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打破僵局 文 / 紅敷
聖戰十字軍的前進腳步被九龍居民頑強的抵抗擋了下來，雙方在九龍城中展開巷戰。教廷一方武器精良情緒高漲狂熱，九龍一方人數眾多破釜沉舟，戰鬥很快便進入難解難分的膠著狀態。熊熊大火破壞了九龍的供電，供水，交通，能源以及通訊系統，原本便臃腫畸形的城市徹底陷入癱瘓狀態。
而此時有兩個人對這場戰鬥最為關注，他們一人坐在體型無比龐大的浮空戰艦方舟號的艦長室內，一人則抱臂站在九龍城中一家事務所的辦公室中。這不僅是新巴比倫和九龍城之間的戰爭，也是教廷和海華沙之間的較量。如果戰爭一直這樣膠著下去，敗者是誰？
毫無疑問，九龍城會最先垮掉。[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擁有絕對指控權的教廷大軍不僅封鎖了九龍領空，成百上千架浮空戰機像蒼蠅一樣圍繞在九龍城周圍，令這座城市變成一處不可進也不可出的絕境死地。城內大火，斷水斷電，又被教廷完全包圍，用不了三天整座九龍要麼被大火吞噬化成一片焦黑的廢墟，要麼變成一座臭氣熏天餓殍滿地的死域。至於教廷的聖戰十字軍，這些瘋狂的沉睡者可以持續高強度的作戰十幾個小時，他們狂熱的信仰會像興奮劑一樣為他們遠遠不斷提供動力，每當他們疲憊、恐懼、飢餓時，信仰的魔力都能令他們很快恢復精神重新投入戰鬥。不僅如此，擁有絕對制空權的教廷可以通過成百上千架浮空戰機為聖戰十字軍運送補給，補充預備役，接送傷員。
只要他們有耐心，便可將九龍，一寸一寸「淨化」得乾乾淨淨。
慢慢的，慢慢的，猶如溫水煮蛙一點一點蠶食侵佔這座黑暗之城，一點一點淨化這處骯髒巢城不是很好嗎？但是，戰事的發展顯然超出了常人所預見的。人們忘記了藏於十五萬沉睡者大軍光芒之下的陰暗角色，那些身穿灰鎧的走狗,異端審判局的審判騎士們。
他們像一柄柄鋒利的尖刀，輕易刺入那些戰鬥最是膠著的地區，將那些最是瘋狂頑強的九龍居民輕易穿透，劈開，砸斷，碾碎……
一名身材異常高大雄壯，身穿著一件傷痕斑駁的厚重舊鎧的男人出現在九龍居民惶恐無措的目光中。新巴比倫教廷所屬，異端審判局局長——腓力。
但此時，這位肩負著除魔衛道，保衛教廷不受染指的最高暴力機關領導人看起來卻和他的屬下一樣，外表形象與之前截然不同。腓力手中那面早已傷痕纍纍，卻替他化解無數危機的金屬巨盾已悄然無蹤。而那柄巨大的在錘面上刻有拉丁文「oculum，pro，oculo，et，dentempro，dente(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合金鎯頭，不知何時也以換成一柄更加巨大誇張的錘。這柄巨錘的做工與那柄「哈米吉多頓」戰槌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它看起來更像是一塊由廢舊懸浮車壓縮成的方形金屬塊外插進一支銹跡斑駁的鋼管，拙劣粗糙得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件武器。似乎除了它龐大得近乎如同一輛小型懸浮車般的體積外，這柄誇張的巨錘便再無其他可取之處。
腓力不僅更換了手中的武器，身穿的鎧甲，就連他的氣息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此前他如一同強壯的公牛，衝動莽撞卻毫不缺乏熱情以及對待信仰的忠貞。但是此時，他似乎完全成了另一個人，另一個面容與腓力一模一樣氣象氣質卻截然不同的男人。他像一個最極端的矛盾體，身上粗獷簡單的鎧甲，武器以及顫抖的肌肉，眼中瘋狂的神色都透露著他難以壓制的瘋狂，如同一頭發情的公象，充滿毀滅的氣息。但是他的表情，說話的聲音卻又陰鷙冰冷，如同一台沒有情緒，沒有心的機器。更準確地說，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傀儡。
當這個男人邁著沉重的步伐踏過橫屍滿地的廢墟，他口中每一句誦讀都令走在他身後的審判騎士們齊聲誦讀，猶如衝鋒戰號。巨大鎯頭在空中揮舞的呼嘯聲，凶狠砸落骨頭粉碎的聲音，驚懼戰慄的哀求聲，慘絕人寰的痛呼聲，洪亮卻陰鷙的誦讀聲，
呼，卡嚓！
「以吾等之劍斬其頭顱高懸旌旗之上讓其自視惡行！」
呼，呼，啊！
「以吾等怒火焚其口舌以斷惡毒之言！」
不要，求，求求……呼，卡嚓！
「以吾等瓶中溶銀封其雙目以還黑夜光明！」
饒了我吧……呼，卡嚓！
「以吾等身下戰騎之鐵蹄將其粉身碎骨！」
呼，呼，卡嚓，卡嚓……
「以震吾主之威名！阿門！」
「阿門！」
「阿門！」
……
腓力所行之處，橫屍遍地。教廷的走狗，原本狂熱的衛道騎士已墮為冷血屠夫，無數審判騎士跟隨他齊聲高喊，阿門！阿門！阿門！以示天主與其同存同在，審判這座罪孽巢城。
審判騎士的進攻迅速打破了僵局，在腓力的率領下他們在九龍居民的防線上撕開一道又一道猙獰恐怖的傷口。沉睡者們如白色的溪流，從異端審判局打開的缺口處瘋狂湧入，迅速佔據著九龍的戰略位置。有了異端審判局這條惡狗，戰爭節奏猛地加快，教廷大軍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內便完全掌控了整座九龍城百分之七十五的區域，並且已形成一隻碩大的包圍圈朝著抵抗最為頑強的城市中央地區合攏著。
九龍的中央，九龍事務所所在之地。
無需通報，身先立足衝在最前線的腓力能夠清楚看到這座城市的情況。儘管他面目冷漠，一個疑惑卻從他心中慢慢滋生出來。「人，都哪去了？」
在與十幾萬教廷大軍激烈交火的過程中，九龍居民留下了數萬具屍體，但是對於一個人口足有百萬之巨的超級貧民窟而言，區區數萬人實在不算什麼。當教廷大軍佔領九龍絕大部分地區後，除了這數萬屍體外和十幾萬傷殘外，便再也沒有其他九龍居民的身影。其他人哪去了？腓力可不會傻到認為他們全都龜縮到城市的中央，那家事務所周圍準備拚死抵抗。
百萬居民不可能這樣迅速的，乾乾淨淨地就從戰場上消失的。但事實上，除了異端審判局在前線能夠遇到一些微弱的抵抗外，整支教廷大軍在其他地方再也看不到九龍居民的身影。
腓力手持巨錘立於火光硝煙之中，前方黑暗猙獰的城市如同一隻張開血口的巨獸，正準備一口將他們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