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章 鬼胎(下) 文 / 紅敷
來人是一名穿著與瘦小身材極不相符，寬大而沉重長袍的人。頭頂肥大的兜帽將他整張臉都埋在陰影之中，讓人無法看清面貌。看到所來之人，男爵眼中的慍色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說道：「他們怎麼樣？hypocrisy（偽善，虛偽）起作用了嗎？」
「男爵大人，也許您該自己聽格朗他說說」令人意外的是，那重袍之下竟傳出稚嫩如羔羊，婉轉如鶯鸝的少年之聲。
嗡
黑袍中伸出兩隻奇異的小手，一隻手白嫩得如熱奶上的皮子，吹彈可破。而另一隻手則黝黑褶皺，如凍硬得酸梨，燒焦的枯枝，鬥雞的爪子。男爵並沒有驚訝對這兩隻手的巨大反差，也許他早已熟悉。此時，他更關心的是兩隻手上端著的投影儀。投影儀上，一名頭顱碩大，甚至能看清腦部溝壑褶皺，身材矮小如侏儒的男人正咧著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看著男爵。
「格朗！hypocrisy的研究進程到底進展如何？別告訴我你弄砸了它，hypocrisy母體可是沃斯數百萬emperor實驗體中唯一一個保存下智慧的變異體！它要是出了差錯，我一定會揪下你這顆大腦袋當球踢！」看著外表如同小惡魔一樣詭異，恐怖的格朗研究員，男爵威脅到。
聽到男爵的話，小惡魔格朗摸了摸大腦袋上突出的青筋，說道：「咯咯，男爵大人，我想沃斯四百多萬失敗的實驗體已經足夠證實，e病毒的失敗並不完全歸結於病毒破壞了大腦，使實驗體變成沒有智慧的垃圾。e病毒的最大敗筆在於無法在短時間內控制，或者欺騙實驗體體內的免疫系統。雖然我們已經成功將h病毒於母體組織中提取出，但我們還沒有解決最關鍵的問題——『如何讓病毒在短時間控制實驗體的免疫系統』。」
「我提醒你格朗，不要在我面前說什麼e病毒，h病毒的，它們有自己的名字！emperor（帝君，帝王），hypocrisy（偽善，虛偽）！我看你那顆大腦袋也許是上銹了，裡面的東西變成了墨西哥公牛拉的屎嗎？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麼嗎？你知道我那美妙的『永晝的烏托邦』是什麼樣嗎？emperor，hypocrisy會用突變的形式改變人類脆弱的身體，讓我們進化成一種擁有智慧和強悍力量的高級生物。哈哈哈，一想到那美妙的未來，所有人類都在歌頌我的豐功偉績我就興奮得發抖，你說是不是啊，蘿？」男爵興奮地將手中的手杖晃了一圈，隨後看向面前的長袍人。
「您說的很對，我們都期待著那『永晝的烏托邦』的到來……」如少年般清脆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期待，和狂熱。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格朗。既然你認為hypocrisy的核心問題是如何欺騙免疫系統，那麼現在說說這幾個月你都在這上面取得了哪些進展吧。」男爵收斂笑容，盯著投影屏幕上的大腦袋侏儒。
「遵命，男爵大人。不過，首先請原諒我的自大和莽撞，因為接下來的說的事也許會推翻對您之前在開發emperor時的設想。」聽到格朗的話，男爵沒有說話只是不耐地點了下頭示意他繼續。投影屏幕對面的格朗打開身後的全息投影器，一道藍光射在半空組合成人體細胞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半空中飄著一隻巨大的藍色透明水母。
「雖然我沒參與emperor病毒的開發，但根據您提供的資料，emperor並不能在短時間內控制免疫系統。因此導致免疫系統白細胞對病毒感染細胞的細胞進行吞噬，加劇新陳代謝對能量的消耗。」格朗伸出兩隻如嬰兒大小的手臂，將全息圖像拉到自己方便操控的地方，雙手不斷改變著巨大全息投影細胞的圖形，一個白細胞吞噬感染細胞的過程被展示出來。「我們知道，即使是人類之間相互移植器官也會引起免疫系統的強烈排斥。因此在短時間內讓emperor或hypocrisy欺騙免疫系統，奪取控制權似乎是不可能的是。但是，有一種特例那就是癌細胞。癌細胞能夠巧妙偽裝成正常細胞，瞞過免疫細胞。因此，我們提取了不同種類癌細胞中保持遺傳性並複製自身的『端粒酶』，與hypocrisy相結合，最後成功利用大腸癌細胞的『端粒酶』讓hypocrisy在十分鐘內奪取人體免疫系統的控制權。不過這種改良過的hypocrisy並不適用於所有人，它的偽裝性需要針對不同實驗體定制……」
「說說目前進展如何。」
「hypocrisy的定制過程需要很長時間，目前我們只為免疫系統排斥性較弱的四人定制了改良後的hypocrisy病毒。」
「結果如何？」男爵迫不及待地想從格朗口中聽到好消息，他已經為這項事業賭上了全部。
「除了身體的恢復力沒有達到預期標準，其他指標均超出之前的設想。hypocrisy極大促進實驗體的細胞分裂過程，使突變幾率大大增加，產生出各式各樣的變異細胞。而且這種變異性是階段性的，我們目前正在從植物蛋白中提取一種可以操控這種身體變化的線粒體，如果我們成功的話，這些實驗體就能如您之前設想的那樣，從人形狀態變身成『高等生物』狀態，而且可以逆轉變化過程，恢復成人類樣子。」
「為改良的hypocrisy在實驗者身上的效果呢？」
「因為免疫系統的排斥，使異變不能進行完全，各項能力要比那四名接受改良後hypocrisy病毒的實驗者弱不少，而且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大腦袋侏儒動了動手，藍色投影變成了一個人形怪物形狀。人形怪物沒有眼睛，腦部也沒有頭骨保護，僅由一層皮膚包裹在上面，看起來倒是和他的畸形大腦袋有些相似。在演示人形運動狀態時，可以看出這種hypocrisy的感染者四肢著地像動物一樣奔跑，而且口中能吐出數米長的舌頭。「我們稱這種實驗者為『舔屍者』，經測試它的平均破壞力能夠達到b+。不過他們和那四名實驗體一樣，對紫外線的免疫力很差，在白晝下活動能力會削弱很多。很且因為身體新陳代謝很快，對『食物』的需求量很大。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們似乎對人血格外感興趣……」
「怕紫外線，而且對人血感興趣？那都不是重要的問題，即使還稱不上完美，那他們也擁有了b+的實力。普通人有多少能夠獲得b+公民等級的？十萬分之一？五十萬分之一？但是hypocrisy將這個概率提高到百分之一。哈哈哈哈，格朗也許我們該好好慶祝一下。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更多的『舔屍者』，不也許稱他們為『死信徒』更合適，哈哈哈哈……」男爵用眼睛瞄了瞄牆壁上監視器上數萬名眼神狂熱的太陽神教信徒，口中發出刺耳的笑聲……
此時，一批不速之客出現在九龍的事務所之中。在海華沙那間品味高雅裝飾奢華的辦公室中，五名男女正一字排開一言不發站在名貴的羊毛地攤上。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四個人和一名看起來像人形機甲的傢伙。不過海華沙知道，這個人形機甲並不是什麼機器人，而是義體開發早期軍隊秘密研製的一種破壞力強悍的義體。不過因為當時技術限制，加上一味追求破壞力，得這種義體的外形看起了很像機甲而非人。因為多種原因，這種機甲型義體只生產出很少的數量，不過它的使用者無一例外都是軍隊，或公安系統中最優秀的。
不僅是罕見的機甲義體，其他四人身上穿的作戰服也是民間禁止流通的高檔貨——碳-陶瓷聚苯乙烯纖維作戰服。他們手中的武器則是軍方近年最近開發的來塞ii型突擊步槍。這種萊塞突擊步槍既能夠發射激光，也能夠使用步槍子彈是兩用型。
海華沙坐在小牛皮轉椅上雙手交叉擋在嘴前，讓人猜不透她的表情。她雙臂間放著一張調令，調令右下角標署著社會委員會防務部的黑色方章。她冰冷的眼神從五個人臉上劃過，那鋒利如同刀子的目光令他們先前的優越感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個女人和五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在這間奢華的辦公室內沉默地僵持著，時間彷彿凝固在十分鐘前，氣氛壓抑而緊張。這似乎是一場沉默的對抗，一場氣勢的較量。在這種較量中，沉默便是最好的進攻，仍對方猜不透你的意圖，看不懂你要做什麼，他們的情緒會因你的沉默變得焦躁不安，直到因未知的恐懼而戰慄起來。
「滋我想您這樣聰明的人不會做出不明智的舉動來滋，我說的對嗎滋，迦南閣下滋。」與海華沙交鋒的五人終於敗下陣來，身材高大的機甲義體者發出滋啦滋啦的電子聲。雖然在之前的沉默交鋒中五人以失敗而告終，但他們心中卻莫名生出一絲重獲新生的感覺。這感覺太不可思議，也太可怕了，因為這間接證明了面前這個沉默不語的冷艷女人帶給他們的恐懼。十二歲成為里約熱內盧的地頭蛇，十五歲成為掌控兩萬少年軍的南美軍閥，二十三歲成為黑暗之城的教母……海華沙在腥風血雨中磨練出的意志，氣勢豈是這五名自我感覺良好的傢伙所能相比的？
「社會委員會防務部公安科，第十三特別行動小隊？」黑色皮手套後那張性感的豐唇輕啟，嘴角揚出一個迷人的弧度不過卻夾雜著一絲嘲諷，不屑。「沒有任何報酬，讓我無條件配合，並且派遣最出色的手下給你們當跟班？看來防務部那幾個老傢伙年紀大了記憶力衰退，忘了我海華沙是什麼人了，呵呵……」
（關於病毒，免疫系統可能寫的不太科學，如果錯誤特別明顯請留言指正。這章是後續幾卷劇情的引子，可能看著有些發懵。求支持，票票，收藏，打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