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百一十九章 密會 文 / 紅敷
火像虎,這只暴戾的猛獸在黑暗中奔跑著,跳躍著,它所行之處必是赤炎滔天,灼浪*逼人。
斷水、斷電、交通完全癱瘓使得九龍城中的大火瘋狂肆虐著,幾乎將這座罪孽巢城變為火的海洋。
海華沙靜默立於那間裝飾奢華的辦公室中,窗外滔天的火勢映紅了整個天空。這座她親眼見證的,親手搭建起來的城市,讓她傾盡心血的「王國」此時已為半壁廢墟。這燒光她半生心血的火,透過半月落地長窗在那張冷艷的面容上洩下搖曳閃爍的光華,如同美人唇嘗的紅酒流轉著醉人的絳紅。[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修恭敬地站在海華沙的身後,這位忠心的管家面色雖然無甚變化,但在他眼中卻流轉著一絲複雜的別樣神情。他跟在這個年齡比他小了十幾歲的女人身邊已經很多年了,他一直覺得自己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無論是那個帶著四五人從中東恐怖組織中將他營救出來的少女,還是那個單槍匹馬幹掉十幾個黑幫家族頭目獨自接管九龍的女老闆,他認為自己一直都能看清她的心,看清她所追求,所為之努力的東西。
但是現在,他沒那麼自信了。
九龍,親眼目睹這座屬於她的「王國」焚於火海,這個女人為什麼還能如此鎮定,如此無動於衷?經營數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難道不該表現得失落憂愁嗎?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失落悲傷,彷彿這熊熊大火焚燒的城市只不過是鏡中花畫中景。還有狼,對就是那個至死都對她忠心不二的傻男人。他可是從小便跟在她身邊長大的,就像她的親弟弟一樣,即便她不會為那個被妒意蒙蔽雙眼而失去理智的孿生妹妹(姐姐)落淚,難道也不會為這個不是兄弟勝似兄弟的男人傷心嗎?
但,她依舊是那個冷漠無言的女老闆,像一座漂浮在北海的冰山冰冷無情,永遠也不會為誰而融化分毫。那層堅硬冰冷的外衣,便是支撐她走到永遠不會倒下的支柱。
海華沙沒有吸煙,也沒有飲酒,在這樣一個時刻,她不想讓自己的感覺受到煙草和酒精的干擾,她要細細體會空氣中瀰漫的焦糊味道,看清這吞噬九龍大火的樣子。沒錯,這是她的心血,她不會因半生努力付之東流而悲痛傷心,但一定會讓自己永遠記得這一刻。
「小姐,火快燒過來了。」修彎臂伏在上腹,朝海華沙深深彎下了腰。
海華沙知道他說這句話的含義,戰還是逃?戰,怎麼戰;逃,怎麼逃,是做出選擇的時候了。海華沙緩緩轉過身,沉默地盯著對她彎腰低頭的修不知在思考什麼。半晌,這個冰山一樣的女人終於輕啟朱唇,「是時候讓你看看它的時候了,隨我走吧,修……」
「嗯?!」海華沙的話音剛落,修便猛地抬起頭來震驚地看著四周,但是為時已晚原本明亮的辦公室突然陷入黑暗之中不見他物。
入夜之時,與九龍城遠隔萬里的西方,一座巨大的空島正高懸於雲霄之間茫若仙神聖殿。此時,兩個黑影藉著月色正在空島之上繁華的歌德建築群中穿梭著。他們走的很急,卻又一步三顧小心警惕,似乎心中正揣著什麼秘密。他們離開城市中心來到一家位置偏僻的小酒吧外輕輕叩響了酒吧的小門。
酒吧小門上的暗窗被唰地一下拉開,一雙線條粗獷的眼睛謹慎地打量著兩位來訪者隨後又唰地一下關上了暗窗。身披黑袍的來訪者沉默地閃進屋內,街道上再次陷入沉寂。天主教徒可以飲酒,而聖餐禮上飲用的「聖血」也是葡萄酒,因此新巴比倫城中不乏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酒吧。不過教廷對新巴比倫的酒吧的營業時間有著嚴格的規定,無論冬夏日落後必須關門。之所以有這種規定是因為,教廷雖不反對教徒飲酒但醉酒,嗜酒卻是被禁止的。因此,為了讓教徒們不會在酒精中迷失自我,他們對新巴比倫的制販酒業制定了許多「規矩」。
正因如此,此時這家位置偏僻的小酒吧應該已經關門打烊了。可是今天這裡卻出奇的怪,不僅有這兩名身穿黑色麻布長袍頭戴兜帽的人,在角落中還有三名同樣身穿長袍將面孔藏在兜帽中的神秘人。他們是誰?為什麼不顧教廷禁令入夜後出現在酒吧中?
新加入的兩名來訪者摘下兜帽,向坐在角落中的三名神秘人中央的一位屈身微言道:「梵逖絲大人」
兜帽滑落,來訪者之一的滿頭銀髮異常引人矚目,是異端審判局副局長馬太!而馬太副局長身旁的令一名黑袍人則是一名頭戴生化面具,身穿黑白修女服的修女。只不過這名修女身穿的修女服與馬太一樣,都是皮製的。
兩人話音剛落,三名神秘人也摘下了長袍上的兜帽露出了本來面目。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嚴肅古板的聖武者,帕拉丁;滿頭金色卷髮,手撐下巴對馬太嬉笑的刑誡者,蘭德爾;有著與馬太相似卻的銀髮,髮色卻更加淺淡的天命聖女,預言者梵逖絲。
梵逖絲剛剛禮貌地向二人回過禮,馬太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請求。「梵逖絲大人,請您離開新巴比倫吧!」
聽到這句話,蘭德爾依然笑著盯著馬太瞧個不停,一向古板嚴肅的帕拉丁卻側頭看了看身旁這位聖少女。「梵逖絲大人,費奧多已經離開聖座,異端審判局除我之外的其他人也都離開了新巴比倫。現在整個聖座除了幾百名教兵護衛外,再也沒有其他力量可以阻止您了,您一定要把握這個機會啊!」一向以冷漠鐵血著稱的霸王花馬太副局長此時面上竟然顯露出無比焦急的神色。
「馬太局長,哦不對,是副局長大人!嘿嘿,你竟敢直呼教皇尊號,難道就不怕被撤銷職務關進你自己設立的懺悔室嗎?」蘭德爾插話道。
「你覺得是什麼原因,讓我成為唯一一名異端審判局留在新巴比倫的審判者?」馬太冷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