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五十章 短說(下)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五十章短說(下)
王平在這裡驚訝，太歲的嘴卻沒閒著，連珠炮一樣地追問道：「我好像做了個夢，還夢到你了，當著我的面擰腦袋，夠囂張的啊！這裡還在船上吧？我好像昏迷了很長時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長毛男，這時候才意識到太歲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似乎與他以往的語氣不同，更加飛揚跋扈一些？
就在王平疑惑的時候，太歲忽然笑了，直接給了長毛男一個熊抱，很結實，如果是普通人就可以直接送到墓地裡掩埋的那種。
王平一時間根本就是不知所措，完全沒辦法明白太歲這是在做什麼。
太歲只說了四個字。
抱歉。
謝謝。
然後，他就再沒有和王平以及任何一個人提起過這次奇特的精神經歷，即使是後來回到西南監獄基地，也沒有和暗割解釋為什麼他能夠在生物磁場探測系統上幾乎消失。
此時的王平卻多少能猜到太歲的心情，這個生物武器並不是因為他差點變成吞噬怪物，又或者成為一團爛肉死掉變的有些多愁善感，這次的人格事件，當然是給太歲的精神世界造成了很大痛苦與負擔，甚至讓生物武器一度徘徊在生死邊緣，至今還有個很可能會造成生物災難的老分身逍遙無蹤，只是這些，在太歲看來，卻並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終於證明了一件事情，一件困擾了他自己很長時間的事情，一件自從太歲有意識以來，就經常會去思索的事情。
他是否有靈魂。
靈魂這個詞可以有很多種解釋，最簡單的只需要五個字就可以描述：我思，故我在。歷史上也有很多人因為苦苦追尋『我是誰』這個問題而導致了精神分裂，如果是普通人。
甚至是王平這樣的改造人，都不會刻意地去想這個問題，反正靈魂這個詞是人類這種智慧生物創造的，起碼幾千年來那麼多哲學家、思想家都沒有弄明白的問題，作為『普通人類』，自然沒人去費這個腦筋。
知道自己是人，就足夠了。
太歲不是人，嚴格來說。
他連人這個字地邊緣都沾不上，即使初期的太歲自身的組織與基因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來自於人類，可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太歲赫然已經成為了自人類這種智慧生物之後，地球上出現的另一種完全無法用生物學傳統分類解釋的新智慧生物。
但凡不知道自己來歷，卻偏偏能夠思考的生物，恐怕在精神上都會很大的壓力，甚至給自身造成極深的痛苦。就如同患上了失憶症地人類一樣。
這次的精神崩潰事件讓太歲清晰地認識到了他也有『太歲格』，也可以按照自我、本我、超我來劃分自己的『太歲格』，對於一個沒有來歷，又時常被自己所吞噬的那些記憶與人格所困擾，甚至產生自己是這些記憶與人格的綜合體這樣錯覺的的智慧生物來講。
證實自己的身體內確實有著獨立地，與旁人不同的意識存在，的確是值得興奮與自豪的事情！
接下來兩個大『男人』交換了一下近期的工作經驗，並對未來油輪地發展走向達成了公識。共同展望了包括西南監獄基地的美好前景。
總之，兩個人總共用了五分鐘聊天，然後都回到駕駛艙裡，一個睡躺椅，另一個看著窗外發呆。
睡覺的是王平。
發呆的是太歲。
清晨再次到來地時候，天氣出奇的好，海面上就好像過年時候的墓地，絕對的靜謐。海浪如同墓碑一樣成片起伏，卻不會有絲毫生命的痕跡存在。
王平再次檢查了油輪的情況，並且重新設定了航向，同時讓六十一號另外派出四個看起來比較老實，有一定知識的戰士看押著油輪的俘虜去輪機艙檢查設備，戰前地油輪屬於民用船隻，當然是以結實耐用、簡單方便、承載量等實用理念設計的，早就沒有二十世紀的時候那麼複雜。
控制與傳動系統也經過一再的簡化。核聚變反應堆維護起來也是相當方便的，而且只要修修補補。船身不出大問題的話，用上個幾百年還是有可能的。
吃過早飯，經過太歲組織臨時整容的王平下令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面對首領新地模樣，這些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長毛男那一頭作為磁場探測器天線地濃密白金色長髮，已經成為了自身身份的標誌，一同出現地還有太歲，依舊是那副丟在人堆裡找不出來的普通模樣，這些船上的奴隸戰士僅僅是聽過平民對太歲的描述，大多數人都認為平民在誇大其詞，也就並沒有把突然出現的太歲放在眼裡。
只是，當太歲經過王平的授意，特意因為他在無意識狀態下的分身給大家造成的麻煩而『道歉』，並且絲毫不介意讓眾人看到他身上觸角之後，包括六十一號在內的所有人，臉色這才凝重起來，絲毫不演示他們內心的震驚與懼怕，應該說從這一刻起，那些心裡多少還有點花花想法的傢伙，才真正地將所有不利於王平的企圖拋到九霄雲外，既然這個機械腦袋（王平的新外號）能將如此恐怖的生物收攏到手下，只怕他所隱藏的能力要比表現出來的那把小激光槍多很多。
對於這個猜測，王平就算知道，也不會去澄清，反正這些人與基地裡的那些夥伴不同，鐵血作風才是控制他們的最好手段。
至於眾人對太歲所產生的負面情緒，已經無法對沒有『臉皮組織』的太歲產生任何心理上的壓力了，證實自己擁有『靈魂』之後，太歲根本不再介意他人的目光。
「首領，我們已經將船上的物資統計完畢。」金屬自然不會放過表露自己忠心的機會，也只有他能夠分別在強化戰士看來都是些玻璃塑料的實驗器材，中年男人自認為好呢幽雅地賣弄起他那所謂的牛津腔，以相當自豪的語調說道：「實驗設備包括三十套克隆人設備以及足夠複製七百人的無機物材料，微生物培養系統一套，武器包括二百枚一百一十毫米火箭彈，十隻發射架，其中四個已經分別安放在船舷兩側，單兵戰術導彈十六套、導彈四十四枚、防禦用的磁懸浮防禦激光槍十二套，四套備用，四套熱狀態可隨時調用，還有四套分佈在油輪的四個方位、離子束武器六門還都在冷狀態，需要一定時間的調製，至於輕武器還沒有確切統計完畢，由於存儲時間都比較長，大部分槍械缺乏保養，不過裝備這些強化戰士是足夠了，剩餘的數量粗略估計還能再裝備出二百到二百五十人。」
王平滿意地點點頭，示意金屬大叔可以坐下了，接著他環視了擁擠在甲板上的這些人，問道：「你們誰會使用武器系統？我是指駕駛艙內的那八台控制系統？」
這些強化戰士互相看了看，包括軟骨殺手在內，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而是六十一號覺得就這樣都不說話，王平臉上不好看，這才出聲回答道：「駕駛艙附近是絕對禁止強化戰士接近的，很抱歉，首領，我確信我們之中沒有任何人會操縱那些東西，不過手動操縱船上的火箭發射架，強化戰士還可以做到，只是準頭差一些。」
輔助計算機彷彿是為了回應六十一號不會操作船上重武器的話。
警報響起！
/警報！外接探測系統檢測到規律性聲波，推測設備：馬達。距離範圍：六點方向，直線距離十公里。目標數量：四個。
王平不動聲色，先用輔助計算機做了個小測算，如果油輪全速行駛，一百四十分鐘後會被追上，目標按照現在的速度前進，接觸時間不會超過四十分鐘。
商會丟失了油輪，大部隊陷在新諾裡，竟然還有實力派人追上來，也著實讓王平佩服。
在眾人眼中長毛男身型一僵，大概有五六秒的時間，似乎是沒頭沒腦地說道：「先不提這個事情了，六十一號，把咱們的俘虜中級別最高的帶上來。要快！」
王平突然發話，除了讓強壯粗矮的強化戰士聽了有些發蒙外，立刻執行了首領的命令。
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絕對不能引起面前這些平民，尤其是婦孺的慌亂，長毛男低聲對他身邊的太歲說完情況，接著抬頭說道：「大家剛到這艘船上不久，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太歲我不再介紹了，
他是問詢的好手，有他在，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挺過三十分鐘，現在我打算詢問那些俘虜一點事情，場面不會很好看，所有女性平民與年紀不到十六歲的最好全部回到船艙裡，沒有命令不准出來，小孩子如果聽話，你們今天都會有雙份的肉吃，剩餘的平民，如果是爺們，覺得自己膽子大，就留下來看看，先說好，嚇昏的孬種，我就直接丟海裡了。」
平民中立刻爆發出哄笑的聲音，只要事情沒到臨頭，男人總是愛面子的，當下就有膽子大的在那裡嚷嚷，如果讓他來逼供，會如何如何，方法之殘忍，連太歲都不禁要佩服人類的想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