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一百七十六章：強化訓練(3)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一百七十六章：強化訓練（3）
時間過去了一個禮拜，包括向毅在內的幾乎所有幹部戰士都已經筋疲力盡了，他們完全靠自己的毅力在支撐著。這一個禮拜時間，我竭盡所能地打擊他們的士氣，用最嚴酷的訓練和最刻薄的語言，用盡一切手段來打擊他們的士氣，因為我想知道一群鋼鐵意志的軍人在身心都承受巨大考驗的時候，能夠發生怎樣的奇跡。
鍾婕用她的行動有力的回擊了我，我對自己當初的論斷越來越沒有信心了，她表現出了一個優秀的軍人所應該表現出來的一切，儘管成績上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任何人都有理由相信，在大約三個禮拜後舉行的大考核中，她能夠成功留下來……
這天傍晚，一陣隆隆的春雷之後，天上飄起了點點細雨，我站在窗前注視著朦朧的窗外，目光卻越過了眼前的一切障礙，彷彿穿透了時空一般，手指上夾著的煙在自由地燃燒著，我完全沉浸在了回憶當中，這幾年來的點點滴滴彷彿窗外那無聲的細雨，悄悄地浮現在我的眼前，鍾婕，也許我永遠也看不透吧，從初次相見到後來的一切事情，瞭解越多，我反而越迷茫了……
不知不覺中，雨漸漸大了起來，豆大的雨點敲打著窗玻璃，彷彿一首節奏感很強的樂曲。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雨點打在地上，瞬間分裂成無數塊，樹影在輕輕地搖曳著，彷彿在對這場春夜喜雨表示歡迎。我掐滅了手中的煙，眼前浮現了官兵們疲憊的眼神，我猶豫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咬咬牙，一把抄起桌子上的哨子，衝出了宿舍。
「翟、翟、翟……」
一陣急促的緊急集合哨聲響了起來，我面色冷峻地站立在瓢潑大雨之下，身上的衣服在瞬間就濕透了，它們緊緊地貼在我的身上，雨水不停地從我的臉上流下來，我沒有理會臉上的水，只是抬手看了看表，默默記下現在的時間。
戰士們意識不錯，這次突然的緊急集合併沒有讓他們手忙腳亂，他們迅速而有序地整理著背包，並且用最快的速度衝下樓來。兩分鐘，最後一名戰士入列之後，時間只過了兩分鐘，兩分鐘啊！和一個禮拜之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我環顧了一眼在大雨中仍然保持著嚴整軍容的一營官兵們，心裡忍不住讚了一句。一個禮拜時間能有這樣大的整體進步，我不滿意都不行啊！
不過表面上我仍然保持著冷峻的表情，隊伍集合完畢之後，我來到隊列前面，大聲地說道：
「按照計劃，今天上午是組織紅外線偵察裝置的學習，但是我臨時決定改變計劃，學習推遲至明天，而明天的近身格鬥訓練提前到今天上午！大家一定有很多疑問，沒關係，你們儘管提！我保證認真地回答你們！」
說完，我環顧了一下隊列人員，大家在大雨中站得筆直，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我慢慢地踱到隊尾的鍾婕面前，問道：
「鍾婕，你不想問問為什麼我要在天氣條件如此惡劣的情況下組織訓練嗎？」
鍾婕挺了挺胸，大聲地說道：
「不想！因為我知道理由！」
我饒有興趣地揚了揚眉頭，說道：
「哦？說來聽聽！」
鍾婕大聲地回答道：
「因為戰爭不會給大家選擇交戰時天氣的權利！雷霆大隊的成員，必須能夠在任何天氣條件下完成常人無法完成的任務！我想這也是你想告訴大家的答案！」
我微笑道：
「聰明！」
說完，我臉色一整，大步走到隊列前，說道：
「目標：大隊綜合訓練場！跑步前進！」
說完，我大步走進瓢潑大雨中，在我身後，向毅高聲地下達命令：
「向左轉！跑步走！」
當蜿蜒的隊伍跑進訓練場的時候，多功能廳的窗戶裡射出不少詫異的目光，我滿不在乎地往高台上一站，說道：
「一營的同志們！軍人是一個神聖的字眼！他充滿了血性！充滿了激情，我不希望今天的一場大雨將大家心中的火焰澆滅！你們不是想證明自己嗎？盡情地表現吧！今天的訓練沒有任何限制！受傷了自然會有人負責救治！廢話不多說了！開始訓練！」
我一聲令下，場下的官兵們開始捉對廝殺！一個個千錘百煉的身軀無數次被沉重地摔倒在泥地上，濺起片片水花。拳頭擊打**的鈍響不時地傳進我的耳中，我們的訓練是無限貼近實戰的，每次近身格鬥訓練之後，總有人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
我敏感地發現側後方有人靠近我，我一個跨步側過身來，右手如閃電般扣住來人的手腕，順勢一扳，就輕鬆地制住了這個不速之客。
我定睛一看，原來被我制住的人是鍾婕，她微微地皺著眉頭，剛才那一下我下手有點兒重，她的手腕一定很疼，我皺了皺眉頭，一把鬆開了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鍾婕揚了揚下巴，說道：
「我的搭檔今天發高燒，請了病假，參謀長同志，有沒有興趣陪我玩兩把？」
我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撇了撇嘴，說道：
「你？呵呵，沒興趣！」
鍾婕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聽說人是越老膽子越小，我看你雖然年紀有點兒打，長得有點兒對不起觀眾，不過心理年齡不至於老到連一個女人的挑戰都不敢接受的地步吧？」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一笑就再也忍不住了，直笑得前仰後翻，最後我終於抱住自己笑得有點兒痛的肚子，抬頭說道：
「看來美麗的鍾參謀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聰明嘛！你居然天真地認為激將法會對我這樣的人有用？哈哈……」
鍾婕冷哼了一聲，側身一個飛腿朝我踹來，我輕鬆地閃身躲過，然後大聲地說道：
「鍾婕！有點兒過了啊！」
鍾婕一言不發，拳頭卻如雨點兒般地朝我身上招呼，我一邊輕鬆地格擋掉她稚嫩的攻擊，一邊高聲喊道：
「鍾婕你不要逼我！我出手有你苦頭吃的！」
鍾婕用她的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她再次向我打出一記右勾拳，我苦笑了一下，左手狠狠地一個格擋，趁她重心不穩的時候，我跨步上去，一把抓住她細小的腰肢，輕鬆地將她扛到肩膀上，然後，不管她在我肩上對我拳打腳踢，我抗著她徑直朝向毅走去。
在向毅驚異的目光中，我將鍾婕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後轉頭對向毅說道：
「向營長，你是怎麼組織訓練的？一個兵跑到我那裡去搗亂你都不聞不問！」
向毅苦笑著看了看地上的鍾婕，說道：
「參謀長，鍾參謀她……她不是我的士兵……」
我高聲說道：
「扯淡！她一直都跟著你的部隊訓練！不是你的兵是誰的？別的我不管，反正訓練的時候你把她給我管好了！」
向毅賠笑道：
「參謀長，其實鍾參謀只是想和你切磋切磋，您幹嘛拒人於千里之外呢？隨便指點她幾手嘛！」
從地上掙扎著站了起來的鍾婕也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我沒好氣地說道：
「你們都看我幹什麼？我不就是長得對不起觀眾點兒嗎？不用你們提醒！」
向毅笑著說道：
「參謀長，您長得要是對不起觀眾，那我們這些人不都成洪水猛獸了，呵呵……」
我瞪了他一眼，說道：
「就你話多！好好組織訓練啊！我過去看看！」
說完，我轉身朝對面正在訓練的戰士們走去，這時，背後有傳來了呼呼的風聲，我暗歎了一口氣，這個鐘婕也太執拗了！我猛地站定，龍騰真氣佈滿後背，我準備硬接她這一腿，說時遲那時快，鍾婕用盡全身力氣的一腿重重地踢到了我的腰眼，毫髮無傷的我假裝一個踉蹌向前撲去，然後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鍾婕說道：
「滿意了？」
忽然，我感覺到有點兒不對勁，剛才我硬接鍾婕那一腳的時候，我分明……我分明感受到一絲龍騰的氣息，雖然只是極其微弱的氣息，甚至連雷軍那水平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但是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是龍騰！
雖然我相信龍騰這玩意兒是不可能遺傳的，但是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鍾婕不就是龍騰創始人的後代嗎？說不准她的身體條件是最適合練習龍騰的呢！難道是我上次傾盡全力拯救她產生的副作用？畢竟我從來沒有試過將全身真氣一絲不剩地輸入別人體內……
一直冷著臉的鍾婕看到我臉色變幻不定，忽然就撲了上來，急切地問道：
「你這個傻子！怎麼不躲啊！你……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受傷了？讓我看看……」
說完，她就手忙腳亂地要來掀我的作訓服，我連忙制止了她，說道：
「停！我沒事兒！你這是幹啥呢？讓戰士們看到……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我看了一眼面色尷尬的鍾婕，轉身繼續朝戰士們走去，我走了幾步之後，回頭說道：
「你不是想和我交手嗎？跟我來！」
當我第十五次將鍾婕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她終於不再起來了，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而通過交手，我也清楚鍾婕並不是練了龍騰，因為拋開力量微弱得可憐不談，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根本不會運用，確切地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
我慢慢地走過去，伸出手去，鍾婕抬眼看了看我的手，繼續垂下頭去不說一句話，我再次晃了晃我的手，鍾婕終於白了我一眼，抓住我的手，我輕輕一用力，就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這時大雨已經基本上停了，但是整個訓練場非常濕滑，而且到處都是揚起的泥漿，戰士們就在泥漿中扭打著，他們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對付自己身邊的戰友，因為他們非常清楚我的要求，我的要求就是在訓練的時候，不准把對面的人當成自己的戰友，要把他當成敵人，隨時會要了自己命的敵人！
吆喝聲不停地從那邊傳過來，我歎了一口氣，對鍾婕說道：
「既然你想留下來，總該有自己的理由吧？能告訴我嗎？首先申明，我不想聽你那天在我辦公室裡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鍾婕幽幽地說道：
「那些話雖然冠冕堂皇，但是確實是我內心的想法，不過那不是主要原因……」
我揚了揚眉毛，說道：
「不介意的話，我想聽聽你說的主要原因，說實話我對這個非常感興趣，因為你這幾天的表現讓我吃驚了！我承認早些時候低估你了！」
其實我心裡清楚，鍾婕能表現出這樣的潛力和韌勁，雖然和自己的意志力分不開，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龍騰一定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不過這些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鍾婕笑了笑，說道：
「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的，其實來福州，來雷霆大隊，我只是為了尋找心的安寧……」
我下意識地重複道：
「心的安寧？」
鍾婕淡淡地說道：
「沒錯，在北京雖然我可以拚命工作，身上也籠罩了不少光環了，但是我總是感覺自己活得像行屍走肉，內心卻躁動不安，完全沒有了上軍校的時候那種寧靜的心態！」
她停了停，接著說道：
「長風，我知道這裡是你理想的發源地，同時，我也知道在這裡我能找到上軍校時的那種感覺，那種真正作為一個人存活在世界上的感覺！喜怒哀樂我都能體會到……原因我想不用我說了，不過你放心，我知道你和小影很幸福，雖然你說約定取消，但是我不會過火的！我有自知之明！」
和聰明的女孩子一起說話就是不累，我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好吧！不過如果考核不及格，我也幫不了你！還有三個禮拜，三個禮拜內我還會是那個冷面教官，希望你不要因為今天我和你說了這麼多話而產生什麼不切實際的錯覺！」
鍾婕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快樂的笑容，她挺了挺胸說道：
「是！參謀長，我過去訓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