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一百零二章：落戶團職樓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一百零二章：落戶團職樓
一個禮拜之後，我的任命下來了，作訓科代理副科長，暫時還是副營職，我想這也是為了便於操作，畢竟沒有特殊情況連調兩級，在部隊幾乎是沒有先例的。而我在集團軍大比武的時候立過功，由正連調副營可以說是順理成章。
與此同時，柳毅被正式任命為一連連長，林峰為副連長，一連再次出現了排職和副連職幹部短缺的情況，這在野戰部隊非常少見，很多單位裡一個排都會有兩三個排長，根據任職年限論資排輩，不過我知道這樣的空缺很快就會被補齊的，因為一連現在儼然是典型了，在這種單位任職，進步會很快，不少人削尖了腦袋想進來呢！我也只有祈禱多來幾個能幹事的，少來幾個吃乾飯的了。
照例是交接，送行，值得一提的是，我臨走前單獨找衛金巖聊了幾句，在我擔任連長之後，很短的時間內，他就幾乎被我架空了，可以想像他在一連當指導員的這段時間是非常鬱悶的，現在我要走了，難保這個時候他不會跳出來，只要這個二百五跳出來指手畫腳，我們一連以往取得的成績很可能就會被抹殺掉。
我既然都要走了，而且是在上級機關擔任副科長，也就不用顧及這麼多了，我對他軟硬兼施，說了不少狠話，主要就是他經手的那件事情，在他眼中那是我抓住他的最大的把柄，我當然要好好利用了，當然我也安撫他說，只要他好好配合柳毅的工作，不要在支委會上興風作浪，我會把這件事情深深地埋在心裡的。
送別宴會上，我應付完戰士們的敬酒之後，就再也不使用龍騰真氣了，扎扎實實地喝，和一幹好兄弟們頻頻碰杯。帶著微微的醉意，我拍著劉釗的肩膀問道：
「小子，你這個二級士官今年就到期了吧？」
劉釗神色一黯，點頭說道：
「本來以為還可以跟著連長幹一年，然後才回家修地球的，想不到連長比我先離開一連……不過你是高昇了，要祝賀你呀！」
我笑著說道：
「瞧你那沒出息樣！我陸長風什麼時候虧待過兄弟？」
說完，我把嘴巴湊過去，低聲說道：
「我到機關之後，會留心的，只要有一絲機會，我都會幫你把提幹的事情辦了，退一步說，就算今年沒有指標，我也會在你退伍前安排你去學技術，回來轉三期！只要留在部隊，就有機會！你小子給我好好幹！柳毅剛剛當連長，如果一連的成績下滑了，我不但要追究柳毅，我也不放過你！」
劉釗眼裡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他堅定地點頭說道：
「是！我心裡有數了，連……陸科長！」
我一拳捶了過去，說道：「靠！跟老子見外呀！叫我連長、老連長都可以，不過還是叫連長好了，我年紀和你差不多，叫老連長怪怪的，哈哈！」
我喝了酒下手沒輕沒重的，一拳打得劉釗齜牙咧嘴……
接著就是上任了，我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通訊員幫我把東西整理好，往機關來接我的車子上一扔，我就上車離開了這個留給我不少美好回憶的連隊，車子開出去很遠，我回頭看了看，一連的官兵們還筆直地站在營區門口，目送我遠去……
還沒來得及去作訓科，我剛在辦公樓前下車，就被營房科的張助理堵住了，他帶著三個戰士，看樣子已經等我半天了，看到我下車來，他連忙然後走到我面前，向我敬了一個禮，眼前這個上尉三十出頭了，鬍子拉碴的，一看就是年紀比我大好多的，我慌忙給他還禮。
張助理對我說道：
「陸科長，楊政委特別交待，你先不急著去報到，政委讓我先把你的住處安排好，等你安頓好了，適應一下環境，下午或者明天去機關上班就好了！」
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問道：
「先安排住處……首長不用找我談話嗎？」
張助理微笑著說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這是首長親自交代的，陸科長你就先去看看房子吧，我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才找到這套房子的，位置非常不錯！」
這些機關幹部消息是最靈通的，我這半年來的情況，想必這些人都瞭如指掌，很明顯我還是政委面前的紅人，所以今天張助理或多或少都有點兒拉攏、討好的意思。
我笑著說道：
「這樣呀！好，那就麻煩張助理了！」
我們重新上了車，在張助理的指揮下，車子七拐八彎地繞過了不少建築物，來到了師機關幹部的住宿區，這裡錯落有致地排列著不少宿舍樓，新的舊的都有，對這裡的地形我還是比較清楚的，當初曾經和付春他們幾個夜探此地，我知道再往後就是師首長的住宅了，可是車子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我遠遠地看到了葉曉妍的家。
車子在離首長住宅最近的一棟宿舍樓停了下來，這棟樓非常新，大約有七八層。外牆貼著時下最流行的暗紅色瓷磚，整體造型非常別緻，這棟樓我聽說過，是去年年底才落成的，據說是請了軍區設計院的老教授親自設計，由部隊的工程兵施工，專門為副團職以上幹部提供的家屬樓。
我吃驚地望著張助理，問道：
「張助理，沒有搞錯吧？這裡是團職領導宿舍，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代理副科長……」
張助理笑著說道：
「沒錯，陸科長，首長交代一定要給你找一個好點兒的地方，前面的房子好的位置基本上都住人了，只有這棟沒有滿，你就住下吧，沒有人會說什麼的！再說了，分什麼房子是我們營房部門統一安排的嘛！有問題領導也是找我們，你就放心吧！」
我苦笑著看了正在積極地指揮戰士幫我搬行李的張助理一眼，跟著他走進了這棟嶄新的宿舍樓。張助理領著我走進了一套位於三樓、坐北朝南、陽光充足的房子，慇勤地為我跑前跑後，讓戰士們將這明顯已經徹底打掃過的房子又重新打掃了一遍，然後對我說道：
「陸科長，這三個戰士就留在你這裡，幫你整理一下房間，我就先回辦公室去了，這是房間的鑰匙，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你就打電話給我。」
我點了點頭，接過鑰匙，說道：
「謝謝你張助理，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兄弟在所不辭！」
張助理有點兒受寵若驚地說道：
「一定！一定！」
看著這個比我大好多歲的上尉助理員樂呵呵地下樓去了，我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也許這個社會的風氣就是這樣吧，部隊也無法避免……
三個戰士汗流浹背，正在用請示的目光看著我，我微笑著對他們說道：
「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這裡也沒什麼需要做的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一個一級士官為難地說道：
「首長，張助理讓我們幫您整理房間的，您看您的行李都沒打開，我們怎麼能走呢！」
我說道：
「沒事兒，你們快回去歇會兒吧，看你們累的！這點兒小事情我自己動手就可以了！」
我看到他們還在猶豫，就說道：
「快走吧！如果有人怪罪你們，你們就說是我一定要你們離開的……」
三個戰士這才向我敬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了我的房間。
他們走了之後，我就開始打量起我這個家來，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面積大約七八十平方，還是比較大的了，一般團職幹部都是拖家帶口的，兩室一廳是最基本的需求了，所以也可以理解，不過我一個人住起來就顯得有點兒空曠了。而且現在還沒有傢俱，只有必須的一張架子床、一個衣櫃和一個書桌。這裡有一個小廚房，一個衛生間，最讓我開心的是，臥室外面還有一個小小的陽台，而且臥室的光線非常充足，同時，這套房子還預裝了一些必要的電器，比如熱水器，以及臥室的空調等等，閉路電視和網絡接口也拉到了家裡，總之能有這樣一套住所，我是非常滿意了。
我將床單、被子往床上一鋪，然後把剩下的行李一古腦扔進了衣櫃裡，我東西本來就少，也沒有什麼好整理的。看著與裝修豪華的房子很不相稱的架子床，老衣櫃，我就下定決心找個時間好好把這個家佈置一下。想必那些團職幹部們傢俱肯定是不少的，所以房子裡也不可能預先就放置很多傢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床、櫃子什麼的，都是他們臨時找來的。
臥室裡倒是有兩部電話，一部是軍線電話，一部則是地方電話，我一絲不苟地將被子疊成豆腐塊，把床單抹平——這是我在基層連隊養成的習慣，現在雖然一個人住了，但是被子皺巴巴地放在那裡，自己看著都不舒服。
搞定一切之後，我給楊政委打了個電話。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表示了感謝，然後請示什麼時候去上班，楊政委和我開了幾句玩笑之後，才告訴我讓我不要急著去報到，明後天再過去就可以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不過我猜測他可能是在協調一些關係吧，畢竟現在我是歸屬司令部領導，而我的老冤家葉誠飛「剛好」就是參謀長，想必他要為我做一些工作吧……
不過我也樂得清閒，這兩天時間我可以請老爸幫忙找人給我設計一下房間，然後購置一些傢俱和擺設，再去看看小影，反正除了部隊的工作，我想幹的事情還有不少呢！
說幹就幹，我給老爸掛了一個電話，說起來，我調到機關工作都沒有向他匯報過，而且我似乎也有段時間沒有和家裡聯繫了，真是有點兒不孝呀！
老爸這個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的老兵得知我調到機關工作後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讓我以後下班了就回家吃晚飯，多陪陪他們，還問我住處安排好沒有，如果沒有的話給我買輛車，讓我住在自己的別墅裡，每天開車上下班就好了。我只好哭笑不得地告訴他，我在單位分了一套宿舍，暫時還不想成為有房有車一族……
接著我說出我的想法，老爸自然滿口答應，說會給我聯繫最好的裝潢公司，讓他們派最好的設計人員到我的宿舍裡看看，然後給我搭配最好的傢俱……
吃飯時間到了之後，我去師機關食堂辦了一張卡，像我這樣的單身漢，當然不會在家裡做飯吃了，還是吃食堂方便。
下午我在家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到部隊工作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清閒，晚上我就把筆記本電腦拿出來，接上網絡，和小影視頻聊天了一整晚，我甚至都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不是在部隊裡吧！無可否認，機關幹部的生活比基層軍官豐富多彩，我無意貶低機關工作的重要性，但是機關幹部業餘時間比較多，生活條件比較優越這也是不可爭辯的事實。不過我後來才知道，也只有這棟宿舍樓以及師首長家裡有網絡接口，而且這裡是嚴禁使用辦公電腦上網，或者使用上網電腦辦公的。
第二天一早，嘹亮的軍號聲把我叫醒，我換上作訓服，來到樓前開始跑步，這也是我在連隊裡養成的習慣，以往戰士們出操的時候，只要沒有事情，我也是一起去跑步的。
清晨的空氣很清新，宿舍區的綠化做得非常好，我心情愉快地在宿舍區的小路上跑著，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聽著樹上鳥兒的鳴叫，我不禁對自己未來的工作充滿了期待，作訓工作如果做好了，對整個部隊戰鬥力的提升是非常有幫助的，即使我在作訓科的時間不會很長，但是我也會盡力為全師訓練工作做出自己的貢獻的。
就當我對自己的未來浮想聯翩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迎面朝我跑來，我差點兒就當場轉頭往回跑了，不過我看到她的同時，她也看到我了，想不到來到機關才一天，就碰上自己最不想碰上的人，沒有辦法，我只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有點兒尷尬地笑道：
「葉幹事，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