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無覺之卷 第十三章 速度優化方案(上) 文 / 弈者

    「張記」點心店。靠近西側窗口的一張桌子。

    「張叔，曉嵐要牛肉粉絲1碗，嘉興大肉粽1個，還有阿火要的豆漿一碗，小籠包一籠，其他再來5客燒麥，薄粥2碗。」

    天平看著牆上的菜單對老闆點了早飯。

    「好勒，這麼早又起來晨練啊，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張叔笑著，手上已經忙了起來。

    「早鍛？哦，對，是早鍛。早上空氣好嘛。」

    「天平你又要吃5客燒麥2碗粥。撐死你啊。」

    曉嵐打量著四周，牆上掛著一個時鐘，店裡的廚房正冒著熱氣，散發出一股混雜著不同點心香味的味道，老闆張叔正候在烤爐旁，等著上升的熱量慢慢把蒸籠裡的燒麥蒸熟，周圍桌子旁只坐著三三兩兩幾個人。冷冷清清。

    這個時候是早上5點50分，天濛濛亮，還沒有進入到小店營業的高峰時段。

    「這麼大的運動量，當然要多補充點能量了。曉嵐，怎麼，怕我把你吃窮啊！」

    「反正以後還有機會吃回來的。」

    「吃回來，呵呵，你的胃口這麼小，當然還是我划算了。」

    天平打了哈欠，百無聊賴地往旁邊看了看，然後回頭看著曉嵐，想要繼續開著玩笑，卻突然停了下來。

    曉嵐順著天平的視線，看到旁邊的一個座位上一大一小兩父子吃著早點，那個父親正拿著兒子冒著熱氣的豆漿吹著涼，兒子夾著蒸籠裡的小籠開懷大吃，兩人都穿著運動裝，顯然是早起晨跑的附近人家。

    一時間默默無言，兩個人之間忽然靜了下來，只聽得到作為背景的小店裡嘈雜的聲響。

    「天平，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你已經在郁醫生家住了三天了，中間都沒有回過家。」曉嵐沉默半響，還是開口。天平家的情況，曉嵐還是知道一點的，天平有次說家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對他而言只是個有著把鑰匙的空房子。

    「回家？回不回去都沒什麼區別。」

    「你爸聽到你出事了，特意放下手上的工作趕回來看你，可是你都沒回去過。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只是看著窗外，幽幽地歎了口氣，按理說，在這樣一個家庭，爸媽沒有責罰，有沒有限制自己什麼，什麼都顧著了，顧吃顧穿，可是偏偏就是不顧家。知道爸為了自己趕回來了，他心裡是有種高興，可是卻想要表現得蠻不在乎一樣。自己出了事就回來了，那麼如果好端端的，恐怕他又要走了。還有媽也是，來看了自己幾次，要自己搬回家住。可自己沒答應。那個時候，從表面上看傷勢已經沒有那麼嚴重了，對外的官方說法就是在瞰海中學那場迷霧的撤退中遭到踩踏，掛了點彩。事實上，也確實有其他人被踩踏受傷，當時什麼都看不清楚，幾百個人擠成一團，發生點碰撞也在所難免。

    畢竟，真相這種東西，如果拿不出強有力的「證據」來說明，只能是在說服你身邊的人把你送往精神病院。

    再怎麼說，也不能輕易回去。天平打定了主意。

    「不行！」彷彿看穿了天平在想什麼，曉嵐雙手插腰，然後點著他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

    「都這麼大人了，別耍小孩子脾氣。你爸媽不管你你就這樣，耍什麼脾氣，再怎麼說你也是他們的兒子。」曉嵐漲紅了臉，難得的強硬。

    「今天，結束訓練後，立刻給我回家。」

    與其說是建議，不如說是命令來得合適，根本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反駁的機會。

    「安啦，回就回吧。」天平有點沒辦法，看來自己還真不適合發誓，剛打定的主意，立刻就遭到破壞。

    「這才對嘛，來，多獎你塊肥肉吃。」

    「這種說話的口氣，貌似很耳熟。你這個樣子，好像我是個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小孩一樣。」

    「你本來就是嘛。要乖哦。」曉嵐還特意拍了拍天平的腦袋。

    「想起來了。鬱悶。」天平的額頭突然冒出一滴大汗。這分明就是曉嵐招呼白海吃飯的動作。

    「難道說我的人生價值，就等同於你養的一隻貓？」突然出現這個殘忍的念頭，他腦海裡一閃而過白海喵嗚一聲趴在木箱上打盹的影像。

    「沒錯。」曉嵐嘿嘿一笑，撩起了耳邊垂下的髮絲。看著天平吃憋的樣子，也蠻有趣的。

    「白海是我的朋友。你也是啊。都是我的好朋友。」

    「就這麼簡單？……我…和你…只是朋友啊…」

    後面的幾個字，聲音就像打了個降調，忽然變得很低。天平猶豫著，是不是要趁著這個話題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曉嵐，你這麼瞭解我，能不能…猜到在我心裡…你是…？」正當他徘徊在忐忑邊緣的時候，曉嵐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同時，還有一個人在自己的身邊坐定，拿起牛奶就往嘴裡灌。

    靠，怎麼每次阿火都來得不早不晚，天平悻悻地咬下一個燒麥，嚼得稀爛，吞到肚子裡。心裡有那麼點失落。

    「咦，阿火，你怎麼換了身衣服？」曉嵐發現孫火的外套，已經從剛才練習時的白色襯衫，換成了現在的白色風衣。

    「出了點汗，換了身衣服。」孫火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對了，你去診所那邊找什麼啊？這麼半天。接下來還要給我安排什麼訓練計劃？」

    「去取接下來訓練的道具。拿著，就是這個。」孫火從褲袋裡摸出一件東西扔在了餐桌上。

    坐在座位上的兩人同時被這件東西嚇了一跳。

    「不是吧，阿火，你該不會讓我用這個，這個……？」天平舉起桌上的利器，瞄了瞄，有點苦笑不得。

    「的確，哈哈，阿火你拿的這個真是搞笑啊，不過也蠻有個性的，和你挺相配的。」曉嵐捂著肚子，笑得肚子都有點痛了。

    天平眼裡閃過一個大大的問號，拿著這把完全看不出什麼名堂的剪刀在空中瞎比劃著。

    一個拿著剪刀作武器的大俠，的確，超有個性。個性到對戰時讓人笑死。

    「這把剪刀不就是前幾天郁醫生用來剪紗布繃帶的那把。」曉嵐眼尖，認出了剪刀的來源，但猜不出它接下來的用途。

    「嗯，就是這把。」孫火聳聳肩，夾起一個燒麥塞在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

    「之前的訓練，是實戰。這和正常的先練基礎後學招式的流程是完全相反的。天平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不知道。反正你有你的道理，聽你的就行了。」天平很乾脆地說道。廢話，計算這些煩人問題是件非常頭痛的事。高數，高數，永遠的惡夢。

    「是因為時間問題嗎？」曉嵐歪著頭問。

    「嗯，不過只答對一半。時間有限是一個原因。只有七天時間，所以不可能像普通的流程一樣，先積累鍛練。而光是恢復受的傷就用了2天，剩下的訓練也就只有5天時間了。時間很趕。

    事先我也說過，非正常訓練法，要在短期之內讓你達到那種高手的程度，有2種途徑。一種是藥物，但過後的副作用太大，而另一種沒有副作用但相對這個訓練的過程會很苛刻，絕對會讓你永遠都不想再回憶的那種。天平你選擇的可是後者。

    所以，我們先進行的是實戰。在實戰中，進行技巧的融會貫通，找到一種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而且，……」孫火頓了頓，努力喝完半杯牛奶，看著一個勁眨眼的曉嵐猶豫了下，還是繼續說道。

    「而且那種天天被痛毆的日子，這對天平你的抗打擊能力也是一種提升，下次萬一打架即使打不過，那還是一個很好的肉盾。可以撐上段時間，咳咳，不用掐我，我事先徵求過曉嵐意見，2個人同意，少數服從多數，所以……」

    「靠，這就是兄弟和朋友啊！」天平一屁股坐下，把椅子坐得咿呀直響。

    「這也是為了你好…」曉嵐噘起小嘴。

    「好，體諒，這總成了啊。阿火繼續說下面的。」

    「光做到了身體可以扛下對方的攻擊了，這還不夠。接下來的，要提升的就是速度了。」

    天平的眼睛閃過龐林身體如同鬼魅的移動。第一次對陣，輸的就是速度。

    「怎麼練，阿火，有話就直說吧。你打算怎麼用這把剪刀來提升我的速度。不會是你用剪刀扔，然後我躲開吧？」

    「不是。」孫火搖搖頭，真誠地說道，然後看著滿臉狐疑的天平，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話：「真的，剪刀，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道具罷了。放輕鬆，放輕鬆∼順便提醒一句，用剪刀小心一點，這是我的褲子不是你的手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