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對話(下) 文 / 紅敷
聽到面具人的話，x陰沉的嘴角高高揚起發出一絲輕蔑的笑聲。「呲，因為男爵在沃斯用數百萬生命進行了**實驗粉碎了你的價值觀，道德觀，所以你便輕易放棄了自己堅守一生的道德底線是嗎？」
「哼，我知道你的意思，無非是在向我展示你可笑的憤怒，為了什麼？為了你心中的正確價值觀嗎？還是為了你那死在沃斯的家人？你是不是在心裡嘲笑我是個輕易放棄原則的可憐蟲？哈哈哈……」砰，面具人一拳捶在身前的控制台上。「告訴你，可憐蟲是你們！如果人類因此得到進化，即便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從地球上消失又能如何？！」
嗡
半空中驟然出現上百個投影屏幕，每一個屏幕上都是普通人忙碌的畫面。看到這面由百枚投影組成的光牆，x心中生出一絲警覺。這些畫面顯然是實時拍攝後將信號發送到這裡的，那麼這些地方一定設有監視鏡頭，如此大規模的監視行動crd有什麼企圖？難道他們要學那個前crd研究員本?喬金，在其他城市引發類似的恐怖事件？
屏幕上，攢動的面孔上顯露著麻木，冷漠，茫然這樣的負面情緒。生存環境的劇變讓人類的生活壓力劇增，每個人都在為生存而奔波勞累著。人類一手引發的戰爭毀滅了自己的家園。這情形就像因過度砍伐木材而導致雨林動物喪失家園一樣，只不過受害者變成了人類自己。
「看看他們，你能從他們的表情上讀出什麼？」面具人大聲質問著x，見x沒有回答他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是絕望！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對生活的絕望！」
「不，那只是你的臆測。即使生活充滿波折坎坷，但總是會有希望的。即便肩上的壓力讓他們只能弓腰駝行，但他們也會揚起頭面朝前方，因為他們知道希望不會在地上等著他們……」
「省省吧，你的話就像寫給孩子看的童話書，動聽卻毫無意義。看看外面荒蕪貧瘠的土地，看看那些散發著刺鼻氣味的黑色河流，再抬起頭看看陰雲密佈的天空，憑借人類脆弱的身體要在這滿目瘡痍的大地上生存下去談何容易？罪惡的源頭來自他們對自身軟弱的恐懼，恐懼讓人變得瘋狂進而引發各種不可預知的可怕後果。如果我讓他們進化成新人類，從此便不會有人再因自身的軟弱而恐懼。」面具人對x的說辭不屑一顧。
「你將所有責任歸結於人類沒有力量嗎？真是荒謬！新人類，將人變成蟲子，變成生滿觸手的怪物就能解決問題了嗎？」
「哼，目光短淺的人是看不到隱藏在表象後的本質的。你口中所謂的蟲人，觸手人可有著自己的名字，我叫他們為『生物義體者』。不過他們只是crd目前進行的『第二期人類進階計劃』的初期產物，是一些不良品。人類利用機械改造自身，讓自己跑的更快，跳得更高已是過去時，不就得將來生物義體將會全面取代現有的機械義體，成為人類提升實力的新途徑。說到這，你的朋友霍利倒是很特別，我們在沃斯發現他時他已經感染e病毒很長時間卻遲遲沒有發作。雖然他當時已經奄奄一息但我還是決定救他一命，因為我很好奇為什麼e病毒會在他身體裡產生這樣的變化。這點你可要感謝我，若不是我他早就死了。」
「感謝你將我的朋友從人變成怪物嗎？！」x沉聲質問著。
「你真不是個理想的交談對象，因喪失朋友而引發的憤怒將成為你的致命弱點。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在母體，也就是你朋友的身體組織裡發現一種生物酶，這種酶雖然很像短時間內倉促開發出來的拙劣的手工製品，不過效果還不錯它成功降低了e病毒在母體細胞中的活躍程度。但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母體的細胞因此產生了變異，變異後的效果通俗地講就是身體對任何異物都不會產生強烈的排斥反應。」
說到這面具人停頓了一下，x似乎能猜得到他那張隱藏在面具後的臉上一定揚起了笑容。「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在『第一期人類進階計劃』以病毒刺激人體變異進化失敗後，我們的研究方向轉移到如何強化人體自身組織器官的方向上。雖然我們每日每夜的工作攻克一個又一個難題，但是結果仍不理想。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人類自身實在是太脆弱了！貧瘠的土地生長出來的植物，即便你再如何修剪枝葉它的長勢也完全比不了肥沃土壤生長出的植物。」
「不過很快我就想到了解決辦法，那就是『杯子理論』。呵呵，以你那粗淺的知識也許聽不懂，我解釋一下好了。如果將煙盒裡排列整齊的香煙倒入一隻大燒杯中，它們會因杯子太大變得散亂。如何讓它們重新排列整齊像在煙盒中一樣？我手下的研究小組一直試圖將香煙的體積變大，但我想的則是如何讓它們的數量增多。」
「所以，你將其他生物的組織器官移植到人體身上，以此增加杯子裡的香煙數量是嗎？」x很快明白面具人話中的含義。
「呵，說的不錯。不過不是簡單的移植，而是提取我們想要的遺傳基因，與母體結合。因為母體細胞組織的特性，如果移植了狼的遺傳基因，他的身體上就會長出狼的組織器官，如果移植了蜘蛛，他就會長出蜘蛛的組織器官。雖然這麼說有些殘忍，不過你那朋友就像器官農場一樣種植著我們感興趣的各種各樣生物的器官。等到器官成熟之後，再以外科手術的形式將母體身上生長的器官移植到其他實驗體身上。不過在全人類的進化浪潮面前，少部分人的犧牲是必須的，垃圾能夠發揮餘熱成為全人類進化道路上的踏腳石，他們應該感到無上的榮幸才對。」
「千百年來多少個世紀人類一直夢想著能夠生出鳥兒的翅膀翱翔於天空，雖然人類發明了飛機但又有誰能抵擋得了成為『天使』的誘惑？嘿嘿嘿……想想看吧，比獵豹跑的更快，比蒼鷹飛得更高，比雄獅更有力量，比烏龜更長壽的新人類出現在舊人類面前，那將會是一幅多麼令人期待的畫面。人類因此得到進化，一個全新的時代即將出現，而我則是這個偉大的進化時代的奠基人，一個真正的偉人……」面具人雙手撐著控制台，慷慨激昂如同參加選舉的議員。
x渾身上下散發著逼人的殺氣，當面具人說霍利是器官農場時，他便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憤怒。面具人說的不錯，對於一個在任務中需要時刻保持冷靜的特工而言，憤怒的確是致命的弱點。但x如今已經徹底拋棄了他過去的身份，他現在所做的不是維護衛道士口中的正義，也不是漫畫電影中所謂的英雄主義，而僅僅只是尊重，尊重自己的感情。
「打破自然的法則將人類全都變成怪物，自詡為人類的救世主嗎？你這傢伙，有沒有想過打破人類千萬年來根深蒂固的外觀後產生的其他後果，丈夫身邊的妻子長著魚鰓狼頭，母親的孩子生著昆蟲的複眼……外貌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人的心理如何轉變？即使人類強忍著接受了這個現實，幾十年後新生的人類如何面對流傳幾千年的文化藝術？所有的詩歌，畫作，雕塑……中的人物全都和他們不一樣，這又怎麼辦？難道要讓人類放棄幾千年來發展流傳下來的文明文化嗎？沒有文化文明，人類還是人嗎！？」
面具人被x突如其來的反駁說的一愣，低著頭似乎沉浸在他剛才的話中。但x已經不想再繼續談下去了，沃斯的事和crd的事他已經瞭解的差不多沒有必要再容忍自己的憤怒了，現在他最想做的只有親手扭斷這個傢伙的脖子！
「這是人類的懦弱，如果無法堅強地接受改造，希望在哪裡？」面具人猛拍身前的控制台，朝x憤怒地喊道。
「人類心中希望的火種永不懦弱！」
無需多言x已如風捲霹靂腳踏兵俑頭部，蜻蜓點水一般奔向半空中的升降機。當x高高躍起準備衝上離自己只有數步之遙的升降機時，他敏銳地察覺到升降機前一絲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x身無牽掛到不怕與這罪惡滿盈的傢伙以命相搏，但用招探探他虛實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嗖嗖，x弓膝縮腿，兩臂交叉從身前如松柏間飛猿朝升降機上的面具人甩出兩枚暗紅色的流火。
滋啦，滋啦……
果不其然，兩枚如飛螢流火一般的能量渦旋剛剛接近升降機，一道半透明的黃色光幕便悄然浮現，光幕上跳躍的藍色電弧瞬間將渦旋能量吞噬乾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光幕後，那張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金屬面具扭了扭脖子，伸手摁下了控制台上的一塊觸屏。
嗡
房間內數百名兵俑般整齊排列的黑死病醫生，隱藏在兜帽陰影中的鳥型面具上那一對猩紅的眼睛驟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