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都市之卷 第二章 搜索，俠－－少年的搜索(中) 文 / 弈者

    條條大道通羅馬，找到『俠』的途徑，並非唯一。

    「但必要的前提，是詳盡的資料。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基礎資料搜索齊了，剩下的就都好辦了。只需要用推演術推導一下計算公式，即使是連中學生都可以算出答案。

    所以，搜索『俠』，其實並不複雜。你們都把它看得太複雜了。」輕鬆自如的語調，一如既往地淡漠。孫火瞪著液晶顯示屏，看著『俠』躲避子彈的表演。

    「阿火，這裡是地球，不是火星，拜託你說得明白些。方法，我們要聽方法。」兩張茫然的臉，不約而同地搖動著。

    「阿火？······」另一個聲音小聲地嘀咕了下，隨即低了下去。

    「方法，這就比較難講了，找到一個人的方法實在太多了，一一解釋的話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而且有些公式原理屬於微積分的範疇，天平你肯定聽不下去。」孫火端著一杯咖啡，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小口，覺得太燙了。

    聽到高數兩個字，身前兩個人不由畏縮了下。不管是什麼年代，相同的噩夢都是存在的。但求知慾永遠是人的九大**之一，當史天平還在掙扎的那會兒，另一個人已經大無畏的精神先開了口。

    「阿∼火，別的不說，你只要把那個花了你不到一個小時計算出的方法讓我們明白就行了，真是搞不懂你怎麼鎖定的範圍，如果不說明白我這輩子肯定自卑死。」史天平聽到另外那個有點沙啞的聲音說道。

    說話的青年名叫余巖，是孫火的堂哥，比孫火大了4歲，現正在下沙的一所學校唸書。孫火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就是整天和這個堂哥待在一起度過的，那些奔跑在青草地上捉蛐蛐，赤著腳在湖邊打水漂的童年歲月，只是那個時候，孫火還不叫孫火……後來由於一些變故，孫火便隨著父母去了別的地方，除了偶爾的書信聯絡，他和余巖就再沒有別的往來。但朦朧的記憶裡，依稀還有這麼一個兄長在。

    再次和余巖見面的時候，正是四年以前，物是人非，很多東西都在那時改變了。孫火當時光顧著逃亡，危急的情勢也容不得倆人敘舊，於是匆匆告別。如今，四年之後再見面，卻又是一番新的情形。

    所以此番前往杭城，孫火第一個找的就是余巖。因為他清楚得記得某人在七年零九個月二十天前，說過類似天平一天前的話······

    對於孫火而言，搜索『俠』並不是一個複雜的腦力活動，所以他僅僅花了一個小時，就把『俠』的固定活動範圍鎖定了大致的區域——長寬各1000米的一個框。對此，史天平和余巖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但對於孫火的智商兩人都有各自的領教，倒也並沒有小看，於是乾脆打破沙鍋問到底。

    杭城的傳說，『俠』，難道有這麼容易找到！

    「是你們想的太複雜了。」孫火盯著屏幕的眼睛眨都不眨。「我先花了10分鐘搜索有關於『俠』活動的資料，然後用10分鐘篩選出我需要的一組相關數據，再結合杭城地圖，羅列出每一次『俠』出現的時間、地點，統計出各建築物之間的彼此距離，剩下的還要我解釋嗎？······說穿了，這是道中學裡的一元二次方程式，通過以上數值，先推算出俠的速度，然後把一些突發事件裡中『俠』趕到的時間給提取出來，乘上『俠』速度，再以這段距離為半徑，畫出一個個圓，所有圓相交的那塊區域，就是『俠』每次出發的原點。當然，為了精確起見，我設了最大限度與最小限度兩個圓，而這兩個圓中間的區間，就是『俠』的所在了。這1000米的差距，已經不能再縮小了。

    『俠』啊『俠』，畢竟不是專業人士。」抿了一大口咖啡緩緩喝下，孫火覺得這會兒火候差不多了，然後又把一頁草稿遞給了目瞪口呆的余巖。

    「這是什麼變態算法！怎麼會這麼簡單。」余巖難以置信，怔怔地看著那個地名。

    「不是算法變態，而是思路變態。」史天平下了一個比較中肯的評價。在孫火身邊待久了的人，經常會覺得自己很弱智，幸好史天平已經對此有免疫力了。

    「別發呆了，說正事，東西準備得怎麼樣了？」孫火拍了拍正陷入到癡迷狀的余巖，提醒道。兩個人來到下沙後已經在這個大學城裡待了一天兩夜，除了孫火計算的那一個小時，幾乎都是在等待中度過的。等待，但是也沒閒著，史天平跑到遠處去掌握原力，而孫火則是流竄在各大網站的隱藏論壇上尋找那個『圈子』裡的資料共享。

    「交給我的事，自然可以放心。兩張偽造的身份證，一張身份識別卡，一張信用卡，最新版的杭州市地圖，軍用望遠鏡一架，瑞士軍刀5把，墨鏡3副，gprs衛星定位儀一台……再加上其他什麼的。搞這麼多東西，當我是機器貓啊∼一天多就湊齊這些東西，已經算快了。下沙有些東西沒有，只能跑到市區去搞。這幾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國慶節，那些人都瘋了一樣跑到市區去，我還提了個大包去乘快速公交，簡直是擠死人。」一想起在那輛人肉罐頭車裡的遭遇，余巖的臉現在還微微發青。

    「不過你要這些東西幹嘛？」

    「巖哥，不用抱怨。多一種體驗，也就多一份素材，對你寫小說有點幫助。」孫火點著頭，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

    「至於這些，就是我和天平，行走杭城，搜索『俠』的整套裝備了。」

    「不過，你們如果真要去找『俠』，事情恐怕不簡單啊。我雖然不是很瞭解那個世界，但至少我也知道，光憑職業殺手想要幹掉『俠』……那簡直是笑話！」余巖收起笑容，看向孫火的眼睛。那段視頻他也看過，雖然表面看不出什麼東西，但直覺卻讓余巖隱隱不安，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這個唯一的堂弟。但從孫火的眼中，他什麼也看不透。

    「放心，在杭城，能困住我的人不多。」孫火話不多，但身上卻散發出無與倫比的自信。這種自信無形物質，卻如同雪霧般化開在空氣裡，讓余巖原本的擔心不知不覺地消散掉。

    「何況還有我呢。」人形壓路機史天平也站了起來。

    「巖哥，我們走了。」孫火起身。

    「這麼快，這就要走？」余巖有點吃驚，但隨即點點頭。這個堂弟，還是老樣子，無論做什麼事都是一環扣一環，跟8年前一樣。只是這樣的性格，做人會太累。

    「對，是時候走了。能早一日完成的事，沒必要拖到第二天。」孫火笑了笑。「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不會衝動的。而且，在杭城，我已經找到新的角色定位。」

    「什麼角色？」余巖問，史天平也豎起了耳朵。

    「蟄伏期已經結束了，現在的我，是多面手孫火。」帶著一種告別過去的決然，孫火閉上了眼，然後睜開，身上的氣質在一瞬間大變。

    ······余巖看著身前的少年，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動了動嘴唇，吐出四個字。

    「一路順風！」

    「保重！」揮揮手，沒有說再見，少年們轉身離去。

    清晰的身影在晨光中隱現，余巖看了看空蕩蕩的屋子，無言地歎出一口長氣。

    「保重，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