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無覺之卷 第十七章 原力vs狂化(上) 文 / 弈者

    凌晨時分，最夜深人靜的時刻，居住在長安的人們忽然紛紛從夢中驚醒，摸著頭上流下的冷汗，不明所以地心裡發寒。那一刻，他們似乎聽到了一種聲嘶力竭的吼聲，彷彿是來自遠古的巨獸發出的咆哮，震撼性的壓力像海浪一樣一**擴散出去，久久在長安上空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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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鷹的眼睛，橫過了長安的夜，把底下的一切都靜靜收攏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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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瞰海中學，三國墓。

    煙塵一道道裂開，沖天而起。在清冷的夜色中，兩個人影高速地移動著，呈z型的跑動路線向著前方的教學大樓的奔去。

    一開始還是孫火拉著史天平跑的，到了後來乾脆是史天平一把扛起孫火在跑路，急速催動下身旁倒退的景物已經模糊得只能分辨出線條。

    「不行了，頭暈，快要吐了，到前面停下。」孫火在史天平背上顛得眼冒金星，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我也想停，可後面的瘋子快要追上來了。」

    「追上來又怎麼樣，你又不是打不過他。」

    「那你剛才幹嘛拉我？」

    「拉你只是提醒你要注意小心，我逃是因為我打不過他。」

    「······」

    一個超高速中的急剎車，史天平腳底打滑，來不及穩住身體，便隨著慣性被甩了出去，刺耳的橡膠摩擦聲中鞋底被路面磨去了整整一寸，兩個人重重地撞在了大牆上，疊成一個羅漢。

    身後的那個青色的影子卻並沒有因為兩人的舉動有所改變，反而加快了速度迎了過去。劇烈的速度下，寒魚的刀刃割開了空氣。

    「原力流。」一聲暴喝中，史天平已經使勁擲出了一件東西，在空中劃過一道直線後，準確地擊打在了刀柄的位置，然後是匕首完全違背常識地倒飛出去，脫出龐林的手後又在空中翻了幾個圈，才直直地插在地上，刀身完全沒入地下只在地面露出了刀柄部分。

    領悟得這麼快！孫火微微點頭，人已經從緊貼牆面的膠著狀態中恢復過來，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從暈『車』的狀態中恢復，然後冷靜地用出了他已經熟悉到心隨自如的步法『穿』，幾個停頓和挪移後，站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之外。

    史天平的那一扔，孫火正好完整地看到，那件彈開後滾落在地的東西分明只是天平剛才順手從地上揀起的小石子，彙集體內的力輸入到別的東西上，這是孫火還沒有對天平說的內容，剛才的一時情急之下，天平居然下意識地用了出來。

    隔山打牛，借物傳力。原力流器械對戰的活用。

    孫火忽然發現有點看不明白，天平明明已經擲出了石子，也沒有受傷，可是整個人偏偏一動也不動地保持著那個射出石子的動作，堅毅的臉龐上刻出剛硬的線條。

    結合著天平的個性，孫火忽然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當即有點想在他臉上踹兩腳的衝動。

    「阿火，這個姿勢夠酷吧，曉嵐看到會不會被震住？！」史天平收回沾滿泥團的右手，放到身後搓了搓，然後尋思著怎麼該模仿李尋歡出手後的招牌動作。

    孫火有點絕望地捂著頭，也不去提醒他接下來應該注意些什麼，和這神經大條的傢伙待在一起，一點緊張的氣氛都沒有。

    他把視線移向另一邊，鎖定了眼神中滿是空白的龐林。

    孫火還認得這種眼神，目光沒有焦點地投在一片虛空之中，四處游移。

    現在看到的已經不再是龐林了。普通的高一學生龐林，守護一族的龐林，被篡改了記憶的龐林，都不是他，現在的他是一個體內充斥著最原始殺戮**的野獸。

    他狂化了。

    狂化，短時間內激發人體潛力的一種，實質是不惜將生命力強行轉化為爆發力，狂化時，狂化者的戰鬥力會成倍增加，而清醒度則遞歸為零。這是因為因為處於狂化中的人，一般都難以忍受那種體內血液焚燒以及整個人被撕裂的痛苦，因而在這種痛楚中會喪失逐漸意識，只剩下戰鬥的本能。而在狂化結束之後，狂化者也會由於過度虛弱而昏迷，即使是事後得到休養，身體機能遭到重創還是無法輕易恢復。

    由於狂化的恐怖威力，狂化者，通常都會淪為戰場上的殺人兵器。

    只是狂化的激發條件還不是很明朗，只知道當人情緒失控的時候激發的比例較高，但這也不是絕對，而且狂化似乎和人的體質也沒有關係，因為很多毫無血緣關係的人都可以狂化，有文字記載的資料遍佈世界各地，並不局限在某一種血統或者是某些種族，因而在理論上，每個人都可以狂化。

    而此刻龐林身上散發出的濃郁殺氣並沒有減弱，兩種複雜的氣在他身上亂躥，像是要把他吞噬掉，而在這個狹小的墓室裡積攢起來的能量波動，竟讓這個狹小的空間充斥了巨大的壓力。

    之前在古墓裡，讓孫火為之一愣的就是龐林身上的這種亂，這種亂通常是氣在體內亂流所導致的，氣在體內失控流動究竟怎麼回事或許很難解釋，但是走火入魔四個字對於大家而言卻絕對不會陌生。

    正是基於無法判斷龐林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孫火才選擇了退出那個狹窄的墓室，去到更空曠光線更充足的室外。

    卻沒想到龐林這種走火入魔的結果居然是狂化，這個變數並不在孫火所預期的突變可能之中，原本他是打算兵不血刃依靠一些技巧來喚醒龐林的。可是在最後的關頭還是功虧一簣，他發現還有一股強大的意念埋藏在龐林的腦海深處，在最關鍵的時刻，當兩股記憶產生碰撞到要融合時驟然爆發，讓龐林混亂到極點的大腦在那一剎間崩潰，只殘留下一個清晰的意念。強烈的殺意，只針對到了現在還渾然不覺的天平的殺意。

    可以篡改記憶，並在對象的大腦中埋下一股意念，那已經是非常高明的催眠手法，遠不是他的那點小技巧可以比擬的，在幕後一定還有個強勁的對手存在。而且這種欺騙記憶的手段和天平身上那種失去感覺的症狀，可以說有著一定的相似性，有極大的可能性是出自同源。既然對手設計了這麼一齣戲，讓天平和龐林彼此展開廝殺，那麼本人很有可能就躲藏在某個地方暗中窺視著這裡。

    藉著剛才快速的移動，孫火的視線迅速往四周擴散開去，如果對方真是蓄意隱藏著觀察的話，那肯定不會待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必然是隨著他們的移動而變幻位置，而一旦有所動作，那自己的視界中一定可以捕捉到那細微的風吹草動。他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有眼睛，畢竟這是天機一門相比其他流派的最大驕傲。雖然天機門已經和他再無瓜葛。

    只是觀察的結果，卻是一無所獲。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里外某個剛亮起燈的窗戶前飛過的一隻蒼蠅，也能分辨出100步外的灌木叢裡一隻野鼠踩到樹葉的細碎聲響，可是其他的還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難道說推理錯了？但他來不及想更多。衝到近前的龐林已經和天平展開了近身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