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章 紅塵癡夢 文 / 紅敷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酒店的客房內燭光冉冉，x等人正圍在一隻精美的蛋糕前唱著生日歌。當生日歌唱完，x將插著二十二根小蠟燭的蛋糕端到眼含淚花的蘇莫連面前，輕聲說道：「莫連，生日快樂……」
「姐姐快許願，快許願！」李蘭花興奮地嚷著，就好像自己過生日一樣高興。
「是啊，蘇小姐快吹蠟燭吧。」燭光中藥師修和藹地說道。
呼……
蘇莫連一口氣將蠟燭吹滅，雙手相握交叉在胸前隨後輕閉雙眸。一息後，蘇莫連睜開帶水秋眸，捂著嘴對x等人顫聲說道：「謝…謝謝你們…」看到生日的燭光，她又想起年年歲歲在那蘇家大宅中高朋滿座，歡聲笑語中為她過生日的情形。可往事如煙雲，過去種種離她遠去如今蘇家只剩她一人，短短一時間新舊兩重天，看著這生日蛋糕不禁勾起一陣酸楚。但這酸楚中也含著一絲甜，那是因為身邊這些人，這些在她最脆弱無助時帶她脫離忘川的人。所以，這眼淚有辛酸，悲傷也有感動，幸福。
「姐姐，你怎麼哭了，你很難過嗎？」李蘭花伸出小手抹去蘇莫連眼中淚花，弱弱問道。
「不難過，姐姐這是開心的，來我給大家切蛋糕……咦，忘記拿刀了，怎麼辦？」蘇莫連一抹清淚，眼睛紅腫地說道。
「大管家有刀，他身上的刀特別多！」李蘭花揪著修的衣袖，朝他義體化的左手抓去。
「這些不行，沾過血腥。你們稍等，我去餐廳借一把……」修轉身離開了房間。
嘩啦……
蘇莫連拉開陽台拉門，站在夜風中看著沉浸在北地狂歡節歡鬧氣氛中的努克城，一雙秋眸神色複雜黯淡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呃，這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x走到蘇莫連身旁，將紫檀嵌百寶螺鈿首飾盒從懷中拿出來遞給她。看到這精美的首飾盒，蘇莫連心中湧出一陣感動她嘴唇微顫，鶯聲道：「謝謝你，x……」
「打開看看，裡面有東西。」x露出淡淡的微笑。
「噢？！」蘇莫連藉著月光看到首飾盒上的小銀栓，用那蘭花玉指輕輕撥了一下。卡，當這精巧的首飾盒打開的一瞬，一股紫檀特有的氣味沁入兩人鼻息。這香氣不濃，不烈，不艷，不矯，便只是淡淡一抹彷似敦煌飛仙腰間的紫紗朦朧出神，如夢如幻且充斥著歷史的滄桑。月華冷，蓮華綻，月光下首飾盒中蓮華三件泛著絲絲柔光，似月光，也似綻滿紅蓮的湖光。
蘇莫連看到這套琺琅首飾驚得說不出話來，蘇家自先祖拜在龍虎山張真人門後成為望族也有百多年的歷史，底蘊之深厚遠非後起豪紳可比。而蘇父愛好風雅，家中藏品眾多蘇莫連從小耳聽目染，眼力之準眼界之寬，甚至堪比故宮博物院那些在文物堆中摸爬滾打一輩子的老教授。可是，蘇莫連從來沒見過一件琺琅首飾能做到手中這蓮華琺琅三件如此精美的程度。那素白細膩如嬰膚的瓷鐲做湖，做藕，配上國手手中紫毫香墨三兩點丹青勾勒出綠葉紅蓮，一幅白藕青葉紅蓮花巧然天成，凡品難比。
「戴上看看」x輕聲道。
蘇莫連微微點頭，伸出玉手將琺琅手鐲拿起套進藕臂玉腕之上，素白底色的琺琅鐲滑動在玉*肌之間，順滑無比不知是藕臂潤了琺琅，還是琺琅潤了藕臂。
看著手腕上的白鐲，蘇莫連嘴角上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眼中晶瑩閃爍看著x真誠地說道「很美，真的很美，這套首飾有屬於自己的靈境，自己的神韻，可以稱得上是絕世孤品了……x，它太貴重了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當蘇莫連第一眼看到這套首飾，便深深喜歡上了它那自然流露出的仙凡神韻。琺琅，不似金銀那般俗，也不似珠玉那般嬌，雖然多以瓶碗為主題，但偶爾在琺琅匠手中誕生出的首飾無一不透露出一股仙華絕凡的出塵。而這首飾以蓮華為題，蓮華出淤泥而不染，和她自己十分相像。甚至，當蘇莫連戴上手鐲時，她的心靈深處會有一種莫名的顫動，也許那就是所謂的靈魂共鳴。
「古人言美玉當贈佳人，這套琺琅首飾也有自己的身世。一套獨一無二擁有屬於自己神韻的首飾才配得上你蘇美人……」x微笑著搖搖頭似乎覺得蘇莫連言重了，這套首飾藏玉齋老人也說了只贈有緣人，既然蘇莫連是有緣人那這套琺琅首飾她收之無愧。
聽到一向正經的x竟然叫自己『蘇美人』，蘇莫連兩頰不禁飛起一絲緋暈。
「我幫你戴上」x捏起一枚蓮華白底耳扣，對蘇莫連說道。
「嗯……」
蘇莫連輕輕點頭，側身將黑髮撩起露出精巧精緻的耳朵。x將耳扣輕輕扣在那柔軟細滑的耳垂上，一朵蓮華耳下生，三千青絲流下來，這位月下美人的出塵之姿當真害得花羞，比得月閉。x捏起另一枚繞到蘇莫連右側，將耳扣為她戴上。「怎麼樣，好看嗎？」蘇莫連看著前方那輪碩大的月亮問道，「有點戴歪了，重幫你戴。」x試著摘下耳扣，卻發現沒有的戴上時那般容易。他將臉貼近蘇莫連，仔細看著耳後的金扣子，想將耳環摘下來。只是x卻沒注意到自己如此貼近這位蘇美人，他嘴中呼出的熱氣飄飄蕩蕩全鑽進她那精巧的耳中。
情人的眼淚是酒，愛人呼出的氣即是香風。此時當x那張線條分明的臉如此貼近蘇莫連，這位美人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男人特有的氣息，那令女性著魔發狂的雄性氣息。當一股股熱氣吹到她的耳中，她覺得耳朵又麻又癢，但心中確彷彿有一隻小爪子不停地搔撓一樣。看到蘇莫面頰紅如粉桃，兩腮赤如紅杏，x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無意的舉動讓這位蘇美人頗為尷尬。這時x卻忙裡偷閒仔細端詳起蘇美人這張精緻的側臉來，一雙瞳人剪秋水，桃腮杏唇美人香，當真是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天生一玉人。
「玉轉濕絲牽曉水，熱粉生香琅玕紫……」輕嗅那玉頸桃腮間的溫香，x竟下意識地脫口吟出一句鬼才李賀的《夜飲朝眠曲》。這句詩用的頗準，蘇美人此時發燙的桃腮即言面熱則粉香，而那琅玕紫卻是描述佳人醉顏之姿，恰如她兩頰腮紅的樣子。
「呃……」聽到x在自己臉旁說出這一句詩，蘇莫連輕嚶一聲，轉過頭盯著x。此時，月華之下這張輪廓分明的臉離她如此近，如此清晰真實。沒有面對敵人時的堅毅，殘酷，也沒有面對權貴時的不屑，淡然，只有一抹道不完說不盡的溫柔……蘇莫連的心砰砰直跳，看著面前的男人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從嗓子中飛出來了。「無論結果如何，我不會放棄。」當蘇莫連心中閃過這一句看似沒來由的話，她緊盯著眼前這撩盡她滿腹春思的男人那迷人的嘴唇，悄悄閉上眉間那一雙秋眸踮起了腳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x既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不是好色如命的西門郎。但每當他想起蘇莫連持偃月悍勇無比地衝進數萬惡鬼一樣的感染者中追尋自己，又在危急時刻替自己擋下那一槍，他心中那塊已經乾涸得堅硬了的禁地便會流入一縷清流，滋潤著它讓它變得柔軟潮濕。眼下看到蘇莫連這位大家閨秀主動示情，x那顆潮濕的心再次被觸動，腦海中拋棄一切煩憂將她溫柔地擁入懷中，將唇朝蘇莫連印去。
彭！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絢爛的焰火騰空而起，嘩啦，「哇，快看啊，好漂亮！好漂亮！」陽台門被一下拉開，滿臉抹著蛋糕奶油大花臉一樣的李蘭花，光著小腳丫跑了出來指著天空中的焰火大嚷大叫著。
郎有情，妾有意，兩情正濃濃，卻被這個超級大電燈泡完全破壞了氣氛。「額….莫連你看，.好，好漂亮的焰火。」
「呃，是，是啊，好漂亮……」蘇莫連與x兩人無比尷尬地看著對方，旋即將目光轉移到那騰空而起的焰火之上。
開闢鴻蒙，誰為情種？都只為風月情濃……
在李蘭花的強烈要求下，x借來一套酒店為萬聖節準備的兒童浣熊戲服。拖著毛茸茸的灰黑條紋大尾巴，頭上戴著貓耳朵，臉上畫著黑眼圈，黑鼻頭和鬍鬚，手上套著毛茸茸的貓爪手套……李蘭花叉腰在鏡子前邁著大步走來走去，不滿意地嚷道：「明明就是貓！一點都不像浣熊！他們騙人！」看著非要嚷著化妝觀看遊行隊伍的小魔女，x等人也是又氣又笑。
不過當x幾人帶著李蘭花這只萌物走出飯店，前往化妝遊行的街道時，街上遇到的行人紛紛圍上來要求與李蘭花合影。這些熱情洋溢的叔叔阿姨一會摸摸李蘭花的小腦袋瓜，一會掐掐她的小臉蛋兒，搞得急著去看化妝遊行的李蘭花一陣火大，揮舞著小拳頭一陣跺腳，可是她那生氣的樣子加上跺腳時屁股後面那條毛茸茸的灰色大尾巴一甩一甩，更加撩撥到這群路人那顆騷動春心上的萌點，反而變本加厲地將她摟在懷中，用撲著厚粉的腮幫以及長滿硬鬍子的扎人下巴在她臉上蹭來蹭去。
「喵，你們好討厭啊，喵！」
讓x等人一陣惡寒的是，一邊揮著小拳頭捶打這些大叔大媽的李蘭花，竟然還學起了貓叫，竟然忘我地融進角色扮演之中。結果聽到奶聲奶氣貓叫的行人越圍越多，眼中熊熊燃燒彷彿著了魔一樣朝李蘭花撲來，就好像惡鬼看到美食一樣。「喵，你們好討厭啊，要對蘭花做什麼喵！」
看到沒有一絲收斂，繼續無恥賣萌的李蘭花，x等人黑著臉將她抱在懷中衝出了人群。
（很疑惑，玉*肌這個詞為什麼會被和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