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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知無覺之卷 第四章 孤獨集中營 文 / 弈者

    黑暗中,金屬的碰撞聲。

    摸索著掏出鑰匙,史天平推開門。按下開關,一瞬間,屋裡的黑暗一瀉而空,刺眼的燈光從夜的黑色海洋裡開闢出一片小小的光明。

    屋子裡空蕩蕩的。只有掛在牆上的時鐘發出不緊不慢的「滴答」聲。

    家。

    果然還是老樣子。熟悉的寂寞。

    史天平有些無奈地歎口氣,把自己重重地拋在了床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天花板上,遙遙的日光燈。

    這樣的日子,已經不知道多少天了。印象裡,每天幾乎都是這樣的生活。在家的時候,更多的是一個人獨自面對著牆壁發呆。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這間屋子才勉強有些像家的樣子,多了些人,多了些熱鬧。而其他的時候,基本上,一年也難得面對面的坐在一起幾回。

    只是,久了,也差不多習慣了,這種一個人自說自話地製造著熱鬧的日子。

    都不怎麼管家裡,那就只有自己照顧好自己了,但是史天平在這方面真的很不擅長,做菜總是搞不清楚油鹽醬醋的區別,洗衣服的時候會走著神把衣服擰成一團麻花,總之是糟糕透頂的失敗。史天平並沒有如願以償按照父母的期望在獨自成長中逐漸適應並把一切都搞定,而是循著一個偉人所說的話:人生不過百年,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任這些問題自生自滅。

    於是,史天平的午餐總是在啃著一塊三明治喝著杯牛奶,或者是在附近的小飯館裡度過,身上的衣服攢夠了後統一送去洗衣房裡解決,又或者是直接推舊出新。

    史天平的父親是一家企業的業務部經理,全國各地四處飛,常年在外奔波聯繫業務,套用一句話就是:商人,四海為家。工作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是陪著那些財大氣粗的客戶老闆觥酬交措,把酒當飲料喝,然後在飯局上搞定一個個訂單。在這點上,史天平明顯繼承了老爸的基因,喝酒和喝白開水沒有什麼區別。

    而史天平的母親在嫁了史天平父親後,就早早地辭了那份薪水微薄的職,專職家庭主婦,只是當史天平長大到在她老媽看來可以自食其力的年齡時,迷上了麻將,整天開始和一幫同樣沒有後顧之憂的雀友們在桌上堆起了長城。

    一般的,怎麼說也得到午夜11點才意興闌珊地回家。

    睡到熟透了的深夜。

    家,可以說是他最不想待的地方,無聊沉悶到死。

    幸好,在更多的時間裡,還有一個好朋友,和一個正在努力超越朋友關係的朋友。

    曉嵐,還有孫火。

    如果說,曉嵐是那種看到白鴿高高飛翔在藍天就會忍不住想要摸摸白鴿那柔軟羽毛的人,那麼孫火就是那種會從鴿子的體型特徵判斷出白鴿的所屬類別,同時眼睛捕捉著白鴿飛翔路線而腦海裡預測著鴿子的落點的傢伙。簡單講,理性到骨子裡的傢伙。

    這也是他在熟識孫火後對這個朋友思維模式的大體印象。

    史天平把從冰箱裡翻出的三明治塞在嘴裡,抬眼往沙發上看去,孫火還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原地,被子沒有起一絲褶皺,似乎壓根兒就沒有動過。

    已經第五天了,睡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了。真是怪胎啊。

    該怎麼打發今後的時間呢?

    史天平習慣性地看了眼腕上的手錶。

    今後一段時間裡的生活進程安排。首先,自然是照常上學上課,上上課,看看漫畫,追追曉嵐,再和孫火下幾局棋,同時努力參透現在生活所處角度的不同變化,以及由此所引發的不同理解。

    再然後,就這麼過個2年,2年間,除了體驗這些通常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人生進程,還要再多去幾個不同的城市,去海南,去西藏,在旅之途中,拓寬生活的接觸面,總之,思考生活是貫穿其中的主題。再之後,就該是大學了,很遙遠的詞彙。暫且不去想它。

    不過想的這些都是今後,至於眼前的今天,還是老樣子吧。

    三次深呼吸,然後史天平再度親密擁抱大地。

    拳頭朝地,僅用小臂肌肉支撐起整個身體的重量,然後放鬆,復又再度壓縮著肱二頭肌撐起身子。

    循環往復,汗如雨下。

    400下俯臥撐,呼吸加重,胸口濕了一片。

    但是不累不酸,史天平心裡一陣欣喜。

    日不間斷的練習。

    體驗生活方式之45,持之以恆,滴水穿石。

    這種常規歷練的累積,應該有助於更好地理解生活。通過對體格訓練的積累,讓疲憊的精神跨越到某種無法用靈感和思考到達的境界。

    已經整整有5年了,從最初的手指骨腫痛,然後逐漸到現在的手臂肌肉的崛起,都是點擊積攢下來的實力。

    看現在的樣子,距離突破到某個程度已經又不遠了。

    平時的話,勉強達到的300下已經累得不成樣子了。一次次地壓縮著手臂的肌肉,在釋放力量的極限邊緣擠出新的力量。這一次居然一口氣就完成了400次,居然還沒有什麼任何不適。

    明顯的進步。

    「第45次挑戰!」

    史天平興奮地跳起來,捲起手腕上的袖子,離牆一臂的距離站定,平舉的右手,五指合攏成拳的形狀。

    「來吧,新的極限。」大吼聲中,一拳砸在牆上。

    「轟」的一聲悶響。

    牆面,紋絲不動。

    「奇怪。」史天平對著右手吹了口氣,摸了摸光滑的牆面,牆上好端端的,雷聲大雨點小,連個小小的凹陷都沒有,甚至是連揮拳擊打出去的右手也好端端的,不覺得怎麼痛。

    牛頓一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really?

    「再來!」

    聚精會神,用把拳頭砸破的決心,揮出排山倒海的一拳。

    沉悶的轟響,牆上多了個黑乎乎的東西。

    手掌的形狀,巧克力三明治的味道。

    還是失敗。

    瞬間的爆發力應該足夠了,手的強度也應該夠了,鋼筋鐵骨的程度是肯定達不到,但手骨的堅實程度也已經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損傷了,可為什麼就連一個小小的裂紋都製造不了呢?

    是不是,真是像那個人說的,拳頭爆發力的集中程度不夠?

    史天平想起前些日子在學校的古墓附近轉悠著順帶練習手骨堅韌時遇到的那個紅髮男子。

    「你揮拳的力量,太過鬆散了。」古墓的一角,正午時分,那個男子笑著說道。

    史天平甚至沒有察覺到這個男子是什麼時候接近自己的。

    男子26歲左右的樣子,背著一個旅行袋,手上掛著一個相機。他有著一頭燃燒的紅髮,額前的一縷劉海低垂下來,黑色的眼睛裡閃著魅惑的光芒。

    初略的一看,男子雖然也有著黃色的皮膚,但明顯不是中國人,而像是來自阿拉伯一帶的外國人。

    不過,男子口音,卻是地地道道的普通話。

    「你不是中國人。」

    「是的,我來自中東,一個和中國一樣有著悠遠歷史的國度。何圖,我的中國名字。」

    「史天平,這是我的名字。」史天平看著眼前的紅髮男子,點頭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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