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災後吉祥 第五十四章 古剎鐘聲 文 / 一地風兒
凌晨,陳佳永和劉兵帶著先頭部隊50人到達了芒昭寺廟外。聽取了特戰隊員們的匯報後,立即同鞏毅通上了話,鞏毅回話:「匪首已經制住,但寺廟內還有倭人約50餘人,他們都扮著了僧人,一時難以區分。他正在想法在不傷害無辜僧眾的前提下,擒殺倭人。大隊長可派人圍住寺廟,絕不能讓一個倭人和殘匪逃掉。」
陳佳永回話道:「11名走出暗道的倭人已被特戰隊員全部擊斃和追殺了。暗道可以打開,我可帶人進來。
鞏毅答:「部分人可先進暗道,但暫時不必出來,以免驚動寺內倭人。我正在想辦法找出他們。大隊長只管圍住寺廟好了。」
聲聲梵鐘,催醒了芒昭寺的僧眾,6時整,眾僧在法堂上聆聽長老訓示。在堂皇而又莊嚴的法堂上,長老端坐在法案後面,但隔著一層輕紗。只聽得長老說:「眾僧,今日為雞鳴節。雞者,百禽之雄也,曉而報之,冠而禮之、爪而雄之。其德可慰天下,吾等眾生不可及也。理當好好參拜。」
只聽得一當值主持大聲喝到:「原籍者靠左參拜!」於是很多和尚就湧了過去。「外藉者在此參拜!」於是又有近百人到了中間。又有一聲大喝:「非緬國藉的再靠右參拜。祈禱眾生免災托福,全家安康!」於是又有50多人去了右邊。
只聽得法鈴一聲響,右邊兩廂裡卻衝出了五六個兵士,持著槍對準了右邊那一群人。那群人中就有人吼叫:「八嘎牙努!」有幾人就起身衝了過來。只聽得幾支微沖輕微而又急促的「噗噗」聲,那衝過來的人中立刻就倒下了七八個,其餘的都不敢動了。
槍聲一響,陳佳永就帶著30多名戰士從暗道裡衝了出來,迅速控制了整個寺廟,經過一陣短時間的激烈對抗,他們擊斃了藏匿殘匪10餘人,其餘全部生擒。
陳佳永忙命戰士們將倭人和殘匪從暗道中押走,交給寺廟外的參謀長劉兵處置。不一會兒,寺廟裡的屍體和血跡已清理乾淨了。他們才請出了寺裡的真正長老阿覺方丈。
原來,鞏毅很快就找到了長老的禪房,向他說明了情況,並曉以厲害,請他支持和配合剿滅藏在寺裡的殘匪。這通元主持與匪幫勾結,阿覺長老也久有察覺,但是通元已在這芒昭寺裡經營了幾年,形成了坐大之勢,他卻成了一個傀儡。阿覺長老很情願地配合了鞏毅的行動。所以才有了剛才「雞鳴節」參拜的一場鬧戲。
太陽升起,寺門大開,善男信女絡繹而來。寺廟裡梵鍾悠揚,香煙繚繞,和尚們誦經朗朗,一切又都如平常一樣,根本不可能有人想得到這座寺廟剛才刮過了一場腥風血雨。
寺廟後院的密室,這會兒已換了主人。陳佳永接報:此役共擊斃倭人18名,殘匪14名(沒留傷員,全部處死,節省藥品。),生擒匪首溫沙、萬羅以下殘匪68名,倭人松田一郎以下47人。我方無一傷亡。繳獲長短槍支320枝,子彈10萬餘發;炸藥、橡膠、布匹等戰略物資約5噸,電台一部;現鈔、珠寶金銀和大洋等約180萬元。
劉兵來電請示俘虜如何處理?陳佳永答::「這些人可是有血債的俘虜,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的。周凡不是說過黑山腳下的河溝溝裡有玉石嗎,咱們現在正缺勞動力,可不能讓他們白吃咱家的飯,就那些讓俘虜們去好好他為我們開採刨石頭去吧。俘虜的6個日本女人和溫沙的8個侍女,先看押起來再說。」
陳佳永先審訊了松田一郎。他痛快地交待出:這個秘密情報站主要負責收集北緬5個縣的政治、經濟、軍事情報為主,同時也接待在北緬一帶活動的日本人,也相當於一個兵站和供給站。松田提出:只要放了他們,他就帶人退出寺廟,並保證他在駐緬株式會社去說情,不予追究。
陳佳永呵呵一笑道:「你們的啥會社我可難得去問去管,但你勾結和藏匿匪幫,劫我吉祥商隊,傷我人員,這罪名可是要擔下的,我倒要好好地追究你才是。我可以暫時不殺你,你就好好地當俘虜吧。」
陳佳永又提出了溫沙審問,溫沙此時已經是心膽俱喪了。陳佳永在桌上猛地一拍巴掌,厲聲道:「溫沙,你一個山大王不去好好地守著自己的山寨,竟然敢在老虎頭上捋鬚,斗膽打起了我吉祥商隊的主意,我們沒招惹你沒絆著你,你卻襲我商隊人馬,傷我戰士性命,你可知罪麼!」
溫沙渾身顫抖著連連叩頭請求饒命。陳佳永又道:「快快將你白馬山寨的情況從實招來!否則大刑侍候。
溫沙馬上供述:白馬寨除此次出兵200人外,寨子裡還留守著120多名寨丁,以及老幼婦孺230多人。只要饒他性命,寨子他可拱手奉出。陳佳永道:「你的寨子我們肯定是要定了的,我的大炮,瞬時就可將你的寨子轟平。若你念及寨中老少不要無辜塗炭,就帶我們去接收你的寨子,我保證他們性命無憂,也可以饒了你的性命。」溫沙連連稱是。
陳佳永一行來到了阿覺長老的禪房裡,阿覺長老對陳佳永等連連稱謝,陳佳永見阿覺長老似乎還有些心事,就道:「阿覺長老莫不是為今後的事兒擔心吧?」阿覺方丈點了點頭說:「是的呵,我佛一心向善,可偏有鬼魅上門。看來這佛門清靜之地一時也靜不了呵。」
陳佳永朗聲一笑道:「大師不必憂心,在下有一事相求,若大師應允,則寺廟大安矣。」
陳佳永就提出了:這寺廟地兒也很寬敞,那後院的密室和秘道,若拆了就很可惜了不是,他願用5萬大洋買下,作為商馭往來囤積貨物而用;其次,寺廟的安全由商隊負責,絕不讓有任何干擾寺廟法事的行為發生;最後,再向寺廟捐贈5萬大洋的香火錢,重塑我佛金身。
阿覺長老想了想後,高興地說:「阿彌佗佛,老納應允就是了。」
陳佳永與馮吉通話後,馮吉就提出調5中隊副隊長楊乾坤到芒昭寺密室主持工作,除了楊的忠誠和能幹外,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早年曾經當過5年和尚,與寺廟的配合應當是很熟悉的。陳佳永樂了:咱家手下還啥人兒都有呵。
馮吉提出:1、對3個匪寨若能勸降,是為上策,若有反抗,則堅決攻佔之;2、攻佔下3個匪寨後,仍然打原來的旗號,以免驚動緬國當局和英軍。同時成立北緬武裝工作隊,以3寨為依托點,在廣大山區和農村開展工作;3、對俘虜的日人和殘匪,分而用之:日人則到黑山玉石礦,全封閉監管;殘匪則用到煤礦、石灰礦和築路隊中。對戰俘的管理應當抓起來了,推薦卡芒養殖場副場長徐昌調任為勞改大隊隊長。
陳佳永完全同意馮吉的意見和安排。他讓王志偉帶40匹騾馬和20名戰士,將繳獲的槍彈和物資錢財,直接送到偏崖大隊部刀郎處。俘虜則由劉兵安排押送至黑山要塞,交由王二娃暫管,待徐昌接手後,連帶澗口看押的俘虜,統一分配監管。
陳佳永又調孟猛前來芒昭寺,主持電台的通訊聯絡事宜。一是負責大隊自己的通訊,二是假冒松田一郎的通訊。使那在仰光的啥會社一時不起疑心。若能騙得來人和財物更好。
陳佳永擬分派30名戰士,隨楊乾坤駐守芒昭寺,地點卻是選在了芒昭寺外不遠的一個制高點上,準備修建一個密營並把守之。不一會兒,更讓陳佳永高興地是,寺廟裡的僧人竟然有不少人想加入吉祥自衛大隊(偏崖大隊對外的稱謂),在徵求了阿覺長老的意見後,他就讓劉兵去挑選了60人,成立了一個「僧兵隊」,打算由楊乾坤來任這個隊長。僧兵隊實際上就是一支「民兵隊」,由吉祥自衛大隊統一練兵,僧兵平時仍然住在寺廟吃齋念佛,有情況時就立刻轉為戰時狀態,立即可以投入戰鬥。他們與阿覺長老商議好了:僧兵隊人員的身份不變,但隸屬於吉祥自衛大隊的武裝隊伍編製,人員由吉祥自衛大隊訓練,武器裝備等由吉祥自衛大隊提供。阿覺長老自然十分同意,因為在他看來,自家寺廟裡終於有了一支自己的子弟兵了。
陳佳永一直在想:這緬國物產雖然豐富,但人卻很貧窮,但要怪他們自己。比如說這芒昭寺廟吧,眼下夏收正忙,需要大量的精壯勞力去田間收割。而寺廟裡卻有近600名12-25歲的僧人成天坐在這裡念著經,這經文卻是什麼「陀婆阿密般若菩提阿蠻唁……」什麼的,能當飯吃麼!有啥科技含量麼!但還真的天天有人給他們送飯來吃的。鬱悶!這僧人們想當兵可能也是煩透了這種清苦而又無聊的生活了吧。這也好,當下又為陳佳永增添了幾十個兵源。說不定他們訓練後還真能打仗的。叫楊乾坤帶10名老兵補充進去就行了。
在溫沙的密室裡,陳佳永享受著「星」級的侍遇。那溫沙將密室裝飾得美倫美奐,舒適無比。一個叫阿枝的侍女經劉兵甑別後,就專門派到陳佳永房裡侍候著。這小姑娘大約才十三四歲,手腳伶俐,生得眉清目秀,一看上去就十分令人喜愛。
陳佳永問她:「你為何到了這裡?」阿枝答:「阿爸給溫沙寨主奉送了5個大洋,還請他吃了一頓飯,她才跟過來的。」陳佳永又問:「你爸媽在幹啥呀?」阿枝答:「阿爸在寨子裡做飯,阿媽在紡線和種菜。倆哥哥在寨裡扛槍。前兩天,大哥……大哥他被……被你們的人打死了……」說著說著,小姑娘就嗚嗚地哭了起來。陳佳永一時心裡也酸酸地不是滋味。他對阿枝姑娘說:「你死了大哥,可我們也死傷了30多人的。往後就不要再這樣打下去了,都踏踏實實地去過日子,好麼。」阿枝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
陳佳永又去看了那黑虎寨的寨主萬羅。那萬羅在對吉祥商隊的最後的攻擊中,指揮著他寨子裡還活著的50多個寨丁正準備衝鋒,忽地裡馬蹄踏踏,稀里糊塗中,他的左手就被馬刀劈沒了。待逃到芒昭寺,他的傷口已感染了,可也沒有人顧得上他。他的手下只好用清水為他沖洗著傷口。就在他奄奄一息之際,是偏崖大隊的衛生員為他的傷口消毒後重新包紮,然後打針吃藥消了炎症,現在才算清醒過來了。
萬羅說:「萬某乃有罪之人,承蒙吉祥自衛大隊二次救命,萬分感激。我已想好,黑虎寨就歸降你們了,寨子裡還有200多口子人,希望你們能善待他們……」陳佳永應允了。
劉兵來報:「物資和俘虜由王志偉負責,正在押運途中;蘇明楊5中隊己進駐到尤里寨並已佈防;張山1中隊率100人,攜大炮3門、迫擊炮5門,重機槍3挺,已到達芒昭寺外待命。另:馮政委已組織了50騎的騎兵隊,正在向這裡開來。劉兵說:「大隊長,您猜這騎兵隊長是誰?」陳佳永答:「是蘇明揚吧?要麼就是苟良才。」劉兵說:「錯,您再猜?」陳佳永想了一會兒說:「想不到的,咱還就不猜了,你說是誰?」
劉兵說:「我也沒有想到,是李先去挖掘出來的,這騎兵隊長呀,就是寸三娃!」
陳佳永的腦子裡確實又依稀記得:這寸三娃在滇軍裡面曾當過騎兵排長的,後來不知他怎地就到了陳家大灣當了一名寨丁,他後來又接替崔旺才,在偏崖當上了木工組長……陳佳永心想:老子還沒想清楚的事,這李先卻去搞清楚了,狗日的他真是個「克格勃」的。不過,他總算又為大隊發現了一個人才。
隨著楊乾坤和孟猛的到來,陳佳永和劉兵安排好諸事後,在悠揚的梵鐘聲中,帶隊離開了芒昭寺,向他的目標第一站白馬寨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