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一百一十六章：捕魚(2)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一百一十六章：捕魚（2）

    我隨手接過衛星電話，撥通了柳毅辦公室的電話，振鈴響了幾下那邊就接了起來：

    「喂，哪位？」

    「柳毅嗎？我是陸長風！」

    柳毅在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連……陸科長啊，這麼遲了找我有事嗎？」

    這小子，敢情還在為上次我在連隊食堂的言論心存芥蒂呢！我笑了笑，說道：

    「當然有事了，而且非常重要！」

    柳毅立刻說道：「請講！」

    我說道：

    「柳毅，我接下來所說的一切你都要聽清楚了，而且要絕對保密！」

    柳毅似乎聽出了問題的嚴重性，他連忙說道：「是！科長放心吧！我保證做到！」

    我接著說道：

    「很好！晚上十點左右，將會有國家安全部門的同志來連隊辦事情，到時候你要配合他們工作！還有，十點鐘之前，一定要把指導員拖住，不能讓他離開連隊，明白嗎？」

    柳毅震驚地說道：

    「連長，出什麼事了？」

    我說道：「這你就不要管了，總之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命令！事情結束之後我會找你們解釋的，千萬要保密。」

    這時我眼睛的餘光看到羅春雷，也就是張力棟的屋子燈忽然滅了，看來目標可能要出門，我連忙說道：

    「好了，就這樣吧，記住一定要照我說的去做！」

    說完，我就匆忙地掛上了電話，我和李西樓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將車窗玻璃升了上去，密切注視著羅春雷住的那棟樓，十分鐘過去了，沒有絲毫動靜，我看了李西樓一眼，問道：

    「你在這裡呆了一天，對這裡的地形一定非常熟悉了，那棟房子除了前面的出口之外，還有沒有後門之類的？」

    李西樓確定地說道：

    「沒有，他要想出門，必須從這裡離開，除非他跳窗子，但是我們根本就沒有驚動他，他怎麼可能跳窗呢？」

    驚動他？我突然心頭大震，急忙抬手看了看表，此時剛好九點整，離我們和國安約好的行動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小時，我連忙說道：

    「我們不能這麼乾等著，這樣吧，你守在這裡，我到樓後面去看看，你追蹤過他的電腦，如果留下什麼痕跡的話，很可能打草驚蛇！」

    李西樓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說道：

    「好，注意安全！」

    我握了握懷裡的手槍，點了點頭，推開車門，往商品房的後側繞去。外面的大街上還很熱鬧，而這個小巷子裡已經幾乎人蹤絕跡了，我慢慢地走在潮濕陰冷的小巷裡，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周圍的動靜上，這裡一片安靜，我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羅春雷家的窗戶黑洞洞的，透出一股詭異，我不緊不慢地從商品房後面的小巷子裡走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過這裡太安靜了，安靜得有點兒可怕……

    這時，我的耳機裡傳來了李西樓的聲音：

    「長風，情況怎麼樣？」

    我低聲說道：

    「表面上一切正常，牆根處也沒有發現有人跳下來的痕跡，但是無法確定目標是否在屋子裡，我建議我在這附近蹲守，你留意前方的動靜。」

    「同意！」

    我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停下腳步，直直地往巷子深處走去，一邊走，我一邊掏出香煙點上，我不敢回頭，因為如果羅春雷在後窗盯著巷子的話，我一回頭他就會起疑心了，直到巷子的轉彎處我才停下來，這裡的路燈剛好壞掉了，而羅春雷窗口附近的燈是好的，因此我放心地躲在牆角，探出頭去張望，這時，耳機裡再次傳出了李西樓的聲音：

    「長風，他的燈又亮了，你回來吧！」

    我沉思了一下，說道：

    「不行，像羅春雷這樣的老牌情報員往往會預知危險的到來，說不定他根本沒有發現我們，但是心裡卻很不安，所以試探一下，我幾乎可以肯定剛才他看到我們了，如果此刻我再回去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消失在我們眼前的，所以我建議，我還是留在這裡，這樣也可以防止他從後窗逃走，動手的時候我們一前一後，這樣把握更大！」

    李西樓說道：「好吧！你一定要萬分小心！」

    我說道：「知道了，你也一樣！千萬不要露出什麼馬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我在這個潮濕陰冷、瀰漫著刺鼻的味道的巷子一角安靜地等待了四五十分鐘，我抬手看了看手錶，離大家約定的時間還有大約十分鐘左右，我對著領口的對講機話筒說道：

    「西樓，我現在出去，運動到羅春雷視線的死角，十點整我們一起進入他的房間！」

    「好的！小心行事！」

    我迅速伸出頭去看了一眼，羅春雷家的窗口果然一直亮著燈，此刻他的窗前空空如也，我一咬牙，迅速運起龍騰真氣，整個人輕飄飄地朝前方衝去，只要來到商品樓的牆根處，家住五樓的羅春雷除非刻意探出頭來，否則是不可能看到我的。

    短短十秒鐘的時間，我就衝過了近百米的距離，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我就像一個幽靈一樣飄向了商品樓下。

    我緊緊地貼住牆，微微調理了一下氣息，然後抬手看了看手錶，還有九分鐘時間，我抬頭看了看從窗戶旁邊沿著牆佈置的碗口粗的水管，按照我的速度，爬上五樓大約需要半分鐘的時間……

    我緊張地盯著手錶，一分一秒地計算著時間——在車上我就和李西樓對過表了，誤差不會超過零點一秒。我們必須確保幾乎同時進入羅春雷的房間。

    看著還剩下最後一分鐘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手抓住水管，腳下一用力，整個人就騰身而起，雙腳輕飄飄地蹬在牆壁上，與此同時，我運起了龍騰真氣，兩手交替向上，雙腳也同時不停地蹬著牆壁，整個過程大約花了二十秒的時間，我就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羅春雷家的窗戶上方——為了保險起見，我多向上攀登了大約兩米左右，現在我的位置處於五樓和六樓之間。

    我用單手緊緊地抱住水管，兩腳則輕輕地蹬在羅春雷家窗戶上方的突出部，要是換個人，此刻肯定會累得夠嗆，但是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臉不紅氣不喘地看了看手錶，還有二十秒鐘，李西樓將會在前面敲門，在羅春雷開門的一剎那就是我破窗而入之時。

    我慢慢地下降自己的高度，直到與窗戶平行的時候我才停下來，這時候時間又過去了十幾秒，馬上就要行動了，我此刻的心情忽然莫名其妙地變得非常緊張，甚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此次行動也許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羅春雷，或者叫他張力棟吧，多次從我軍方反間部門的人手中逃脫，一定是有他的獨到之處的。

    心裡的不安感突然非常強烈，這時，我已經聽到屋子裡傳來的敲門聲了，我咬了咬牙，靈巧地用兩隻手扒住了窗台，同時兩腳離開了水管，整個人懸掛在半空中，我稍微一使勁，一個引體向上的動作，然後用肘部支撐住身體，抬頭往屋子裡看去，這一看讓我心神劇震……

    裡面是羅春雷家的客廳，客廳靠窗這邊牆角擺著一台電腦，屏幕上的畫面讓我萬念俱灰——我居然在屏幕了看到了握著槍的李西樓！雖然他把槍藏在了身後，但是這個角度看得清清楚楚的，羅春雷在他自己家門口安裝了攝像頭！而此刻羅春雷已經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走到了門口，正在拉開門……

    通知他已經來不及了，我體內的龍騰真氣迅速運磚，雙肘猛一用力，整個人頓時飛了起來，我在空中扭轉身體，揮掌向那扇窗戶拍去，本以為那窗戶會應手而碎，誰知道只是震動了一下，玻璃碎了一地，那看上去都快掉下來的破窗戶居然是生鐵鑄的！

    就這麼一耽誤，羅春雷已經拉開了門，他早就已經知道李西樓來意不善了，所以一開門就用匕首向李西樓猛烈地攻去，李西樓卻渾然不覺，有心算無心是最危險的，雖然被門擋住了視線，但是我聽到李西樓悶哼了一聲，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情急之下，我運起龍騰真氣，運轉到極致，狠狠地一拳打在窗欞上，我從來沒有全力運轉過龍騰真氣，所以能有什麼效果也不知道，只見拳頭疾速運動中，帶起了一絲火熱的風，我的拳頭重重地砸在窗欞上，這生鐵焊在上面的窗戶居然整個飛了出去，砸在客廳對面的牆上，迸射出點點火花……

    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再也沒有猶豫，用一個燕子投林的姿勢迅速穿進了屋子裡，然後就地打了一個滾，拔出了懷裡的手槍……

    而這時羅春雷還來不及對李西樓痛下殺手，我第一下擊打窗戶的時候他就知道後窗也有人進來了，所以他直接奪過了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李西樓手中的槍，趁我立足未穩的時候想都沒想就抬手向我開槍……

    此刻我也已經掏出了手槍，剛好是我滾動到可以看到羅春雷的位置，整個身體的平衡還沒有掌握好，我就看到羅春雷對準我的黑洞洞的槍口，這個過程可能只有短短的零點幾秒，但是我已經權衡了利弊：如果我勉強躲避子彈的話，首先躲過的幾率並不大，更為嚴重的是，我將失去擊殺羅春雷的唯一機會。

    所以我幾乎同時扣下了扳機……

    「砰！」

    我感覺到手中的槍歡快地跳動了一下，被如此近距離擊中之後，羅春雷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他身後的樓梯上，他的眉心處出現了一個小圓孔，鮮血正汩汩地往外流……

    我一直保持著擊發時的姿勢，對於這一槍我並不奇怪，在影子訓練後這種近距離的射擊我根本不需要瞄準，完全憑感覺擊發都可以準確地擊中目標，而眉心處中彈絕對是在一瞬間斃命的——比擊中心臟要快。我奇怪的是為什麼我沒有受傷，剛才的情形我非常清楚，羅春雷已經狠狠地扣下了扳機，可以看出來，這個老牌情報頭子的槍對準的是我的頭部……

    這時我感覺兜裡有東西硌著我的大腿了——此刻我是保持側躺姿勢的，而我的兜裡裝著那把傘兵刀，當然硌得我生疼了。等等！一想到傘兵刀我忽然明白了！這個羅春雷死得可真冤啊！本來他至少可以拉一個我墊背的！想到這裡我不禁一陣後怕，羅春雷奪下李西樓的手槍朝我射擊，此刻他和我在同一條直線上，手槍接到了我的傘兵刀發出的脈衝信號，確認我是自己人，於是鎖定了扳機，而我這個亡命之徒卻確不管自己的死活直接一槍把羅春雷送去見老蔣了……

    這時李西樓還不知生死地躺在地上呢，而且剛才槍響了，相信很快就會有警察趕到這裡了，我連忙站起身來，簡單檢查了一下李西樓的傷勢，看樣子得不輕，羅春雷的匕首深深地插在他左肋部位，不過應該沒有傷到心臟，但是我也不敢貿然拔出刀來，我一把背起李西樓，沿著樓梯往下狂奔。

    一會兒就回到了車子裡，我小心地將李西樓放置好，然後開著車奪路而走。

    我一邊開車，一邊觀察著李西樓的狀況，他的臉色蒼白，應該是失血過多導致的，他必須馬上去醫院治療，否則將會有生命危險。

    這時，車子上的衛星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一把拿過電話一看，是北京打過來的，我連忙接了起來，說道：

    「你好，我是陸長風！」

    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他急切地問道：

    「少校，你好！你們任務完成得怎麼樣了？李西樓呢？」

    我說道：

    「目標被擊斃，但是李西樓受了很嚴重的傷，必須馬上送往醫院治療！」

    對方馬上說道：

    「你稍等！」

    大約半分鐘之後，那個聲音再次傳來，他說道：

    「少校，你馬上把李西樓送到南京軍區福州總醫院，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到了門口就有人接你們了！」

    我一邊調轉方向，將車子往軍區總院方向開，一邊大聲說道：

    「明白！對了，國安方面情況怎麼樣？」

    「一切順利，少校，我代表小組感謝你的工作，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