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零五章 迷團(下)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零五章迷團(下)
入夜後，七個人帶著貨車離開了工廠區，走了一會，王平將剛剛看見的事情跟神甫描述了一遍以後，詢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神甫先是搖頭，接著才說道：「灰皮怪物的說法在這附近流傳很久了，不，應該說在沿海流傳了很廣泛，這些傢伙行蹤詭秘，有人說他們殺人從來不留活口，也有人說這些傢伙似乎在收集什麼東西，誰知道呢？更有人說他們根本不是人類，是怪物，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將這些傢伙打傷，那麼他們會自我了斷，就我所知教會的記錄裡曾經有過教徒打傷了這種灰皮怪物，結果他們自爆了，反正就是絕對不會洩露自己的來歷，很奇怪吧？」
看起來沒什麼危險的樣子，以取得藥品配方為第一目標的王平也就沒有多問。
人數少了以後，神甫乾脆同意王平的建議，不按原計劃與接應部隊在圖森匯合，而是饒了個大彎子，沿著天塹系統的可能邊界線往東，然後再往南沿著古河道進入原來的北美聯盟與墨西哥的邊界。
這樣在路途上要多花兩天，不過繞道後確實沒再發生過任何遭遇戰之類的事情，夜晚走的有些慢，即使是這樣，在四月四日的早晨，宿營前，他們依然前進到離新諾裡只有六十公里左右的丘陵地帶。
有著天塹系統內的怪物威脅，新諾裡當然不會建立在一片平坦的平原上，它是從山區的小鎮發展起來的，周圍可以說是群山環繞，當然，山都不高，不過想要到達新諾裡，公路只有一條。
山路也不過是兩條，其餘的地方，攀爬的話也僅僅再能多找出一條路來，只是不論哪一條路，還沒險峻到用炸藥就可以損壞山巖進而堵塞道路的地步，而那些怪物想進入新諾裡，也必須經過數道關卡，只要不找麻煩。
這個地方無論進出都很安全。
「我已經給教會發出了無線電信號，他們馬上會派人來接咱們，這下大家可以放心了。」神甫擺弄完通信設備後，宣佈道：「這幾天大家趕路也很辛苦，抓緊時間休息，上帝保佑你們，願蘑菇與你們同在。」
王平看著五十多歲地老人滿腦袋的頭髮又花白了不少，心中難免有些感慨。
望著神甫有些憔悴的面容與依然炯炯有神的籃眼睛，長毛男與太歲似乎同樣感受到了神甫隱藏在囉嗦外表下的那一顆熱忱的心。
一路走來，神甫確實緊守著他的信仰，這種單純或者說高尚的人在這個世界中竟然能活到現在，不能不說是奇跡。如果真有上帝地話，那麼這就是上帝創造的奇跡。
信號發出後四個小時，放哨的王平就看見遠方煙塵滾滾，三十多人騎著難得一見的高頭大馬。舉著神甫描述過的教會特有的聖戰十字旗，奔馳而來。
為了保險起見，神甫等人早已經將大車拆卸乾淨，所有設備臨時隱藏在附近一座高大概一百多米，綿延兩三公里的石頭山中，休息的人都在山梁後地隱蔽處，而王平則站在山腳的土包上，離窪地五十多米的距離。
那些人跑到近處。紛紛掏出身上的傢伙，該上膛的上膛，開保險地開保險，帶頭人擁有典型的白人外表，高大英俊，隆鼻深目，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再配合上一身黑色皮裝。
十分類似一些上二百年前流行的二維電影中的帥氣主角。
「祝蘑菇豐收。朋友，你是不是k神甫商隊地護衛？看你的打扮。
金髮藍眼黑衣服，應該是平先生吧？」來人一笑，露出整口的白牙，滿臉陽光，讓王平頓生好感，他接著自我介紹道：「我是教會衛隊的衛隊長，你可以叫我諾曼，聖騎士諾曼為您服務。」
「啊？哦，老鼠滿倉，那個，聖騎士諾曼閣下。你叫我平就可以了。」長毛男一直也沒有矯正神甫對他姓名的誤解，太歲則是對神甫的神侃能力敬而遠之，因此聽到諾曼也這麼叫，王平並沒有意外，只是聖騎士這個英文單詞讓他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子來，這個稱號也太古老了。
「神甫在早上與你們通話後就不幸被一條沙漠響尾蛇咬中，我們盡力搶救，可惜他年紀太大，還是沒有搶救過來。」王平滿臉悲傷的表情，他這麼說當然不是真的，這個主意他跟太歲以及其他人都提起過，那對父子以及夫妻都同意，已經走到這一步，還是萬事小心地好，實際上神甫正中了太歲偷偷分泌出的麻醉劑，在不遠處的窪地裡呼呼大睡呢。
「什麼？神甫死了！這不可能吧！」諾曼震驚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裝出來的，在他身後的三十多個槍手也幾乎同時瞪大了眼睛，竊竊私語起來。
「幸運的老k死了？」
「開玩笑嗎？他可是幸運的k啊，k神甫也能死？」
「五十多歲地人了，死也不奇怪啊。」
「都閉上嘴，聽聽隊長怎麼說。」
看起來這些槍手地紀律還不錯，尤其在自由散漫著稱的北美人中，僅僅是十幾秒地小混亂之後，這些人迅速安靜下來。
「好吧，你既然沒有在神甫死以後離開這裡，我對你還是很欣賞的。」諾曼迅速穩定了情緒，沉聲問道：「其餘人在什麼地方？神甫說還有五個忠實的教徒跟隨著他。」
「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情，他們在確定神甫死後，都離開這裡了，現在只有我跟這堆破爛設備在這裡等你們到來。」王平淡淡地繼續說道：「設備就在我身後的石頭山裡，你們從旁邊的緩坡上去幾個人，翻過那道山梁，進入後左邊有塊大石頭，東西都在石頭後面，包括神甫的屍體。」
諾曼看看王平恢復成那張不用裝也一樣死板的面孔，猶豫了幾秒鐘，他能成為隊長，小心謹慎肯定是為人處事中最重要的一條，尤其在這個走路遇乞丐都可能挨槍子的混蛋世界裡。
「森格，你帶手下的弟兄去看看。」諾曼盯著王平手中始終握緊的雷鳴頓，向後做了個手勢，命令道。
「好的隊長。」出聲回答的是個中等個子的年輕人，滿臉橫肉，兩道傷疤從鼻子一直斜劃到脖子處，似乎是某種貓科動物的傑作，或許是美洲獅？
跟在森格身後的有四個人，看樣子這些人是以五人為一組的，算上諾曼隊長，正好七組三十六人。
五個人與王平擦肩而過，就在王平將手指輕輕從扳機上挪開後一瞬間，一隻手槍頂在了他的後腦勺上，即使有那束作為磁場探測器一部分的金色長髮作為間隔，輔助計算機仍然迅速報出了手槍的口徑——點四四，也就是十一毫米左右，大概是一隻不銹鋼的m29吧。
吸引王平注意力的並不是頂在自己後腦勺上的手槍，而是不知道自己馬上要倒霉的聖騎士先生，他抽出了一把堪稱火藥武器時代威力最大的左輪手槍s&wm500，裝彈五發，十二點七毫米口徑，可能對這種大威力左輪手槍的喜愛已經深深烙印在北美人的骨頭裡？
王平知道自己這副軀體就算近距離挨上一顆點四四口徑的馬格南子彈，不會有任何問題，可是遇到這種有些變態的點五零口徑的馬格南子彈，打到身上，輕傷是免不了的，如果對方不幸是個喜歡爆頭的傢伙，毀容簡直是一定的了。
唯一讓長毛男慶幸的是，更新生化眼的時候，段天星特意將他的眼底做了強化，最起碼達到了當初軍用設計標準，只要不是被高爆鋼芯子彈頂在眼球上射擊，是不能對大腦造成物理損傷的，腦震盪當然無法避免。
「聖騎士閣下，我似乎沒做錯什麼吧？教會不是一個公正、和平、充滿正義感的組織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神甫死前曾經給我做過洗禮，我也決定加入到你們的行列中，你這麼做，在幹掉我之前，難道沒有解釋嗎？」長毛男仍然是一臉默然，這讓諾曼看到眼中，有些不自在，不論是誰看見他這把m500，都會有些震驚，膽子小的尿褲子也有，這給聖騎士帶來不少快感，可眼前這個白小子顯然沒有任何的懼怕，是無知者無畏呢，還是他有保命的招數？
「我很抱歉，平先生，你擁有很好的狙擊天分，但是運氣卻很差，我很遺憾的通知你，朋友。」諾曼特意停頓了一下，似乎想給面前這個冷漠的傢伙增加一點震驚或者驚訝的時間，然後做出一副幽雅而淡然的貴族神情說道：「神甫遇到你是很幸運，卻是你的不幸，車隊來的時候遇到的狙擊手是個身份很重要的人，他是三合會裡勢力最大的頭目的兒子，親生兒子。」
「我猜猜，不會因為死了個兒子，這個什麼頭目就發瘋一樣聯合了三合會所有勢力為難教會吧？是不是只能把我交出去，否則教會就會像當年的復甦會一樣被滅掉？嚴重點新諾裡也會成為焦土？」王平冷笑著說道。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