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無覺之卷 第十二章 高手速成計劃(下) 文 / 弈者
操場上，籃球架下。
還是早晨，天氣清冷，灰濛濛的看不清天色，除了偶爾幾個晨跑的老人，孩子，只有冷冷的空氣，和蕭瑟的落葉。
兩個少年面對而立，中間隔著5米的距離，兩人都沒有動，空著雙手，身體裡凝著某種可怕的力量。
黃色運動服的高大少年忽然一個健步上前，只一跨，就縮短兩人的一半距離，右手挽起一股衝力，向著白色襯衫的少年推去。
白衣少年右腳往後一踩，身體在半路變慢，然後一個傾斜，人已經閃過了這次攻勢，而後一個貼身背靠，躲過了黃裝少年接下來的擒拿變招，就像一個飄忽不定的影子在雷霆萬鈞的拳影裡游移，兩人已經錯身而過十多次，身影乍分又合，瞬間的交手已經不下100多次了，忽然，黃裝少年揪住對手一個變速的空檔，肘擊三段，掩護著這個角度最適合發力的左腿橫掃出去。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用這一擊來洗刷三天以來零勝三十二這個慘不忍睹的交戰記錄。
白衣少年卻沒有一絲慌亂，折身的旋轉之後，一隻手出現在本是空門的位置，出現的時機正是那一腿的力量配合速度凝到最強的那一個點上，然後纏住褲腿順勢一帶，把黃衣少年整個拋到了半空中，一個平沙落雁式的降落。
白衣少年拍了拍手，收起力在原地站定，如同山嶽般巋然不動，只有胸口急劇的起伏證明著他剛經過一次激烈的打鬥。
風沙漸漸平息的地面上，居然多出了幾條裂縫。
「天平，0勝33輸，完敗。嘻嘻，好了，請我們吃早餐去，你請客。今天我要吃嘉興大肉棕。」一個清脆的聲音，梳著一頭長髮的女孩高舉著手上的筆記本對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男孩揮著手。
「靠，阿火，你真的沒有練過嗎？真是可疑啊∼」天平長歎出一口氣，苦練了3天，還是33敗的結局，還真是悲涼啊∼
「沒有。」孫火給了個肯定的回答。
「我所有用到的都是一些基礎技巧，破壞性的『擊』一次都沒有用過。」
「那為什麼我會打不過你？」既然這樣還是輸，天平有點兒好奇原因，因為他知道阿火總是會給出一個滿意的解釋。
「還記得三天前，第一場比鬥，我告訴你的失敗總結嗎？」
「當然了。」那麼狼狽的結果，他到現在還是難以接受。僅僅是上場不到3秒，第一個碎擊剛出到一半，就被一拳毆中下巴，倒地，直接出局。
當然，現在他已經再不會犯被孫火稱之為常識性的錯誤了。
「第一，每次出招前不要像日本動漫裡的某些人那樣大喊出招名，要懂得在最合適的時機用出最合適的招。」
這一條，指的是天平一成不變的招牌式的出拳準備。
「第二，不要放棄全身的防禦只追求必殺的一擊。除了拳頭上要凝有力，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要及時地匯聚起力，達成進攻和防禦上力的平衡。除了拳頭，你還有其他地方也可以凝起力來達成進攻，例如你的腳上。這樣，就可以確保戰術上的多元化。」
天平知道，在龐林一擊之下自己就喪失了戰鬥能力，正是犯了這個相同的錯誤。
「最後一點，第三。你並沒有掌握好這力的使用規則，雖然你體內蘊含有很強大的力，但是你不會使用它，這也就是你失敗的最關鍵地方。如果你不懂得操控它，甚至有反過來被你的敵人利用的危險。所以，你的力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傷害你的敵人，也可以反過來傷害你。」
孫火說完，把手一揮。
「所以在接下來的三天中，每天你都要和我進行至少10場戰鬥，用出你的全力，真刀真槍，不要擔心會傷到我，只有在實戰練習中你才可以盡快熟悉你的力，完善這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弱點。
所以，放馬過來吧∼」
三天前的這番對話，就成為了之後三天裡的生活主旋律。一次又一次的決鬥，然後是一次又一次地撲街，筋疲力盡地被打撲在街上。
「阿火，放心，我會打敗你的。」天平躺在地上看著孫火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阿火，放心，我會打敗你的。」天平重複著說道。
本來是一句漫畫中挑釁意味強烈的標誌性台詞，孫火卻知道天平說這句話的潛台詞：我會成長到那個可以讓你放心的程度，這樣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孫火也知道天平明白，以自己的理解力懂得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對著曉嵐說：「統計錯誤，是0勝32敗1平。」
「怎麼會，阿火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喔∼」天平坐了起來，說「最後我明明被你那一手摔得這麼慘，怎麼能說是平局呢？」
「我沒有偏袒。經過了這三天的實戰格鬥，你的戰鬥能力已經有很大提升，從一開始的3秒，到剛才5分鐘，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其實剛才你還可以支持更久，只是我的體能消耗已經跟不上了，再繼續下去恐怕無法安然收手，所以故意露出一個破綻來結束。」
孫火拍了拍天平的肩膀，點點頭。
「所以，實戰格鬥已經結束了。再訓練下去你也不會有任何的提高，就到此為止。
恭喜你，這一階段的培訓你合格了。」孫火拉起坐在地上的天平，然後一個人朝著路的一邊走去。
「哎∼去早餐店的路在這邊。」曉嵐在身後大喊。
「我知道，你們先去那裡吧，替我要份小籠包子。我去診所裡拿點東西，很快回來。」
孫火說著，頭也不回，身影越來越小，消失在了拐角邊處。
「平局！哈哈，終於平局了，曉嵐，我可沒有輸噢，這次該輪到你請了吧。yeah！」
「得意什麼啊？我請就我請，反正也吃了你那麼多頓，早就夠本了。」曉嵐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還有，恭喜成就夢想，終於打破了完敗記錄。」
曉嵐拍了拍天平的衣服，撣去了他身上粘著的灰塵。
「哎∼曉嵐，其實我還是輸了的。這個平局，是他讓我的。阿火，其實他從開始到結束，根本就沒有動手主動進攻過……」天平看著孫火消失的那個拐角，嘴角又帶起一抹笑意。
「不過，這樣的阿火，才可愛嘛。哈哈，在我史天平的偉大動員下，冰山終於融化開來了∼」
「臭美什麼啊，走吧，吃早飯去。」
兩人沿著門的另一邊走去……
在兩人看不到的拐角盡頭，孫火靠在牆上，緩緩鬆開緊按著右胸的手，手縫間滲出殷殷的紅，胸口的一個紅點正慢慢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