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旭日東昇 第五五三章 汗血寶馬 文 / 一地風兒
是日傍晚,金絲鳥1號從木克雷飛回了阿什哈巴德市。
阿什哈巴德市的平均海拔度低,才215米,屬溫帶大陸型乾旱氣候,一眼望出去,那大沙漠中的景物在一片蒸騰的熱浪下晃蕩著,雲蒸霞蔚,很是壯觀。這裡的溫差很大,就有點像新疆的吐魯番:早穿皮襖午穿紗,晚上圍著火爐吃西瓜。陳佳永一家子被安置在一棟俄式別墅裡。他晚上開會歸來,真的就在壁爐前和大家吃起了西瓜。小獐子道:「今天我才辛苦,提了兩隻大皮箱一直跟著。」娜塔莎道:「小弟,還真的要謝謝你提著那些衣物。早晨上飛機我穿的是裌衣皮褲,上午又換上了薄薄的絲綢裙子,太陽一落山,又披上呢子披風了。這回來又穿上了馬夾。一天幾乎經歷了四季,真是有趣。」
娜塔莎在花子和桂子的悉心傳授下,學會了許多家務活兒,讓花子和桂子省了不少心。娜塔莎到「陳總顧問工作室」當外語翻譯兼秘書,算是參加了工作。第一個月她領到了2000亞元的工資,就買了一瓶好酒孝敬給陳佳永叔叔,給幾位阿姨買了絲綢方巾,又給遠在瑞典的陳根伯伯寄去了一條高級領帶。花子直誇她懂事,但是對她道:「閨女,難得你的一片孝心,往後你的工資就存下來,為自己準備嫁妝吧。」娜塔莎心裡明白,姨娘們這些日子給她的化妝品、首飾和衣裙恐怕幾萬元都買不回來,使她從一個儉樸的女大學生一下子變成了時髦的姑娘。她很感激她們,但是她更依戀著親愛的佳永叔叔,他的成熟和風趣已經迷住了她,她特別喜歡他說話那帶磁性的聲音,就像她依稀記得的父親聲音一樣。
書房裡,陳佳永在看著一些文件和資料。房門一響,是娜塔莎進來了。她在陳佳永身邊日子一長,也就沒有了拘束。她浴後髮髻高挽,著一身粉色吊帶真絲睡裙,她為壁爐裡加了一些劈柴。陳佳永一直把她當女兒看待,也很隨意。他道:「莎莎,別再加柴了,畢竟是7月天,夜晚也不太涼,你要我淌汗呀。」娜塔莎道:「親愛的叔,我是怕您感冒了呢。」說著過來就為陳佳永揉起了雙肩,指法是花子教的。陳佳永又聞到了娜塔莎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淡淡的桂花清香味兒,很覺舒爽。他問:「莎莎,你灑香水了嗎?」娜塔莎道:「沒有呀。」她又道:「叔,我為您整理回憶錄時,就像在讀一本厚厚的百科叢書。您的創造、您的經歷讓我無比敬佩和感動!」陳佳永道:「丫頭,叔都這把年紀了,又一直在風口浪尖生活,長年四處奔波,閱歷能不豐富麼。」娜塔莎道:「每個人都有人生閱歷,而您是在創造、在拓展,是一般人萬不可及的,十分偉大。可是我不太明白,您的所作所為為什麼不和媽媽教導我的一樣呢?我問過陳根伯伯,他也不願意深說。」
陳佳永對娜塔莎道:「這偉大二字咱可領受不起,而且很有些忌諱,叔也沒有什麼主義理想和遠大的抱負,就是想著如何把眼前的事兒做好就行了,老戰友們都說我是一個大土匪呢。你陳根伯伯這些年算是真正醒悟了。想當初,你媽媽一位三湘才女,一堅定的布兒什威克信仰者,到西方尋求所謂真理,而且也尋求到了愛情,又有了你。可是偉大真理的化身斯大寧同志卻殺死了你的父親,將你們娘倆流放到了西伯利亞。你母親的繼任者,湖南支部一位叫劉冠華的領導人,又被派去了羅剎國,最後竟然死於和華夏同胞的作戰中……還有很多很多人都這樣和你父母一樣毫無價值地死去了。黨派黨派,不管什麼黨派打著什麼『解放全人類』,『一切為了人民』等等的幌子,從來都只是為了自己一黨一派的利益出發而『奮鬥』的。他們可以賣國,可以不顧老百姓的生死,可以為所欲為……而叔的一切行為就只認一條,華夏的利益高於一切……」他忽然察覺娜塔莎已經半偎在了他身上,美麗的臉龐上忽閃著的一雙漂亮大眼睛正定定地看著他。他忙道:「莎莎,去給叔倒杯酒來。」娜塔莎嫣然一笑,起身道:「好呀,親愛的叔,我陪您一起喝。」陳佳永道:「我寫下的一些東西你都在為我整理著,我還說啥呀,你快去睡吧。」娜塔莎道:「我就不。」說著就斟滿了兩杯酒。端了過來。陳佳永想到了她是失去了雙親的孤女,曾經天涯淪落,差的就是親情,心裡一軟,呷了口酒道:「好,我就再講一段吧……」
陳佳永晚上宿到了花子房裡。花子被窩裡馨香馥郁,還是當年八莫診療所小樓房間裡那個清香味兒。花子打趣他道:「咋不去桂子房裡呀,她可是年輕正貪吃喲。」陳佳永道:「姐,她來月事了,嬋兒身子不有些弱麼,所以我就陪姐來了。睡在你懷裡我最安心、舒心。」兩人激情過後,花子滿足地道:「夫君,我跟你二十多年了,你還是那麼威猛,姐都有些侍奉不了你了。」陳佳永道:「女大三,抱金磚,我還就稀罕姐。你們呀,原先是楊紅兒第一,後來一直是你為魁首,依曼第二了。」花子紅著臉道:「這些床第間的事兒是嘴上能說的麼,別打趣了。夫君,咱們還要走多遠呀?」陳佳永道:「可能就是走到這裡了,應該告一段落了。雜事兒有經郭和安艮他們在打理著,明天我陪你出去走走。今後咱們就真的輕閒了,我一定要好好地陪著你們姐妹。」花子喜道:「那感情好,咱們把吉祥市的那座園子賣了,找個地兒去過清靜日子吧。」陳佳永道:「過清靜日子很好,但園子也不必賣,有時去住住也很好。長樂院咱家是要搬出去的,今後住哪兒,一時還沒有想好呢。這事兒回去後恐怕還得和二姐、小大姐、依曼她們好好啇量啇量。」花子道:「身邊的人都一個個出去了,小獐子和倩倩可得留下。但娜塔莎和他們不一樣,是個有學問的能幹姑娘,這些天也越長越漂亮了,待在咱們身邊恐怕委曲了她。你打算咋安排呀?」陳佳永道:「她吧,挺稱職的,我也很喜歡她,多一個閨女也很好。可是她一開口就稱『親愛的叔』,然後就是親熱地擁抱。我有些不習慣。」花子道:「她是喜歡你和依戀你,要知道她身上有一半是俄羅斯血統,聽說人家那地兒就是那樣的風俗。」陳佳永道:「這次事兒忙完了,就給她找一個好工作,早點嫁了她為好。」
是日晨,長官府派人來報:「薩帕爾德長官有請陳特使去馬場!」陳佳永正想去見識一下那些傳說中的西域寶馬,就帶著大家一起去了西南郊的馬場。薩帕爾德迎了上來,道:「尊敬的陳特使,我想讓您欣賞我們土庫曼的國寶,當然現在也是華夏的國寶---阿哈爾捷金馬。」陳佳永高興地去到了馬廄,裡面有近500匹馬。他問:「這都是阿哈爾捷金純**嗎?」薩帕爾德答:「是的,土庫曼現在約有純**2500匹,配種後的雜交馬就多了,大約有1萬匹。」陳佳永問:「為什麼不多養些純**呢?」薩帕爾德答:「我以前也這樣問過馬場的人。可是他們回答的是這種高貴的名馬只能在土庫曼的草原上繁殖,根據草原和草場生成情況,種群規模也只能在3000匹以內。」陳佳永道:「真是物以稀為貴呀。」薩帕爾德道:「特使先生,此馬威武慓悍,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強,作為戰馬是一等一的。但是一般的戰馬作為優良馴服的座騎就不能和阿哈爾捷金馬相比了。此馬馴服後卻非常順從。它體態勻稱,神態威嚴,步伐輕盈,多為宮廷中用馬,作為元首的騎坐。在世界賽馬比賽中阿哈爾捷金馬曾經多次獲得過冠軍,最貴的一匹冠軍曾經賣到了1200萬亞元。」陳佳永笑道:「這裡的一匹馬可比我這身肉值錢多了,我得騎騎。」
馭手牽過來了一匹棕紅色純種俊馬,名叫丹辛格.阿赫達,意為「赤兔」。陳佳永近前去仔細看了,真是一匹好馬,通體沒有一根雜毛,步履輕盈瀟灑,真有馬中王者的風範。他撫摸著赤兔心道:「你莫不就是那關二爺的赤兔麼?」那馬於是就就舔了舔他的手。他大為高興。娜塔莎在身邊道:「叔,我也想騎馬。」陳佳永就叫人又牽過來了一匹牝馬,是和赤兔配對的,名叫拉特拉.古麗婭,意為「莎莎」。陳佳永道:「格老子這名字取得有些意思。」娜塔莎道:「叔,和我的華夏名兒一樣呢,真是有緣,我就騎它了。」
陳佳永高興地道:「大家想騎馬的就騎馬,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都到草原上去蹓蹓。」他騎上了馬,去到了馬場外的草原上,開始是一溜小跑,他大吼了一聲,一夾腿,催促胯下赤兔,赤兔就興奮地奔馳起來。陳佳永無比愜意,心想老子去若乘赤兔去賽馬,恐怕要得天下第一名!不一時,到了一片小樹林,陳佳永勒韁下了馬,一摸赤兔,它身上的汗果然是血紅的。心道:「在卡拉庫姆沙漠上的這一片片草地裡,咋就產了這種寶馬呵。這片地兒不能搞所謂的工業開發,一定要保持住原生態,還要把水引過來,擴大草場,給寶馬們保留一個良好的生存環境。」
騎馬緊隨而來的是娜塔莎。陳佳永扶她下了馬,她嬌吁咻咻地擦著汗道:「赤兔跑得真快,我在後面追也追不上。」陳佳永問:「你如花姨她們呢?」娜塔莎答:「她們由章羽帶著在草地上慢慢溜馬呢。只我一個人跟過來了。」陳佳永道:「這下出來遠了,咱們快回去吧。」娜塔莎喘著氣兒道:「親愛的叔,這樹林裡多清幽涼爽呀,歇會兒再回吧。」陳佳永只得應了,兩人躺在林子的草叢裡,陳佳永道:「莎莎,善後組的工作快要結束了,你的翻譯使命也快完成了。謝謝你對我的回憶錄整理,還有翻譯那些雜七雜八的中亞語言。」娜塔莎道:「我在外語學院學習的就是中亞小語種,加上我會的俄、英、德、法語,還有母親從小就教我的華夏語,已經不下二十種語言。」陳佳永道:「那你得花多少精力和時間呀?」娜塔莎道:「我在西安外語學院只是一名插班生,還是陳根伯伯托關係送進去的。我住的是大通鋪的學生宿舍。每月只有300元的助學金生活費。我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是,就只有拚命讀書。」陳佳永道:「你在大學裡就沒有遇上可心的人麼?」娜塔莎道:「有的,但是我不敢去愛。我也不想給陳伯伯增添負擔,他救助像我們這樣的孤兒不下數百人,我能上大學就很不錯了。我每學期都獲得了最高獎學金,靠獎學金買書和衣裳。」陳佳永道:「難怪你這麼節儉。」娜塔莎卻流淚了,道:「班上的同學都說我生得很美,可以去競爭校花,但是我只有剛能換洗的衫布衣裙,怎麼去跟人家比啊!別人周未課餘去改善伙食,去談情說愛,我……我只能躲進圖書室。」娜塔莎說著說著,眼裡就冒出了淚花。
陳佳永疼愛地道:「莎莎,你不是畢業了麼,可以自立了。你這只醜小鴨就已經變成一隻美麗的天鵝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小組解散後你想去哪裡工作?政務院、外交部、駐外使館,甚至是聯合議事會等,叔都可以推薦。」娜塔莎側過了身子,支起頭,對他嬌聲道:「我哪裡都不去,就要在你身邊!」她沒有叫叔,稱謂也由「您」變為「你」了。陳佳永道:「我一離崗公務員,我這裡有啥好留的?」娜塔莎道:「我已經找到了一座金山,可以挖掘出很多很多財富。我可以為你整理那些珍貴的文檔和回憶錄,還可以為你念小說呀。」陳佳永道:「這算個啥事兒呀,不行。你得有一份好的工作。再就是你沒爹沒娘的,還得盡快給你找個好人家才是。」娜塔莎卻道:「我不想嫁給別人!」她一翻身就偎了上來。娜塔莎年輕體健,陳佳永被她摟壓著推不開,雙腿也被她那長長的百褶裙裾裹住了。他急道:「莎莎,使不得,我是叔……別太親熱了!你是君子,不欺暗……」嘴就被娜塔莎火熱的嘴堵住了……
陳佳永被娜塔莎壓在身下親熱搓揉了好一陣,迷迷糊糊地也就任她而為,幾乎被她的激情融化了……事兒過後,娜塔莎為他整理著衣衫道:「親愛的叔,我太愛你了,所以才獻身於你!我在英國曾經戀愛過,他是一名飛行員,老在天上飛,沒有見過幾面,不久他就在諾曼底登陸的空戰中戰死了。您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叔,我以後還是這樣稱呼您。請您不要趕我走。因為您已經迷住了我,您就是我心目中的父親、老師、兄長和……情人。」陳佳永道:「莎莎,本以為你很淑女,沒有想到卻這麼瘋,叫叔怎麼好面對呵!」
陳佳永和娜塔莎並轡緩緩而行。陳佳永對她道:「莎莎,我是很喜歡你,可你剛才是在逼叔呢,我知道你的個性,你是個很感性的姑娘……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眼下就只好這樣吧,你想走的時候就走。」娜塔莎嬌聲道:「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您!」說罷策馬向前。陳佳永大聲道:「喂,你初經人事,不宜馳驟,慢點好麼!」兩騎在草原上奔馳起來。
陳佳永回到了馬場,薩帕爾德對他道:「尊敬的特使,您覺得這馬如何?」陳佳永稱讚道:「這是我騎過的最好的馬!稱之為寶馬實不為過。」薩帕爾德遂正色道:「那我就代表土庫曼行政區人民,把赤兔贈送給您了!」陳佳永道:「親愛的薩長官,這馬我接受了。莫不這樣,赤兔暫就在這裡養著,我離開時再帶走它,好麼?」薩帕爾德道:「可以在這裡養著,赤兔已經是您的了,還有它的配偶莎莎。」
回來時,娜塔莎悄悄問陳佳永:「叔,那牝馬也叫莎莎,您說咋就這麼巧呀?」陳佳永道:「這恐怕是天意。你這個丫頭,就是我牽回的『汗血寶馬』!」娜塔莎嬌羞地偷偷笑了。
晚上,花子去到了書房,她支走了娜塔莎,對陳佳永道:「夫君,我瞧你有心事呢,莎莎走路的身形有些異樣,我偷偷去看過了莎莎換下的衣裙,那襯裙裡有點點腥紅……上午你們在草場外很久才回,你們做過什麼了?」陳佳永臉一紅,道:「姐眼尖,我正想說呢。是她……我們……」花子道:「咱們可是拿莎莎當閨女看待的呀,你不是說要嫁她出去麼,怎麼又……」陳佳永赦顏道:「是的,可是她……當時我……」花子道:「我看你是昏了頭,若是你欺負了莎莎,我可不能原諒你!」
娜塔莎站在門外,心裡慌得「咚咚」直跳,她聽如花姨在斥責叔,心中不忍,心想早晚得要過這一關。她進屋去跪下道:「如花姨,叔沒有欺負我,是我……強迫叔的,他要我走,又說要嫁我出去,我才……因為我太愛他了,您如要責罰,莎莎一個人承擔。」花子聽了沉吟不語,良久才道:「莎莎,你起來吧。姨不會責難你,女追男只隔層紗。你是因為愛而衝動……你走吧,但是不得對外張揚。你還需要些什麼,姨都會滿足你。」娜塔莎急道:「請別趕我走!陳根伯伯在外奔忙,一年到頭難得來學校看我一次,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我現在找到了一個新的家,我離開了你們會孤獨,會害怕,留下我好麼?我物質上什麼都不需要,我只需要愛,你們愛我,我也愛你們。」花子聽了眼圈兒一紅,歎了一口氣道:「你這沒爹沒娘的孩子確實需要人疼愛,我們也可以像父母一樣疼愛你。可是你和叔年齡懸殊,再說叔也不可能正式娶你,你今後也沒有個名份,你這又是何苦呀!」娜塔莎道:「我不求婚娶,也不要名份,但是我可以當叔的女兒和情人呀。我一定乖,一定聽話。叔不老,他……挺有勁的,莎莎很喜歡。」花子道:「好啊,好你個不知華夏禮教的夷族莎莎!這事兒一個巴掌也拍不響,我若是再要你走,就意味著我容不得人了。就聽你叔說咋處置吧!」
陳佳永對娜塔莎道:「今後如花姨就是你大娘,在家裡你就得聽她的安排。你……就繼續當好叔的秘書吧。」娜塔莎上前就摟住花子親了一口,親熱地叫了她一聲娘。花子聽了哭笑不得,道:「這『大娘』和『娘』是不一樣的。」娜塔莎道:「娘,是一樣的,我只是叔的女兒和情人,所以您還是我的娘。」花子嗔道:「莎莎……這都是個什麼事兒呀,好事兒都讓你這妮子佔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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