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魔(上) 文 / 紅敷
汝乃瓦拉幾亞戰爭皇者，戰士之魂。
汝乃惡龍子嗣，夜魔之主。
汝乃突厥劊子手，穿刺之王。
汝乃光陰流浪者，血河縴夫。
汝言，夜童哭嚎，間淵響徹邪靈之曲。
汝視，月華陰晦，復仇怒焰盡燃殘瞳。
汝至，鮮血淋漓，獠牙之懼如影隨形。
時至子夜黑暗深濃之刻，汝言。
「吾乃夢魘，吾乃不朽之王！吾自亡者之殿而來，吾乃黑夜至暗之力!吾為血王，吾為血狂……」
——部分結合graveland《impalerofwolves》
當雲散月清之際，風浪拍襲的黑礁之上，兩座巨塔如同雲中巨人伸下的鐵臂鼎立於天地之間。月華下，銀鱗閃爍，濤聲連綿。
在此夜深人靜之時，一片夜霧悄然而至。這片夜霧來得奇怪，它像一滴被上帝傾於海上的濃墨，在科潘遙遠的西方不斷擴散，遍染夜空和海水。這片如烏雲一般鋪天蓋地翻湧而來的濃霧好似攻城略地的軍隊，朝著科潘步步緊逼而來。
看著那片翻滾湧來的夜霧，碼頭上準備第二日清晨出航的捕魚船員們議論著，抱怨著。這片濃霧如同邪靈伸向人間的觸手，從海上而來將這兩座月下巨塔悄然湮沒。它們無處不至，它們無處不在。它們像夜梟的啼鳴，籠於巨塔之上。它們似毒汁，滲入巨塔之內瀰漫於街角樓宇間。它們似潛入夢境的夢魘，滲進每一家庭，每一個角落。
此時，一艘載滿偷渡客的鐵皮船停在科潘西方三四海里外的近海拋錨了。
「媽的，你就不能讓這爛貨再堅持一會兒嗎，咱們馬上就到了。真他娘倒霉，在這裡停船被近海巡警發現就完蛋了！」
「別囉嗦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這兒漏了，如果現在發動引擎不把咱們炸上天才怪。」
鐵皮船的船長和幾名船員擠在引擎室，忙碌地修理著已經停止運轉的機械。此時，白霧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鑽進船艙中，瀰漫在他們身邊。
「怎麼回事，著火了？火警警報怎麼沒響！」船長大發脾氣。
「這煙……這不是煙，快，快看外面，是霧。」一名船工驚訝地指著船窗。船窗外，夜霧如同濃墨。
「老闆，上來看看這個！」引擎室的通訊器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船長嘟囔在濃霧中摸索著爬到駕駛室。
駕駛室中，舵手手點了點雷達屏幕，示意船長看向那裡。
船長盯著綠色的雷達，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綠色的屏幕上一隻巨大的光點正緩緩朝中心移動著，而中心則代表他們。
「它是什麼？」船長走到船窗前伸手想要去抬起遠視鏡，卻看到窗外濃如黑墨的夜霧，大罵著踱步走回。
「不知道，這傢伙至少有一百米長，是個超級大傢伙，也許是客輪.」舵手訕訕道，和那個大傢伙比起來他們所在的鐵皮船就像獅子面前的老鼠一樣小得可憐。
「咱們現在走不了，紐斯還在弄這艘爛船。媽的，仗著自己體積大就了不起嗎，這傢伙肯定已經發現咱們了，怎麼還不避開？你聯繫他們，就說咱們拋錨了，請求緊急避讓。」船長不滿意地說著，同時緊盯著雷達，雷達上巨大的光斑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這裡是銀魚號，請回話……這裡是銀魚號，請回話……」
吱吱，吱吱嗡……嗚嗚嗡……
舵手手持無線電對講機，不斷聯繫著那只隱匿在夜霧之中正朝他們不斷駛來的大傢伙。可無線電中傳來的只有一段段扭曲恐怖的噪音。「不行，對方沒回應！」舵手將無線電扔到一旁，不滿地看著船艙中已經淘汰十多年的老舊設備。
「那艘狗東西上的值班員都是豬嗎？！該死的，給我開燈用燈語告訴他們，快點去！」船長一邊咒罵著，一邊朝船內通訊裝置咆哮著：「紐斯，你們他媽的什麼時候能夠弄好？！」
吱吱，嗡吱吱，嗚嗚嗡…….
船長皺著眉看著牆上的白色通訊器，那一條條窄縫中傳來的與無線電中的聲音一樣，是一陣模糊不清好像受到強烈干擾的噪音。
蹬……
甲板上一道光柱驟然亮起，光柱猛地刺透夜霧朝遠方射去，並且在程序的控制下有規律地閃爍著。可這夜霧如同飢渴的惡狼，拚命吞噬著這道光柱，眨眼間便將它吞沒。甲板上，巨大探燈的光柱僅能射到幾十米遠的地方，便止步不前了。
「真他媽倒霉到家了，怎麼突然起了霧，真他娘該死！給我用無線電反覆聯繫他們，我下去催紐斯。記住隨時準備發動引擎，開船馬上緊急躲避……」船長趿拉著腳步便朝船艙外走去，與此同時舵手也再次拿起了無線電。
吱吱，吱吱……
就在此時，巨大的噪聲突然從舵手手中的無線電裡炸響。
「我x！」舵手驚得一下子將無線電扔了出去，而走至門口的船長也嚇得一哆嗦，緊張地回頭向舵手方向看來。
噢咦，噢咦，噢咦……
此時，連接無線電的螺旋線如彈弓一樣拉得垂在半空的無線電一上一下，而無線電上那細密的黑色窄縫內噪音驟然減弱，卻傳來一陣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小提琴聲。無線電中傳出的旋律跌宕起伏，卻又如泣如訴，充滿無盡的憂鬱哀傷。這夾雜著噪音且斷斷續續的旋律在小提琴特有的音色營造下，渲染出一幅悲慘景象，如同幽魂泣訴不幸的鬼歌迴盪在船艙之中。
船長和舵手相視著，希望從對方眼中尋到一絲勇氣，這哀怨的曲子令他們感到無比恐懼，如同船外那遍染夜空與海水的濃霧讓人緊緊是看到它，便沒來由地感到一絲來自深處的戰慄。
蹬蹬蹬……
「紐斯！！！快點他媽的給我弄好……」船長失魂落魄地逃出駕駛室，奔向引擎室。
噢咦，噢咦，噢咦……
船長一邊跑著一邊驚恐地看著那些分佈在各處的通訊設施，幾乎船內所有能夠發聲的東西都自動運轉起來。大大小小，所有揚聲器中都迴響著同樣哀怨的情緒，同樣讓人泣淚的小提琴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扇緊閉的艙門內不斷傳來撞擊聲，是那些偷渡者。「一百多人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就不能忍耐一下嗎？！真是該死，只會添麻煩的傢伙。」船長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從擠滿偷渡者的船艙外一口氣跑到引擎室。
「媽的，弄沒弄好？！你他媽的給我快點。」船長別過頭，多過焊接時刺眼的亮光大罵著。
「能聯繫上他們嗎？」船長朝通訊器中像舵手大喊，可是通訊器中除了吱吱啦啦的雜音和飄渺的小提琴聲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船長，他們瘋了！都是瘋子！他們朝咱們衝過來了，怎麼辦？！」此時舵手臉色慘白地出現在引擎室中，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
「他們為什麼不避開？他們不可能看不到咱們，x他媽的，紐斯你弄好沒有？！告訴其他人放下救生艇，準備棄……」
「修好了！」這時，引擎室中焊接時爆射出得刺眼光線驟然熄滅。船長和船員們瘋也似地衝回駕駛室，發動引擎。但窗外，夜霧後似乎已經有什麼龐然大物就要向他們衝過來了。
「快點，他媽的給我快點！」船長拚命地發動著引擎，卻怎樣也發動不起來。
那黑霧之中的巨*物呼之欲出，他們甚至已能聽得見它行駛時壓破海浪的的聲音。
噢咦，噢咦，噢咦……
此時那陣小提琴聲不再斷斷續續模糊不清，而是清晰迴盪在每個人耳旁。船員們緊張地看跑出駕駛室，站在甲板上看著那片流轉渾濁的夜霧。蹬，蹬，蹬……鐵皮船上所有的照明工具都打開了，但它就像一隻試圖驅散整個黑夜的螢火蟲，在這片詭異的濃霧中只能照亮周圍幾十米的地方。
船員們站在甲板上一動不動，夜晚冰冷刺骨的海風此時似乎根本算不得什麼，他們佇足傾聽著它。對，就是它，那悲痛憂鬱的琴聲，從這片迷霧中傳來的琴聲。這太詭異恐怖了，在這樣一個夜霧瀰漫的夜晚，海面上會傳來小提琴聲，是那艘客輪上播放的音樂嗎？
看到自己的船員們像著了魔一樣跑到甲板上，船長大罵著手卻一刻不停，拚命地發動著引擎。就在此時，鐵皮船終於發動了。在船長的命令聲中，小船緩緩偏轉著船頭，一邊朝另一個方向緩緩駛去企圖避開那艘會突然從夜霧中出現，然後撞碎他們的客輪。
就在鐵皮船做出緊急迴避動作時，一艘龐然大物突然從迷霧中出現，緊貼在他們船尾向前緩緩駛去。「全速前進，快，快！」船長大吼著，老舊的爛船發出一陣陣痛苦的聲音。
當他們駛出幾十米，與那艘巨大的船隻保持了足夠安全的距離後，鐵皮船便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擠到甲板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它，那艘悄無聲息地從夜霧中駛來的龐然大物。它不像舵手所說有一百多米長，而是足足有三百多米長。他們仰頭望著它，如同一枚漂浮在湖中的枯葉上的螞蟻，在看著從他們身旁經過的大象。
它不是客輪，是一艘軍艦，準確來說是一艘上個世紀的海軍最重要的超級作戰核心——一艘航空母艦。
它的塗漆已經完全剝離。由一層厚厚的如苔蘚一樣的紅褐色水銹覆蓋著。高高的甲板上除了悲慘的小提琴上再沒有其他動靜和燈光。它毫無動力，而是順著海流自由航行，像一艘幽靈船……
（我嫂子今天剖腹產，下班就去看醫院她了，所以耽誤很長時間，這章內容本來要寫連貫的長章節的，現在只能明天繼續寫了。還有，船隻方面的事因為沒時間查資料，可能會有錯誤，有瞭解相關知識的朋友請提出指正,謝謝。另，篇首那段本來想用graveland這個黑金樂隊的歌詞，那張專輯主題就是穿刺之王弗拉德。不過因為不夠順口，又太長了，所以重新組合刪選，編寫了一段。不滿意，不能再不更了，先這樣吧以後再改，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