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都市之卷 第二章 搜索，俠－－俠之所在 文 / 弈者

    棋盤上，一小撮的黑子，周圍是密密麻麻的白。險象環生。

    「已經四面楚歌了。弄到這麼個地步，你打算怎麼收場。」蒼老的聲音話中帶話，一雙枯木般的大手按定棋盤。

    「白子雖然已構成了合圍，但也不是密不可破。這盤棋，才下到中盤。」黑子落，篤定有力。

    「聽你的口氣，倒像是成竹在胸的樣子。我再琢磨琢磨。」老人停下手中的棋，沉思靜默。

    對面的年輕男子也不多嘴，饒有興致地把玩起手裡的玉石棋子。

    「以你的頭腦和能力，如果真想要殺了誰，那是斷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的，也不至於搞成現在這麼滿城風雨。除非，有一種可能。」老人渾濁的眼睛裡爆射出一道精芒，正正對上了棋手的眼睛。

    「這麼說來，這淌渾水，是你故意攪起來的？！」

    江明安微笑，面對老人的猜測只是聳聳肩，不置可否。

    「也是，像你這麼狡猾的小狐狸，心機還真是深得可怕啊。連我都猜不透你究竟藏的是張什麼底牌。」

    「底牌再神秘，也遲早會有掀開的一天。到時候，老爺子您不是就知道了嗎？

    提前知道答案，固然心裡會有個底，但同時也是在扼殺人的好奇心。」江明安攤開手掌，原本放在手心裡的黑子已然不翼而飛。

    「事情不要作得太過火，這座城市畢竟已經夠亂的了。有些人現在的容忍，並不表示你可以為所欲為。」說這話時，老人還是安安靜靜地靠在牆上，下一刻，整個人竟已經站到了江明安的身後，拍著他的肩膀。

    這種速度，甚至快到江明安也察覺不到空氣裡的氣流有異樣改變的徵兆。

    可怕的風系世家老爺子！

    「那是當然。我也不喜歡，對生活在城市裡的大多數人造成過分的困擾。」

    「知道做事掌握分寸，這是個很好的習慣，希望你好好保持。

    既然你有自己的安排，那我們就不介入其中了。」老爺子鬆開指尖拈著的白子，落回到棋盒之中。

    江明安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

    「不過，現在的局面，正是你希望看到的那樣嗎？」」左思，右想，外加橫看，老爺子還是琢磨不透這裡頭隱藏的玄機，不由好奇。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這盤棋，定大局的幾步就在這幾天了。」江明安微微一笑，握緊拳頭，卻忍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桌上。一局棋，一場弈，加上之前累積起來的困頓，江明安一口氣沒有調順，幾近虛脫。

    目眩，只持續了兩三秒鐘，重新睜開眼睛，江明安看到老爺子用兩根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一股充沛的氣正迅速修補著身上已經壞死的細胞組織。

    恢復意識的一瞬間，江明安的手已經閃電般地縮了回來，可還是晚了一步。

    「奇怪，真是奇怪。雖然的確是被離塵刀所創傷，可完完全全不搭調。這什麼啊，身體裡這麼亂？跟個蒸爐一樣。」老爺子困惑的眼神盯著江明安，驚訝的表情溢於言表。

    難道是同時修習三種術法的後遺症？眾所周知，人只能選擇適合自己體質的一種術法修行，如果強行修習多種術法，那也只是會讓人難有大成。可也不至於如此這般……

    「三系術法的副作用？」老爺子遲疑地問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所以壓根兒就不確定。

    「還是那句話，老爺子，我不是術法師，要說術的話，我也只懂一種。」江明安若無其事地收起還在冒著熱氣的手，把一股猶自掙扎著的激盪能量，還有焦灼神經的痛苦，一股腦兒嚥回到喉嚨裡。

    只留下一張蒼白的臉色，在大汗淋漓中說著輕鬆自在的話。

    「術法師博弈客的名號，半年以前就響遍了杭城的術法界，你該不會忘了吧。當然，博弈客這名號，比起現在的『俠』，的確是弱了些許。」

    「博弈客，那是別人給的稱呼，而俠，則是我自己的意志。」江明安起身，走到門口，遠遠回望。

    「你的棋，還要下多久？」老爺子。

    「七天。」

    「七天？」

    「只在七天。」

    「那我就拭目以待。」老爺子擺正剛被弄亂的棋盤，回轉過身。

    門口，已是空空如也。

    ∼∼∼

    只在七天。

    江明安的潛台詞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那就是：如果到時候，我還活著的話。

    出了沈家的門，江明安一刻也沒有停留，叫了輛出租車就往品吧趕去。

    距離上次離開，差不多有將近24個小時了吧。現在是分秒必爭，江明安必須先趕回品吧，為自己之後一段時間的消失，準備好『合情合理』的掩飾工作。

    趁著出租車還有一段距離，江明安閉目養神。

    後背處，火辣辣的刀痕印跡自左上胛一直蔓延到右下肋，傷口可怖，但除了輕微的陣痛並不妨礙行動。

    「光輝之團」，果然是名副其實，實力和排名劃等號，尤其是這樣實力的組合，再乘上棲息在他們身上魂印的威力，換了是任何一個術法師，恐怕都已經著了道。

    魔鬼的最愛－－「鏡面反射」，近身戰的噩夢魂印－－「打不死的小強」，團隊作戰的威力爆發器「1+1＞3」，沒有一個可以輕易應對。

    但江明安又豈是尋常術法師，他只會一種術，咒術。

    第一時間，他奪取的是這些人中威脅最大的眼鏡女子的魂印「1＋1＞3」，然後龍淵古劍出鞘，配合著正氣凜然的魂印「俠，俠，俠」，輕功，古劍法，妙到毫顛地演繹了一手「霸王破陣」劍，突破了默契度已經大不如前的「虎牢」陣法。

    至於那五個術法師，也是如出一轍敗在了相同的劍法下。

    但那8個人還真不是蓋的，江明安也還是花了些功夫才擺脫那無休止的纏鬥，手臂上也被那柄砍刀的邊刃割開一道。

    不過，除了咒術師，沒有人會知道還會有種東西叫「拆東牆補西牆」，這個魂印在咒術師眼中十分雞肋，實際用途並不怎麼可靠，只是能讓身體所受的傷挪到別的位置，對於恢復並沒有任何的功效。實戰中，這個魂印更多的作用是保命，例如把要害處的致命傷轉移到別的什麼部位……

    於是，眾所周知的一個『俠』之標籤，就這麼悄悄地偷梁換柱了。

    至於老爺子，那是江明安在事發地三里外的大馬路上『遇』到的，心知躲不過去的江明安沒有別的選擇，一路跟著去到了這個杭城，乃至中國最大的風系世家的老宅，下起了棋。

    擇日不如撞日。江明安知道，要把『俠』在杭城繼續下去，沈家這個杭城術法世界的最大勢力，是無論如何都避不開的。而作為風系世家長老的老爺子，同時也還是昆書的舊友，江明安的長輩。所以遲早是要面對的。

    所幸的是，這盤『棋』，下得還算讓老頭滿意。

    但是，無論如何，接下來整個局裡來最有難度的那部分內容要展開了，行動，不容有什麼閃失。

    江明安睜開眼睛。品吧，到了。

    ps：回過頭來重新看前兩天寫的東西，質量的確是很難讓人滿意，所以弈者我今天差不多花了一天時間來構思今天的章節，勉強，算是找回點感覺，但是更新得確實晚了些。前面的幾章節，我先放著，等到徹底寫通順的時候，開始修改，連同序章的部分內容一起改。現在改，怕把剛抓到的感覺給改沒了。