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無覺之卷 第五章 古墓·紅髮男子·碎擊 文 / 弈者
「東方這塊神秘的土地，悠久的歷史，一直孕育著種種的神奇。我對這些一直很感興趣，並且為此四處遊歷。有興趣聊聊嗎，小朋友？」
「小朋友？看你樣子也不比我大多少。聊什麼啊？歷史，那你應該去找歷史學家聊聊，我想他們應該會比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噢，不，不，我比較感興趣的，是埋藏在歷史角落裡的各種荒僻傳聞，由老一輩口頭流傳下來的野史傳說。這些東西，可比呆板的文字有趣的多了。」
「比方說這座古墓。」
「對，就是那2000年前在中國稱之為三國的時代。」
「這個，我懂的也不太多，只知道，三國時期的話，這裡是屬於吳國的領地，而旁邊的這座墓，據說，是那個時代這裡的君主孫權第三個女兒的墳墓，所以這墓也稱為三女墓，而他的這個女兒叫什麼來著，好像是魯育。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都2000年了啊，遠了去。」
史天平伸了個懶腰，想著那個金戈鐵馬的遙遠年代，就會不由自主熱血沸騰，可是，畢竟是單向行駛的時間，到現在，除了英雄的傳說，和一個個廢墟，什麼都灰飛煙滅了。
「哦，就這些嗎！」男子若有所思地搭著下巴，歪頭審視著樹在地面的巨大石棺。
「的確，很有意思。」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左手掌上來回劃過，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對了，你說我出拳的方式不對，那麼，你會功夫嘍。」
「呵呵，如你所見，我是個四處遊歷的旅客，雖然旅途很有趣，但也經常碰到些讓人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稍微學過些防身的拳腳功夫。自保是不成問題的。」
「喔，那你說，該怎麼出拳才可以最大程度地發揮出威力呢。」史天平仔細打量著男子的雙手，並沒有看到歲月磨礪出的深厚老繭。
「把力量，貫注到身體上的某一個點上，保持輸出力量的那幾個點，在同一直線上。比方說，你出拳的時候，就要保持小臂和手臂在出拳那一刻處在時處在同一直線上，這樣可以節省浪費的體力，產生更強的爆發力。
就像，這樣。」
史天平聽得起勁，只見這個自稱為何圖的男子，緩緩地舉起了一根手指，朝著石棺戳去，動作很慢，彷彿在舉著很沉的東西，然後卻是完成不相稱的輕輕一點，何圖已經收回了手指。
石棺上，一條深深的溝壑他手指點到的地方碎裂開來，如同一道波浪向著周圍蔓延開來，沙石俱下。
「！！不是吧？這麼誇張！」史天平的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型。
裂痕蔓延到石棺的一角，停止了繼續裂開的趨勢，正好和因風雨侵蝕而剝落的那部分棺面連在了一起，不仔細看分不出彼此的差異。史天平摸著那道裂痕，沙石粗糙的觸感，果然是貨真價實。
「厲害，厲害，果然是個練家子。這是一陽指，彈指神通，還是少林寺的大力金剛指。
不對，你不是中國人，應該不是這些功夫。」
細數回憶著看過的金庸古龍的小說，史天平把這輕輕的一指和印象中的武功招式一一對號入座，渾然不覺何圖的眼神從古墓飄過，漫不經心地捻摸著落下的沙石灰。
「呼∼，你這麼用手指戳，難道不痛嗎？」
說這話時，史天平正用左手捂著右手大拇指一個勁地吹氣。
如法炮製，雖然比起一般人史天平的手骨由於鍛練的緣故要硬得多，但還是吃不消。
「痛？相比起這種力量，這些小痛又算得了什麼呢。」何圖收回視線，不痛不癢地笑著說道，笑容卻不知不覺變得有些邪魅。
「我要什麼時候才能達到你這種程度？」
「這個嘛，其實你剛才發力的瞬間和我剛才用的力是同一個程度的，不過你剛才在點到的瞬間，手指吃痛，神經反射縮回，力量也就這樣在傳導過程中斷掉了。」何圖拉過史天平的手指看了下，然後從旅行袋裡摸索著什麼掏出一個瓶子，按下按鈕，對著史天平的手指噴下。
集中在食指上的痛楚剎時蒸發得無影無蹤。
史天平看了看瓶子上的商標。
「雲南白藥。多謝了。」
「不客氣。力量集中的面積越小，威力越大，但那個部位所要承受的反震力也是等價的。你還是先練硬拳頭吧。」
「你難道不痛嗎？」史天平搖頭。
「我在回震的同時，把力卸掉了。不過，這個是沒辦法教你的。」
「沒關係，各有各的道嘛。」
「當然，也有辦法，可以讓你免受所有的疼痛。想要嗎？」何圖微笑，然後拍了拍他的腦袋。
「除了中國，這個世界還有一些其他神秘的地方，在那些領域裡，我知道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你免除這種傷痛。」說這話時，紅髮男身上陡然閃過一絲神秘的影子。
「免了，這句話的潛台詞是死人不會有疼痛感的。另外，別隨便摸別人的頭。」史天平一把推開何圖的手，理了理被他撩亂的頭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何圖的手碰到自己頭頂時，彷彿有股電流穿過，頭皮到現在還有點發麻。
「呵呵，開個玩笑而已。看你會不會受到誘惑。」
「你們中東人，不會都這麼無聊吧。」
「當然，不，我是個特例。好了，這裡參觀完了，該說再見啦。」
男子跳到一邊，然後朝著史天平揮了揮手，轉身離去。這趟江南之行，可真是不虛此行，有很多的收穫，意料之外的驚喜更是層出不窮。
「哦，再見。」史天平也揮手。真是一個有趣的外國人，說不定，也會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還會再見的，有意思的小孩。史天平看不見的背影中，紅髮男子的嘴角，勾起一絲隱秘的笑。
「好勒，再來試試他的辦法吧。」史天平回憶起男子說的話，重新攥起拳頭，感受著拳頭上力量分佈最集中的那一個點，一呼一吸，調整著肌肉的鬆弛，心跳也漸漸平穩下來。
不是揮動著去砸，而是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一個點上。
房間裡，靜靜定格著一個詭異的畫面，明亮的日光燈下，捏著拳頭的少年，用迷離的目光緊緊注視著雪白的牆面，空氣裡一片寂靜。
很像是電視裡給油漆作的那種廣告。
然後整個氣氛就在高速揮動的一個拳頭下打破，因為速度過快，只能看到拳頭揮動時留下的一個殘影，晃過半米的空間，點在牆面上。
這次只有清脆的一點噗聲，彷彿是氣泡破裂的聲音。
緊隨而來的，一道細碎的傷痕在牆上縱橫。
果然，成功了嗎？史天平摸了摸拳頭，有些難以置信。
「沒錯，這就是體術中把力量集中的物理爆發力。」身後，一個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