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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節 燕飲四令 文 / 燕雲

    初平四年(193年)十月十二日安邑河東太守府大堂

    「能一舉蕩平衛固、范先內賊,奪取鹽邑,諸君功不可沒,我先敬你們一杯!」坐在上座的我舉起面前食案上的錯金雙耳杯一飲而盡,這還是結婚時皇帝賞賜的呢。

    「謝將軍!」以莊燦為首,武將一律直起身子,雙手舉杯為敬。

    我開頭之後,宋大哥和鍾繇帶領將軍府兼太守府的掾屬們給鹽邑之戰中立功的將士敬酒,一時間大堂上觥籌交錯,氣氛熱烈。

    酒席上還能有點酒喝,那是全賴莊燦他們從鹽邑運回了不少,否則慶功宴沒有酒可不大煞風景。

    「將軍,我說這些蟊賊算不的什麼吧?我看我們不如一鼓作氣,連續進攻,把大陽張琰一起收拾算了?」

    驃騎營的軍侯姚興酒喝高了,噴著酒氣大聲對我建議,我冷冷看看他,暗自皺了皺眉頭。我對於借酒使性向來是不喜歡的,所以在楊軍宴飲中,特別是我組織的筵宴,從來沒有那個將士敢酒後發瘋,肆意無禮。

    我一向深信:易孚於物者非為良才,一個不能很好控制自己情緒和言行的人是絕對不能重用的。姚興作戰勇猛,為人豪爽,對我忠心,這點可就令人不喜歡了。但軍中男兒,生死須臾,醇酒婦人,少年意氣,也不算什麼大錯,用人主要取其大節,沒有必要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去糾纏。

    「是啊!將軍,我們應該先徹底打垮南面的敵人,然後騰出手來對付匈奴和白波軍。」馬藺等軍官也都跟著發表意見。

    看了一眼安邑長賈衢,我心中暗歎一聲,胸懷大局的大將之才那可真是難得之至啊。賈衢當時給我擬定的發展策略,那可不是隨口說的,都是從河東的地理和現在形勢出發的,我猜他肯定仔細思索了很長時間,以作為晉見之禮。

    河東表裡河山,南面是中條山、吳山,東面是王屋山,五行山(即太行山),北面是霍大山(即太岳山,陳賡大將的兵團就是活動在這一帶,所以也成為太岳兵團)、呂梁山,西、南面是黃河。而在安邑以北,也就是從聞喜北部的左邑開始,經櫻山亭、董亭,向西南一直延伸到黃河邊,也有一條山嶺,那就是介山,它雖然沒有王屋山的雄峻,太行山的巍峨,但將涑水平原和汾水平原分割開來。連接河東兩個平原的關節點就是絳邑,是河東東西南北的一個水陸交匯點,也是控遏平陽匈奴的重要據點,可惜現在初來咋到還沒有能力控制那裡。

    賈衢說首先進攻鹽邑,不僅是因為衛固、范先假借朝廷之命蠱惑人心,以及鹽邑是個巨大的利源,而且因為鹽邑北到安邑、聞喜,西到解縣、猗氏、蒲阪,這一片屬於涑水平原,沃野平疇二百里,水陸交通便利、有鹽鐵之利,而中條山又自古以產銅出名,人口繁密,農業畜牧業發達,乃是河東的重心之所在,堯舜禹以及晉國都把國都選擇在這一帶,可不是沒有道理的。

    首先解決了鹽邑就可以將這些地方連成一片,而且鹽邑近在安邑咫尺,必須盡快解決,同時也是為了防止他們與大陽的張琰相勾結。

    把大陽張琰放在最後,那不僅是因為大陽與鹽邑之間有中條山阻隔,只有石門棧道可以溝通南北,只要派少數人切斷了棧道,就可以阻止張琰的一萬多烏合之眾北上。而且因為留著張琰可以作為我們與弘農張濟的緩衝,料來他在兩雄之間,大陽、下陽那塊侷促地域難以有什麼大發展。張琰本是弘農土豪,就是被張繡率領騎兵攆過了黃河,跑到大陽獨霸一方,如果我們能善加利用,就可以使得他們互相攻打,互相牽制,互相消耗。

    所以每每玩味賈衢給我提的這個河東攻略的精細,都擊節讚賞不已,梁道這樣統攬全局的人是真正的大將之才,他那個老鄉徐晃、蒲儼雖然武藝高強,也都是統兵之才,但在戰略觀念上可就和他差遠了。

    不過這些話可也沒必要告訴其他人,所以我把玩著這個錯金的雙耳杯,只是含笑不語,當然將士們的勇氣令我十分滿意,一支沒有進取心的軍隊絕對難以成事。

    莊燦等看我只是笑著不說話,知道肯定另有打算,也就都不繼續談論這個事情了,看看將士們有些掃興,我就開口道

    「大家說說,看鹽邑派誰去鎮守啊?」

    聽了我的問話,賈衢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心說哪有在酒宴上商量這個事情的?不過我麾下的老將士們已經習慣了我這種隨意的問話方式,都低頭思考著合適的人選,我又把眼光掃向了賈衢,他是河東人,對於河東俊彥應該比我清楚的多。

    「我以為衛君衛伯儒可以擔此重任。」賈衢也不謙虛,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意見,這既是因為我對他言聽計從,也是因為年青人都比較心直口快,雖然他可能比較少年老成。

    聽了他的話,我暗自點點頭,伯儒我是瞭解的,雖然人長得恂恂儒雅,但實際上性格剛強,文武全才,膽識俱佳,這個我在聞喜就領教過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河東大族衛氏的人,昨天我剛處死了衛固、范先,也需要和這個河東第一大族緩和緩和關係。

    「將軍,末將以為鹽邑當南北衝要,乃是防禦大陽張琰的重要據點,應該派一名武將前去為好。」牽逵、高見、蒲儼、楊芳等互相看看,都把目光投向莊燦,莊燦便拱手發言。

    他們的心思我可瞭解的很,這些天我任命的縣長,比如聞喜長、安邑長,解縣長、猗氏長都是河東土著,而追隨我的武將,除了一個徐陵外,其他都沒有出據外任,就是徐陵也不是擔任蒲阪長,而是蒲阪尉。對於這個武將們心裡當然有意見,尤其是鹽邑是他們打下來的,現在賈衢又要推薦河東人,雖然說伯儒是故人,但也心裡不喜歡。

    「屬下以為莊校尉說得有理,鹽邑所在必須派武將鎮守以防遏南兵。」鎮東長史原績接著發言,我就聽著大皺眉頭,這個事態不是一般的嚴重,我重用河東本地人物,已經引起了舊部的敵視,看來在這個問題上只好妥協了,雖然沒有河東人士的支持,難以在河東站穩腳跟,可沒有舊部將士的同心協助,連生存都難以保證,他們還是我以後稱霸圖強的主力呢。

    「你們說的好,那這樣吧。我記得」說道這裡我神色複雜的看看牽逵,笑著說:

    「當時我們在聞喜的時候,就是明遠手腳利落替中壘營搶佔了一塊鹽田才使得我們的隊伍壯大、裝備更新,今日就讓明遠故地重遊一趟吧!」

    聽了我的話,舊部將士都哈哈大笑,大家一則是想起了我們當年在聞喜的逸事,二則是高興我聽從他們的建議派牽逵為鹽邑長,這下武將們也有奔頭了。

    「就請明遠、公理帶領所部兩千人馬駐紮鹽邑,封鎖石門棧道,防禦大陽張琰,伺機進取。並由公理同時兼任鹽邑尉。」我補充道。

    「不過明遠畢竟出身武將,對於吏治律法不甚精通,我派文則擔任鹽邑丞去協助你。可好?」

    「屬下謹遵府君之命!」牽逵、高順和蘇則三人從酒席上走了出來,拜倒受命。

    「鹽邑的鹽鐵之利乃是河東的重要利源,我委派德超為河東鹽鐵官,駐紮鹽邑負責河東的鹽鐵稅收。」

    「是,屬下一定不辜負府君所托。」路高感激的抬頭看著我。這個河東的鹽鐵官可是非同小可,乃是朝廷設置的二十八個鹽官、鐵官之一,而天下兼有鹽、鐵官的,惟有河東一家而已。楊軍的收入以後主要得依靠鹽鐵稅收,尤其是鹽稅,這個責任可是十分重大。

    其實本來朝廷從武帝時期開始就是實行的鹽鐵專賣,但是到了光和年間,皇帝為了籠絡貴族豪強,特別是外戚,又變相取消了鹽鐵專賣的規定,我剛來河東,屁股還沒坐熱,也不好像董卓,直接違反以前皇帝的詔書。但派人徵收鹽鐵稅是十分有必要的,以後必然是要實行鹽鐵專賣的,這樣一個巨大的利源如果不去拿,那豈非讓人恥笑了。

    「同時委派惠真以輕車校尉領河東少府,統一負責河東財稅。記得,鹽關係百姓的生計,鹽稅不能征的太高,當然為了籌集軍費,可以官賣,你組織人到各處販賣食鹽。而安邑和鹽邑所出產的鐵,則要嚴格控制,除了河東百姓用度,嚴禁外流,尤其不能流入白波、匈奴人那裡,你要組織工匠好生打造甲仗,改善我軍裝備。」

    「是!」

    這個任命在眾人意料之中,橋良的善於理財和清廉在楊軍中是出名的。

    「伯儒乃是河東俊彥,文才出眾,我看可以征辟他為主簿,不知梁道意下如何?」

    「府君英明!」雖然我沒有聽取他的意見任命衛覬為鹽邑長,但征闢為主簿也算尊重他的意思,而且主簿的地位要高於縣長,賈衢也比較滿意。

    「大家入座吧!」看著幾位屬下坐下後,我才偏頭問賈衢

    「伯儒乃是我的故人,梁道可知他現在哪裡嘛?」

    「這個小人略知一二,據說衛固等放棄安邑後,裹脅著安邑衛氏全部到了鹽邑,不過衛覬看不慣衛固等人的行為,後來偷著跑出去投奔了聞喜裴君,我和王府君在聞喜曾經見過他。」

    「那就好。想來文崇應該會見到他,把他一起帶回來吧。」

    看到剛才的任命和問話使得本來開心的酒宴好像變得莊嚴起來,我便端起酒杯對著眾人說道:

    「你們今天放了外任,可是一件大喜事,大家好生祝賀一下他們。」

    得了我這句話,高見等酒徒就開始給牽逵高順一個勁敬酒,他們兩人是楊軍武將單獨出任一方的發端,是為高見他們開了一個頭。

    東漢以來,從光武皇帝開始,就特別尊崇文教,右文輕武,朝野大官基本都是文士出身,就連北軍五校校尉、護羌校尉、護烏恆校尉、護鮮卑校尉、護匈奴中郎將這些武職往往都是由文人擔任,至少也必須精通經史,取得孝廉的稱號,比如涼州三明:段?、皇甫規、張奐這些名將,都是取得孝廉後才走上仕途的。

    基層將士要想以軍功而牧守一方,充任三公九卿,幾乎近於不可能。我自己能夠以行伍出身、武將身份先後擔任右扶風和河東太守,都是特殊形勢下的產物,只有在亂世才有可能,如果在治世,那是根本別想。賈衢給我提的幾個縣長人選都是文士,也是受這種社會潮流的影響。不過現在身處亂世,如果不能大大獎勵軍功將吏,就不能得到將士們的盡力和忠心,要保守一方、稱霸圖強是很難的。

    為了安定軍心,鼓舞士氣,必須恢復漢初的軍功制度,使得立功的將士都可以充任地方官吏。看著武將們高興的神態,我覺得違逆賈衢的意思任命牽逵為鹽邑長是十分正確地。而且要把這作為一項制度訂下來,讓所有將士放心,鼓舞和堅定他們追隨我建功立業的決心。

    想到這裡,我理了一下思路,輕輕抬起右手,後面侍衛的楊干一看,大喊:「肅靜,主君有話要說。」很快宴席上就漸次安靜下來,對於這點我是十分高興和自豪的,我們楊軍畢竟是一支經制之師,也不枉我這麼多年嚴格要求。

    「趁今天人比較全,我要下達個命令。」眾人一聽,自宋大哥以下,撣撣衣服,全部站了起來,到了大堂中央按照文左武右的順序,分別在司馬宋建和郡丞鍾繇的帶領下肅立聽令。

    我也跟著站起來,接過楊芳遞過來的節麾,輕聲說道:

    「管仲言:使賢者食於能則上尊,鬥士食於功則卒輕死,二者設於國則天下治。未聞賞於無功,任於無能而可以興邦安國者,故明君賢將不官無功之臣,不賞無能之士。今特下《軍功行官吏令》,凡軍士將吏軍功卓著,才能優異者得為郡縣官吏,不限以文學。」

    「屬下等遵令。」聽了我的命令,自莊燦以下的所有武將都萬分高興,互相交換著興奮的眼神,而鍾繇則大皺其眉,賈衢卻面不改色,一無所動。

    眾人看著我還在上面沉吟,都不敢動,思量半晌我繼續道:

    「自桓靈以來,官吏多自大族世家出,寒門子弟雖才高當時,德超聖賢,終難為用。僕聞傅說起於版築,韓信匿於編氓,桑弘羊出於商籍,百里奚賤為奴隸,然一旦際會風雲,天下響震,豈草莽之間真無英雄歟?以出身抑制天下英豪,殊失公允,非求賢用人之道,今特下《求賢不拘出身令》。凡身有一技之長,一得之見,一言之善者,不論出身,即奴隸、商籍、巫醫百工亦同,均量才授用,一唯才是舉。」

    「是!」眾人聽了我的命令,感受各自不同,絕大部分都很歡愉和感動,因為他們大多數人都和我一樣出身寒門,是經過自己的努力和際遇才發展到今天的位置,深刻地體會到出身限制的不公平,對於我命令中所言當然感受頗深,也都十分贊同,衷心擁護。但裡面就屬鍾繇臉色最難看,我下的這兩個命令基本是對於以往朝廷以德(也就是出身,這時所謂的「德」,就是清名,而沒有著名人物的品評和吹捧,那是絕對不會有清名的,而你沒有一定的出身,沒有一定的人際關係和金錢,那些人絕對不會替你吹捧的。諸葛亮同志娶一個那麼醜的老婆也是為此目的,是為事業著想的。)取人觀念的否定。

    看著大家還在期待的等我繼續下令,沉聲道:

    「軍功之所重,秦漢之所由興也;軍功之所忽,齊楚之所以敗也。今特立《首功賞罰令》,重二十等爵制(東漢後期雖然沒有明文廢除二十等爵制,但已經名存實亡,爵位和軍功沒有任何必然聯繫,能得到爵位的只有世族貴人外戚,如果不是李?等把持朝政,楊飛是不可能當上將軍和封侯的。),非軍功不得爵,妻妾數上同軍功爵(也就是說你有幾級軍功,你就最多能娶幾個妻妾,像楊飛這樣最高的列候可以娶二十個妻妾,這是為了用性來吸引和逼迫人們建功立業。)。軍功凡四:一曰歸義功(也就是自己率眾歸順或者勸別人歸順),二曰建策功,三曰統領功,四曰斬首功。凡民間十八以上男子,非殘疾必執役,執役兩載以下者不得承祖業,軍功重者所得多。擒、殺敵一人,加爵一級,賞錢一萬、田二十畝,擒殺敵將一名加爵三級,賞田二百畝、金十斤,宅邸一間,奴僕十人。奴隸人等斬首兩級得復為民,斬首四級父母妻子復為民。陣亡者子女官養,爵位賞賜子女繼。凡投敵逃跑者,妻子沒為官奴,家產抄沒。」(漢代以孝道治天下所以不及父母,以順人情。)

    聽了我的這道命令,老馬啞巴等老兵都留下了眼淚,莊燦等將士也是激動得很,個個用熱烈的眼神盯著我,我自己的眼睛都有點濕潤了,這道命令是為所有和我一樣的出身行伍的軍人們擬定的,是為了象老馬、伊重那些為國效命一生卻依然貧困、身份低下的老兵們下的,這個國家欠他們的太多了,他們把自己的青春熱血、自己的幸福、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國家,最後即使僥倖沒有身死沙場,也不過落得一身病痛、一身貧困,官爵等都是為世家大族子弟準備得,那怕他們什麼都沒有作,那怕他們是紈褲子弟,也一樣可以平步青雲,高高在上,怒馬高車,衣紫懷金。

    以前看到歷史書上說誰是孝廉、茂才,還感覺他們肯定是出類拔萃的人才,到了這個時代才知道,二者之間沒有任何必然聯繫,比如孝廉,一般除了邊郡,各郡只有一個名額,而茂才一個州才有一個名額,所以只有那些身世最顯赫,最有錢財的人才可能通過送禮和亂拉關係取得這個珍貴的指標,並因此直接走上仕途,普通人除了極其特殊的情況外,是根本就沒有機會的,那怕你再有才能,再孝順父母也是一樣。這個時代的民歌唱的好:舉孝廉,父別居,舉茂才,不知書。那是一點都沒有說錯的,所謂的清名都是吹出來。

    而史書上記載的清官,到這裡一看也都是**分子,看來他們能被後世當作官員的典範記錄下來,一則是政治宣傳需要,二則是個人善於宣傳和偽裝,所以我自己估計後世歷史上記錄的清官恐怕一大半都是沒有被發現和揭批的聰明貪官而已。

    從心底說,這樣一個不公平的朝廷早都該滅亡了,繼續下去真是沒有天理。

    我忍著內心的激動,看看部下們熱烈的眼神,笑笑說:

    「自靈帝末天下變亂以來,元元(百姓的意思)失所,家人分散,夫妻離別,壯者為寇,弱者為食,人口二去其一。僕聞陰陽乃天地之所出,而夫妻乃人之所出也,《詩》三百,《關雎》為之首,《易》六十四,而《乾》《坤》為之先也。故外無曠夫,內無怨女,夫妻和樂,人口生殖,則天下可興,而人心可安,今特下《婚育令》,免除丁賦,獎勵婚姻生殖。凡男女年過二十不婚者,父母家主俱有罪,以往不問。婚、禮從簡,軍功二級以上,婚娶無資者官給。女子孕則免役,其生男官賜酒一瓶、羔一隻,生女賜酒一瓶、豬一隻,生子女五,加賞犢一頭。敢於殺嬰棄嬰者,腰斬,郡縣設善生堂撫養孤兒,鄉里長者理之。」

    聽了我的這項命令,下面的很多人都笑了,覺得命令下的莫名其妙,別人娶妻生子你也管啊?特別是我以前很少管部下的私事,所以大家更想不通。不過鍾繇和賈衢倒是深深地點點頭,家庭乃是社會最基本的組成單位,家庭的組成和穩定關乎整個社會的安寧,飲食男女之事說小就小,說大可關係著國家的發展和興亡,社會的穩定。就是從軍隊來說根據我的經驗,一個將領如果能把將士的飲食解決好,帶兵就成功了一半。而一個國君如果能把這四個字解決好,我看就足以稱得上明君了。看看武將們不理解的樣子,我解釋道:

    「將士們隨我四處征戰,絕大多數人都是孑然一身,如果說以前漂泊不定,那麼現在我們就算是安定下來了。所以全軍上下要把給適齡將士婚配當作一件大事來辦,我看這件事由宋司馬、鍾郡丞具體負責聯繫督辦。諸君切記,此事關係將士一生幸福,關乎我軍發展,關乎河東安定,非同小可,且莫當作兒戲,一定要利用冬天這段時間給大多數將士把這件終身大事辦了。」

    「是,屬下遵令。」

    「此四項命令請諸君務必廣而告之。同時請原長史將衛固等反賊的土地宅院奴僕以及安邑內外無主田宅進行統計,按照軍功賞賜給將吏,錢糧收一半歸府庫,其餘也賞賜給立功將士們。今日宴席就到此結束吧。」

    「是!」

    眾人躬身退出,我瞇縫著眼睛看著他們激烈議論的背影,把玩著手裡的節麾心裡十分不平靜,今天終於遂了多少年來的心願了。

    這幾個命令可不是我心血來潮,突然想出來的,當我在董軍時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當然今天也是因為酒勁的促發,才會倉促之間在酒宴上就宣佈。只是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後果,是否會導致裴徽、衛覬、令狐楚這些大族,鍾繇這樣的名士的反對,因而頓生異心那也難說的很,但至少我完成了自己的一項心願,為子顏、春榮這些平民百姓,為我家狗蛋這樣的貧苦孩子,為楊幹這樣的奴隸,為陶成這樣的社會群氓,為伊重、啞巴、老馬這些老兵圓了一個夢,一個平民百姓建功立業,出人頭地的夢。這雖然是大族所不願意看到的,不過我相信肯定有好的效果,因為我知道黃巾之亂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世家大族把持朝廷的選人用人,使得民間的才俊沒有出頭之路,所以很多讀書人都自願的投奔了黃巾。

    什麼是公平,就是付出和所得相一致?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天理和公平的話,那麼我想這四個命令應該會起到很好的作用吧。如果沒有,那就讓我使得稍微變得公平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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