事了，呵呵……」

    醫生歎了一口氣，說道：

    「如果你昨天剛受傷就上醫院來，的確是這樣的，可是現在……你不要忘記了，你的骨頭是沒有扶正的，可是它已經開始癒合了……」

    我頓時想起來，小時候一個叔叔摔斷了手臂，被江湖游醫給誤了，手臂沒有接好，後來去正規的醫院裡，先把已經癒合的手臂在上次的傷處打斷了，然後重新接骨，當時的條件非常簡陋，鄉衛生院連麻醉措施都做不到位，我聽到那位叔叔整整哀號了半個小時，那淒厲的喊聲讓當時蹲在走廊裡的我膽戰心驚……

    小影仍然不明白醫生說什麼，她問道：

    「那會怎麼樣？醫生您就說明白吧！」

    我拉了拉小影，然後平靜地問道：

    「醫生，除了重新接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醫生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歎了一口氣，說道：

    「好吧！那能不能盡快安排手術，越快越好，最好是今晚！」

    想不到我用龍騰真氣緩解疼痛會造成這樣的副作用，小影回來的時間不長，我現在只希望能夠盡快手術，之後我就能陪小影了。

    醫生遲疑地說道：「那可能會有點兒痛苦，你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麻醉藥的效果並不是特別好……」

    我說道：「我知道，但是總不能不治啊，呵呵，醫生麻煩你去安排一下，最好盡快手術！謝謝了！」

    醫生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小影擔心地問道：

    「長風，剛才醫生說這個手術會很痛？到底怎麼了，我還是沒有聽明白！」

    肖慶禹沮喪地說道：

    「連長的骨頭長歪了，要打斷之後重新接骨！」

    小影頓時張大了嘴巴，半晌才顫抖著說道：

    「長風，他說的是真的嗎？好好的手要打斷掉，那會很疼的……」

    我瞪了肖慶禹一眼，然後安慰道：

    「沒事的，小影，有麻醉的嘛！只是一個小手術，今晚動完手術的話，明天我就可以陪你逛街了！」

    小影將信將疑地問道：

    「真的嗎？可是剛才那個醫生說的好嚴重的樣子，長風你不要騙我，我真的很擔心你啊！」

    我笑了笑，說道：

    「真的沒事，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還要好好的陪你呢！哪能整天躺在病床上呢！」

    小影緊張地說道：

    「長風，你一定要挺住啊！」

    看到她擔心的樣子，我笑著說道：

    「傻丫頭，不要擔心我了，你一路風塵僕僕的，一定非常累了，先在旁邊的床上休息一會兒吧！」

    小影說道：「不，我要好好的看看你，這麼久不見了，我要看看我的長風是不是變老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尷尬的肖慶禹，乾咳了一聲，肖慶禹連忙說道：

    「連長，嫂子，我去看看他們手術安排得怎麼樣了？」

    說完，就匆匆忙忙地跑出了病房，還順手幫我們把房門鎖上了，我笑了笑，用左手托起了小影的臉，然後我把臉湊了過去，說道：

    「現在沒人了，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小影的臉頓時變紅了，她小聲地說道：

    「壞蛋！總是不能讓我放心，一會兒這裡傷了，一會兒那裡傷了，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擔心你有事！」

    我輕輕地吻了吻她，然後說道：

    「傻丫頭，你一個人在那麼遠，一定要先照顧好自己！我這邊你不用擔心的，這次是很意外的情況，人這一輩子總不可能不摔倒吧，只不過我這次摔得比較嚴重而已……」

    我和小影互相依偎著說了不少纏綿的話，這種感覺真的很好，每次和小影在一起，心靈都會非常的寧靜，一些不開心的事情都可以拋諸腦後，我真希望時間永遠都不要流逝，就停止在這一刻。

    可是沒過多久，我們就被敲門聲驚醒了，小影連忙坐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頭髮，我笑著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高聲喊道：

    「進來！」

    肖慶禹推門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剛才的那個醫生，還有一個老醫生，鬚髮皆白，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先前那個醫生對我說道：

    「陸連長，我已經安排好你今晚八點進行手術，這位就是為你動手術的董老，董老是我們這裡的骨科前主任，退休之後我們又返聘回來的。在治療骨傷方面是醫術高超啊！」

    我連忙坐起身來，對董老說道：

    「我的事情麻煩您親自動手，真是不好意思了！」

    董老爽朗地笑了笑，然後說道：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治病救人本來就是醫者的天職嘛！小伙子，這次是你們集團軍領導親自交代，要精心治療的，你的情況，你們首長也對我說了一點兒，我是極為佩服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

    「我承認毅力是有一點兒，可就是不怎麼講科學，否則也不會搞到今天這樣……」

    董老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

    「放心吧，小伙子，我保證讓你的手還原如初！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的！」

    我說道：「那謝謝董老了！」

    董老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你再休息一會兒，我來主要是想緩解你緊張的情緒，不過現在看來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呵呵。我先走了，去做一點兒手術前的準備工作！」

    我連忙說道：「董老您慢走！」

    還是咱們部隊的醫院好，現在外面有的醫院簡直就是在搶錢，而且服務態度一個比一個差，像董老這樣醫德醫風如此端正的老醫生現在已經很少見了。

    我在病房裡休息了一會兒，和小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她剛下飛機又馬上跑來廈門，也非常累了，漸漸地趴在我的床前睡著了。

    我向肖慶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示意他把鄰床的被子給我遞過來，我小心地蓋在小影身上之後，也開始閉目養神。

    七點五十分的時候，一個護士推著輪椅走了進來，她還沒有說話，我就朝她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的挪動身子，生怕驚醒了小影，護士連忙走過來攙扶我，我擺了擺手，示意我自己下床。

    這時，睡夢中的小影動了動，迷迷糊糊地說道：

    「長風，你去哪裡？」

    我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快睡吧！」

    小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幾點鐘了？你是不是要去動手術了？」

    我輕輕地摟了摟她的肩膀，說道：

    「快，我一會兒就回來……」

    小影一下子抬起了頭來，說道：

    「八點了！長風你要去動！我不睡了，我要去陪著你！」

    我憐惜地說道：「小影你好累了，快休息吧，一個小手術，一會兒就好了……」

    小影不依地站了起來，走到水龍頭用涼水前衝了沖臉，然後笑著對我說道：

    「走吧！我的長風是好樣的，我會在門口支持你的！」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下了床之後，我拒絕了護士的輪椅，我又不是腿斷了，坐什麼輪椅啊？我對肖慶禹說道：

    「小肖，出去買點兒宵夜回來，一會兒我動完手術，咱們三人一起吃……」

    肖慶禹說道：「可是連長，你馬上要動手術了，首長命令我必須時刻在你身邊的！」

    我眼睛一瞪，說道：「別磨磨唧唧的啊！快去快回，手術室你又進不去，門口有你嫂子看著就好了！」

    肖慶禹這才不甘地走出了病房，其實我就是不想搞得興師動眾的，有小影守著我就夠了。

    我們跟著護士來到手術室門口，小影拉著我的左手，說道：

    「長風，如果很痛你就叫出來吧，一定堅持住！」

    我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娘子稍待片刻，為夫去去就來……」

    小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嗔怪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快進去吧！」

    我嘿嘿一笑，轉身走進了手術室，董老已經在裡面等候了，看到我走著進來，他笑著說道：

    「小伙子不錯！幾個小時前痛暈過去了，現在又健步如飛，呵呵，年輕就是好啊！」

    我笑了笑，說道：「辛苦您了，董老！」

    董老總是笑呵呵的，似乎從來沒有煩惱一樣，他指了指凳子，說道：

    「先坐下吧，呵呵，你是我見過的最鎮定的一個病人！不過你要有思想準備，一會兒的手術可能會有點兒痛苦，希望你能忍住！」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董老拿出x光片，然後戴上一副老花鏡，仔細地研究著，半晌，他才拿出一根彩筆，用另外一隻手在我手上的手腕上輕輕地揉著，他的動作很輕柔，我非但沒有感覺到疼痛，而且似乎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董老用彩筆在我手腕仔細地描繪著，我看了看，他似乎是在尋找昨天骨折的具體位置和骨折之後的形狀。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董老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將彩筆收了起來，我輕輕地抬起右手，手腕上已經被描繪出淡淡的一圈鋸齒狀的痕跡。

    這時，董老問道：

    「小伙子，要不要進行全身麻醉？這樣痛苦會小一點兒！」

    我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用了，聽說那樣對身體不好，呵呵，我想我能堅持！」

    董老點了點頭，說道：

    「那好，小郭，過來給他做局部麻醉！」

    一個護士走了過來，從幾個不同的角度給我注射了麻醉劑，在我坐著等待麻醉藥生效的時候，董老一直很隨意地和我交談著，他真是一個睿智而又平易近人的老者啊！

    董老看了看表，示意我坐上手術台，等我躺下之後，護士們將我的身體固定在上面，只有兩隻手可以活動，然後她們又推過來一個架子，我正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手術台前的白布立了起來，將我的視線完全阻隔。

    我聽到董老說道：

    「不要緊張，我先把你的右手固定好……」

    我點了點頭，接著就感覺到右手掌和肘部被固定住了，董老一邊操作，一邊問道：

    「小伙子，聽你們首長說，這次你拿到了全集團軍比武的金牌？呵呵，了不起啊！」

    我不好意思地說道：

    「其實高手很多，我拿金牌也只是運氣好罷了！」

    董老說道：

    「呵呵，年紀輕輕就這麼謙虛，不錯啊！想起我當年，那真是年輕氣盛啊，記得有一次我們醫院接收了一個病人，全身多處骨折，生命垂危……」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來了，正當我全神貫注地聽著董老「講故事」的時候，忽然，右手腕處一陣劇痛傳來，似乎是什麼鈍器擊打了傷處，我整個人頓時痙攣了起來，在那一瞬間的痛苦似乎比我生命的前二十年所受的痛苦加起來還要大，劇烈的疼痛從手腕處通過神經迅速傳到大腦，我下意識地喊了出來，但是只是短促地喊了一聲，我馬上緊緊地咬住了嘴唇，因為我怕門外的小影會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