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百三十七章 文 / 紅敷
- 嗖！
少女話音落定之時，天空中千萬枚巴掌大小的黑色正方體驟然消失，但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又重新出現在空中。嗷，嗷！長舌怪群依然排山倒海般地咆哮著，唯獨黑色正方體下數百怪物沉默無聲。這些置身於黑方陰影中的長舌怪物或站，或爬，或伸爪，或瞪目，或咆哮……表現出各種樣子卻又一動不動猶如雕像。
啪嗒……
一滴液體從高空落下，在地面上濺出一點猩紅。啪嗒，啪嗒，啪嗒…….無數猩紅液體從高空飛落，如同一場血雨。當猩紅的血水從千萬枚黑方上辟里啪啦如雨水一樣滴落時，血雨中猶如銅像一樣的長舌怪物們癱軟倒地。它們褐紅色的軀體上有著奇特的傷口，排列整齊的方形創口，如同用燒紅的方形鐵楔透體留下的血洞-
同伴的死亡沒有阻止怪群進軍的腳步，它們如同飢腸轆轆的野獸瘋狂撲向梵逖絲。嗷，嗷，嘶，嘶……長舌怪物們從各個方位撲向梵逖絲，這純真可愛的小女孩恐怕會在眨眼的功夫便被它們撕爛、扯碎。但出人意料的事，怪群中並未傳出女孩的慘叫，也未看見長袍拋飛的碎片。怪群中唯有的只是一聲聲淒厲的嚎叫，以及癱軟的紅褐色屍體。
天空中那些巴掌大小的黑色方體已消失不見，此時它們在怪群中上下飛舞不斷組合、變化、分解，時而組成一面堅實無比的黑牆擋在少女身前，時而組成一座巨大宏偉的黑色金字塔砸在怪群頭上，時而又分解成無數巴掌大的個體如蜂群一樣飛襲從四面八方撲來的長舌怪物們……這些神秘的黑方體猶如一群精靈，一面鐵幕，一條黑蛇，一堵分割世界的界牆，忠實地守護在梵逖絲身旁，任何膽敢踏入它們守護的領地一步的敵人都會被它們穿成篩子，砸成肉餅，擠成爛泥。它們即是世界的邊緣，生地與死境的疆界。
十萬，整座九龍廢墟上爬行著十萬來自地下的魔鬼。無論內廷三者擁有何種神奇的力量，在這壓倒性的數量面前仍像是三枚飄零在汪洋上的孤葉，頃刻間便被洶湧的海浪吞沒。怪群再次衝上方舟巨艦，像螞蟻一樣爬滿整艘艦體。方舟內部的一個聲音在呼喚著它們，如同一道喚醒它們**的魔咒令它們趨之若鶩。它們聽從它，它們追隨它，它們將會吞食進軍途中一切生靈。
投影屏上長舌怪物潮水般鑽入戰艦內部的景象令人感到生理上的不適，密集的怪群猶如蟲海令人毛骨悚然。
「老頭子看看這些傢伙，它們可餓壞了，你準備用什麼餵它們，用你還是我？嘿嘿嘿……」昏暗的房間中一個倒垂於房頂的身黑髮出一串刺耳的笑聲，這笑聲似乎包含了低吼和尖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聲，讓人覺得異常怪異恐怖。
「怪胎，你在嘲笑我麼？事態發展到現在這個情況，的確破壞了原本的計劃，不過你可不要把我想成是和你一樣的白癡……」淡黃色圓柱投影屏中央坐在輪椅上的人影冷笑著回應。
「你敢說我是怪胎？！嘶嗷！」對方的話似乎刺激了那個倒垂的黑影，緊接著從房間的角落裡傳來一連串非人的恐怖尖嘯，黑影尖嘯著射出兩條黑色長影直取對方咽喉。但就當這兩條黑蛇一樣的長影飛抵那人影面前的時候卻驟然停在空中，如兩條筆直的竹竿一動不動。「呵呵呵，老東西，這兒的事大人遲早會知道，與其親手殺死你，我更樂意看你是如何被大人折磨死的，哈哈哈……」嗖，嗖……倒垂的人影大笑著迅速收回了兩條長蛇般的黑影。
「折磨我？怪胎，你永遠猜不透大人心裡的想法。看看這些傢伙，它們可是通向未來的鑰匙，是掃清障礙的先鋒……不過實質上它們就是大人的走卒，而我們在大人眼中和它們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我的話你聽懂了嗎，用你那顆小腦袋瓜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你只不過是大人膝下無數走卒中個頭大上那麼一點的，說到底仍是大人的工具，大人的武器。不要覺得你那可笑的身世讓大人心生憐憫，你就成了大人的朋友。記住，在這，這場戰爭的最高指揮官是我而不是你，如果你搞不清自己的位置就馬上滾回新巴比倫繼續做跟屁蟲去！也許你不會受到大人的懲罰，但是記住，大人需要的是能夠幫助他一起創造神國的人，而不是一個排不上用場的追隨者！」面對長影的襲擊，坐在輪椅上的人影絲毫不為所動，反而赤裸地嘲笑對方。
倒垂的黑影浸沒在黑暗中，沒有任何憤怒的表現。坐在輪椅上的人影冷哼一聲，將目光移回柱狀投影屏上嘴角緩慢地蠕動著「快點來吧，快點，我已經餓壞了……」
踏踏踏踏……
潮濕的通道內傳來一陣整齊的踩水聲，一隊隊全身黑甲的少年武裝者快速前行著，緊隨其後的數不清的鐵修女。這只隊伍所行之處留下的只有滿地殘屍碎肢，他們向一柄黑色利刃迅速刺向方舟的中央區域。在隊伍最後，海華沙大步流星地走著，軍靴靴底與艙板發出噠噠的響聲。
「突擊隊生還370人，鐵修女生還188人……第三小隊最先突入中央區域，用時預計兩分三十六秒……」修緊緊跟在海華沙身後詳細地匯報著戰鬥情況。
匡啷！
就在這時兩人前方一間艙室的艙門突然被撞飛，一隻長舌怪如飢餓的非洲獅跳出艙室，兇惡地盯著海華沙。匡啷！於此同時，兩人身後又傳來幾聲異響，兩面被撞變形的通風罩噹啷兩聲落在通道中。三隻長舌怪物從黢黑的通風管道中一躍而出，咆哮著撲向海華沙兩人。
當海華沙兩人身後三隻長舌怪物向他們發動襲擊時，前方那只長舌怪物跳起來抓著通道一側的牆壁，朝海華沙飛快撲來。看到前後四隻猙獰的變異怪物撲向海華沙，修的手中驟然出現四隻細長的手術刀。不過正當他準備將手中的手術刀脫手甩出時，他注意到海華沙已若無其事地朝前走去。她的面孔冷漠麻木，她的步伐堅定不移。在她眼中，似乎當這四隻怪物於無物。那種漠視，無視，以及一絲輕蔑的不耐煩讓修覺得背脊微涼，他知道如果海華沙對其他人、事、物表現出這種不耐煩時，就說明她已經生氣了。
讓海華沙生氣的傢伙沒有任何好下場。
四支細長的手術刀悄無聲息地從修掌心消失，他沒有一絲遲疑快步跟上海華沙，前後四隻長舌怪物此時在他眼中彷彿已變成毫無威脅的死物。嗷！四隻長舌怪物咆哮著，攜捲著腥風凶戾撲向兩人。海華沙直視前方，既沒有看身旁一側牆面上快速爬過來的長舌怪，也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十分隨意而不耐煩地抬起手用手中那柄，有著超長槍管和精美繁複花紋的轉輪手槍抵在怪物的頭上。
砰！
長舌怪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槍聲便響了起來。海華沙一刻不停大步前進著，一邊收回手槍一邊掏出手帕擦掉飛濺到身上的血沫碎腦，看樣子似乎完全不在乎身後那三隻怪物。嗖，嗖，嗖……通道中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快速飛梭著。一條黑色的軌跡在昏暗的通道中慢慢現形，它在通道中不斷跳躍飛梭，觸碰到艙壁後彈折變換角度，彷彿一顆射偏的跳彈。
這留下黑色軌跡的跳彈在通道中越彈越快，越彈越疾。跳彈留下的黑色軌跡在通道中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如同白紙上畫下密密麻麻的黑色線條，將整張紙塗黑，將通道完全封死。此時，海華沙兩人身後的三隻怪物已經消失在瘋狂飛彈的黑色軌跡中，黑色軌跡彷彿一間黑色牢籠將它們關在內部。
啪！
忽然，物體快速飛梭的聲音隨著一聲脆響驟然消失，與此同時通道中密集的黑色軌跡也消失不見。此時，一枚小巧的金色彈頭從艙壁的凹坑中摔落，咕嚕嚕地滾在艙板上。而通道中，艙壁，艙頂，艙板到處都是一片一片暗紅色的血跡。除了血，這裡什麼也沒有，三隻被黑色軌跡吞沒的長舌怪物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這條血巷的另一邊，兩個身影漸漸模糊。
（對不起各位，斷更了一周。最近俗事很多，找房子租房子，找工作面試，上網時間不固定，所以更新非常非常不給力。實在分身乏力，爛尾是不會，更新肯定會慢，再次請諸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