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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四節 謀攻交錯(上) 文 / 燕雲

    興平二年(公元195年)六月十四日,合陽縣茶峪渡(在縣東五十里處,河西故城南。南去罌浮渡里許,通山西萬榮縣界。又名廉莊渡,黃河津濟處。)

    「把人馬隱蔽好,不許暴露!」

    「是,是,將軍,您放心吧!」

    聽了郭汜的話,高碩、夏育、李堪等將領趕緊恭謹的答應,韓遂部將蔣石在旁邊冷笑一聲,也不說話,心說你一個降將充什麼老大,我家將軍暫時用你一下,你還豬鼻子插大蔥,裝起象來了。如果拿不下安邑,回去按照軍法從事,可要看你的腦袋搬家了。

    「將軍,對岸的哨探已經讓我收拾了,河中也沒有河東水師!」侯選一頭大汗跑了過來,蹲下來連氣都不喘一口,就給郭汜匯報。

    「你確定這方法能行,這個渡口可用?侯將軍!」郭汜驕橫的點點頭,輕蔑地問侯選。

    「將軍放心,我從小在汾陰長大,這點絕對確定。茶峪渡、罌浮渡雖然沒有蒲阪津那麼有名和方便,但渡河絕對沒問題。韓信當年進攻魏王豹就是製作木罌從罌浮渡渡河的,罌浮渡的名字也是從這來得。」

    「嗯,這個木罌也是韓信傳下來的吧?」

    「將軍英明,自從韓信使用了木罌後,我們這裡的人都學會了,沒有錢造船的人,就用這個渡河,也十分方便,主要是製作起來比較快,而且裝載的人也多,吃水還比較淺,便於搶攤。」

    「好啊,侯將軍,如果此次能夠順利拿下安邑,你可是立了大功,我一定會向韓將軍為你報功的。」郭汜用力拍了一下侯選的肩膀,把他打的一趔趄,侯選雖然很疼,但也忍著疼陪笑道:

    「謝謝將軍,謝謝將軍,其實這都是將軍有膽有識,小人不過適逢其會而已,何功之有?」

    「呵呵,你小子還挺知趣,放心,保證把汾陰還給你。好了,立即組織渡河,向安邑進軍!」

    「是!」眾將暴諾一聲,一聲令下,士兵們抬著木罌向河邊跑,到了河邊望水裡一放,十幾個人往上一坐,開始使用各種簡陋的工具奮力划動,向河對岸劃去。木罌不斷下水,不斷前進,因為木罌吃水淺,對渡口沒有什麼太高的要求,所以大軍是在很快的正面展開渡河,幾乎鋪滿了整個河面。

    ?津

    「渡河準備好了嘛?」

    「好了,將軍,就等您下令了!」聽了閻行的問話,田樂、郭敖躬身道。

    「嗯!」閻行左腳踏在河邊的一塊岩石上,卻遲遲不下命令。

    「將軍,下令吧,我願為先鋒,搶先過河!」郭敖拱手請令。

    「郭司馬勇毅過人,我素所深知。不過為防萬一,還是讓士兵先過河,如沒有問題,我們再渡河吧!」

    「是!」聽了閻行的話,田樂、郭敖兩人對視一眼,覺得很有道理,郭敖就立即過去組織士兵們乘坐木筏渡河,雖然士兵們都銜著枚,但幾千人在這個小地方,還是顯得緊張擁擠,嘈雜不堪。閻行等二人則站在岩石上手搭涼棚仔細觀看首批派出去試探的五隻木筏。

    「將軍,我們的木筏好像已經順利對岸了!」因為木筏的行進速度比船隻差一截,過了許久,方見五隻木筏抵達黃河北岸。一看對岸的將士們打出一切順利的紅旗,閻行三人都是十分高興,閻行對著郭敖點點頭,郭敖從石頭上一躍而下,指揮人馬開始大批渡河。

    「將軍,上游下來了三艘船隻!」聽到高處眺望的親兵呼叫,閻行、田樂趕緊奔到河邊,望上遊觀望,只見三艘飛蚰船順流而下,快速開過來,行如奔馬,勢不可擋。

    「趕緊發信號,讓郭司馬回來、停止渡河!」

    閻行也顧不上其他人,只催促親兵趕緊命令已經上木筏的郭敖返回。郭敖可不是普通人,他老爹郭憲是西平最大的強豪,也是韓遂的老友,此次韓遂能夠重整兵馬、捲土重來,得益於郭憲甚多。如果把郭敖死了,閻行可真沒法向韓遂交待了。再說郭敖也是一個勇於進取的年青將領,和閻行兩個關係極好。

    說話間的功夫,三艘飛蚰船已經衝入了渡河的木筏隊伍,擋在前面的木筏全部被切為兩半,撞的粉碎,裡面的勁弩士打開射口對著木筏上的士兵猛放箭。三艘飛蚰船藉著水流之勢和慣性衝出去一段,一聲號角,轉個頭又回過來繼續衝撞那些木筏。木筏上面無遮無攔,上面的士兵驚恐萬狀,膽子大的就對射,膽子小的則趕緊往回劃,有些人看到兩丈多高的撞角衝過來,不管會不會游泳,一狠心跳下了滾滾黃河,在裡面撲騰。

    田樂在岸上急得兩腳直跳,卻幫不上忙。河裡面有很多自己的木筏和人馬,也不好命令岸上放箭,再說他們也和飛蚰船對射過,知道那樣是很吃虧的,上次企圖渡河就是在河東水師手下吃了虧,沒想到這次還是如此。

    「郭司馬呢,郭司馬呢!」閻行焦急地對著那些狼狽逃上岸的士兵一個個詢問,大家都像被霜打的茄子,個個低著頭搖一搖。

    「你們這些混蛋!」閻行大怒。

    「將軍,救我,將軍,救我!」

    閻行一聽,這聲音挺熟悉,仔細一看,郭敖在一群落水呼救的人中間,正扒著一根木頭在水裡撲騰。

    「趕緊備木筏回去救郭司馬!」可士兵們一聽都是低頭不語,好不容易逃得一條性命,現在誰還願意再回去啊。

    閻行大怒,親自帶著親兵上了一艘木筏,奮力划動,衝開水裡的士兵直向郭敖劃去,那些準備上筏逃命的士兵紛紛被撞的頭破血流。

    好不容易到了跟前,閻行一手把水中的郭敖提上來,然後張弓放箭對著飛蚰船的射孔射擊,進行掩護。郭敖在水裡泡了這麼長時間,喝了一肚子水,上了木筏,心勁一鬆,整個人都虛脫了,趴在木筏上一口一口地喘氣,好像一條垂死掙扎的魚兒一樣。

    「這些人不要管了,趕緊撤退!」閻行回頭一看親兵們把那些水裡的士兵往上拉,斷喝一聲,親兵趕緊住手,但還是有很多落水的士兵奮力往上爬。親兵隊長看了閻行一眼,閻行輕輕點點頭,他大喝一聲,拔出環首刀把那些手扒在木筏邊上不放的士兵手全部砍下來,其他的親兵一看,也照做不誤,頓時大河裡慘呼連連。閻行指揮親兵們衝開士兵和散了架的木筏殘骸,好不容易上了南岸,田樂趕緊帶人把郭敖扶上去。

    「我們損失多少人馬?」閻行定了定神,就問旁邊的田樂,兩人一起看著還在河水裡縱橫施威的飛蚰船,又是憤恨又是無奈。

    「損失了四五百人馬,我看第一批渡河的那幾十個兄弟也是凶多吉少啊。」

    「無所謂,我們本來就是吸引敵人注意力的。」

    「嗯!」田樂想了想,問道:

    「將軍,我們這不是給他人做嫁衣裳了嘛?給其他兄弟還好說,給郭汜、侯選這些降將,未免……」

    「未免什麼?都是為了主公的大業,何分彼此!」

    聽了閻行這兩句冠冕堂皇的話,田樂倒也不敢再說什麼,可是他心裡明白閻行建功立業之心如此迫切,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別人立功而坐視不理呢!

    「別胡思亂想,老田,不是我不想建立功業,首先攻入河東,而是我自有計較!」

    「末將愚昧,請將軍指示!」

    「也沒什麼好指示地,其實道理很簡單。我以前雖然沒有和楊飛親自交過手,但他的事情我卻仔細打聽了,一個先後打敗白波、匈奴、呂布的人,他和他的軍隊能是吃素的嘛?郭汜和什麼馬某人沒腦子地願意當這個出頭椽子就讓他去當,等他們把楊飛的兵馬都吸引到北面,互相消耗地差不多了,咱們再順順利利地渡河北上,承其弊以擊之,坐收漁翁之利不也很好嘛?」

    「將軍英明,將軍英明!就讓他們先去出這個風頭,最後得勝利的卻是咱們。」閻行的話聽了田樂心悅誠服。

    六月十四日晚,蒲阪

    「哈哈哈哈,今日大敗馬超,眾將士厥功偉哉!我敬你們一杯!」

    「謝將軍酒!」

    今日賭鬥勝了馬超,回到蒲阪,張既早已設宴等候,等高見他們洗漱沐浴完畢,就開宴大宴眾將士。

    我看著麾下熊虎之士也是十分高興和自豪,宴席一直進行到亥時(晚上十一二點)還沒有結束,大家還是你來我往,你一杯,我一盞的在喝,被敬的最多的是高見、徐晃等在今日立下功勳的騎兵將領,一些表現特別突出的羌胡、匈奴騎兵也在席上。

    「將軍,將軍!」我正在和眾將喝的高興,只見史阿一臉緊張來到我的身邊,我斜著醉眼看了他一下,問道:

    「什麼,什麼事情啊?」

    「將軍,剛才河北長牽逵來報,敵軍閻行部用木筏從?津渡河,因為我軍早有準備,已經被我軍水師擊潰,殺死溺死敵軍數百,並俘獲敵軍五十二人,特此向將軍報捷。」

    「嗯,知道了了,下去吧!」昨天晚上回來後,我就派人飛馬通知牽逵,小心在意敵人聲東擊西、暗渡陳倉,今日大捷也在意料之中,所以也不在意,繼續喝酒。

    六月十六日晚,蒲阪

    「將軍,將軍,大事不好,敵軍已經從上游渡河了!」

    宴飲結束後,我剛躺下沒有多長時間,彌且不真就氣急敗壞的進來稟報,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起來穿衣。

    「堂堂司馬,大呼小叫,像什麼樣子?不要急,慢慢說!」遭了我的訓斥,彌且不真不好意思的站直了身子,趕緊收攝心神,理了理思路繼續道:

    「剛才解縣長毋丘興、縣尉麥鐵杖,汾陰長胡遵派人飛馬來報,敵軍已經從合陽的茶峪渡渡河了。」

    「他們現在到了哪裡?都有那些將領?」

    「據胡縣長來人說,裡面有侯選、李堪,二人帶領幾千人馬包圍了汾陰城,汾陰城裡有侯選的餘部準備暴亂,被胡縣長鎮壓下去,雙方正在對峙。渡河的消息是毋丘縣長報來的,他說裡面有郭汜的大旗,他已經派麥鐵杖帶五百壯丁進駐桑泉城防禦。至於具體那些將領,他們也不知道。」

    「知道了,命令眾將立即過來會議。記得不要大驚小怪,擾亂人心。」

    「是!」

    我穿好衣服,焦急地在房間裡面轉來轉去,心裡大罵不已,韓遂這老小兒這幾招用的挺狠,又是用賭鬥掩人耳目,又是讓閻行在?津渡河聲東擊西,原來殺招在後面啊。

    正思考間莊燦一下眾將紛紛趕了過來。

    「眾將有什麼看法?」把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眾將除了莊燦都是臉色大變,都沒想到敵人的一支軍隊竟然已經進入河東腹地了。

    「將軍,末將自從歸義以來,身無寸功,願意統率所部救援汾陰,並爭取說降侯選、李堪二人。」沒想到程銀第一個請令,大家都是一呆,我很高興,大聲誇獎道:

    「程校尉勇氣可嘉,不過我已有定算。自有程校尉建功立業的時候,不要心急。」

    「是,末將靜候將軍吩咐!」我含笑看看程銀,雖然我一直對他很客氣,但他自己卻感到十分尷尬和難受,手上雖然有一千士兵,但基本已經被我控制了。當然他雖然請戰之心可嘉,但我還得防他趁機和侯選這些老朋友勾結,叛逃出去,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末將以為敵人的目標應該是安邑!」

    「公明所言甚是,還有呢?」聽了徐晃的話,我隨意對著眾將問道,眾將看我毫不在意的樣子,以為這早在我的預料之中,也不由的安定下來,卻不知道我心裡萬分焦急,只不敢在外面表現出來而已。

    「安邑乃我軍根本之地,況且我們的兵馬目前都集中在蒲阪、河北一帶,雖然絳邑有屯田兵,但他們都是步兵,得到消息恐怕也難得趕得上支援了。末將以為現在我軍騎兵應該迅速北上,馳援安邑。郭汜等所走道路都是介山丘陵,況且還有各地的抵抗,行軍速度應該不會很快,而我軍輕騎可以沿馳道進發,一定可以後發先至,打敵人個措手不及。」

    「嗯!還有呢?「聽了我的話,衛覬、蒲儼等幾個都是一愣,心說這都啥時候,您還有閒心問這個,還是趕緊派兵準備迎敵吧。不過聽了我的話,大家都埋頭認真思考,半晌,徐晃道:

    「末將以為,郭汜一支孤軍,如果沒有後援,並不足畏懼,關鍵是看韓遂下一步如何動作,如果我們大軍撤離,給韓遂以可趁之機,那才是大大的麻煩!「

    「公明這句話算說到點子上啦。」我一拍膝蓋站了起來,眾將一看也趕緊跟著起身,我邊在大堂裡面踱步邊分析道:

    「我們當面的韓遂、馬騰軍馬一共有三萬五千人,其中馬家軍一萬五千駐紮在芮鄉,不可能是他們,他堂弟和龐德在我們手裡,就是馬超薄情寡義,馬騰也不會同意的,我懷疑這可能是韓遂背著馬家軍干的。昨天晚上從茶峪渡渡河的只可能是韓遂的兵馬,他們可能利用賭鬥的借口,說是南下,其實是北上,不過從臨晉迂迴到合陽,如果不是騎兵,步兵一天晚上斷難做到,如果是步兵,那就是提前有預謀了。

    不過子顏也說了,今天,哦,應該是昨天了,看賭鬥的時候韓遂、馬騰、成公英等主要將領都在他的身邊,而今天毋丘興也報告說帶隊的是侯選、李堪等降將。韓遂這個人一向疑心很重,他如何放心把自己的兩萬主力兵馬交給這些降將呢?況且都給了他們,韓遂不是沒猴耍了嘛?郭憲、楊秋、成宜的後續三萬力量還在長安,遠不濟急,如果馬家軍因為昨天賭鬥的事情找他的麻煩,他如何應付啊。再說了,慢說他們沒有船隻,就是有船隻,渡口情況良好,要運送一萬騎兵過河也得好幾天時間呢。所以我猜韓遂能給他們一半兵馬都不錯了,我看最多可能就幾千人馬,而且還不會是羌胡騎兵,極有可能是李?、郭汜的降兵還有劉雄鳴、侯選、李堪這些關中河東土豪的兵馬。」說道這裡我稍微喘了口氣,看看眾將都聽的很認真,笑一笑繼續道:

    「韓遂還想學韓信,不過可惜,韓遂他老人家不是韓信,咱們也不是魏王豹。他想奇襲安邑,恐怕沒這麼容易。「

    「是啊,鍾郡丞、宋司馬、原長史、安邑長蘇則可都不上白給的,況且安邑經過咱們連續多年的修建,城防遠非以前可比。韓遂想以幾千疲弱之師奔襲攻下安邑,恐怕是做夢了,將軍,我看咱們就內外夾擊,讓郭汜夢斷河東算了,郭汜還有高碩、夏育幾個叛徒,今天剛好一起收拾了。」

    「是啊,將軍,高將軍說得有理!」聽了高見的話大家都是隨聲附和,只有莊燦一直不作聲。

    「子顏有何高見?」

    「將軍已經謀劃停當,何必讓末將獻醜呢?」莊燦抬頭輕聲會道。

    「哈哈哈哈,子顏知我。好了,眾將聽令!」

    「蒲阪的防務還是由德容率領所部兩千人負責防守,如岳繼續率領水師駐防蒲阪。明天我們步騎兵一律拔營,向東開拔,大張旗鼓做出回師救援安邑的假象。我軍步騎一萬一律開拔到蒲阪東南的五老山、五官谷隱蔽下來,等關西細作報知韓遂兵馬的具體動向,我們再定取捨。」

    「子雲,那安邑和汾陰就不管了嘛?」趙岑問道。

    「哦,文山,我是這樣想的。」趙岑雖然目前在我帳下聽令,但畢竟我的老友,不好做部將看待,所以一般跟他說話都很客氣,即使派他任務,也是用請的口吻來說,省得老朋友說我狗眼看人低,得了富貴忘了故人。

    「他們渡河應該無太多人馬,想來分配給侯選、李堪圍攻汾陰的更少,以胡遵的才具,守住汾陰綽綽有餘,況且還有春榮兩千兵馬駐守皮氏,近在咫尺,現在恐怕已經過去增援了。我想他二人裡應外合,內外夾擊,應該可以打敗侯選、李堪二人。至於安邑嘛,自從咱們雀鼠谷之戰後,你可能再沒去過那裡,經過梁道和文師兩年的整頓,雖然不敢說金城湯池,但也遠勝往日。我估計安邑現在也得到了報告,已經做好了準備。而且你也知道,河東塢壁遍地,郭汜等幾千疲弱之師,想越過這些障礙去圍攻安邑,孤軍深入,談何容易呢!」

    「嗯,原來如此。哎,子雲啊,你也給我和張惠安排個差事,省得我們兩個整天閒的沒事幹。」

    「哈哈哈哈,昨天你指揮騎兵大敗馬超,功勳極大,怎麼能說沒事情幹呢?」

    「這都是小打小鬧,再說大家提前都商量好,河東騎兵又精銳,裝備又好,打敗他是意料中的事情。

    「嗯,那好吧。我估計郭汜率領的都是李?等在長安投降的殘兵敗將以及投奔韓遂的關中土豪,許多人和你我都是老相識,你看這樣如何,文山,你和張惠帶著所部的一百多騎兵裝作我軍主力去馳援安邑,並且趁機拉攏那那些不願意舊部和舊識,拉攏過來就直接歸你統屬,你覺得如何?」

    「好啊,我在郭汜麾下干了很長時間,他的部將我都熟悉。「

    「那就麻煩文山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何必客氣。」趙岑得了這個令,十分高興。他和樊將軍逃到河東後,只剩下了不到一百舊部。因為現在戰事很緊,也沒時間被他補充人馬,我就給他撥了一百河東騎士,他現在麾下有一百多人,如果能夠召納舊識,他的力量也會強大起來的。

    「將軍,河東乃是我軍的根本之地,不僅錢糧都集中在那裡,而且眾將的家眷都在安邑,不救援安邑恐怕會影響士氣啊,要麼先關門打狗收拾了奔襲安邑這股敵寇再說?」高見思考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設想。

    聽了高見的話,我一陣沉吟,我和眾將的家人都在安邑呢,聽到敵軍進攻安邑威脅自己的家人,那個不擔心呢。而且攣提若雲已經有了身孕,怎麼能令人不掛心。再說安邑是河東府城,府城失陷,會震動河東,各種奸小可能會趁機作亂。

    「嗯,好吧,就由孟達、公明率領騎兵兩營四千人馬兼程東進,與城中裡應外合先收拾了郭汜。解決郭汜軍隊後,立即返回這裡吧,如果我們不在,就返回蒲阪待命。文山嘛,還是不變,想辦法進入安邑,配合他們作戰。哦,還有一件事忘了說,文才不能和你們一起去了,我有任務派給他,你讓他過來。」

    「是,末將遵令,我們連夜出發吧?」

    「最好明天出發,不過隨你們,只要打贏郭汜就行,具體怎麼搞你們自己決定吧。」聽了我的話,程銀樂了,莊燦等人則知道這是我一貫的指揮風格,也不在意。

    高見、徐晃兩人躬身出去調動兵馬出發,我們幾個則枯坐著想心事,一時間大堂裡面十分安靜,騎兵出發的嘈嘈嚷嚷的聲音,人喊馬嘶的響動,軍官們厲聲下令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步兵就不必開拔了,繼續駐紮在蒲阪,防止敵軍後援吧,好了,大家回去休息!」

    「是!」

    「文才,如果我沒記錯,你是京兆大儒韋君的弟子吧?」

    「是,自從出長安後好幾年沒有和老師聯繫了,您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我招呼鮑出坐下,親自給他倒了杯茶。鮑出半夜讓我給喊過來,還有點睡眼惺忪。

    「哎,對於韋使君我一向十分欽佩。今天請你過來,是想讓你做我的使者到涼州走一趟,去拜會一下韋使君。」

    「啊,哦!」鮑出眼珠轉了好幾圈,不明白所以,心說在灞橋的時候,韋師就在京兆,也沒見你和他如何親近,怎麼現在大敵當前,反而巴巴的想起數千里之外的老師了。

    「你此去有兩個任務,第一個是向涼州文武報喪,第二個是聯絡韋使君和我們一起東西夾擊韓遂、馬騰,共同討逆。」時間緊急,我也沒和鮑出客氣,直話直說,說道這裡我感歎一聲,站了起來在大堂裡踱步:

    「韓遂、馬騰此次前來,總共動員了涼州五萬漢羌胡精銳東進,氣勢洶洶,其心不可測,如果不聯合其他勢力,依靠我們河東一郡之力,不要說什麼討逆、為先帝復仇,自身尚且難保呢。但自從上個月我們給關東諸侯發出報喪討逆檄文,一個多月了,沒有一家響應,天下就是我們和張濟孤獨地在這裡抵抗著整個韓遂、馬騰賊軍啊,而現在他們又把目標集中在我們河東一家身上。哎!雖然河東將士忠勇非常,但畢竟敵眾我寡,實力對比懸殊,如果不聯結盟友,開闢第二戰場,以我們河東一地之力斷難支撐下去啊!」

    我看到鮑出也站了起來,揮手讓他坐下,繼續邊踱步邊說道:

    「對於涼州,你我都清楚,雖然土地廣大,但地廣人稀,往往一個郡的人口連內地一個富裕的縣都比不上。我記得我在槐裡時曾經聽文清(皇甫酈)說過,在初平年間,天下尚未大亂的時候,涼州一州的漢人人口總計也才不過四十七萬,還沒有河東多呢。雖然涼州羌胡雜居,但人口恐怕也不是很多,加上涼州連年戰亂,又屢次出動兵馬到內地來劫掠,先後喪身異鄉的男女不計其數。我估計此次韓遂、馬騰動員五萬兵馬西征,可能是清了老底了,他的老巢金城所留兵馬應該不多,後方空虛。如果我們拖住韓遂、馬騰於河曲,韋使君能夠趁機率領人從武威、敦煌出發東進,佔領金城、西平、隴西,那韓遂、馬騰就成了喪家之犬,就算拿不下來,其軍心也必定大亂,敵我攻守形勢就可以完全扭轉過來,討逆復仇也應該沒問題了。」

    「嗯,將軍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我準備一下明日出發吧?」

    「好的,敵軍佔領了三輔、金城、安定等地,沿途數千里路,千難萬險,你一路要多加小心啊,否則我真沒法向母交待了!」

    「是,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努力完成您托付的使命的。」

    「嗯,我相信文才一定會不辱使命,河東的安慰、討逆的成敗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我回身輕輕拍了拍鮑出的肩膀,來回五六千里的路途,這一個差事可是著實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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